译名:弱气角色友崎君 LV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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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屋久ユウキ
翻译:GCFANS,ishou
校对润色: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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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キャラ友崎くん LV.9
保持着中毒状态走来走去的话,不知何时眼前就会变得一片漆黑
当自己的行动,无意之中伤害到他人。
而且被伤害到的对象,还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的时候。
人们该如何赎罪,才能得到对自己,对对方都诚实的结果呢?
放学后的教室,我无能为力地呆站着。掺杂着浓厚后悔气息的罪恶感不断漫上我心头。这是还在不久之前,一直处于孤单状态的我,所未曾体会过的情感。
手机屏幕中显示出来自蕾娜酱意味深长的短信。看到它并冲出图书室的菊池。我本应毫不迟疑地做出反应,但我的思考却被黑色藤曼似的东西所缠绕,束缚了我的行动。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一定是从我心底某处延伸而出的某些东西。
做出选择,叙之行动,并最终失败。造成不好的结果明明都是我的责任。但,因此受伤的人却并不是我。这是与我迄今为止所走过的,自己改变自己的道路所完全不同的分歧。
虽然不明白的事还有很多,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并不是由自己所引起的心理变化,却要由我来承担责任,实话说我觉得我肯定做不到——但是,现在菊池被伤害到了,确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那么,现在除了竭尽全力,奋力而为之外,便是别无选择的状况了。
「……!」
我松开无意识咬紧的嘴唇,马上拿起书包冲出图书室。
总之要先行动起来,扯开束缚着思考的藤曼,考虑自己该做的事。我不断超越在走廊上向同一个方向行走的学生们,祈祷着能接近不知去处的菊池同学。穿上从玄关鞋柜里拿出的鞋子,用袖子擦去冰凉的汗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打开LINE,最上面显示出蕾娜的那封信息。在把它划到看不到的位置后,我打开了菊池的对话框。
「抱歉,我有事想说。你现在在哪?」
收起手机,我再次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跑了起来。被菊池看到的那封信息,虽然从字面上看很容易误解,但实际上什么都没发生。伤害到菊池的事实虽然无法改变,但可以通过对话来告诉她真相。现在的我能做到的,一定只有这些了。
最后,我来到了关友高中正门口。如果菊池还在学校,那她肯定会通过这里,就算她已经离开,知道这一状况的我也能迅速离开学校。由此种种而止步于此的我,却并不知道这究竟是否合理。硬要说的话,可能只是觉得这里最能让自己安心吧。
一月的空气仿佛冻结。这间距离乡间车站十分钟路程的学校,自然也被冷风毫不留情地侵袭着。
眼前不断有学生走过。有散去热闹各回各家的小团体,也有恩爱地从我眼前走过的小情侣,这也让我的心莫名地躁动起来。如果我没有搞砸的话,现在我和菊池也会像那样,两个人一起走在归途吧。那对情侣也会像我们一样,有过搞砸的时候吗?
五分钟,十分钟,仍然不见回信。我再次打开LINE,却连菊池的已读文字都没有看到,这样下去我就无法推进事态。
「……对了」
反复思考过后,我终于想起来了。像这样一个人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那么作为玩家该做的,便是求助于他人。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么做的。虽然我已经开始习惯了这个名为人生的游戏,但就恋爱来说,我还是完全的外行。那么,为了前进,所应该做的理应与其相同。
我翻阅着LINE的联系人,寻找着那个对象。
这种时候,恐怕没有比日南还要——
「唔哦哦!?」
突然,手机收到了通知。那是LINE的新消息提醒——而且对方并不是日南,也不是我期待中的菊池。
「……泉?」
手机上显示出的是泉的用户名『优铃』。除非有什么事,我和泉平时基本上不会发消息。虽然我诧异于这个意外的对象,但从消息框里的内容来看,她应该了解了大致的状况。
『友崎你干了什么!?』
这个时候收到的这条信息,这个内容。
也就是说,她可能是从菊池那里听说了什么。虽然离问题解决还差得远,但从有可能能与菊池取得联系这点来看,总算有了点进展的征兆。我像要穿过蜘蛛网一样,缜密地思考着的同时,打开了消息。但这时。
「唔噢噢噢噢!?」
又突然间,手机画面擅自间转换,被泉的自拍头像全面占据。因为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所以我知道,这个就是那个吧。那个什么什么来电通知。不过不管经历几次都不太习惯,所以希望对方能先通知一下再打电话过来啊。我用颤抖着的手指扫了一下绿色区域。
『喂—!?』
那边传来了泉略带怒气的声音。
「哦,哦,喂」
我一边努力压抑着因为困惑,混乱,惊讶而加速的心跳,一边尽力地冷静着说话。
『你在搞什么!?』
「嗯……?」
从泉那里传来的是,用包含感情的声色发出的十分漠然的责问。虽然就现状而言,应该是指菊池的事,但只问了句『你在搞什么?』,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嗯什么嗯!回答问题!』
『你在问问题……?』
虽然很困惑,但现在恐怕我也无法冷静下来。还是边整理头绪边谈话会好一点吧。
「……是说菊池同学的事?」
『这是当然的吧!』
「这是当然的……?」
被这种猪突猛进的对话耍的团团转的我,反而取回了冷静。看到对方莫名上头的样子,反而会让自己冷静下来呢,嗯。
「从菊池那听说了?」
「别说废话!你什么意思,不要岔开话题!」
「我有岔开吗……?」
虽然话题有些微妙的接不上,但光是吐槽也无法推进话题。我决定先等泉把事情说完。
『我真是看错你了友崎!你出轨了!?』
「不,不是出轨……」
我含糊地否定道,但因为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什么才会这么说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才好。不过看这样子,毫无疑问菊池有和泉商量过。而就连那个泉都放言至此的情况——这就说明菊池也有着类似的想法。
「那个。抱歉,总之,我没有做过类似出轨的事。但是,我可能做了会招致误会的事,所以我想和菊池好好聊聊……这样」
我尽量用冷静的语调说道,电话那边的泉沉默了一会儿后。
『……好可疑。而且男人都是这样』
「什么啊……」
『总之!你快点过来这里!』
「这,这里?」
『啊啊,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我知道吗?」
『我现在发位置给你!』
「哦,哦……」
就这样,尽管总是像大脑缺根弦的泉让我感到困惑,但我依旧等待着她的消息。
………………………………………………………………………………
然后现在,我正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家庭餐馆里,脱下鞋子,跪坐在沙发上。而坐在我对面的则是泉和另外一个人——中村。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跪坐着低着头,向正俯视着我头顶的两人说明了这次事件的经过。犹如在神明前忏悔的我,正等待着眼前两位神明的玉言。
「唔嗯~~」
中村用极其无聊的眼神看着我,把装着姜汁汽水的玻璃杯向嘴里倾斜。虽然家庭菜馆里的饮料应该是偏甜的类型,但他喝下后却有种很辣的感觉。
而他旁边的泉则满脸认真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妥协了般的叹了口气。
「这样,是这回事」
「是的……」
我说明的,是自attafami线下会以来,我在那里遇见了名为蕾娜酱的女人,以及她对我莫名积极的那件事。虽然我对她委婉地保持着距离,但多少还是有所牵扯。
之后——便是菊池看到那封LINE的事。
「嘛……总觉得,很有“友崎”的感觉?是吧?」
泉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征求同意般的看向中村。
「确实。你(お前)太迟钝了」
「什……」
我被中村的话打击到了。中村即是迟钝,说道迟钝便不做他想的中村。把连我都能明白的泉的显明心意各种无视,被这个可谓是迟钝化身的中村如此宣言到。
「但,但我应该用我的方式传达过了……」
「但你的方式,好像根本没传达到菊池那里呢?」
「唔……」
我被中村直指重点的说教打击到了,不过仔细想想,中村和泉已经开始交往好几个月了。而且光听传闻,他也和好几个人有过交往,和我比起来简直是段位上的不同。不过我果然还是有点不服气。
「话说,你们有好好谈过?这种事除了大吵一架之后再好好商量之外,可没有其他解决方法哦」
「……确实」
中村充满现实感的话语把我彻底说服了。虽然就那恐怖的外表来看,中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印象过于强烈,但与这恐怖的印象无关的谈话内容却让我不得不颔首。真不甘心。
事实上,可能正如中村所说。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除了好好商谈之外别无他法。
「话说,为什么你俩会知道这事儿……」
我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口后,泉开口回道「噢,那是因为……」
「上次一起去新年参拜的时候,我们不是聊了挺多吗?自那以来,我和风香就经常在LINE上聊天来着」
「啊——」
我瞬间明白过来。在我和菊池开始交往的那个寒假。我们一起去冰川神社进行新年参拜时,偶然遇到了泉和中村两人。那时候泉和菊池好像意外亲切的聊了一会儿,没想到还成了用LINE交谈的友好关系。
「我还收到了好多咨询呢。“这种事我不太擅长,该怎么办啊?”——之类的」
「原,原来如此」
之后更干脆和中村都共享了信息,不过,这就是恋人吧。如果有谁向我咨询恋爱有关的事的话,我大概也会征询菊池的意见。
「不过,友崎你真的只做了这些?」
「“只做了这些”是指?」
泉窥视着般的盯着我,说道。
「不光是那孩子(蕾娜),就我听到的,好像还有各种各样的传言欸」
「……各种各样」
我咀嚼着这句话,想起了最近发生的种种。虽然决定项是蕾娜酱的信息,但此前的确有了些小小的分歧。
「因为各种预定冲突……所以没法抽出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这样?」
泉用总之答对了一半的绝妙表情看向了我。这种好像傻眼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说道。
「嘛,说是这么说,但重要的是本质吧?」
「……欸,嗯?」
我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于是催促她继续说下去,结果她叹了口气继续道。
「好像“大家”一起去小玉家玩了什么的,又或者和深实实讨论了些什么很重要的事之类的?」
然后泉用着厌烦的语气。
「又比如那什么线下会,好像是和葵两个人单独去的呢」
瞬间,我的背上冒出了冷汗。
听她语气,这似乎只是排列句中的其中一段,但我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确实,会变成这样也是理所当然。
因为我对菊池奉行毫不保留的政策,所以我把要去attafami线下会这事告诉了她,而且还说了日南也会一块去的事实。虽然仅凭这点无法窥探到日南的真实,但果然能察觉到一丝违和感。
「也,也是」
我掩饰着动摇点了点头,泉责备似地说道。
「喂,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不知是否是因为我和日南他们关系很好这事已经是深入人心的事实,幸运的是泉并不认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于是话题得以推进。
不过我现在明白了,即使对方是正在交往中的菊池,知无不言毫不隐藏也不是什么好事。包括我与日南的隐秘关系,并不能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暴露。
以后注意一点吧。我深吸口气,从心底点了点头,又重新和泉对上视线。现在最重要的是菊池的事。
「放着菊池不管,和其他的朋友玩得太多了吧。……应该说是让她感到寂寞了还是」
我顺着泉的话语说到。但不知为何,泉叹了口气,中村则皱起了眉头。
「笨蛋吗。你(お前)是真迟钝呢」
「什……!」
吃下了今天第二次的中村迟钝宣言。而且旁边的泉也从心底表示赞同地点着头,看来是全场一致的有罪判决呢。
「嗯,该说是大概,稍微有点偏差?还是说有所不足才好?你试着换位思考一下?」
「换,换位思考?」
泉点了点头,她把身体探出桌前,盯着我的脸。
「如果风香酱说因为回家的车站在一起所以……我想想」
见我瞬间抬起头,泉试探般地说道。
「频繁地,和橘一起回家的话,你会怎么想?」
「——!」
被泉强调了某一部分后,我终于从菊池的角度上理解到到底发生什么了。
「哦,终于注意到了?」
「……嗯」
仔细想想的话,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我心中,和我一起玩的各位终究只是朋友,并不是那样的关系。但是,这终究只是我自己的感觉。
「从菊池的视角来看的话,我其他的朋友,不如说是——女孩子,都是像这样被看待的啊」
被比喻成橘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在菊池看来,这才不只是男朋友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这种事而已。而这正是我无意识中,对准菊池的利刃。
「嘛,你明白了就好。那么接下来,你就自己来想办法吧」
「自己来……?」
说起来本来现在就是与菊池取得不了联系的状态——在我想要这么说的时候,对面二人不知为何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到了我背后。而且还嬉皮笑脸起来。
就在我感到疑惑地回头看去的时候——
「菊,菊池小姐……!?」
(这里解释一下,其是友崎君对菊池一直都在用敬语,包括内心戏和旁白也就是“菊池さん”,但为了阅读顺利和省事,内心戏和旁边我就省略了“小姐”的后缀)
这里是图片【菊池惊讶图】
菊池正站在那里。一脸困惑的表情看着这边,这是什么突然的展开啊。本来想要稍微说上几句话都无计可施,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面对面的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我慌忙把视线转到泉和中村那边,两人正一副计划通的表情对视着。原来如此我是被下套了啊。
「友,友崎君……?」
而且,不知为何菊池也被我吓了一跳。也就是说菊池也不知道我在这里,我和菊池被同时下套了啊。
也就是说这是泉和中村的策略,让看起来关系尴尬的双方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做出不得不面对面的情况……诶?虽然一瞬间让我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但反应过来后这不是帮了大忙吗?
正当我和菊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头一看,泉和中村把零钱和钞票放到了桌子上正准备回家的样子映入眼帘。
正当我和菊池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头一看,泉和中村把零钱和钞票放到了桌子上正准备回家的样子映入眼帘。
「那么,我们就先走了~~」
伴随着这句话,泉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挥了挥手,如同电影谢幕一般离去,中村则露出莫名的奇妙笑容,拍了拍我的后背。
「给我好好干啊」
「哦,哦」
于是我就着氛围,变成和菊池两人独处的状态了。
可爱的分割线…………………………………………………………………………
我们两人在四人座的包厢中相对而坐,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氛围。
桌上放着本应装着姜汁汽水与冰红茶的空杯子,与我和菊池总之先倒满的冰水,我们就这样裹狭而坐。
应该说些什么呢?又该问些什么呢?当然解开误会是必要的,但我也知道不能懦弱地一味寻找借口。按照泉说的话,问题并不仅仅在于那条意味深长的LINE。那么,该解决的则是更深层,除此之外的某些东西吧。
但我又该和菊池说些什么,又该怎样去改变我们现在的关系,才能算得上补偿呢?然后,这之后我又想怎么做呢?对此,我无法做出回答。
就在我一边犹豫着如何发言,一边整理着思绪的同时,突然传来了——
「对不起!」
来自菊池的,不明所以的道歉
「……欸」
我啪嗒啪嗒地快速眨起眼来。
「等一下,为什么菊池要……」
结果不知为何,菊池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沉默过后,最后一边时不时地向我这里递出视线,张开了薄薄的嘴唇。
「那个……比起友崎君收到了怎样的LINE来说……我觉得我擅自看了消息的行为,并不是很好,所以……」
「——!」
顿时我的胸中涌起了强烈的罪恶感。明明让菊池露出了那么伤心的表情,却又让对方先道歉什么的,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等下,不对。我才是应该道歉」
「不,我才是……」
「不是,因为说到底是因为我做了会让你担心的事……」
「但是……」
我们就这样持续互相争论了一会儿。而且是在双方都主张是自己不好这样的颠倒的情况。
这时我想起了中村和泉都说过的话。“想要解决除了好好谈一谈之外别无选择”
「我知道了」
我把手掌朝向菊池,制止了争论。菊池瞪大了眼睛,凝视着我的手掌。
经历种种才有了如今的我们二人的联系。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菊池的事情,即使是那样我也做好了和她建立起比他人更加紧密的联系的觉悟。
所以我应该是知道的。对于这二人的联系而言,最该说出的话语。
「的确如菊池所说,擅自看了我的手机是不对的。……所以,我也承认这一点」
因为是完全颠倒立场的问答,所以从我口中说出的是『我承认你的错误』这样颠倒的主张。但是大概,这并没有什么错误。
菊池似乎感到有些疑惑,但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嗯。所,所以我……」
「但是。……你已经向我道歉了,我也已经原谅你了。所以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
我做出微笑的表情,明确地说了出来。
就算真的做了什么错误的事,只要能好好的交谈道歉,让双方都接受的话,那就应该得到原谅。或许,这也是我希望得到原谅的表现。
「我,我明白了。……既然,已经原谅了我的话……」
之后,菊池接受了这番话。
「所以,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我想,与菊池对话时,要像这样谨慎地选择语言,一点一点的不断积累,尽量向着菊池理想的方向前行才是对的。然后,正是因为那理想也适合我,我们才会联系在一起。
「我抛下菊池,一个人去了各种各样的地方游玩,让你感到寂寞了这点,是我的错误……」
如果像这样从正面谨慎地刨解问题是行得通的话,这次的误会也能一点一点地解决掉吧。
「如果说还有其他的我做错的事情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让你不愉快的事情,还有你当时的感受」
菊池到底在痛苦着什么,又希望让我做些什么——也就是说,我要怎样去改变才好?
当然,如果我能凭自己察觉到这一点当然最好,但这是水泽和日南这样的恋爱master才会做的事。像我这样的恋爱弱角,一定仅凭自己的力量去思考也得不到答案吧。既然如此,除了只能用尽全部语言去了解,用手指一一确认那样慎重地学习以外别无他法。
「……那个,我」
菊池一脸认真地把视线投向斜下方。大概这是十分难以启齿的事吧。因为这是把自己的欲望,赤裸地暴露给对方的行为。但是,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还是想要认真地回应我。
「我……想要为友崎君加油」
「加油?」
但是,从菊池口中说出的,却是意料之外的积极话语。明明说的是关于误会的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知所措的,沉默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像是去线下会,或是去花火酱家的店里玩什么的……虽然稍微,有点寂寞。但我知道这是友崎为了将来,为了自己的目标考虑所做的事。……即使不是如此,对友崎君能够积极地拓展自己的世界这点,我也感到非常开心」
「……谢谢」
即使是随心传达而出的话语,也包含了对我的尊重。
「所以我,不想对此造成妨碍,还想好好为你加油,这个……那,那个……作为,女朋友」
「嗯,嗯」
我被菊池混杂着害羞,但又不参虚假的音色夺去了魂魄(也可翻译为“如痴如醉”)
「对友崎君而言的世界,一定比我所生活的炎人之湖还要宽广。所以肯定,与我之外的人所度过的时间,对友崎君来说也是重要的吧」
「……炎人」
我小声地反复咀嚼着这个词语。
一起为戏剧创作剧本的时候。在谈到关于波普儿,以及菊池的价值观的话题时,他成为了关键的存在。
——是只能活在被决定好的区域里的,被封闭的种族。
「所以……我不想只因为我的任性,去破坏掉友崎君的世界」
菊池用她雪白的指尖,轻轻抚摸着桌上玻璃杯的边缘。露水凝结成的水滴,在留下扭曲的踪迹后落下,濡湿了桌面。
「因为友崎君不是炎人……而是波普儿,所以。友崎君为了自己的道路而去开拓世界,这是件很棒的事。」
菊池说话途中逸散着眼神,最后又带着湿润的视线再次抬头看向了我。那双蕴含着紧张的黑眸,正细微而不稳定地摇晃着。
「虽然我和友崎君正在……那个,正在交往着,但……我明白我们过着并不完全相同的人生。所以对必须要尊重(友崎的人生)这件事,非常地明白」
那是混杂着后悔与寂寞,以及各种各样情绪的声音,依旧直抵我的耳朵。
「但是……」
然后菊池垂下了眼帘,仿佛想要确认什么一般地舔了舔嘴唇。
「果然还是——有些寂寞啊」
她说着,露出了自嘲般的笑容。
菊池的那副表情让我十分难过。一股仿若破洞般的重量,沉甸甸地坠入丹田。
「对不起,要是我也和菊池打声招呼就好了」
但是菊池她,微笑着缓缓摇了摇头。
「不。我想那一定是错误的」
「错误?」
面对我的反问,菊池点了点头。
「因为,这是友崎君教给我的」
然后她,温柔地对我微笑着。
「不要勉强,只要分栖共存便好。——只要在有炎人的湖中,去寻找伙伴就好了」
(注:“分栖共存”指的是两种以上生活方式相似的动物,合理分享各自活动时间以及活动场所的一种共同生存状态)
这句话语,让我吃了一惊。
「……这样啊」
这是我说过的话。
这是我为迷茫着是否应该改变的菊池,所给出的一个回答。
既然名为“学校”的社交圈并不合适自己,那也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融入的必要。这并不是人为了生活下去所要走的唯一的道路。
所以我向她展示了如何在SNS上寻找到趣味相投的世界,并教给了她那个方法。于是得到了契机的菊池,选择了想要『成为作者』这条道路,而她现在正向着这条路不断前进。
既然独自深入世界对菊池来说是件令人舒心的事的话,那么就不会有勉强自己改变形态接受他人的必要。
「……确实,我现在也是如此认为的。只是改变自己的话,并不是正确答案。」
正因为如此,我在文化祭的庆祝会上,并没有勉强菊池去卡拉OK,这之后的班级成员聚会,我也同样没有邀请她。因为我不想做出强行把她拉到湖外的举动。
菊池用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不安地来回抚摸着开口道。
「明明,在湖中,看着友崎君不断开拓自己的世界这件事,对我来说应该是很自然的事……」
从颤抖着嚅动的嘴唇中漏出的声音中,果然还是有几分寂寞。
「我明知,我是炎人,而友崎君是波普儿……而我也应该已经接受了这种关系了才是」
然后菊池仿佛亢奋起来一般,握紧了原本抚摸着的手指。
「——不过除此之外,看着远处开心快乐的友崎君,却擅自感到嫉妒的我也是存在的」
嫉妒。听到这个词语,一股寒流穿过我的胸口。
「明明没有怀疑你却感到不安,变得渴求能让我相信的某物……我认为应该做的理想,却和我的心情渐行渐远」
我听着菊池思绪的告白,脑海中浮现出了文化祭时,在图书馆交错的话语。
「这就是说……」
我话音刚落,菊池便点了点头。
「果然,这就是理想与心情呢」
「……」
基于应有之形式的理想,与自身心灵翻涌而上的情绪。
即是——矛盾
所谓人类,一定不只是遵循着正确的道理,又或者只拥有驱动人行动的感情,而是同时拥有着这两者的生物。因此,当心中的理想与感情产生矛盾时,这种矛盾也可能会变成痛苦。
我用「只要在矛盾的同时,两边都去追求就好了」这样的话,赋予了其意义,找到了在同一件事走完全相反的道路的伙伴的交往理由——然后,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菊池。
但是,这次的情况又如何呢?
「的确,友崎君选择了身为炎人的我……但我却不能走出湖外」
如果说,从为那矛盾的关系中通过言语而附上理由所结合在一起的接点那里,开始有什么遗漏的话。
「既然自己无法走出那片湖泊,那么只要接受那个世界便好。只要在自己能生活的世界中,寻找着符合自身情感的话语,便能解决」
但如果,那是不止存在于自己的内心,也同样存在于他人的羁绊与关系中的矛盾的话。
这时又该改变什么,贯彻什么才好呢?
罕见地冷静不下来的菊池,一边不停地用吸管搅拌着玻璃杯中透明的水,一边胆怯似地说道。
「但是——」
明明没有出口却卷起漩涡的水流,终于像电池用尽的玩具一般,停滞了下来。
「如果和无法离开湖泊的炎人结合的,是和所以种族都能和睦共处的波普儿的话。——炎人,与波普儿,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那是仿佛,直观地表现了我和菊池关系的话语。
可以窥见思考之后,这是对横隔在我和菊池之间问题的疑问。肯定,这是比想象中更难解决的问题。
我拼命地思考着。
现在我应该吐出的言语,应该改变的关键。
菊池正用寂寞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眸中交错缠绕的应该是这几个月积累的预感和不安吧。
「菊池同学」
我刻意做出可靠的声线。
即使是用技能作出的声调,但为了传达自己的想法,这也是必要的手段。
被泉和中村说教,并在此时此刻,菊池告诉了我他的思绪。
虽然不能断言我完全理解了菊池的内心,但我以我的方式来尽全力想象了出来。
现在此刻最重要的,一定是感情。
「让你感到寂寞了,抱歉」
然后我直视着菊池的眼睛。
「让你感到不安,没能好好解释清楚,抱歉」
因为我完全没有恋爱的经验,所以不知道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在我眼前悲伤的既不是炎人也不是克莉斯,而是菊池。所以我现在最应该珍惜的人,除了她之外别无二选。
我总是很擅长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地表达出来。那么,为了珍惜那个最重要的人。现在的自己能让她看到的,果然只有那个坦率的自己。
「……是」
菊池真挚地接受了(道歉),点了点头。
「希望你能放心。……那个」
而我为了彻底消除菊池的不安,我要把自己的想法,用自己的言语——
「我所喜欢的,只有菊池同学」
随着话音落下,时间停止了。
「那,那个……!这,这,这……!」
谁听都懂的焦急的音色。仿佛能听到“嘭—”的音效的绯红色,出现在了眼前。
「非,非常感谢……(漏气)」
那是基本变成的热源一般发热的脸庞,不知何时,那般温度也传到到了我的面颊上。又或者说,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变成这样了。
「嗯,嗯……」
就这样,两人而生的热量,使得刚刚那冰冷,停滞一般的空气慢慢流动起来。
至少,我脚边那仿若将要崩塌的预感,现在已消失不见。
而这因为坦率的感情催生而出的二人的心跳。虽然作为恋爱新人的我还不知道如何去理解,但只有此时此刻我知道,那余温还在持续着。
冷酷的分割线……………………………………………………………………
之后,我来到了菊池家附近的北朝霞车站。
「那个……谢谢你特意送我到这里」
我在家庭餐馆中说过那令人羞耻的话后不久。我们两人又商量着,寻找着消除隔阂的方法,因为最近一直擦肩而过,所以我们决定尽可能地增加在一起的时间。
这样的话,既然外面也已经变暗了,于是我决定实践我印象里,恋爱中常见的『送你回去』提案。话说回来,连这种事情都没做过的我真是废物。
下了电车,我们走向检票口,菊池“啪”(突然)地停下了脚步。
「那,那就在这里……」
「……欸?」
「那个,毕竟都送到车站了……」
菊池捏捏捏捏地低下头,顾虑似地说道。Fumu~
但是,我并没有到此为止的打算。
「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就送你到家门口吧。……那个,如果菊池不讨厌,的话……」
「不,才不会讨厌呢!」
菊池充满气势地抬起了头说道,又缓缓低下了头。
「才不会讨厌呢…不如说,我反而很开心……」
菊池的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菊池带着沮丧的表情点了点头,又充满顾虑地看向了我。但是,关于菊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大概已经明白了。因为,我也是同样(这么想的)。
「……害羞吗?」
「那个……嗯,嗯」
没错。大概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所以恐怕是对自己单方面的要求有抵触情绪吧。所谓接受施舍的行为,常常也会给对方带来麻烦。
「没关系的。那个……这个」
所以,我想再一次,把自己是怎样想的,又在思考些什么,给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但是在说出来之前,我就对那内容感到了羞耻。
因为那(内容)该说是太蠢还好,还是说太直接才好呢。
那便如世人所说的,以『恋爱』为中心的故事中的桥段一般,有些害羞的场景。
「……那个?」
等待着我接下来话语的菊池眼中充满期待,那闪耀的眼神中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那个……」
「嗯」
菊池急切的回答道。怎么感觉,我好像被逼到绝路了。
即使焦虑也没有办法。我「诶」的下定决心。说出了心中所想的那句话语,
「我!因为我想尽可能长的……和菊池同学在一起」
「……tsu!非,非常感谢……」
然后我们两个又一起变成了赤红的热源。刚刚还在家庭餐馆里说了些酸臭的话,没想到这之后又在回家的车站里,我们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啊。
「那,那就……到家门前为止……一起回去吧」
「嗯,嗯」
之后我们两人出了检票口,一起行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傲娇的分割线…………………………………………………………
一月下旬,随着日落西山,冬日的寒冷渐上心头,而我之所以感受不到寒冷,一定是因为身边的某人吧。
看不到什么星星的埼玉夜空。能看到的,只有少数的几颗星星,发出了只有今天才有的凄美光芒。
我们走在北朝霞的人行道上,寒冷的夜风吹上脸颊。说出太多真心话后的沉默,显得沉稳而冷静,所以并不会让人感到不适。即使不去特别地注意,也能察觉到这股随着两人并肩而行的空气,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友崎君你……为什么选择了我呢?」
就像要说出隐藏起来的秘密似的,菊池这样问道。我便如小心翼翼的挑选般,谨慎地调整起声音的音调。
「为什么……是指?」
「那个……友崎君的周围,有魅力的女孩子明明这么多,却为什么选择了我?」
「那个,这是……」
我想了一会儿,终于得出了一个答案。
因为那就是,我在图书室里说过的话。
「假面与真心……理想与心情。在这样的矛盾之中,我为我们完全背离的道路所烦恼,但仔细思考过后,却又发现这其实完全相同……。这就像奇迹一般,让我觉得特别……这样」
听我说完,菊池像是有哪里不满似的,撅起了嘴,抬头看向了我。
「这就是,使这段关系变得特别的理由吗?」
「嗯,这样很奇怪吗?」
当日南说让我选择,并让我从其中决定一个人时。我便寻找着想要交往的理由。在这过程中,菊池同学深深地吸引了我,戏剧结束后,我便向她传达了那个理由。
这难道,不能成为选择的缘由吗?
「倒不是说奇怪,唔……」
菊池害羞般的,斜下头去,双手指尖相触,忸忸怩怩地摩擦着。
「我想知道友崎君自己,为什么要选择我……为什么,会,会喜欢上我……想知道这些」
「我,我自己?」
我说完后,菊池似乎有些焦急似的,轻轻地,点了两次头。
「大概,理由和心情,我觉得是不一样的……」
我理解了她说的话。
我所找到的理由,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让两个人的关系变得特别而后附上的言语,也就是制造出理想关系的理由。而这,并不是我会被菊池吸引的因由。
但是,如果要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实在很难说明。
「怎么说呢……我们一起做了戏剧的剧本,然后……」
车辆稀少的宽广道路向着河流靠近,带着河水冷气的风,摇动着我们二人的发丝。天空与水面都被夜晚浸染,那犹如花火大会后的寂静,像极了从户田桥那里看过的景色。
「从故事里看到的菊池同学……对我来说,十分的有魅力,那个……想要守护,这样的感情,也存在在我心里。」
我一边回忆着两人共同度过的珍贵时间。
「在这其中,菊池同学那认真的姿态,与克服自身难题的积极心情,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嗯,嗯……」
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所以越说我越感觉害羞,又因为(这是我的真心话)这件事也大都传达给了菊池,她的脸上也渐渐染上赤红。
「本来我们的思考方式就有些相同……所以我才能理解菊池同学的烦恼,而在克服这些烦恼的过程中,该说是共鸣呢?总之我有一种心跳不已的感觉……」
「非,非常感谢……」
两个人的脸,又红了起来。路灯稀少的住宅街。宽广的河面上架设的桥梁里时间慢悠悠地流淌着,但这其中,只有我们显得十分焦躁。
「所以不知不觉间……那,那个,我感觉(菊池)变得很重要……或者说,喜,喜欢上了……」
「——tsu!」
菊池听到这句话后,「砰」地爆发一般睁大了眼,原地停了下来。但我并不知道是这句话中的哪个单词让她变成了这样。
「我,我!」
音量突然拔高的菊池,在人行道的正中喊道。然后又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地,「啾」地缩了缩肩膀。
「我,我……。一直对不论何时都能向前前进,不断开拓着自己世界的友崎君,感到尊敬……」
她低着头,仿佛从发丝的间隙中窥视着一般。
但,那声音却笔直地传达了出来。
「之所以会抓住友崎君伸出来的手……也是因为这个理由……」
言语之间的沉默,被冰凉河水的潺潺水声填满。
「所以我,希望友崎君不要放弃这,与波普儿一样的……不断开拓自己世界的行为。」
面对这坦率的心情,我又感到害羞起来。
不希望我放弃像波普儿一样的行为。
那一定,是肯定着我行为的话语。
「嗯……谢,谢谢」
我稍稍调整了下气息,重新走到了稍微离远了的菊池的身边。双方都沉默下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块,如果菊池也是同样就好了,我这样想到。伴随着Fu~的一声,车前灯的光芒从我们身边穿过,不过那位司机一定,未曾知晓这般羞耻的对话。
我们并肩走过大桥。再走过三户左右距离的那户人家,好像就是菊池的家了。
「今天……特地送我回来,真是太感谢了」
在这温暖的灯光透过窗帘的家前。依旧带着热度的声音飘进了我的耳朵。
「没有。我才是,一直以来都没注意到,抱歉」
「……不。我才是」
我们又互相谦让起来,菊池说完后好像也注意到了这点,于是我们四目相对着,相视而笑。
「……晚安」
「嗯,晚安」
菊池背对着我,朝门口走去。打开门后,她又回过头来,直到门关上前,她都一直在向我轻轻地挥着手。
我盯着啪地一声关上的门,害羞地挥手回去。
被孤零零地留在陌生土地上的我。却丝毫不觉得寂寞地,走在去车站的路上。
狂气的分割线…………………………………………………………………………
那天夜里。
我用着近乎愤怒的力量,重扣着手机。
画面上显示的文字,是这样的。
『请不要突然给我发过来这样的短信!』
当然,送信对象的是蕾娜酱,虽然可能会被认为是恶人先告状,但仔细想想的话,突然说了些h的话的人是蕾娜酱,突然发送过来的『突然说了些h的话真的抱歉呢』的邮件的也是蕾娜酱,即使对方是蕾娜酱,我也应该有生气的权力才是。
我啪地一声摁下了LINE的送信按钮后,把手机像手里剑一般扔进了被窝里。如果现在是江户时代的话,那锐利的轨道,足以把作为被窝替身的敌阵忍者中的一人给干掉吧。
过了一会后,手机震动了起来。
「……em」
我悄悄地把手机从被窝里取出来,确认了下手机的画面,是蕾娜酱。
『这样啊,真是抱歉。记得那还是上学的时间吧?是被谁看到了吗?』
「唔姆……」
因为是那个随心所欲的蕾娜酱,我本以为她会做出那种「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反应,但对她意料之外的坦率道歉,我体内的忍者之血也渐渐平息下来。我把准备发射出去的空气扎脚钉(まきびし,类似于钉子,忍者扎人家脚用的,不讲武德)收回心底,冷静地看着画面。
「嘛……这样就好」
又因为,我认为从这里继续对话下去也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便发了条『稍微有点呢!不过今后别再犯了的话就好!」的短信。这样即使之后再来了回信,也只要在这里终止对话就行了。
但是像这样,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产生误会,并最终伤害到了其他人的事。虽然那也包含着仅凭自己无法处理的运气要素。但即使是为了稍稍减少些这样的要素,也应该在前进的同时不断地检查着周围的陷阱。人际关系与其说是困难,说不定还保留着相当不讲理的部分。
一边思考着这些事,我一边躺倒在床上,盯着眼前的天花板。
焦躁的分割线………………………………………………………………………………
第二天清晨。
「哦,大早上开始就打的火热呢」
并肩走着的我和菊池,在上学路上被水泽戏弄了。
我瞥了眼嬉皮笑脸的水泽,叹了口气。
「偏偏是被最麻烦的家伙给缠上了啊……」
我从心底垂头丧气着,水泽却愉快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们是怎样,要决定一起上学了吗」
「嘛,嘛」
没错。昨晚把菊池送回家后。为了增加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我用LINE联络了菊池,并决定今天早上一起上学。顺带一提,我也同样用LINE报告给了日南,取消了今天的会议。
之后,我们从离校最近的车站出发,却马上被水泽发现了。
「……唔。嘛,你们幸福就好」
「多管闲事」
我玩笑般地打趣着。菊池从我的身后不时地看着水泽,而注意到这点的水泽也看向了菊池,还做出了温柔的笑容
「早上好」
「早,早上好……」
看他实在太过熟练,虽然我想抱怨一句「喂,别随便搭讪啊」,但细想一下他不过只是在打招呼而已。不在场证明的成立,让我只好接受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排列该说是很有特色才好,总之是相当稀罕的组合呢。本来特意在早上集合,几个人同时上学的人就很少。所以三个人走在一起的话稍微有点显眼啊。而且我们借由戏剧的剧本和监督一职开始交往的传闻,也不知不觉间地传开了,实际上,也经常能感受到同年级成员不时撇来的视线。
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水泽迅速地退开了一步。
「那么,碍事的就此——」
「啊—!?大家好像要一起上学!」
水泽话说一半,突然传来了充满元气却略有不满的声音。回头一看,是泉正快步走来。随即她停在了快要分开的我和水泽的中间。虽然更引人注目了,但人数都增加到这种程度了也就无所谓了。
「大家一起去学校真少见!怎么?作战会议?」
「不行吗?」
被我吐槽后,泉「哈哈~」的无力笑了一声。随后目光闪耀地看向了我和菊池。
「哦!重归……还是这么恩恩爱爱真是太好了呢~嗯嗯!」
「嘛,嘛,托您的福」
可能是顾虑到不知实情的水泽,泉全口不提我们吵架的事。大概她是把「重归于好」这个词给硬生生紧急回避掉了吧。我又重新感受到了现充的读空气技能。
「恩恩爱爱,呢……」
水泽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们。不知是察觉到了刚才微妙的违和感,还是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为了不浪费泉难得的努力,我便也想趁机把话题推进下去。但此时,泉好像想起了什么,重新看向了我和菊池。
「啊,说起来。友崎和风香酱」
「嗯?」
「在,在!」
菊池注入力量的回应盖过了我的声音。被像水泽和泉这样的现充所包围,还被突然叫到名字的话,是会变成这样呢,我懂我懂。毕竟我以前也一样。
「正好!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们,可以吗!?」、
「拜托?」
虽然已经习惯了现充,但像这样被拜托事情还真是少见。而且,连菊池都要算上的那个内容,完全想象不出来。
「那个。最近不是有三送会吗?我,是那个的实行委员的说」
「欸,这样吗」
三送会。也就是俗称的『三年级生送别会』。也被叫做『饯别会』。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会在集会上目送着即将离去的三年级生。关友高中的三送会比起毕业仪式等其他活动来说要来得更加直率,也会有社团和委员会的有志者来进行娱乐性的戏剧表演,座位顺序虽然按照大义名分,是根据出席番号来排序的,但也允许在不扰乱场内秩序的情况下自由移动。
当然,对去年的我来说,这份自由才是最大的刀刃,为了逃避那个,我一开始就坐到了折叠椅阵的最末端,用这可谓完美的控位闯过了那个场合——那次三送会,到底算什么啊。
「友崎你不知道吗?纪念品的事情」
「……纪念品?」
虽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却不太明白为何要在这里提出来。要是送了什么很贵的东西我倒是会记得,但好像不是这样呢。
「哈哈哈。去年的文也,还真是与世无争呢」
「怎,怎么回事」
「友崎真的不知道吗?」
随后泉的眼睛闪烁着,绽开般的说道。
「——命运的旧校章!」
虽然是我完全没听说过的词语,但水泽也嗯嗯地点起了头,就连菊池也一副「啊,是那个啊」的表情,看来是我不行的可能性很大呢。
「额……菊池同学,也知道?」
以防万一地确认一下,菊池略带顾虑,十分在意着我的点了点头。
「是,是的……稍微,有听说过一点」
「唔~」
完全被顾虑了啊。也就是说,到我完全是隐藏角色的二年级的五月份为止,不知道的事情已经积累到可笑般的程度了吧。很好很好。
「……那是怎么回事?」
「那个是!」
我顺着菊池的话问道,泉却一脸交给我的表情的横插进来。大概关于恋爱方面的话题,想由自己来说明吧。
「你看,关友高中不是有一所已经废弃了的旧校舍吗?有理科准备室和第二服装室什么的地方!」
「哦……哦。我知道」
意外被提到的过于熟悉的场所,我一边惊讶一边附和道。
「听说那里直到十年前还在普通地使用着,之后在搬到现在校舍的时候,制服,校章,不如说就连学校名字都给换了」
「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久之前还完全是别的高中,这样的」
十年前那场巨大的改革,把关友从偏差值完全不能算是升学学校的程度中,从校名开始,制服,校舍,以及校章中常有的樱花标记改成了笔的标记,彻底往学习方向转型,不到十年,这里已经成了埼玉县中的升学学校御三家之一……这样的小插曲,我在学校说明会的时候好像听过。
「然后。三送会的时候,会有二年级向毕业生送纪念品的环节,男女代表会分别送出盾牌和花束之类的东西——但那个时候,其实瞒着老师的眼睛,三年级的男女二人,也会给二年级的两人某些东西」
「……吼」
也就是说。
「那就是现在校章之前的旧校章。——也即,命运的校章」
水泽从一旁,一脸得意地插嘴道。
「喂!那里,是我最想说的地方!」
「哈哈哈,我知道。所以我才说了」
「那么-!」
「谢谢」
一如既往地毫无顾虑地交换着言语的两人。虽然我已经习惯了现充间的对话,但被卷入这种最高速度模式里,还是有点不适应啊。
不过,我总算是抓住重点了。
「也就是说……要把已经不再使用的十年前的旧校章,在三送会的瞬间接收下来,这样」
泉点了点头,
「收到了校章的两人,直到毕业前都会被幸福眷顾……即使毕业了,据说也会变成独一无二的特殊关系!」
「……原来如此」
我点着头,稍微有些在意起那言语中的某一部分。
那是与菊池说话时也出现过的,表明两人关系的话语。
「实际上,今年三年级的两人,好像要去同一所大学,而且还要同居呢」
「啊,对的对的!都说要结婚倒计时了呢!」
泉开心地指着提了提书包的水泽。
虽然只是抓住了学校里常见的特有规则,但那可是十年前的旧校章,而且还是每年都通过鱼目混珠而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这样想的话,我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意味。而又因为很多人都感受到了其中的意义,才会给两人的关系带来变化吧。
我边思考着边把视线投向左边——菊池像是要压制住什么一般把右手按在胸前,微微张开的薄薄嘴唇中,言语伴随着白色的气体漏出。
「非常,罗曼蒂克的传统呢」
「啊哈哈。确实,就像故事一样」
我温柔的说道。菊池也抿起嘴,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感受到视线的我向右看去,发现泉和水泽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这两家伙。
——突然,我意识到了。
「额。……所以,要拜托我们的是」
「对!」,于是泉快活地说道。
「这份接收人的使命,我想拜托给友崎和风香酱!」
「拜,拜托给我们……!?」
菊池惊讶着,涨红了脸。虽然一定是感到开心的缘故,但那双眼瞳却因少许的不安而微微摇晃着。
那究竟是因为将要被人瞩目的压力,还是另有缘由呢?
「能被选上,我感到很光荣……但是为什么是我们?」
校内公认的情侣还有很多,我也认为还有更合适的对象,而且泉也知道我们之前的误会。考虑到这一点,我们真的合适吗?我对此感到不安。
「那是因为!」泉愉快地说道。
「你看,你们两位作为策划了文化祭戏剧的公认情侣,所以和这个职责简直绝配!作为学校里的有名人,不是超有特别感吗!?」
「特别……吗」
虽然是被再次提起的愉快话语,但我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果然是昨天和菊池的误会。虽然芥蒂确实在渐渐淡化。但我还没有能解决所有事的自信。
如果至今为止,继承了旧校章的男女们都会变成特别的关系的话——不,不如说,能成为本人都认为的特别的关系的话。感受到那时矛盾的我们。能挺胸抬头地说出我们能成为那样肩并着肩的关系吗?
「……虽然我也有些犹豫,但看到你们今天一起上学后,就!」
「……虽然我也有些犹豫,但看到你们今天一起上学后,就!」
泉直到途中都压低着声音。
「啊……原来如此」
「啊哈哈!毕竟我也希望你们的关系继续下去嘛!」
可能是看到产生误会的我们,泉所特有的担心吧。
「这还真是,谢谢。但是,唔……」
在我迷茫着的时候,水泽淡淡地说道。
「文也没有干劲吗?如果文也不愿意的话,就让我来吧?」
「欸!?孝宏有女朋友了?」
「不,虽然没有,但我会全力把葵击落的」
「超爆弹发言!?」
水泽煽动似的说道。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这家伙可是真的做得出来。我再次看向菊池,也许是因为我迟迟没有回答,菊池比刚才更为不安的看着我。
……但是,嗯。也是啊。
「好吧,做就做」
「tsu!」
「……菊池同学,可以吗?」
面对我的提问,菊池被裹挟般的回道「好,好的」
「谢谢!那就拜托你们了!」
我笑着回应泉。转过头去,发现菊池已经低下了头,但从发丝的缝隙中窥见的那脸颊上爬满的赤红,让我安心了下来。
在这里犹豫也没什么用。昨天好不容易才重新传达了心意,维系了我们两人的关系。要是又因为这种小事让她不安,作为男朋友来说也太失职了。而且,泉还特意为我们这么费心费力。
——但。我又注意到了一件事。
「……阿勒?但是,不由泉和中村来担任真的好吗?」
乍一听,这是情侣们都想参加的活动。那么,作为本来就喜欢恋爱系活动的泉,不应该自告奋勇的参加吗?
泉一脸为难的撅起了嘴。
「嘛,确实我也想和修二一起收下那个,直到毕业都在一起,但想归想……」
泉用手指摸了摸自己西装上校章的凹陷。
「……那么小的东西,修二怎么可能保存一年不丢啊」
「不,原来是物理性的问题啊」
最后的最后,我被这完全不罗曼蒂克的发言击溃了。
可爱的分割线……………………………………………………
那天的休息时间。
「哟」
水泽神神秘秘地向正在收起教科书的我搭话。
他笑眯眯扬起嘴角,每次这家伙做出这种表情向我搭话,都绝对是想要捉弄我。虽然也从他那里得到过很多帮助,但就时机来看,这次恐怕不同。可能是想要嘲笑我和菊池一起来上学,或者是旧校章的事吧。
「干嘛啊……」
我疲惫地回应道。希望这心中的疲劳能原原本本地传达给他。注意到,快给老子注意到啊。
「文也你啊」
但他却完全不在意似的,只是轻轻挑了挑眉,用着一如既往的口气。
「之后陪我一下」——这样说道。
「关于刚刚校章的事,你真的要接受?」
「是啊……怎么了?」
这意想不到的问题让我感到疑惑。但水泽的表情并无改变。
「不是,你不是和菊池同学吵架了么?」
「欸……为什么你?」
我惊讶地反问道。
因为今天早上,这家伙不仅看到了我们恩爱地一起上学,甚至还见证了我们要一起收下旧校章的约定。
我本以为他会一边说着「嘿~嘿~你这家伙」,一边跑来捉弄我,但没想到他居然提出了这个完全相反的提问。
……也就是说,一定有内幕。
「你从谁哪听到的?」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中村的脸。虽然刚刚还隐瞒地很好的泉不太可能,但基于现充团体的内部通信,只要告诉其中一个人,所谓的秘密就会被贴上『只能告诉可以信任的人哦』的标签,并被接二连三的不断传播,最终绝对会变成全员知情的状况。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真的?那为什么?」
「哦。也就是说,我猜中了?」
「唔……太狡诈了吧」
水泽从微末的话把儿中轻易看穿了我的心思。虽然有我太过弱鸡的原因,但这种时候不论说什么都会暴漏,而且我也知道过度隐藏也只会适得其反的道理,所以我决定坦率地反问。
「啊啊——是的是的,我们是吵架了啦。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啊?」
不知是为了确认周围有没有人,还是为了确认菊池的位置,水泽又环视了一圈教室。在大概没什么问题后,水泽又笑眯眯地开口。
「看你们突然开始一起上学,就觉得会是这样」
又是让我疑惑的话。
「……什么啊?一起去上学,不一般是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的体现吗?」
于是水泽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手指左右摇摆着。加之那可恨的表情,虽然很有他的风范,但被嘲讽的当事人可是我啊……
之后他用超级得意的表情说道。
「听好了文也。如果恋爱中的两人突然开始纠结于这种“形式”的话,那便是想要掩盖关系不顺利的证据」
「唔……」
「猜中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飘忽口吻,但一不留神,就会迅速直触你的内心。随后,他滑腻地指了指我的胸口。
「嘛,大概是“让你感到寂寞了抱歉呢,我想增加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所以一起去上学吧?”的感觉?」
「是不是很耳熟啊?」
这如同在我包里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安装了监控和小型麦克风的直感让我感到震颤。
「啊啊,好了好了,就如您所说,果然敌不过你」
「哈哈哈,是吧?」
连我的抱怨都被他轻易化解,我正可谓到了束手无策的绝境。
「所以,发生了什么?详细说来听听?」
「嘛,既然这样的话」
于是,我们走到教室的角落,向水泽说出了至今为止发生的事。
「……这不吵架就怪了」
在说过和泉和中村一样的话后,水泽又极其轻浮地发言道。
「嘛,不过这也可以?」
「不,不是……我很认真的……」
我颤抖于这认知的差距时,水泽一边说着「我知道我知道」,一边轻浮地哈哈大笑着阻止了我。然后他一如既往地挑了挑眉,充满余裕地看向了我。
「虽然是这么回事,不过还是听我一句」
「哦,哦」
我不自觉地被他自信满满的语气裹挟进去。
随后他撑起身体,开始讲话。明明只是发生在休息时间教室一角的对话,但不知是因为他的姿势或是某句话的某个音调,有一种空间被切割成了只有我们两人的错觉。原来如此,一直以来这家伙就是这样和女生搭话的啊。
「首先,这是明明在和菊池同学交往着,却跑去和其他女生玩的文也的错觉吧?」
「其,其他的女生什么的……」
「哈哈哈,但是,没说错吧?」
「是到是是啦……」
确实,如果不加修辞的话,他所言并非言过其实。
「不过,不如说。女孩子们,就是很重视这种“形式”哦」
「形式……」
我喃喃地复述了一遍,水泽笑着无言点了点头。是之后就自己思考的意思?作为老师来说还不错嘛你。
「比起情绪来说要更注重行动,之类的……?」
「唔,接近了但稍微有些不对。不如说,就算凭借直觉,文也你也早就知道答案了吧?」
「欸?」
水泽意想不到的发言让我困惑不已。
「毕竟你为了和好,不是已经决定要做『送到家门口』和『早上一起上学』之类的事了吗?」
「……啊」
察觉到这些的我发出了声音,而水泽则做出一副自满的表情。
「明白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正做着“恋爱”的形式一样的事吗……?」
在水泽的推动下,我说出了自己察觉到的事。总感觉自己那里输了,不,是已经输了。
「就是这样」
听到我爽快的回答,水泽就像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之所以做出这种『情侣似的行为』,确实是一种向感到寂寞的菊池赎罪的行为。被说成形式的话,倒也并不有错。
感到满足的水泽贱兮兮地笑着,得意洋洋的又再开口道。
「说道与女孩子的恋爱原则,就是要不时给她名为“形式”的糖果才行哦。所以,你的行为,从某种程度来说,是正确的」
「糖什么的……感觉超腹黑欸?」
我反驳道,水泽摇晃着手指。这个人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说起来,你现在正在做的,不也一样吗?」
「……可能吧」
早上一起上学什么的,根据想法的不同,可能也只是“形式”而已。
「很好很好」
见我点了点头,水泽开心的笑着说道。
从构造来说确实如此。做出了让人感到寂寞的事后,用其他的形式弥补,拉近双方拉开的距离。直觉告诉我,这确实是糖果,或者说是某种形式上的东西。
见我陷入沉思,水泽收起笑容,凝视着我的眼睛。
「但是,即使如此——虽然这很正确,却并不是文也的风格」
他便如望着连我都未曾见过的自己一般。
所以我还想再稍微和他聊聊。
「……什么意思?」
「唔,该怎么说好呢」
水泽用食指挠了挠耳朵下方,再次环视了教室一圈。
在这个狭小世界生活的几十个学生们都有着各自的想法,却又会被谁所影响,时而就会改变自己的意见。
不知是因为开心而进行的对话,还是只是为了对话而进行的对话。无论如何,这都是我所见惯了的,不知真心或是假意的平凡光景。
「说到底,形式终究只是为了掩饰表面的东西,却不是本质」
水泽用控告般的语气说道。虽然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不穿真意的笑容,但那视线却无比认真。
之后水泽默默地收起了刻意控制着般的笑容,把视线从教室移向窗户。裹着清冷寒风的天空正静静地挂在那里,而之后风儿的去向,也自然无人知晓。
「这……我也明白」
「也是啊」
我回忆起来暑假时,水泽对日南坦白的话语。
表面与本质。玩家视角与角色视角。
到底是因为了解水泽正在和带着面具的自己战斗着的缘故,还是因为知道那个比谁都要执着于表面的人。无论如何,总觉得我能理解那句话————水泽也可能正在考虑着这样的事。
「所以我已经不再认为像渣男那样,随随便便整点形式上的东西就好了……虽然还只能一步一步来就是了」
水泽的语气中弥漫着热意。
「然而文也你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因为,无论糖果给得再多,文也也是会去线下会,会和朋友一起出去玩的男人,而菊池却并非如此这一事实并不会改变」
「……确实」
我点了点头,想起来昨天的事。
我们两人的关系就像波普儿和炎人,菊池这样说过。
「本应在这种地方有洁癖的文也,却做出了这种行为实在是让我有点不可思议。文也的话,应该会说出『早知道就不去线下会了』这种话才对」
就像在整理思路一般,水泽以比平常更慢地速度编织着语言。怎么说呢,那声调比起平时的水泽,要显得更加真诚。
这种观察着彼此的反应而不断深入的对话,对我来说很是舒适。
「啊。我没说那是正确的解决方法哦?但是,我只是觉得文也你会这么做而已」
「也是……」
说起来,这次我采取的解决方法与其说是不像我,不如说是依赖于『恋爱』的某种印象而已,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尽管如此,我却并没有选择从根本上颠覆,而是选择了形式。
为什么,只有这次我做出了这个选择呢?
暂时自我问询了一会后,该说出的话我已了然。
「大概……对我来说,线下会是关乎未来的事情,与大家友好相处也当然是非常愉快的时间……和今后可能的挚友一起游玩,也是我为了开拓自己的人生而想要做的事。」
「哈哈哈。那是什么。小学生作文吗?」
面对水泽的调侃,我拼命反驳道。
「啰,啰嗦。率真的感情大体上,就是小学生作文类似的东西啊!」
水泽听后则大笑着开心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哈!哈!哈!那倒也是啊!」
并且,还从他那里不断传来憋笑的声音。不是,我说的话有这么奇怪?
「啊,够了!也就是说我这样考虑的结果,是把恋爱只当作恋爱去面对了吧,大概」
之后水泽慢慢收起了笑容,仿佛接受了般,小声说了句「原来如此啊」
「嗯。大概,你刚才说的就是全部了吧」
水泽一如既往的说着只有自己明白的话,使得话题又焦灼起来。
「……什么意思?」
「文也你。不是想要糊弄式地随意对待恋爱——」
然后,他带着少许寂寞的笑容,说道。
「关于将来,朋友,恋爱……所有的所有,你都平等地考量着啊。」
我张着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因为那句话,正是我的所思所想。
「确实……我把对战会,和挚友的时间,以及这之后不断扩展的人生……看的与菊池同学共同度过的时光同等重要」
也许有人认为恋爱是最应该用心对待的事,也会有人认为将来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在我心中,它们并无排位之分。
「也是啊」
虽然水泽点了点头,但我并不知道该如何理解。
「……难道,这样不好吗?」
我探寻着问道。水泽轻轻挑了挑眉,轻浮地说道。
「谁知道呢。不如说这种事,根本没有好坏之分吧」
「那,那就这样——」
「嘛,但是」
在我想要盖棺定论时,水泽一脸清爽地举起双手。然后,做了个抓取东西的手势,微微一笑。
「文也的时间有限,所以不可能全部都选择吧?」
「……tsu」
虽然那是无可反驳的正论,但确是我想做的事。
「如果你真的想要认真面对的话,不在其中选出自己真正想要选择的事情可不行哦。也就是说,不放弃什么可不行。」
「哦,哦……」
面对连反驳都做不到的我,水泽乘性指了指我。
「你看,现在菊池同学就要从你的手心里滑落了哦?」
「唔……」
那大概,就是问题的核心吧。
不断去开拓自己的世界,直面纷繁各自的事物。就如同出现在attafami中的隐藏角色与隐藏地图一般,至今为止无法选择的各种事物也变得有了选择权。
但终有一天,超出自身能力范畴的事物,会依次从掌心滑落。而菊池同学,就是这次的对象。
我模仿水泽举起手掌,并紧紧盯着那里。
「……太过贪心的话,总会遗漏掉什么东西的意思吗?」
听了我的话后,水泽点了点头。
然后他思考着稍稍停顿了一会后,开口道。
「那个。用你的话来说——你不认为这并不诚实吗?」
猛地一听,我并不能清晰地理解到他话语的含义。
「……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却无法承担,实在是不负责任的意思?」
「不,不是这种事」
水泽即答。
「嗯?」
「不止是菊池同学」
水泽抬头看天编织着热情的言语,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活灵活现的表情。
「因为太过贪心,故而遗漏的某些东西——」
然后,水泽弯下向上举起的手,做出想要捞起东西的姿势。
「做出选择的明明是自己,但将要舍弃掉的东西却是顺其自然」
这句话,道出了我的不诚实。
「……确实,我没想过这种事」
「也是啊,我也是刚刚想到」
「喂」
水泽清爽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就像天真无邪的少年一般。
「即使要舍弃掉什么,也要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之后,这样吗……」
「对对。……也就是说,只是一味地不断接纳并不算是诚实」
那句话语,确实刺进了我的心里。
「你明白吗?优铃把命运的旧校章托付给你的意义」
「……什么意思?」
水泽叹了口气。
「优铃她啊,相信着你们一年之后依旧在好好交往着啊」
「啊……」
确实,我也隐约察觉到了这点。
这枚由毕业生情侣传承给在校生情侣的校章。
那也意味着——明年也要由同样的两人来继承。
「所以文也,如果你没有这个自信的话,拒绝也是一种勇气哦」
「……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深吸口气,握紧拳头。
然后再次,回想起现在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人生攻略,与朋友的关系,恋爱,attafami——以及。
从无法仔细列举的选项中,总有一天,虽然不是现在,但总有一天会因为无法承担而坠落。
「所谓选择,也就意味着舍弃吗…… 」
水泽紧盯着认真地自言自语的我,随后用撩拨人的语气说道。
「你在说什么装逼话呢?」
「喂」
好不容易能好好说句话,就不要在这种时候挖苦我啊。这家伙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烦人呢。
虽然看起来很随意,但却能毫无顾忌地提出自己意见的水泽。虽然是被捉弄的对象,但不知不觉间,我的头脑清晰了起来。
「形式与,其他的什么。是选择理性还是感情……这样的?」
我自言自语道。
那一定跟以前一样。
在人生的旅途中感到迷茫,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矛盾时。阻挡在我眼前的,总是这两件事。
而且——恐怕这次也是同样。
我该去考虑,去寻找的答案,一定就在那里。
「……感谢你的建议,帮大忙了」
听到我直率的感谢,水泽得意地挑了挑眉。
「不——客气」
水泽离开靠着的墙壁,放松地玩起手机来。
那应该是结束重要事项后,回归日常对话的信号——才对。
「不过你,在变成这种情况之前,有和谁商量过吗?」
但这时,这句貌似坦然自若的问询。
「有商量过哦」
说着,我脑海里浮现出日南的脸。
「有商量过吗?那可有些不可思议呢」
「不可思议是指什么?」
水泽依旧用着轻浮的语气回答了我的询问。
「你看……这次的误会只是恋爱中初级的初级的部分,无论问谁,都会告诉你这样下去会变得很糟糕了才对」
「……tsu」
到底是不安的预感,还是不详的情感。有一团我自身都无从知晓的飘渺雾团在我心中扩散开来。
关于此次事件,日南曾说过『没什么大问题,继续这样就可以』。但,她却没发现水泽所说的『初级中的初级』,实在是不自然。
「如果是这样,又为何会置之不理呢?」
水泽的话让我好似察觉到了违和感的真身。
「那是……为什么呢?」
听到我的回答,水泽瞬间沉默了下来,用怪异地表情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此时我是什么表情。但,看来肯定与平时大不相同。
「……嘛,虽然我是不会问你是和谁商量的」
然后水泽锐利的视线,贯穿了我内心柔软的部分。
「——商量的对象,可别搞错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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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伙伴的重要性之时可能是离队之后
那天放学后。在第二服装室。
“听说,命运的旧校章要由你来接手了?”
我罕见地被日南问了课题之外的问题。
“你一如既往的消息很灵通啊。”
话说回来稍微让我意外的是这家伙特地把这个话题提出来这点。因为要是日南的话,“那种东西只是迷信而已,相信的人都很蠢吧”,应该会说出这种话才对吧。
“因为和学生会也有关联啊。说起来,你是相信那种浪漫的传统的类型来的吗。”
“嗯...我是顺势就接受了。听说是持续了十年的传统也有些激动,而且菊池也很想要收下的样子。”
一边说着,我想起来今早被水泽说过的话。
和擦肩而过的菊池的关系。我必须向日南确认这个事情。
“...那个。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这么认真。”
某种意义上,那在我心里与其说是问题,说成确认才更贴近。
“菊池和我的关系变得很危险这事情...日南你没注意到吗?”
我用慎重的语气询问后,日南小小的沉默后,不太开心的说道。
“...不是很懂你提这个问题的意义呢。”
“就是,字面意思啊。我,向日南报告过好几次情况对吧。就是想问问你,那时候没有那么想过吗。”
被水泽说过的事情。那时察觉到的疑点。
那是去确认不可窥见的深坑的底部的行为。但是有种必须去确认的感觉,我对日南说道。“希望你,诚实地回答我。”
“哎...”
我在做好跳入深坑的觉悟之上提出了疑问。但是不知为何,日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像看了无聊的东西一样皱起了眉。
然后,用理所当然一样的语气这么说道。
“当然注意到了啊。这样下去毫无疑问会愈发恶化吧,这样想过。”
「...!」
我对若无其事的说出的那句话焦躁起来。
并不是想把关系恶化的责任推给日南。但是悲愤交加的感情刺痛着我。我心底也有些确信,同时做出了觉悟。
“那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啊?”
我像是想照亮坑底那样投出了疑问,但在前方等着我回答其实已经多少猜到了。日南露出觉得麻烦的表情,淡然的说了起来。
“虽说是交往了,那也不代表已经安稳了对吧?反正迟早都会吵架的”
那是和往常一样,不断讲述着正论的日南葵。
“因为这个,就特意把那个问题置之不理什么的...”
我像尚存希望一样中途插了话,但日南只是面不改色的继续说明。
“因为那个问题吵架最后闹到分手是最该规避的结果对吧。那么一开始的吵架某种意义上是一次练习。原因明了容易解决,而且实际上只是误会,你并没有做。这样的情况更好解决吧?所以我觉得简单的事情要尽快练习效率才好,就故意置之不理了。”
日南一如既往地罗列着合理且站得住脚的理论。确实听上去没有任何恶意,说出的只是离目标最近距离的道理而已。
“事实上,两人好好谈了之后也轻松解决了,不觉得因此才变成了能畅所欲言的关系了吗?而且也被优铃拜托接手旧校章了吧?就这几天,很多事情不是都有了进展嘛。”
确实我和菊池在那之后能互相敞开心扉了,甚至担心误会的泉还特地为我们准备了接手命运的旧校章这一浪漫的恋爱事件。
就眼前发生的“现象”来想,确实是进展了吧。
“你想说的事情我知道了。...但是”
那些话语中对“情感”的考虑少之又少。
这家伙的眼里总之只有正确。
“那样的事情不要再做第二次了。”
被类似焦躁的感情所影响,声音有一些颤抖。但那不是在对吵架那件事的生气。
而是因为日南葵果然和我想象一样这件事,令我心烦,悲痛。
“听我说。交女朋友这事情说到底,才只是中目标而已哦?从这之后要效率的攻略更大的目标需要...”
“日南”
我反射性的打断了她的话。
“抱歉,不要再继续了”
这种关系继续这样下去,让我无法忍耐。
因为这是,和那次暑假,在北与野车站发生的诀别类似的气氛。
“...你什么意思?”
日南用冰冷的眼神凝视着我。
“我不是要否定你的价值观。”
但是这回,与其说是拒绝或者是厌恶——更像是一种自我防卫。
“所以,你想说什么。”
没错。这不是在否定。要问为什么的话我在北与野车站的诀别之后。我已经决定了正视日南的那种冷酷顽固的部分,并且继续关注下去了。发誓要把“人生的享受方式”告诉日南也才是我的想法。
所以日南会觉得,我和菊池的关系也适用那冷冰冰的正论这件事本身,我认为是没办法的。我已经接受了,那就是现在的日南的价值观。
但是。
“如果这么听下去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对你的做法和想法。变得厌恶。...所以我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把在想的事情直白的说了出去。
我知道日南是会这样思考的人。理论上,我非常的明白。
而且那种思考方式,从某些方面来看总是有着一定的正确性,我多次亲身体会过。
——但是。
“我就算知道‘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从心情上来说,我可能还是会变得厌恶啊。”
我倾泻着话语。
我想了解这家伙。想真正的理解她。但是,继续沐浴在这冰冷的正确性下的话。我对重要的人而所做的行动继续被代入进去的话。
可能在真正接近他的心里之前,就会变得讨厌起来,理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不是只有理论啊。
“所以我为了保护自己的情感,不想继续听你说的话。”
至少,这回因为菊池的事情而心中发毛的我现在是这么想的。
“...哦”
日南果然面无表情的回答了我。我将心中的想法全部坦白了出来。对此日南如何去理解了,我不得而知。
就像是倾倒的天平一般,仔细想想至今为止,或许一直都是这样的。
“那个,日南”
我打算继续深入。
那绝对不是拒绝的意思,但是。
有种或许不是现在该优先进行的事情的感觉。
“在这里的会议,先暂停一段时间如何?”
听到我的发言,日南有一瞬间睁大了双眼。
“...为什么?”
确认我的目的的提问,对于日南来说倒是很少见。我毫无虚假的传达了我的想法。
“一方面是刚刚说的,因为害怕继续听下去会变得讨厌你。另外还有一个是——”
脑中闪过的是,重要的女朋友悲伤的表情。
“想增加和菊池在一起的时间。”
想来我早上也是晚上也是和这家伙一起在开会,休息日又一起去线下会——难道说,比起和菊池一起度过的时间,和日南一起度过的时间更多。
当然一起度过的时间的多少和与那个人的关系深浅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一位女孩子交往了。决定了要珍惜菊池了的话。
又或者说已经做好了,由我们来接手这持续了十年的旧校章的传统了的觉悟的话。
那虽然不是水泽说的,做好了舍弃什么程度的觉悟。或许那正是“形式”吧。
我认为至少决定优先顺序的选择还是必要的。
听到了我的话之后,日南沉默了一会后,一度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
她的表情仍然像铁一样不为所动,虽然不知道日南打算藏起的感情是什么,说到底他究竟有没有感情的起伏我都完全看不出来。
感情也好,能透露感情的话语也罢,什么都没有。
“那么,从这之后会议变成不定期。出过的课题的话也交给你自己决定怎么做,来这里只有互相有想说的话的时候。这样可以吗”
我对于传来的话语,无言点头。
“好。那再见,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
日南的声色,没有漏出一丝依恋。虽然她毫无抵抗的接受了我提案让我感到有些凄凉,那也只不过是我的任性而已。
“嗯。那么...下次再见”
然后我目送着那样干脆的渐行渐远的日南的背影,明明是由自己说出来的,却有种从日南逃开的感觉。
明明应该变得愉快舒心的,旧校舍的气氛。
但只有现在这个瞬间,让我感到十分落寞。
***
夕阳西下染上橙色的天空,映照着下学的学生们。
同样映照着七人一起向车站行进的我们,乘风袭来的掺杂着干燥的草与泥土的气味与往常一样。
与刚刚见过的铁一样凝固的表情截然不同,日南正在我斜前方和小玉一起捉弄竹井笑着。再前面一点走着的,今天的休息时间和我敞开心扉谈过的水泽,正用轻浮的语气讲着最近发生的女性相关的种种事情,被橘和mimimi冷落着。
越看越觉得的那里充斥着“形式”,甚至让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表露出“本质”和真实的感情的人。
我一边放空着大脑,一边用已经熟练的现充的帮腔和做出的笑脸来附和大家,心里却有种周围只有自己一人的空虚感。
无意间越来越适应这个空间,有种意识要被带到很远的地方的感觉。
“嘿—汪酱接球!”
突然被叫到的没有听过的外号,然后书包随之飞来。我虽然瞬间用眼睛确认到了,但不知为何,身体没有行动。
“好痛!”
我用脸正面接下书包,就那样书包咚的落到了地面上。看到的大家同时大声的笑了起来,但是那之中又有多少是真正的感情呢。我拙笨的让表情动起来,抱歉抱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捡起掉到地上的书包。看来书包的主人是橘。
“nice面部接球!”
旁边传来竹井听起来很开心的声音。虽然是平时只觉得吵闹的竹井,像是真的在享受这段时光而传达过来的表情和声音,反而让我有些安心。
“nice什么啊!”
我用明朗的声调吐槽后,大家又笑了出来。像这样装成现充的样子什么的,对于现在的我的话可以反射性的做出来。正因如此,这段时间让我感到空虚。
把书包还给橘之后我转身向前。表情肌也发达了许多,因为做出笑脸而引发的肌肉痛虽然不会有了,但是这个笑容继续做下去的话,有种别的哪里会疼痛的感觉。
“真是的—。别再干了啊—?”
“下一个是竹井了,哈!”
从若近若远的地方传来了声音。我一边恍惚的看着与天地不相接的模糊的地方,一边用朦胧的心情与大家交流,做出笑脸和明朗的声调。我明白了,越这么做,世界就会变得越模糊。
现在的我,看到了绚丽多彩的世界了吗。
“——brain!”
那时趁乱传入我耳中的是,像清空一样清脆透明的明朗声音。
“...啊”
“brain一如既往地迟钝呢?”
像是爱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但是能感到温柔的声调。
我将脸转过去,mimimi挑了挑眉,并把脸拉近观察着摸着被书包砸中的鼻子的我。
“...要,要你管!”
我对mimimi突然的话语还以吐槽。反复练习后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反射,与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那样无关,身体自然做出了反应。虽然格斗游戏里那是重要的技能,但是人生的话,就像是自己被别的玩家操作着一样的点感觉。
mimimi发出爽朗的笑容,灵活地直起弯曲的身体。
“啊哈哈!怎么看都是在望着天发呆的感觉呢!”
“诶。有,有吗?”
我自以为做出了和平时一样的应对,所以被看出来吓了一跳。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是—啊,说过相声的我知道的!迟了一点点!”
“...哈哈,还是瞒不过你啊。”
我一边苦笑,但内心也有些高兴。也有这种能注意到我细微的变化的人啊。那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吧。
“怎么了?和小风香吵架了吗?还是说肚子饿了呀—?”
混着玩笑切入的话语让我有些畏缩。
“嗯...就是。”
“就是?”
“就是那个...呃—”
“好好说话————啊!”
然后平时的mimimi拍击就向后肩袭来。虽然经过平时的训练应该已经能躲开了,但是大概像mimimi说的那样,为了说清楚还是不躲开吃了这一下比较好,所以我决定忍痛接下。
但是发生了预想之外的事情。手的角度和平时的和地面垂直不同,而是水平的,我的后肩受到了不是手掌而是手刀部分的冲击,也就是那不是mimimi拍击而是mimimi削击。
“好————疼!?”
受到了想象的5倍以上的疼痛,而我发出了想象的十倍左右音量的喊声。大家理所当然的看了过来。求你们别看我。mimimi则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噢哦—!振作起来了呢!”
“做法也太暴力了吧!”
然后mimimi又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好——!变回平时的brain的吐槽了!”
mimimi把我的抱怨理解成吐槽,然后愉快的笑了出来。mimimi太过mimimi让我有些头痛。
“..真是的...”
我傻眼的叹了口气,同时也感觉有些可笑。像这样节奏突然被带跑虽然是经常的事,但是被卷进去会强制性的精神起来也是多亏了mimimi呢。
“所以,发生什么了啊~?是吵架了吗~?”
“啊啊真是的,是行了吧是吵架了。”
“很清楚,不错的回答。”
我放弃般的说了后,mimimi挺起胸做出很神气的样子,满足的笑了出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
“诶?那当然是brain一副‘我有很多恋爱烦恼哦’的表情啊。”
“真假的啊...”
“还有就是今天和孝弘意味深长的谈了会吧?”
“你,你看到了吗...”
确实在教室的角落进行了很秘密的感觉的谈了话呢...不过这回不只是恋爱的烦恼,也有日南包括在内的人际关系面的烦恼呢。
“所以,发生什—么了啊友崎选手!和姐姐说说吧!”
一边说着mimimi一边拿着那条奇怪的饰带对向我的嘴。不同颜色的饰带也还是挂在我的书包上——那里还挂着和菊池一起买的成对的护身符。
虽然在那里有一种强烈的罪恶感,但我还是决定开口。
“嗯。...该说是发生了一次吵架还是误会,从那之后姑且打算努力弥补上...但是总感觉吵架的原因没有解决。”
mimimi一边点头一边听着我的话。
“嗯...是叫命运的旧校章对吧?”
“啊—是呢!差不多到那个时候了呢。”
mimimi马上就想起来了,果然不知道的只有我吗。
“被泉说了,接手那个的人,能不能拜托给我和菊池...”
“诶!?那个由brain接手!?好,好狡猾!”
啊,果然会被说狡猾什么的吗。更加担心我能不能胜任了啊。
“但是,吵架没有解决的状态去接手那个真的合适吗—这种感觉。”
“原来如此...话说回来,那个原因是?”
被问到的话有点难解释啊,我一边这么想一边组织语言说明起来。
“就是...我和菊池,有一些完全颠倒的地方对吧。”
脑中浮现的是波普儿和炎人的故事。
“完全颠倒...”
mimimi稍微思考了片刻,瞬间想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啊!这样啊!brain想和大家都和睦相处,但是菊池不是这样,这方面吗。”
“嗯...没错。”
“好耶!加80分!”
“虽然不是很懂突然80分是不是有点高?”
mimimi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很高的分数,但貌似对交谈没有影响就不管了吧。意思又好像是和谈话接上的感觉。
“...但是,真亏你马上就想到了啊?”
“诶,很奇怪吗?”
“因为我和菊池不是都有些宅的地方吗...只看表面应该不会有完全颠倒的感觉吧。”
随后mimimi神气的哼了一声。
“嘛,说明我看人的眼光就是这么准啊。”
“哈哈,是这样吗。”
我尽管这么说着,心中还是有些高兴。
毕竟,他注意到了我的内心的想法,然后把心意传达给我了啊。
“嗯~。确实越想越觉得你们是完全颠倒的类型呢。”
“越想越觉得?”
我随声附和。
“brain在主动扩张自己的世界,而菊池则是...给我一种在观察别人的世界的感觉。”
“...是呢”
说完,我不由感到敬佩。扩张世界的人和观察世界的人。
虽然笼统的说是完全相反,但是换一个说法就是——
“确实是完全相反的呢。”
“对吧!?”
mimimi情绪高涨起来,但马上又低头烦恼地低下了头。
“就是说,因为那个原因才?”
“嗯...简单来说是的。”
然后mimimi把食指抵在下把上,有些不解的说。
“但是吧...那么不是也可以说成是相性很好吗?所谓的‘恋人双方要互相弥补对方的不足互相扶持’。有种理所应当拥有旧校章的两人的感觉呢!”
“嘛,虽然话是这么说啊...”
不如说,我本来就是那么想的。
假面与真心。理想与感情。
我和菊池从完全不同的方向切入思考,并以相反的说法合力解决。
正因此,这成为了我认为的必须是菊池和我交往换作他人不行的“特别的理由”,实际在图书室交换想法的瞬间也让我感到很特别。
但是,发生的事情和感情也会使其改变。
“那反而会产生嫉妒和误会,怎么说呢...”
“...嫉妒啊...”
mimimi好像有些吃惊的样子,但以不深入太多的感觉,留下了这句话。我开始担心会不会关于菊池的内心的事情说太多了,然后决定稍微错开一点话题,继续说道。
“啊—,那个...其实直接的原因吧,还是因为我去了atafami的线下会之类的,在菊池不在的地方玩的太多了...”
mimimi皱了皱眉,颇有含义的漏出了声音。
“啊啊...”
“但是我还是想去线下会的,也有其他想做的事情...但若因为这些每次都伤害到菊池的话,应该也不可能用一两句言语传达了心意就能解决吧...”
“嘛—是这样呢。那样就成了冷落人家之后再回来讨他的欢心了呢。”
“唔...”
被戳到痛处,我不由的打了个踉跄。也有被水泽说过类似的话呢。
顺势踢到的脚边的石头,像是从我身边逃跑一样从道路两旁的沟渠滚落。我叹了口气,一边不知所措的抱起了头。
“嗯嗯就是说,觉得完全相反才是相性好交往了,但是也因为这个发生了误会,是这个意思对吧?”
“正是如此...”
mimimi用侦探的腔调判明了真相,身为犯人的我也只好自首了。
“但是你能理解菊池的心情吧。女孩子就是这样容易感到不安的生物...”
浮夸的做出哭泣的神态说完,mimimi又像弹簧一样挺直了身体。
“嘛,男女之间的恋爱是个永恒的命题啦。”
“果,果然是这样吗...”
被这么说的话,把这种难题交给恋爱等级1的我来解决简直是天方夜谭啊。但是为了不让菊池难过还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啊。
“那么。...小玉选手怎么想呢!?”
mimimi突然把话题扔给了在后面走着的小玉。小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和日南一起捉弄着竹井,竹井吵闹得听上去很高兴的样子。但是被mimimi搭话之后小玉很轻易就走了过来,竹井泪目的看着小玉的背影。又能问小玉的看法,还能从竹井的魔掌中保护小玉。真是一石二鸟啊。
“怎么想是指什么事?”
小玉直率的问完,mimimi一边抓住小玉的手腕一边说道。
“性格完全相反的我和小玉,为什么能一直在一起这个事情!”
我瞠目结舌的听完mimimi的问题后,思考了一瞬间明白了。
“啊!确实那个事情...我也想问。”
想来,虽说我和菊池是完全相反的性格——与之相同,mimimi和小玉也是,根本的类型是相反的感觉呢。
对自己没有自信,但能比谁都可靠而且与谁都能相处很好地女孩子和。
对自己无根据的有着自信,但是不是很可靠而且不擅长与人交往的女孩子。
小玉的话在绀野绘里香的事情之后学到了很多,表面虽然变化了许多,但是其根本的部分并没有改变。两个人互相弥补不擅长的方面,这个关系没有变化。
就算如此,两人别说误会了每天都是亲密无间的样子...这么说虽然有些问题,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二人组的关系维持的很好吧。
同样是相反的关系的两人,和我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小玉发出声音思考了片刻,终于呆呆地张口说道。
“是因为minmi太缠人了吧?”
“噗哈!”
mimimi被小玉无情的言语击穿了心脏。再见了mimimi,之后就交给我吧。
“咕...还好。”
(插画)
不过mimimi是强大的女人所以心脏坏掉一两个没什么事的样子。摆正几乎跌倒的体势,坚强的说道。
“竟然是这样...小玉觉得我如果不缠人的话就要离我而去了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
小玉用单纯的语气继续说着。
“因为,许多的契机都是minmi给我的。”
“小玉...最喜欢你了。”
“好好好。”
只用一句话就让mimimi的表情翻转,并开始用闪闪发亮的眼睛盯着小玉,而小玉只是默默的无视了她。
“...不过确实小玉和mimimi的话,有种互相在弥补着的感觉呢。”
我从旁突然发言,然后mimimi很高兴的指向了我。
“对吧!?也就是说那是小玉对我的无偿的爱!”
“好麻烦。”
“咕哈—!?”
这次仿佛因小玉的话裂成了两半的,但是mimimi看起来却有些开心。爱的形式真是什么都有呢。
“话说回来,为什么说这些事?”
“哦对了!那么—就交给brain你来解释了!”
“啊—...就是。”
和平时一样mimimi把事情全都扔给我了,但确实被问到也是正常的。不如说什么都不问的状况下能说出这些已经是单纯过头了吧。因此我把自己的情况向小玉简短的说明了一遍。
“——就是这样。”
“原来发生了这些啊。嗯...”
小玉听完之后,开始用非常认真的表情沉思起来。完全不会说谎的孩子,可能是在全力帮我烦恼着吧,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
好不容易整理好情况之后,小玉说出了这番话。
“我们和友崎你们不一样在于...我不会嫉妒,这一点吧?”
那又是口无遮拦的一发直球。
“什么意思小玉!怎么回事!”
mimimi虽然这么问着,当事者的我隐隐约约的理解小玉的意思。
“确实是这样...如果硬要在mimimi和小玉里选一个菊池的位置的话,确实只能是小玉了呢。”
“嗯。”
小玉简洁的同意了我的说法。嗯,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才是小玉的感觉啊。都说到这个份上了,mimimi也好像理解了小玉的意思。
“啊这样啊!小玉就像菊池一样有着‘自己的世界’,与之相对我是与各种各样的人友好相处那边的意思吧?”
我点头肯定了mimimi的说法。
“没错没错。”
“也就是说,我是brain!?”
“并不是。”
“诶!?连Brain都这个态度!?”
然后mimimi做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对mimimi做出的反应,我和小玉相视而笑。
“确实小玉如果像brain那样只和其他的人一起玩的话,我可能也会嫉妒的!”
“对吧?”
自然的同意了这个的小玉确实是粗枝大叶太过单纯。
然后小玉一边窥探着mimimi这边一边说着。
“就是那样...可能人和人就是这样,有需要倚靠别人的人和自己就可以站着的人...如果自己就能站立的人自己去了各种地方的话,另外一人应该也会嫉妒的吧。”
“啊—...原来如此。”
把这些话想象成互相支撑的板子和棒就能理解了。
“明明这边需要倚靠着,可是倚靠的对象却在到处动的话,会倒下也是当然的事情啊。”
“没错没错。”
然后mimimi像是接受了似的说。
“哦—确实是这样!小玉好聪明!好厉害!”
“用你说。”
“不用的吗!?”
mimimi心中又吃了沉重的一击。看着小玉无视的技巧越来越强真是让人欣慰。
小玉一边和mimimi互动着一边继续说。
“但是,我们是相反的吧?”
“...啊—”
mimimi做出妥协,像是在反省似的漏出了些声音,但我没能马上理解她的意思。
“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你看。我虽然也有些依赖着小玉...”
她扭捏的说着这些事情。
“因为我虽然会到处行动,但是都是强行的推着小玉带着他一起去的感觉啊。”
“啊...原来是这样吗。”
我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坚强地站立着的或许是小玉才对,但是,给那样的小玉去拓宽自己的世界的契机的是mimimi。
确实这样的话就完美的保持了平衡。
“友崎你们的情况,这方面是相反的嘛。”
“是呢!我们的情况是,小玉能独立但是却容易困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我虽然是弱小可怜的世界第一的美少女,但是在用自己的脚不断地开拓着世界,对吧?”
“嘛,这里我就不吐槽了。”
mimimi像是有些不服地瞪了我一眼,一边继续说。
“但是啊,brain你们的情况是,明明菊池又弱小而且还容易困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
然后对着我露出来渺茫的笑容。
“——brain不但自己能独立,还在自己一人不断开拓着世界啊。”
mimimi这么说完,有些落寞的笑了。
总觉得那是掺杂着实感的话语。
“那个确实就是——嫉妒的感情,我也能理解呢。”
我虽然没能那么感同身受,但是听到了之后能做到也只有点头了。
随之小玉干脆的得出了结论,说出了这样的话。
“所以,可能有些难以平衡吧?”
“平衡...”
这个词语说到了我的心头。
和菊池对话时也能感到的违和感。
互相烦恼着相反的事情。互相说出相反的话语来解决。
我认为那就像是奇迹一样,所以我将他叫做“特别的理由”——但是也因为完全同样的理由,矛盾着,也可以说成不平衡。
如果这是因为种族不同而带来的结果的话,我们要怎么...
mimimi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菊池的话,确实没怎么看过他和友崎以外的人一起玩的样子呢。”
“...是这样呢。”
我有些自觉,点了点头。
从日南那学到了人生的攻略方法后改变了对世界的看法,不断扩展着自己的世界的我。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自己居住的湖中不断自我深入的菊池。
果然那是,和波普儿和炎人相近的关系。
“我也本来是在只有atafami的湖中出身的,不过...从那里走出来了啊。”
“湖?”
小玉认真的看向我。
“啊,没事。”
我慌忙地撤回了发言。
不小心把平时炎人的比喻说出了口,不过应该不可能传达到的吧。小玉没有特别在意继续推进着话题。这方面也这么干脆真的帮大忙了。
“那么,只能好好地用话语让他觉得安心了吗?”
小玉这么说完,mimimi也点了点头。
“啊,确实可行!女孩子就是会渴求话语的生物呢。”
“话语...”
那和水泽说过的事情类似。
也就是说有那当面的倾向,但是真的只做那些就够了吗。我果然还是感到了些违和感。
我稍微思考了一会两人的提案。
“姑且,我用自己的方式这么说过了啊...”
一边说着,我一边觉得无计可施地低下了头。
“这样吗?”
“你说了什么啊—!?”
被两人逼问后我才注意到。糟了,说了多余的事情。
“啊啊那个!呃,我什么都没说。”
虽然慌忙撤回了发言,但还是被继续追问了。
“喂brain?都陪你商量了还瞒着我们有些过意不去吧~”
然后小玉也随之有些开心地笑着,一副打着坏算盘的脸看着我。
“是—啊友崎?不说清楚的话对吧?”
“连,连小玉也这样...”
怎么会这样。我可不想看到这种明目张胆的用技能做着坏事的小玉啊。
但是,贼笑着的两人的准心锁定着我根本走不开。
“呜...”
“brain!时间紧迫哦!”
“是啊!”
“...我,我知道了。”
被这样不断追问的我,也只好坦白了。
“就是——我喜欢的只有菊池,这样说了。”
然后小玉在一边笑着,我被mimimi使劲拍了拍肩。
***
在羞耻了十几分钟后。我和mimimi到了北与野车站。
和大家告别下了电车,两个人走出了检票口,mimimi有些坏心眼地从斜下方看向我。
“...怎么了?”
和刚刚的开心地氛围不同,mimimi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了僵硬的笑容看向了我。
“就是,菊池嘛!会对线下会和出去玩什么的嫉妒对吧?”
“是那样。”
我点了点头,随之mimimi沉默了一下。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用开朗的声音说。
“那样的话!不要像今天这样两个人一起回去比较好吧!”
“...啊。”
是的。其实我也在困惑着这方面要怎么做才好。
伤害了菊池的理由,毫无疑问和mimimi从车站一起回家的事情也是其中之一。虽然那是和菊池交往之前就没有变过的事情,但是确实从形式上来说,或许也是有女朋友的话应该避免的事情之一。
实话说我觉得,只要我没有做什么错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而且和mimimi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对于我重要的东西之一。但是。
我和mimimi也不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果然是,这样呢...那个...”
然后像是鼓励我似的笑了笑。
“你在道什—么歉啊!还是说你有和我一起接手校章的觉悟吗—!?难得交到了女朋友要珍惜他啊!”
“...哦。不过,抱歉。”
“所—以—说!好了好了!我好像也成了原因之一反而我才应该道歉的吧!”
“不是,那个是...”
不知不觉变成了和菊池那时一样的互相道歉,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莫名的丧失感。
“就这样,我就先走了!”
“...嗯。”「……おう」
“brain,别寂寞得哭出来哦?”
一边说着,mimimi背向了我。
“别,别啰嗦,mimimi才是。”
我把原话奉还了回去,mimimi有一瞬间颤动了肩膀。然后回头留下了话语。
“哼 哼 哼,这种时候一般都是被剩下的人才会寂寞,天经地义的哦。”
“什,什么啊,好狡诈。”
“拜—拜!学校再见!”
就那样mimimi走了。转身离去的逆光的橙色背影渐行渐远。
总觉得有种,在将重要的东西一点点的放手的感觉。
“...这样,就好了吗。”
那时感觉到的寂寞感就像是,只有自己被抛下在原地那样复杂的感情。
***
第二天的早上。
“其实...最近在想着要不要把小说放到网上。”
“诶!”
早上的图书室。和昨天一样为了增加两人的时间一起上学,然后来到这个地方的我们。对掺杂着决意的声音说着的菊池,我开朗的接着话。
“那么做的话更能习惯让其他人看吧,这样。”
“嗯,是呢。”
听起来让人觉得耳目一新的报告。虽然对那方面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把自己写的作品以谁都能读的形式公开,从经验层面来说也绝对不会是不好的事情。在新年参拜的时候,说过下个作品要去参加新人赏,作为为了那个的第一步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脑中闪过的是,昨天和mimimi和小玉一起说过的“不平衡”的话题。但是现在比起那个,我更想听菊池说的事情。
“我觉得很好啊。你放了什么上去呢?”
“就是,比较难以说明呢...”
菊池像是在脑中描绘着幻想着一样,视线向上方看着。在想小说的时候的菊池的表情很柔和,能看出她在享受思考这件事本身。
清晨的图书室鸦雀无声,像是一本本的书在吸收着声音和光线一样,但与其用微暗这个词来形容,更给我一种微弱的光亮在空中舞动的印象。
那种氛围让我感觉和菊池十分相似。
“我想着,把在戏剧上的‘我所不知道的飞翔法’和‘波普儿’的主题结合起来讲一个故事这样吧。”
“哦哦!”
当然只凭这些没法知道故事的全貌。但是菊池说要做出把自己喜欢的小说和自己认真做的脚本结合的作品这件事本身,对我来说是无比期待的事情。
“我觉得,非常好啊!”
“呵。...谢谢。”
就连那样模糊的话语菊池都会对以还于感谢。那是没有一丝争端的,舒心的空间。
“写了‘飞行法’之后,我注意到了,在那个作品中还有没写完的地方。所以这回的故事里,我打算具体写那个地方。”
“没有写完的地方?”
然后不知为何,菊池露出了有些寂寞的笑容。
“是的。...‘飞行法’里,不是讲的是克里斯为主角的故事吗。”
“嗯...是这样呢。”
我一边回想着戏剧中的主要角色一边回答。
那个故事是克里斯为主角写的——换句话说,是菊池为主角的故事。
“被囚禁在庭院之中的少女...终于,自己发现了被囚禁在庭院的事实。最后在自己和世界中心选择之一,寻找飞向庭院之外的方法...好像讲的是这样的故事。”
我再次点头。
克里斯选择成为自己喜欢的花饰匠人这条路,然后,菊池也——。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和世界产生了联系对吧。”
我故意没有说的太具体,像是和现实重合一样的说完,菊池将手放在胸前,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候的我...一定不得不描绘出那个。正因如此现在才能真正的选择了成为小说家这条路...像这样,和友崎君...”
“呃,嗯。...成为了,恋人关系。”
“... !”
我鼓起勇气把话接了下去,随之,明明从妖精变成了人类的菊池,却又使用了猛火的咒文。顺便一提用atafami的话来说,我也使用了firebless。(用中文说就是俩人脸都红透了)或许在图书室不要这么干比较好。
“...嗯。”
然后两人的火互相融合变为了上级咒文。菊池一时不知怎么推进对话。
“那个...”
终于菊池像是把话语积攒到了极限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说到哪里来的?”
“喂喂。”
不知是不是过热的原因,菊池的脑子已经不动了。我一边苦笑一边说着。
“克里斯为主角的‘飞行法’里没有写完的地方,对吧?”
“啊对,想起来了...”
两人相视而笑。
然后我一边说着,一边稍微有些理解了。
那部作品,是克里斯的故事。
所以,会有没有写完的地方。
——也就是说。
“克里斯之外的角色的故事,没有写完,的意思吗?”
“...是的。”
那一定,具体指的是那个人的事情。
“这样啊。...取材什么的也做过了呢。”
菊池点头示意。
没错。我和菊池在构思那部作品的时候。
为了深度刻画角色的形象向某个人物进行了取材,在判断那些话里没有真实性之后,向那个人的中学时的同学也问了话。
那一切都是为了,刻画另一位女主角的内心。
“...阿尔希亚,没有写完,没错吧。”
换个说法就是——日南葵。
菊池刻画到一半的日南的黑暗面。那杆锐利的笔就像束光,窥探着日南的动机和价值观。让知道他的内心的我也十分感兴趣。
“是的。...虽然难以触及的部分有很多...”
菊池的视线飘忽不定,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确实日南的过去和内心还有很多谜团。有种走错一步就会触及不能接触的地方的预感。...因为这个才听了我所说的,妹妹那回就是这样吧。
“那个,剩下就是在本篇...”
“嗯,我明白了。按你想的做吧。”
不知是不是作为小说作者的讲究,菊池不想继续透露关于主题的事情。
虽然菊池平时是不突出自己的类型,但有时会散发一种匠人独有的气质。戏剧的时候也是到死线之前都在不断修改,就连给背景加颜色的演出都想到了。见过几次菊池作为创作者的一面。
这种时候的菊池一般都不会听我的想法在想着一些大事情,交给她自己来一定会更好。
“我支持你。”
“谢谢。但又是,一进一退呢。”
很开心的笑容过后,菊池露出认真的表情。
“友崎...是在向职业选手努力对吧。”
她用略有顾虑的语气说出了这个问题。
一时有些在意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还是马上做出了回答。
毕竟职业选手什么的职业,可能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还是有些不现实,带有恶意揣测的话更是荒唐滑稽的选择。接触本身一般就会被避讳,或者说会让人想保持距离。(日本人好像是有这种眼光,本身日本电竞也不是很发达)
“嗯。我在努力。”
正因如此,我拿出自信,明确的给出了我的答案。
“我想要,成为职业选手。”
然后,稍微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然怎么想都是布满荆棘的路,但是也有已经在活跃着的人了,前行的路也隐约能看到了。
虽然是荆棘之路,但是绝不是无法通行的路。
“那种事,一定非常困难的吧?”
“嗯。但是,我认为我有那个能力...呃,这么说又有些不对...”
我一边看着菊池歪着头的菊池,一边在自己的心中寻找答案。
我还不行,我没法认为现在自己已有的能力足以让我成为职业选手。仅从足轻先生那听来的事情来看,我已经欠缺了几个具体的要素了,而且现实是我在三回胜负中也输给了足轻先生。
所以,自信的答案不是这个。
“就算能力不足,我也能将其弥补上——这样的感觉吧。”
然后菊池目不转睛的看了我的脸一会,安心的笑了。
“...总觉得,像是友崎君会说的话呢。”
“什么啊那是?这是在夸我吗?”
“呵呵,什么意思呢。”菊池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脸别开。“不过,是在夸你哦。”
然后侧视着我轻轻地笑了。
“谢,谢谢。”
她的侧脸就像是在享受恶作剧的少女那样令人倾心。
“虽然那么说,也不是单单是有勇无谋的在空想——”
然后我像是被菊池牵着鼻子一样,不断地说着自己的事情。
自己决定的理想和现实的事——就是说,一边向职业选手努力还有上大学的打算,所以学习和atafami都会继续努力。然后还说了也不是单单变强就好,也有想过能够以此养活自己的宣传等等的战略之类的事情。
“好厉害...感觉,只是听着都心跳不已呢。”
菊池就像是听着自己的事情一样喜悦,脸颊也染上红色。
然后,用像是要包容我的一切那样的声色肯定了我。
“虽然听起来非常艰难,要走的路会很长...如果是友崎君的话,应该能做到。”
“...谢谢。”
我有些害羞的说着,菊池则是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淡淡的笑了笑。
“怎么了吗?”
随之菊池像是有些高兴地点了几次头。
“在讲着自己的事情的友崎君感觉——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很开心。
我因菊池那一句话,那美丽的笑容而屏息。
“...嗯。”
虽然是很单纯的话语,但是大概,是对我很重要的事情。
因此我想,要把这些告诉空虚的那家伙。
“我也,为你加油哦。”
用银铃般的声音说完,菊池像是有些担心似的凝视着我的脸。
“那个...那线下会是,这之后也?”
“啊—...这个。”
我不知说什么好。
确实我想要去线下会。但是,现在菊池在想着的一定是,这次误会的原因之一的蕾娜酱的事情吧。
我想起昨天放学后被说过的事情。
水泽说过。如果做出了什么选择,就意味着同时会舍弃一些东西。
Mimimi说过。我们两人的关系并不平衡。
“嗯。...我想去。”
我这么说完,菊池果然还是有些动摇。
“果然,是这样呢。”
“那个...我决定成为职业选手这件事,也想报告给受照顾的人...也想更多地了解一下那个世界的事情。”
然后菊池的声音越来越小。
“下,下次确实是...”
“...这周的周六。被邀请去对战会,我想要赴约。”
我的话语非常通俗易懂,让菊池的身体微微一颤。这让我心中的罪恶感又涌了上来。
“那个,在那里,上次line看到的人也...”
Line看到的人毫无疑问指的就是蕾娜酱的事。
“不知道呢...但是大概,会在的吧。”
“这,这样啊...”
菊池十分不安德低着头。咬着嘴唇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脆弱。
“...果然会不安吗?”
“那,那个...”
菊池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样子和肯定没有两样了。我知道这像一根刺一样刺在菊池的心头。
菊池最后把视线转向了蕾娜酱以外的地方。
“对战会...不只是第一次,每次,日南也会一起去的吧?”
“呃...”
一步步迫近的问题,让我提高了警戒。
因为那里是,说错话就会让日南困惑的领域。
我频繁的去对战会是因为决定了成为职业选手,说到底这是在成为网上第一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这么说的话应该能被接受吧。
但是,每次日南都在一起这件事,确实有难以说明的违和感。
“...是呢。”
我虽然肯定了,心中十分为难。
日南很沉迷atafami的事情的话已经告诉菊池了,如果是那样的话,因为不只是竞技性,也是很亲民的派对游戏这个理由,勉强可以说通。所以最开始的一次,单纯是因为兴趣使然而跟来了,到这为止不会让人起疑。
但是,现役职业选手和,以此为目标的网络排名第一的高中生。然后是相当有实力的实况主组合和迷之成熟女性。与实力这么强的几位交手数次,不断熟悉着环境,想到这里就会感到违和感了吧。
确实日南是和谁都能友好相处,什么都能做到的人——但用那只是兴趣使然,一句话实在无法解释。
日本第二的NO NAME,虽然没有暴露到这个地步,但是日南应该不会希望与之关联的事情被公开。
“就是...那个...”
但是。
接下来菊池口中说出的话语,又是超出我预料之外的事情。
“在友崎君的心中,日南是特别的人吗...?”
那是让人感觉掺杂着嫉妒的表情和声音。
传来的“特别”这一字眼。那不光是戏剧的脚本,甚至是能感觉到是在被拜托的“旧校章”层面上的疑问。
“...特别是指什么意思?”
我询问其具体意思,而菊池则是很担心的看向我,说道。
“...友崎君选择了我,这个事情我虽然知道...”
随之,菊池有些难以启齿的。
“我觉得对于友崎君的,真正的钥匙和钥匙孔那样的存在,是日南才对...”
“那个是,之前说的...”
“...嗯。”
戏剧的时候也说过的,菊池所说的“世界的理想”
以不安定的声音传来的那些话语中,带来了会威胁到我的预感。
我的人际关系和行动再一次,无意间伤害到了菊池,我的心再次被罪恶感填满。
“渐渐地...变得不安起来。我们的关系真的,能说是特别的关系吗。...我和友崎君,真的应该收下校章吗。”
“...”
那和我对mimimi和小玉,水泽他们说过的话类似。
在被泉拜托接手旧校章的时候,菊池的瞳孔中些许类似不安的动摇,在我的记忆中浮现起来。
“完全相反这样的偶然,真的能成为特别的理由吗,那真的不只是单纯的完全相反吗...我开始害怕起来。”
我对同一时间和菊池抱有了同一疑问感到了不祥。
“果然特别的关系是——”
菊池悄悄抓住了衣襟。
“应该接手延续了十年的故事的是——友崎君和日南吧。”
再次到来的那句质问,令我沉思。
日南对于我来说,不光是同班同学,更是人生的师傅,还是竞技的NO NAME。
并且还和我私下来往,想把人生的乐趣传达到的,重要的朋友。
说特别确实与之无异,但那份特别菊池并不知道。这之间,有一堵巨大的墙壁阻碍着我的话语。
“...抱歉。”
这时我想到了一件事。
的确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所以任何越过那个领域的行动都不被允许。我、只为了自己而给对方带来困扰的行动,我做不出来,但是。
如果,好好得到许可的话。
“我会好好说明的...所以,可以等我几天吗?”
如果能得到允许的话。
我和日南的“特别”的关系——或许第一次能和谁说出口了。
“...我知道了。”
她的表情里混杂着迷茫和信任。
“所以,我可以去对战会吗?”
我重新从正面发问。
“那个...”
菊池迷茫着低下了头。
但是,那时。
一边说着,我感觉我自己渐渐无法了解自己的感情了。
如果——。
如果这时菊池说“就算那样我也希望你不要去”,我会怎么做呢?
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
菊池像是按奈不住一样张开了口。
“没,没有!...那个,我不想妨碍,有关友崎君的将来的事情,所以...”
她的语气和表情。
菊池是在没有甩开迷茫的状态下说出来的,就连我也能看得出来。
她在勉强自己,抑制着自己的感情,真的很好懂。因为那眼眶湿润着,眼神也模糊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着。
那个样子就像是要倒下的危楼,让人无法坐视不理。
我明知,现在的我正在伤害着菊池,我明明知道的。
——即使这样。
“...嗯,谢谢。”
我接受了那一句话。
因为——我没有那个自信。
如果现在,真的被恳求“不要去”的话。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通往“想做的事”的重要的道路,被重要的人拒绝的话。
我觉得——我没法接受这个结果。
我对我自己心中有这种感情而感到震惊,但是我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这种感情。
“...抱歉。”
像是偿还,又像是赎罪。我用菊池听不到的声音小声谢罪。
那个声音可能传到了菊池耳中,但是其意思没有达成吧。
我们的不平衡是——特别的关系,还是说只是矛盾的关系呢。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逐渐蒙上迷雾。
3 既有伤害又能回复的勇者就会独自进行冒险
星期六。在有着attafami的对战交流会的当天早上。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电脑前吃着早饭。
电脑屏幕上映射着的是被打开的无生机的文档表。里面内容的文字,就像如下所示。
小目标:以大赛的规则拿下足轻三胜。
中目标:在比S tier要大型的大赛上取得优胜。
大目标:大赛的综合战绩等级成为世界第一。
这是我决定要成为职业选手后所定下关于attafami的目标,这做法就和日南的人生攻略一样。与其说我这是想去抄袭她的做法,不如说是原本就想用相似的形式定下自己的目标,因为我想继续钻研提高自己attafami的技术,这样的话把学她的那种做法还是要好一些吧。所以──在这以后的路上还会迎来新的挑战。我移动着鼠标,打开了另一个分页。
在那里面写的内容如下。
小目标:找到和菊池同学交往所需的特别的理由,两人一起领旧校章。
中目标:
大目标:在人生中成为『角色』,活的快乐。
这是我终止了和日南一起的人生攻略后,自己所定下的人生目标。
就算我对日南说了想终止人生攻略,但那也只是我不想继续这一切照日南所想的进行着的成为『现充』的攻略。不如说我至今为止都是作为nanashi认真的把这游戏给坚持玩了下来,我现在变得认为这人生游戏是个神作了。那么,就没有不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嗯……」
在那中间的中目标还是空白的。我认真的烦恼了起来。虽然日南说过中目标是最重要的,确实要确立下来很困难啊。再加上要是确立的目标太难完成了那说不定也会成为问题。但是,说实话这做法实在是太像小学生了。
──但是,我是这么认为的。
大目标。我设定的是『活的快乐』,这也就是我对人生整体的目标。
「对于日南来说那就是……『成为现充』吧」
那究竟是强大呢,还是脆弱呢。
在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在我的脑海里在那走廊上产生的疑问又苏醒了过来。
那是在日南对绀野艾丽卡进行〝制裁?时所萌生的感情。
我在这半年内积累下了很多的经验。但是,我发自内心的想着『我想做这个』的行动并不多。
就算是这样我最重要的目标一定是不要变成她那个样子。
──我想到了些什么。
中目标:去了解,日南葵这个人。
然后我就把写好目标的笔记本电脑给合上了。
***
我尽早的出门,在北与野站乘坐埼京线电车去对战交流会那。
我乘坐的电车是前往东京。平常我乘坐的电车大致都是前往大宫,和平常有些不一样而感到了冒险感,兴致都因自己能体验到外出的感觉而高涨起来。虽然我感觉自己这样可能会被一直守护着埼玉县的斑鸩给抹杀了,可能是因为斑鸩不能够跨过县境以内的区域吧,只要到了浮间舟渡站就可以跑过追杀了吧。(这个地方说的是埼玉的本土蛮有名的故事了,有兴趣的自己去查)
在我想着这些事的那个时候。
我口袋里的智能机响了起来。
「嗯?」
取出来一看,屏幕上突然有一个收到新消息的通知跳了出来。
「……呜哇」
能让我陷入低潮的发短信过来的人,不用说那就是──蕾娜碳。
这是我和菊池同学和好那天的晚上聊完后蕾娜碳首次发来的消息。顺带一提那天我原本打算不管发生什么都要结束会话然后发过去了『喂! 你之后能不要在做这种事了不!』这一消息过去她却不回复我了。虽然我是无所谓,但还是有种她在搞什么啊的感觉留在心头。
「这是什么……?」
蕾娜碳的LINE发来的第二条消息会是什么呢,我把通知栏滑下来看到弹窗显示的是『我发了个照片过去。』『呐快点看看吧』。在通知的画面上是看不到照片的,所以我不知道她发了什么过来。
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把那个去点开看,从足轻先生发来的消息来看,今天的对战交流会蕾娜碳好像也会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估计有打开看的必要吧,如果到时候到那的时候被她问了「我说啊,看了那封LINE了没?」之类的话也很麻烦。
于是我就坐在电车的座位上打开了蕾娜碳的对话栏。──于是。
「……唔!?」
我抑制住了自己差点发出来的声音。显示在我手机的屏幕里的是不寻常的东西。
发过来的照片是,穿着睡衣前面开了很大的一个口子透露出她所穿的内衣的一张对着镜子照下来的自拍照。
虽然原本她就一直都是穿着凸显自己身材的毛衣所以能够知道她的身材有多好,但那把该强调的地方都给凸显出来的身材,而且除此之外她的身材还浮现着蛊惑人心的曲线。这不仅仅只是张内衣照,因为她平常都有化妆的原因,我不知为何的就有种偷看的背德感产生。那鲜艳的深蓝色吸引住了我的眼球,仿佛就感受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一样。虽然事实上这是她本人发过来的,但还是巧妙的激发了我的背德感。
我打着哆嗦的把对话栏给退出来,尽量以不表现出奇怪的速度环视了下周围确认下有没有视线看过来。虽然好像没有看到我手机画面的人,也没有觉得我压抑下来的声音觉得很可疑的人,这就像是一瞬间就按下了我体内的开关一样的,特别强力的一张照片。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要回信的话就又会变成被迫看到那个照片了,那样的话我视线的一端看到的内衣又会给我带来冲击,绝对会就那样削弱着我的理性值。原本认为只是在放假时去去东京而已,但要我在这电车中去那样做的话难度就有点大了。
我姑且为了取回冷静闭上了眼睛。但是这样做让我的脑海中还是浮现了刚才让我眼睛留下灼烧感的照片。
「……唔」
冷却心情作战大失败了啊,脸甚至变得比刚才更红了,于是我赶快睁开眼睛。于是因为看到偶然站在我眼前的五十岁左右的大叔了,我把看到他那鼻头的视线给撇向别处,我就这样总算取回冷静了。虽然有一瞬间我们视线相交时看到他做出副看可疑者的表情,这种眼光我可受不起啊。
「……好了」
我取回冷静后已经放弃去思考那条消息了,集中精神去思考起了对战交流会之前要做的事。没问题的,这样就会变成只想着attafami的状态了。
但是……蕾娜碳,她也会去对战交流会吧。只是张照片就让我变成这样了,要是看到了本尊后我会变成怎样呢。我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
几十分钟后。板桥站前的一家咖啡店里。
「你能够老实过来可真是太好了」
我和日南两个人在窗边的柜台座上坐了下来。
「……这没什么,毕竟约好了」
日南她就保持着那不满的样子,看似不情愿的回应了我。
日南穿着的是显眼的优雅的衣服端正的坐在我的旁边,她估计就算是坐姿也是特意摆出的模范的『姿势』吧。顺带一提我则是在坐在她旁边,让人感觉是在小心翼翼的畏惧着她似的搅拌着牛奶咖啡,但这并不是因为我在日南面前就耍帅装扮不起来──
「虽然你说过要停止人生攻略了,但还邀请我去参加对战啊」
她像是厌恶着我似的,都不管我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以尖锐的口吻把自己想的事向我问来。
「算是吧……人生攻略和attafami又没什么关系」
几天前在第二被服室我把秘密都告诉菊池并得到了许可之后。我就邀请了日南要不要一起去attafami对战交流会。
「哼嗯……」
日南说话的同时把放在桌上的手机打开Instagram查看起了好友投稿起来,选了几张自己觉得好的作品点了个赞。那选择的方式说不定也是为了维持完美女主角所需要的因素。她看的多为衣服和漂亮的首饰之类的,之后她应该会过去收集那些中意的东西吧。在我想着这些时她又以很好的角度把刚买的奶酪蛋糕给拍了下来,这家伙还真是忙啊。
「就算你这么说,那也不会成为邀请我的原因吧。你不是,讨厌起我来了吗?」
她还真是面无表情的都不往我这边看。但是,我是不会退缩的。
「嗯,算是吧。再那样继续开下会去的话说不定我真的会变得讨厌你」
「那你为什么要特意去邀请那个你讨厌的人」
日南说着就往我这盯着看。眉头紧皱,看上去很不开心。
「确实我对你那冷淡的思考方式和只贯彻正确不去替他人着想的这些点现在还是接受不了」
「那样的话……」
「你忘记了吗?」
我盖过了日南的话,整理一次呼吸后再次开口道。
我的这份想法,还算不上不讲道理,这是根据自己的感情而做出的行动。
「我说过了,我要教会你享受人生的方法」
日南听到这话后,猛的瞪大了眼睛。
「就算我说了想终止会议,但我没有说过这个也不做了」
她的扳着的脸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是能够看到仅此一处的变化之处ー眼睛的举动变了。
我一边祈祷看到的那个是她假面下真正的表情一边为了反映自己的想法而摆出了一副开朗的笑容。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啦」
我自满的这么说着,直视着日南投来的视线。
「……是嘛」
这时日南的眼睛第二次瞪大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我却完全理解不了。但是,我认为现在这样就行了。
「……算了,我也很喜欢attafami,陪你来也行」
「是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于是,日南像是感到不愉快似的皱起眉头。
「一切都照你的想法一样展开让我很不舒服,果然还是回去要好吗」
「诶,喂。不带这样的吧」
日南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又叹了口气。
「……真正想做的事,吗」
日南皱着眉斜视着我。
「我已经已经没有欲望想去证明……除那之外的事了」
「……那之外的事?」
日南哼了一声没有回应我的话看着前方那大大的窗户外行走的人们。
日南看着这些在想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
「……原来如此,啊」
日南的眉头随着这阵混杂着这冬天和欢乐街气息的风皱了起来。
「不管怎样都解释不清楚那点是嘛」
我告诉了日南的是,菊池同学认为我和日南有种不可思议的关系。然后我就把至今为止和日南的关系──也就是她作为日本第二的NO NAME在线下会见面了,然后就变成开始进行人生攻略了,于是日南就给了我很多详细的建议,我们之间的缘分只是参加了线下会而已这件事──已经尽可能的把能告诉的都告诉菊池同学了。
「仔细想想的话,要把每次你叫我去线下会理由都说明出去是很难的,但是又不能隐藏和你一起出门……就算没有这些我和你的关系也有点特殊。……诶? 是这样走的吗?」
把大致的事都说出来后,日南理解的点点头后又皱起了眉头。
「算是成为恋人的话,多少会在意起对方的存在吧。往左走」
顺带一提我告诉了日南足轻先生之前发过来的住所让她带路,日南也不知为何用手机打开了地图。多半是不信任让我来带路吧。真是明确的判断。
「……所以她甚至都在想,其实去领旧校章的人是我和你更合适一点吧」
「那算是吧……这会让观众都不知所措起来所以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的」
「额,确实是那样。但说的是心境方面啦」
日南还是那样提出非常正确的见解,直视着现实啊。
「……你应该,是只告诉了她你是从『某人』那得到建议,然后才开始人生攻略为止吧? 等下,红灯了」
「喔喔!?」
她就这样一心二用的边看着地图和我谈话边注意交通安全,还要加上我这个负担让日南来操心。顺带一提日南她现在一心三用都还显得很有余裕。
「那个,是呢。只告诉了她到了人生攻略这里」
我在去年的花火大会之后,和日南告别了。然后我把内心的烦恼向菊池同学倾诉的时候,那个教我的人是谁估计她心里就差不多有底了。
「所以说实话……小风香的话已经认为“那个对象”就是我也不奇怪。虽然应该没到确信的地步吧」
日南冷静地说着,我也同意的点点头。
「嘛,菊池同学她大概会认为“这两人大概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吧”这样误解着吧。……她是很有可能会那样想」
日南像放弃了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臂给后面开来的汽车让路。帮大忙了。
「你告诉她也是可以的喔。原本我们至今做的事又不是不能够暴露出去」
「是吗?」
我反问之后,日南又继续的说了下去。
「班级里的现充顶点给融入不进班级的男同学建议,帮助他融入班级。而且取得了显而易见的成功。你认为这些会让我的评价下滑吗?」
「那……确实是呢」
「而且那个男同学,在文化祭里的戏剧里成为主角并获得了大成功,在那之后还和写台本的美少女交往了,最后还是attafami的日本第一还宣言要成为职业玩家。这些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让对我的评价反而上涨呢」
我点头同意的同时也对这人生攻略的正当性感到佩服。因为之前还是那样,只花半年就摇身一变了。
「这么说来能变成现在这样确实都是托你的福呢。你的评价上涨也是理所当然的」
「……哼嗯」
但是日南不打趣的又继续开始讲解道。诶?
「嘛,所以就算你的手机掉了被别人看到LINE了,只要你不说蠢话那么不管是谁看到都不会有啥事的」
「暴露的原因都是以出在我的身上为前提吗?」
嘛,虽然我也觉得出问题的肯定会是我,但我姑且还是要提出抗议。
「那肯定啊。再说了我会定期把和你的LINE聊天记录给删掉的」
「喂,这感觉也太冷淡了吧」
我苦笑着的同时接受了她的说法。真悲哀呢。
「那么能够谈谈吗?」
「嗯。无伤大雅。……吧」
日南罕见的用舌头舔了舔被冬天的寒风吹干燥的嘴唇。看上去完全没有平时那副冷静的样子。
「偏偏是──小风香,啊」
唰拉唰拉的,散落在日南周围的枯叶漫舞起来。
「……那是什么意思?」
于是,日南又用含糊的声音说、
「那孩子好像……在调查着我」
「是……这样的」
我用力的点下头,带点迷茫的色彩说。
「……在演戏的时候?」
日南点了下头,与此同时她那黑色的鞋底狠狠地踩了下落叶,发出了声短暂的“库唔”的悲鸣。
「感觉小风香她啊……和我至今接触过得人都显得不一样」
我看着她那迷茫的表情,想起了菊池同学写戏剧时的样子。
日南内心的空虚还呈上升趋势。
她拥有的那份敏锐和冷静,恐怕至今还没有能踏入她内心的人吧。
能够看到日南另一面的我可能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日南的内心深处了吧,可是我没有踏入那里面的勇气。向日南告白的水沢应该是做好了踏入的觉悟吧,虽然他对日南的了解没有我这么多。但是。
菊池同学仅凭那双慧眼就看穿了她真实的一面,借着创作的名分擅自的继续深究下去,她一定到达了我和水沢都没有到达的深度吧。
「所以我想要尝试抵抗一下……要是你觉得困惑让我停手的话,我不做了也行」
「喔……帮大忙了」
然后就这样平安的让这话题不了了之了,但我也同时感到了惊讶。
因为『偏偏是小风香啊』这句话。
那是日南把一个人作为能够威胁到自己的对手而做出的警惕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日南葵这个样子。
***
我们总算到达了目的地:足轻先生的公寓门口。
「……这,这里是」
我在路边抬起头看着公寓喃喃着。这耸立的基本上是黑色的高层住宅,从玻璃门中看过去能看到入口处是以茶色的沙发按照几何学的谜题似的充满艺术气息的摆放在那里,产生了一种高级感。有种给人并不仅仅是装饰用的,但却就是不知道那是用来干吗的感觉。
「喔,超级漂亮啊」
「……确实很有职业玩家的感觉呢」
「是呢」
日南所想的多半是“一看就知道房租很贵,只凭借职业玩家的工作就能住在这里吗”吧。我在以后也是以这个作为目标所以对这种偏向现实的话题也颇有兴趣。在互联网上看到的足轻先生既是职业玩家也是社会人,但我还是不清楚职业玩家的生活水准怎样。因为这很难打听到的。
「总之先进去吧」
然后我和日南就在正门的玄关中按下面板上之前所得到的房间号码自动锁就打开了,然后就走进了那里面。
乘坐电梯上到13层。眼前的黑色朴素的门突然就打开了,足轻先生从门那探出头来。
「喔。欢迎大家。进来吧进来吧」
「打扰了!」
「打,打扰了」
日南进门打起招呼完美到不会招人嫌,我就是明显没有习惯去别人家。我打招呼的级别和日南比明显差太多了,这算是经历的次数的原因所以也是理所当然的。
一进入玄关就有股清爽的木香扑鼻而来。这让我更加有种不是在自己家的感觉,而紧张了起来。
我们借了洗面台洗完手后就被足轻先生带着去客厅。
***
在我们到达客厅后的几分钟后。
「……嘿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nanashi君你做出改变了呢」
我马上就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足轻先生。
「是的。在那之后我考虑了许多,我觉得我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在场的成员有我、日南、足轻先生哈利先生、马克斯先生,还有蕾娜碳六个人。
客厅有一个绿色的沙发,黑色的桌子上摆放着着和游戏机相连的大大的电视机,还有长架子的照明灯摆在那里,整体都是些没有生活感的家具。
沙发旁边有着一个只供四人做的餐桌以及摆放着椅子在那旁边,我和足轻先生和蕾娜碳都是坐在那里。顺带一提日南坐在电视机前面的沙发上拿手柄,在马克斯先生的守望下享受着和哈利先生的对战。
「虽然我不认为你只有这条出路就是了」
足轻先生这么说着朝着这笑了出来。我也因为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前辈,且从他的语气中读出的欢迎的氛围而坦率的高兴起来。
顺带一提蕾娜碳坐在我的旁边,因为早上那件LINE的原因让我只是坐在和她相近的位置内心都毛躁起来。
「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请你教我更多的知识」
「嗯。如果你做好决定的话,就必须比之前更认真的去思考。attafami的练习和战术当然也要这样」
「好的」
我点了点头,嘴角上扬起来。
「好腻害喔。但是,感觉文也离我的距离变得更遥远了」
蕾娜碳用带有娇气的鼻音这么说道。真希望她至少能在大家的面前叫文也君显得普通点。哎,虽然我这么说过但她总是无视掉。
「不是……原本我们现在也不是靠的很近的关系吧?」
虽然我做出了排斥她的说法,但不知道蕾娜碳她为什么像是感到开心似的说起来。
「真是的ー! 文也君你真过分」
她这么说着就撒娇的摸上了我的肩。求你别再这样了,不要再做出这种把我的讽刺给转换成像是我们关系很好似的演技了。
然后随着距离的接近,蕾娜碳的香气就钻进我的鼻孔。然后我的视线就像是被操控了一样被吸引到和蕾娜碳的视线相接。我脑海中又回想起来她之前发过来的照片了。
「唔……」
坏了。看着眼前的本尊就产生多余的想法了,再加上蕾娜碳穿的衣服本来就有那种色情的感觉,我对这些根本就没什么抵抗力。这算是种战略吗?
露出妖艳的笑容的蕾娜碳穿着的是两个袖口有巨大差异的毛衣,一个袖口是像无袖衣物那种样子,一个袖口是露出很大肩膀的那种样子。这两者合一让露出的肩膀特别的多,都会让人担心起这个人是不是一点都不怕露出身体的程度了吧。顺带一提,她裙子尺寸也很短露出的腿也很多。平时她就穿成那样所以也有可能露出的腿多这也算是蕾娜碳心中的一个礼仪,也就是说这也是有可能是种礼服。
我思考混乱的起来同时把视线给撇开了后,才知道我视线被她吸引了几秒钟之久。这算什么,合我口味的点也太多了。这时我身后好像投来了很麻烦的视线。
「呵呵,文也君。怎么了吗?」
蕾娜碳这么说着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有那么一瞬间碰到了我的腰。这是不是算性骚扰了? 有一种酥麻的感觉冲击了我全身,不知为何她对我做这种事又让我回想起了那张照片。
「什・么・事・都・没・有・啦!」
我以强韧的意志说了出来,拿着一个椅子坐在了拉开了和她的距离。我就像是在操作“found”而拉远的足够远的距离,因为蕾娜碳可能会拿到了不得了的飞行道具所以还是十分有必要继续警戒和她的距离。蕾娜碳却嘻嘻的笑着看着我。这人是怎么回事啊,真可怕。
「真的吗?」
「哈哈哈。但确实说不定你们马上就会成为相距很远的存在呢」
足轻先生貌似是不知道我们正在进行心理战,又让话题回到原轨。
那个,虽然有一瞬间被蕾娜碳的波动攻击给迷失了自我,但还是在谈我要成为职业玩家的事呢。我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好久,简直就不像是才谈了几分钟一样。蕾娜碳太可怕了。
「就算这样我也要黏上去的。毕竟他看上去还蛮帅的,高中生的身份显得更色气了,而且因为排名第一位而变得有名气起来了」
蕾娜碳所说的那些话,其实就算没有她那豪爽的放出来的一句话,我之前也有点想到她是那样的人了。而且以色气的眼光来看待男子高中生也太不妙了吧。
这个游戏确实被夸耀成日本规模最大的游戏也不为过,但我又不是和职业玩家对战,而是联网对战的第一。明明仅有这点就算稀少了,而且还是现任高中生,发型和服饰都经过努力应该变得算的上优雅起来了,大概就连说话的方式也是我听了录音的得到的成果,我条件就这些还算可以吧……但话说回来,这样的话我也能勉强算得上是能够出事面的人了。但除了attafami的实力以外的事物都是我这半年以来成长的结果。
「额,但那些是……」
在我要开口时。
「Aoi小姐也太强了吧!?」
于是就被从电视机那边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回头过去就能看到日南葵在那儿正常的操作着“found”的,日南葵是以正常的表现火力全开的在打着游戏。她还没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算是件好事吧。而且她已经是第三次参加线下会了,毕竟就算玩法再怎么像NO NAME也不会至于被认为是本尊吧。
「看到刚才的回避了吗?」
「骗人的吧!? 在这里用轻攻吗!?」
日南看穿了马克斯当场会使用回避,然后使用击坠技抓住他往后移动的后摇。虽然瞄准着对方的习性狩猎是我的得意技巧,这家伙确实是模仿着我的游戏玩法又变强了。说起来,是熟悉到和我的『总是读取对方行动』一样,说不定说成她的读取对方行动方法都和我一模一样要更好些吧。
「呜哇,还是那么的厉害……」
蕾娜碳也跟着我的视线往电视机那边看过去。说出呜哇这种话完全没把自己讨厌她的心情给隐藏起来。但我也理解她不甘心的心情,应该是因为至今为止的只有一点红的线下会突然出现了个超级漂亮且社交力到了怪物的级别的女人,而且attafami的水平也高的奇怪,有一两处嫉妒她的地方也不奇怪吧。
「嗯,是呢……那家伙特别的厉害」
我也同意了蕾娜碳的观点。
日南的玩法还是那样像机器,一点失误都没有。
就像我一样在比赛中享受着读取别人后挑战着连招给与大量伤害一样,考虑可能会出现失误这种情况的话,对于比自己弱的对手是能够确实取得必胜的技术,在这点来看的话说不定她比我更拿手呢。与其说是技术好不如说是有自我克制的心吧。
在我们看着那边时,足轻先生也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机屏幕说道。
「……感觉Aoi酱她是不是变得强了很多? 她操作的“found”有这么强吗?」
「啊ー……」
只是这家伙一直以来是都在隐藏自己实力而已啦……我虽然这么想着但同时也有一种和足轻先生差不多的想法。
「确实是……变强了呢」
是的。只看对战交流会时的表现的话这么说也不为过。
但就算是和我原本清楚的她那实力对比起来也是变强了。
「辛苦了!」
比赛就这么结束了,日南礼貌的和哈利先生寒暄了几句。哈利先生看上去有点不甘心的也回了她的话,两人都放下手柄往这里走了过来。
然后哈利先生就挠看着我挠头。
「Aoi小姐的操作也太强了吧,你那个抓取,强过头了吧!? 是nanashi君教的吗?」
哈利先生的语气已经变得像是个游戏实况转播人一样了。我犹豫着是否该说实话,然后就开口道。
「额,那个,算是吧,差不多是那样的」
别这么问后我也只能点头了,事实上在见面以后也算是在联网对战过了很多次也类似是我教的吧,而且从以前开始这家伙变强的原因也是从模仿我的游戏玩法开始的。这么一想说是我教的一点都不为过吧。于是日南也像是给与肯定似的露出笑容。
「一直都是多亏nanashi君的照顾呢」
「果然这就是原因吗!? 最好的教练就在身边真是好呢……」
哈利先生说着这些话时声音和表情都显露出了不甘心,我认为这是件好迹象。虽然哈利先生并不是靠实力来定胜负来赚钱的职业玩家,而是录播游戏来赚钱的解说员吧。即使如此果然他也是有着在认真的在玩游戏的追求胜利的一面。
这么说来作为对战台的电视机前位置空出来了。难得的对战交流会不可能不去对战吧,我这么想着暗暗为自己鼓劲后拿出了手柄。
「那么下一个就让我上场吧。……足轻先生可以陪我对打吗?」
「哈哈,真是服了你,竟然指名让我上」
「啊,不行吗?」
我直白的问完后,足轻先生以平常的类似自言自语的语气说出来让我听到。
「……不如说求之不得喔。开始吧」
「太好了!」
然后我就轻轻扳了扳手指,和足轻先生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请多多指教!」
「嗯。多多指教」
然后我和足轻先生就这样开始了自由对战。
***
几十分钟后。
我和足轻先生的第七次自由对战结束了,放下了手柄一度。
坐在我旁边的足轻先生陷入了沉思一段时间。
「……好奇怪啊」
「奇怪,指的是哪里?」
我反问过去后,足轻先生放下了手柄说着。
「……nanashi君你的动作和平常的都不一样吧?」
「啊,能够察觉到吗?」
我笑着回答足轻先生所提出的疑问。果然这就是专业的吧。
「察觉到是肯定的吧……勝率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啊哈哈……算是这么回事吧」
我苦笑着说道。
「但是,你也没有感觉你是在进行应对我的理查德的对策。……难道说,你打算重练摇杆吗?」
足轻先生试探性的问了过来。
「那个,确实是的呢。我摇杆时的优先顺序改变了」
「原来如此……所以最终结果才会变成这样?」
是的。这一次的胜率和上一次比起来差太多了。
比赛结果是──二胜五败。
比起上次成绩我的胜率明显下降了。
我感到视线后往后看去,发现日南和蕾娜碳都以困扰的表情看着我。恐怕蕾娜碳只是因为看到我输了不知道找什么话来安慰我,日南就是因为我实力的下降而感到震惊吧。
「说不定这并不是因为……罕见的不在状态吧。nanashi君在联网是那种胜率一般会上升的选手吧?」
「差不多算是那样的吧」
然后足轻先生就以冷静的视线看着我,想要抓住理由。
「是因为学业繁忙? 还是说有什么……让练习时间减少的理由吗?」
被这么说了以后我的心有一瞬间砰砰直跳。
「那个……其实最近让练习时间减少的理由只有一个啦」
我回忆起自己最近的游戏时间说着。
虽然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日南,我最近玩attafami的时间变得少了。
现在实力掉下去了和那也脱不了干系吧。
足轻先生以原表情思考了段时间后,总算开口道。
「……难道说,你是交到女朋友了?」
我被这直白的提问吓了一跳。
没想到一来就问这个。
「啊,那个……确实算是交到女朋友了……」
「是嘛? 我有一半是在开玩笑呢」
足轻先生笑着的同时以平坦的声音说道。我用着被捏他成意思为意正言辞的词来形容我也不为过的表情,然后略感害羞的接着说道。
「其实是在最近才交到的女朋友……」
「嘿诶? 于是练习时间就减少了吗?」
足轻先生带有些掩饰但却直逼问题核心。
但是我对他的问题──摇了摇头。
「不是,并不是因为那样」
我说着时握住了手柄。
「不是的吗?」
「原因并不是因为那个」
是的。因为确实和那无关。
「那个,还能再陪我打几场吗?」
「是可以啦……我刚才问的问题的回答呢?」
「那个啊……」
我浊词不清的操作着手柄。
在角色的选择界面时。在画面显示着我移动着的选择,我最终选定了我想玩的角色。──然后。
「大概,这个就是我的答案吧」
我按下按钮的那一瞬间。
接着就像是在主播节目似的解说员就脱口而出『Jack!』的低声。我选择的角色栏中是在脸上戴着面具的人偶的备战姿势和『JACK』的名字显示在旁边。
「难道说……你改变了主玩角色?」
「是的」
看到我自信满满的点点头后足轻先生带有吃惊的神色笑了出来。
「这是要以这个为辅助玩吗?」
「这个嘛,现在还位于试验阶段啦,但我大致是准备把这当主玩角色来玩」
「……唔」
在那一瞬间我听到了日南轻微的咽了口气。
我察觉到这事,往后看看到日南难得的以哑口无言的表情看着我。会这样也不是很奇怪吧。至今为止我和日南都是一直在主玩一个角色,所以她很清楚我在那个角色上的练度花了多少时间吧。
在这种情况把主玩角色给改变,这是以正常情况来说绝对不会去选择的选项。
反而是蕾娜碳面无表情的盯着这里,不能够清楚她在想什么。可能是在深处解读我这行动的意义,但没发出提问也有可能是在想着别的事。
「嗯,果然nanashi君你啊,脑筋的跳跃性也太大了」
我把视线收回去看到足轻先生悠悠的摇着头看着我。
「是的呢。但是……这就是属于我的答案」
听到我回答后足轻先生笑着说。
「是嘛。嘛,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荒唐的想法的,但我能理解你最后的目的」
「……是吗?」
然后足轻先生笑着点点头,以认真的表情说。
「只是纯粹的──觉得那样能变得更强吧」
我好战似的对这简短的话点了点头。
「是的。现在用的还不够熟练,请手下留情点」
「我才是,能为你派上用场我感到很开心喔」
然后我就选择了新角色・Jack和足轻先生对战起来了──。
***
──几个小时后。
夕阳落山了,还是18点窗外却是黑漆漆一片了。
我和足轻先生对战结束后天,也和其他的人对战了,对战交流会迎来。
我和日南背对着电视机一起坐在桌子的旁边靠着,两人就这样进行休息。
日南单手拿着个小保温杯,里面盛着柠檬红茶,一直沉默不语。我们背后的响起的是足轻先生用着理查德的角色和蕾娜碳用着彼克托利亚战斗的声音。
日南呡了一口柠檬红茶,呆呆的看着包装。
「……你已经不用found了啊」
她用着不是Aoi而是日南葵的──不对,是NO NAME的口气说了起来。那抹杀了自己感情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都显得要脆弱,可能是为了防止谈话让电视前的那四个人听到吧。
「是的」
「明明我还认为要追上你了……nanashi你这男人,对我来说真的算是场灾厄呢」
那声音能够听出困惑之色,无心模式的防线比平常要低了很多。明明只是我换个主玩角色但她却是一副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事物的样子。
然后我想知道她这样子的理由是什么。
「至于反应这么夸张吗?」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改变呢?」
日南又罕见的询问我行动的理由。从她眼神能看出来她还是那样不会轻易越矩。
「算是有着很多的原因吧……玩“found”的话就有很多地方需要读取对方行动,和实力接近的对手胜率不会安稳的。我之前擅长读取你的玩法就一直没有注意到,可能以我现在的玩法在以后重要的大赛上会因为运气而输掉比赛吧」
「重要的大赛……啊」
日南喃喃的说道后把保温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后一直不转移视线盯着那里。
「你是认真的呢。……想要成为职业玩家」
「当然啦。是认真的」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给与肯定。在做好决定之后哪能那么简单就不做了。
「所以我认为必须要把除你之外的对手也能安稳的取胜才行呢」
「原来如此啊……说的就像赢我非常简单一样让我很生气就是了」
「你做出的抉择都和我太相像了所以很简单懂啦」
我搪塞的说道,日南把视线从保温杯上移开瞪着我。
「多管闲事」
但她马上就撇开了视线,朝电视机那边看去。
「nanashi你,还打算继续变强呢」
「算是吧,现在也算是暂时性水平下滑了吧?」
事实也是──刚才我和足轻先生的比赛结果是〇胜七败。
说直接点就算是惨败了吧。
「是的呢。……但是,你在用“found”对战的时候摇杆确实是比之前要稳定了很多」
「算是吧? 虽然我最后是全败了,每一次对战都是为了未来积累基础……我感觉摇杆就这样变得熟练了的话,就能连着这份获得很大的成长」
我已经感觉到了点手感了。就算惨败了也不代表着我的技术退步了。不如说为了前往胜负的世界而变强,必须要不在意这一时的得失才行。
「……说起来现在我们来对战的话,说不定就连你也能赢我」
「就算赢了转变中的nanashi也没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确实是呢」
我发自内心的同意着说。
「所以你今天才没来和我对战吗」
那一定是不服输的矜持──不对,应该是作为NO NAME对nanashi的执着的一种自重吧。
「你啊……为什么对我……不对,对nanashi那么执着?」
我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变色的询问着我想要知道的事,日南张开了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过段时间又闭上了。
最后日南叹了口气,又开口说。
「这和你没关系吧」
「才不会没关系,肯定有关系啊。我就是nanashi本尊啊」
但是,日南发出的声音带有着拒绝色彩。
「就算是这样,也一样喔」
然后就这样又把视线从我这撇开。
「我的想法是什么这点,和你没有关系」
「……是嘛」
很有日南风格的反击呢,我知道我做好不放弃的深究下去的觉悟只会伤害到她的内心。但即使是那样我也想和这家伙继续扯上关系。
「哈啊。要是理解了的话就尽早取回原先的实力」
「嘿,取回实力? 这话我办不到呢」
「……你什么意思?」
日南用生气的表情问道。所以我作为nanashi把真实想法告诉了她。
「才不是取回原先实力,我要尽早的让自己实力比原先实力还要强」
我自信满满的说道,日南就安心的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那样就好了。……可不要被我给甩远了喔」
这声音包含着煽动和祈祷似的色彩在里面。
那是平常都看不到日南的富含了感情的表情。我体会到了只有聊这种话题时,才有种触碰到了她的本心的感觉。那其中大概有着我想知道的东西。
为了摘下这家伙的假面让她露出素颜,我必须要再邀请她来交流会。那一定是能够达成我的〝目标〟所组成的捷径。
我这么想着又想起了今天日南比赛的内容。
「但是,确实你也算是……变强了呢」
日南骄傲的哼哼的哼出声来。
「看的出来吧?」
「是改变了练习的方式吗?」
于是她就像是炫耀自己能熬夜的小孩一样说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没进行早上的会议了让我attafami的练习时间变多了吧」
「哈哈哈!」
我下意识的就笑出声来。
确实这样早上的时间就空出来了,但我没想到她会用在这个上面。
「……我说了什么怪事吗」
「呵呵……算是吧,并不是什么怪事,但是……哈哈哈」
我无视着她的视线继续笑着,突然腰部就传来一阵冲击。
「痛啊!?」
超级的痛啊,肩膀被啪的用力打了。就这样很正常似的打了过来。而且打人的方式和深实美总是打的位置一样,我就有了一种受到累加伤害的感觉,感到更加的痛了。日南却一副我没做错的样子,握紧拳头打中我的肩让我身体向前倾。
「我没有说过什么怪事吧」
「喔,抱歉」
日南一直重复着攻击我。我因疼痛而停止了发笑,只能被迫的接受照她的想法坦率的道歉了。
「……你是真的很喜欢attafami呢」
感觉我们之间有着大的不寻常的鸿沟。但有一座联系着我和这家伙的,比什么都要牢固的桥。
日南放开了原本搭在我肩上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
「……我是以你的玩法作为模板学习,实力才能够提高」
她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稍稍张嘴道。
「经过一个个的分析,做着类似的练习,能办到的事就多了起来」
「我是最清楚这些的。比谁都要清楚」
日南露出了副略显寂寞的笑容,用平时那种装嫩的语气说了起来。
「……你改变主玩角色让我很困扰啊」
她这种像是在口吐弱言一样,感受了她的胆小的这一面。这样的日南平常根本看不到。
「……嘛,你就忍耐一段时间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复就这样应付道。
日南的“found”和我操作的很像,至今为止都变得拿手起来了。所以,我要是不玩“found”了的话,日南的实力就会停留在之前的我的那个阶段了吧。要说准确点的话,是在那个水平的我每个动作都要有用,操作的精度更加高的水准吧。
但是。
所以这么一来,她至今为止的步调都会被打乱吧。
「说起来,你也改用Jack不就行了吗。不挺好的嘛~Jack」
日南听了我的提案后叹了一口气。
「……我说啊,遗憾的是我没有又去练成一个新角色的空闲,那是不可能的。……说起来你才是,交了女朋友又要应付考试,还有去那么做的空闲吗?」
「不知道。就算没什么时间我也有自信」
「……啊,是嘛」
我对着哎的叹了一口气的日南得意的笑了一笑。一直以来都是她把握住了话题的主导权,但只要是谈attafami的话题不管是从那个角度来的攻击我都能够给与反击。
最后,日南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又叹了一口气。
「停止人生攻略,又是改变主玩角色……你差不多已经没有意义和我继续待在一起吧」
「这算什么话?」
日南说出了没有自己风格的自卑的话。
「我还有很多关于人生的事要从你这里学习呢,而且还有项教会你享受人生的方法的任务没有完成。和你待在一起的意义并不是没有了」
意正言辞的说道,日南表情无变化的以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享受人生的方法……啊」
「是的」
「……你那是,认为这样就能拯救到我吗?」
这又是富含深意的一句话吧,我以点头回复了她的问题。
「是的。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我说完后,日南哈啊的叹了口气。
「那么就随你喜欢吧」
「我知道,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然后我又一次露出得意的笑容给她看,就算是日南看到这样也只是呆呆的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
在那几分钟以后。
「……说起来nanashi君交到女朋友了吗?」
「嗯……果然要谈起这个话题吗?」
就因足轻先生的一句话,话题就这么被挑起,说起我的私事起来。
「我非常的在意啦~」
蕾娜碳就从沙发那边过来,坐在和日南对面的我的旁边。该怎么说呢,她靠近过来的香气会唤醒我脑海中那张照片的回忆,真希望她能收敛点。那张照片就像诅咒一样一直束缚在我的脑海中。
「交往了有多长时间?」
蕾娜碳兴奋的问道。
「那个,两个月左右吧」
「两个月啊,正好是甜蜜期呢」
「啊哈哈,算是吧……」
我这么应付着同时也在想着别的事。因为现在我和菊池同学的问题还只是姑且做了下紧急处理。感觉像是不知何处失去了什么很特殊的东西似的。现在我还是在摸索着解决问题的方法中。
这也不算是不能和别人说的事吧,我有一瞬间这么想道。与其在这隐藏事实不如在这听听大人们的意见,这样对以后也会有好处吧。足轻先生那分析似的思考方式算是很有知性的大人,虽然蕾娜碳平时会做出很多添麻烦似的行为,但也是个经验丰富(怕指的是登上大人阶梯次数这方面吧)过多的女人。
这么想起来我至今为止相谈的对象全部都是现充的高中生们。
「那个,其实最近发生了些小矛盾,于是就……」
「诶~」
蕾娜碳缓慢的发出了成熟的声音。这话真是出乎意料呢,说给我听听看吗? 我感觉她好像是在做出类似这样的诱惑应该是我的错觉吧。都是被那诅咒操控了我的思想。
于是足轻先生也意外的面露金光的说着。
「不错呢。好的,那么就去买酒吧」
「等下啊,这到底是要拿什么寻乐子啊」
「这个时候果然还是要开酒宴啦。对了,当然Aoi同学和nanashi君要喝无酒精饮料喔」
「之后大家就要一起畅饮了吧……」
「还用说吗♡」
蕾娜碳就以酒啾~♡的感觉开心的笑着。
「那个,对不起,我们在这之后还有录播的工作要做……」
哈利先生在这时发出声来,马克斯也点头同意。
「是嘛,没关系的啦。你们优先那边的工作就行了。就以我们这些剩下的成员继续吧」
「感谢理解!」
我听着这对话时在心底对他们三人能把录播称作工作而感到羡慕。
足轻先生站了起来,说起了开场白。
「好的,那么就把nanashi君的恋爱上的烦恼来当做下酒菜吧」
「好ー耶♡」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也一定会参加的!」
「那么就继续举办酒宴吧! 对了,总不能让女孩子去买东西吧,你们就帮我去买东西吧!」
蕾娜碳听到足轻先生的开场白后高呼起来,哈利先生和马克斯说完话后就抽身了。我的事被拿来当下酒菜这点让我感到内心复杂,但不知为何日南也一言不发的进入沉思。日南,难道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足轻先生」
最后日南做出严肃的表情抬起头来,对足轻先生笑着说。
「──下酒菜只有他的恋爱烦恼还不够吧? 我知道着很多nanashi君的爆料喔」
「是呢,果然你不会站在我这边呢!!」
就算进行过那样的谈话,日南果然还是能一下就转换状态呢。
***
几分钟后。
我从客厅走到阳台上去,喝着已经保温杯里烧开了的水的同时眺望着着城市的板桥。因为阳台上放着一个垫了一块布盖着的交易的椅子,我就坐在这就在眼前的长方形的椅子上,发呆的看着这天空。
天空已经变得很暗了,从车站那边看过来的话就能看到住宅区里的花灯酒绿的店子还有不少在亮着灯。足轻先生和回家的二人组已经出门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日南和蕾娜碳。我感觉受不了那种状况就跑到阳台来了。
我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打开LINE后点开和菊池同学的聊天栏,在来对战交流会前我发了条『结束时会找你聊天的!,而且菊池同学也回了条『我会等着你的。』。
我从菊池同学的聊天栏又返回到对话一览,不经意间蕾娜碳的那个照片又映入我的眼帘。虽然她早上发过来了那种类型的照片,但对蕾娜碳她来说会发凸显自己身体曲线的那种照片应该算是正常行为。
微暗的阳台上。在这附近没有人的情况下,她全身上下散发着像是特工一样的氛围。
「啊,文也君」
那一瞬间。传到我耳边的声音有种让人感到安心的感觉。随着唰拉的声音窗户就这么打开了,蕾娜碳也来但就阳台上。我赶忙的退出了LINE,取回冷静的同时朝着蕾娜碳看过去。
但是,她过来的时机也太坏了。我现在还在手机屏幕上看着这道声音的本尊的照片──而且,我虽然抵抗着那走过来的身影进入眼帘但却无作用。
她那伸的笔直充满肉感的嫩白的腿和突出的身体曲线刺激着我那要剥离的理性。明明大脑在对此感到恐惧但视线却就是离不开那,被抚摸过几次的身体变得躁动起来而期待着事态发展。她穿着着那毛衣一步一步的走着时左腿和右腿的大腿都互相摩擦着,她就这样靠近了过来,我仿佛中了催眠术一样看着她,被夺走了判断力。
「那个,日……Aoi她在哪?」
「喔,我邀请他来打attafami,但她却回答现在没那心情拒绝了,然后就一直埋头着进行联网对战」
「那家伙……」
我偷看了下窗户那边,然后就看到了日南背影和游戏对战刚开始的画面。那家伙在这对战交流会的人中对attafami的爱也是毋庸置疑的。但这也就是说日南在这几分钟内是不可能来这边的。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思考变得吃顿起来。我明明可以在蕾娜碳靠近过来之前就站起来,但却被吸引住视线到回过神时蕾娜碳就已经已经离我很近了。
和刚才不同,现在在这微暗的阳台上是两人独处着。
「嘿呦」
然后蕾娜碳马上就坐到了我的旁边。那一瞬间香甜又带有淫靡的香气扑鼻而来,让我的直接本能跨越理性响起了警报,但是思考的混乱让我的行动迟了一步。蕾娜碳已经抱住了我的腰且把身体靠了过来,右腿紧靠着在我的左腿上,那份体温正渐渐的融化着我。别这样了啊。
「今天过得真开心呢」
她既像是在撒娇,又像在诱惑似的。
声音、香气、身体,体温。只是感受到她的存在就感觉到我除了味觉以外的感官都被慢慢的侵蚀了,我的背后猛的一颤。这一震动是因为即将被捕食的恐惧,还是说是因为别的原因呢。
「是,是的呢」
我这么说时不敢看向她,就把视线往下撇时却又看到她的那腿了。然后蕾娜碳那嫩白又妖艳的腿就占据了我的视野。感觉到本能正在逐步崩坏。
「……唔」
视线的一端看到了那上面的一部分。偷看到了的是非常适合她的黑色和紫色混合着的毛衣中伸出的那两条年轻健康的腿。这是因为靠的太近才看到了这些事物,她那柔嫩的肌肤的触感,让我的思考飞向天际。
再这样下去我的脸和身体都会染上冷静不下来的热量。所以我慌忙的游移着视线,然后又朝正要说什么似的蕾娜碳看去。
于是,就看到蕾娜碳一直在盯着我。在和我对上视线时,蕾娜碳像是完全支配了我似的淫靡的笑了。
然后就像是看透了我心中那被点燃的火所带来的冲动,说着。
「呐,文也君,你刚才看了吧?」
那声音与其是原谅了我的视线,不如说是在享受着现状。我抱着罪恶感显而易见的谎言,那就像是在对她的话表示肯定的氛围,我的伦理观也逐渐的动摇。
「没,没有……」
我像是在反抗什么似的发出声来,头脑因焦急而被热量支配,却找不出借口来。
「都说了,你看了吧?」
然后蕾娜碳就用倩白的手指诱导着我的视线慢慢地从自己膝盖向大腿那移动──
「这里」
她用手提起那胸口处的毛衣。
「哈,哈啊……!?」
这行动也太突然了。而且手指间的间隙里能看到之前还看不到的嫩白的肌肤。然后她就像是想让我感到迷惑一样继续顺着大腿的曲线前进,再后来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蕾娜碳在我慌乱的把视线移开之前就把毛衣复原了,看着被呆到想法和行动都停止的我特意的说着「文也君真好色」。我都放弃反驳她只是直视着前方。蕾娜碳看到我这样妖艳的笑了出来。
「我说啊。你在听着吧?」
然后蕾娜就以要把我融化似的眼神投了过来
「照片发到你手机上了吧?」
然后就那样,用手指指着穿着毛衣的胸口。
「──我现在就穿着那个喔」
「唔!」
就因为那一句话我的脑海就浮现起了那个影像。那并不是照片上的那个,而是把现在眼前露出妖艳的笑容,散发着甜蜜的香气和体温包围住我的现实中的蕾娜碳重合了。
「唔……」
心脏的跳动变得异常的快,血液流速也变快了。这种不被理性压制住的跳动,一点都不正常。
蕾娜碳就那样用身体靠着我嘴唇靠近我的耳边,简直就像脑袋慢慢地被融化了一样
「在这之后要来我家吗? 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喔」
这一句话是明确的邀请。
要是在这里感到困惑的话,那就一定会像蕾娜碳的预想展开。
「──唔」
所以我甩开了她,从正面正视她。
「抱歉。我有女朋友的」
我带有明确的拒绝色彩说道,蕾娜碳不放弃的笑了起来,舔了一下嘴唇。
「哼嗯……」
然后──就把手悠悠地打在我的膝上。
「确实是的呢……」
「──等下!」
蕾娜碳用手指轻抚着那儿,然后朝着大腿内部开始移动。我这从未经历这些事的身体感受到了刚才完全比不上的电流流向全身。从膝盖到大腿,从大腿到大腿内侧──。
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就站了起来打算和蕾娜碳保持距离,在行动之前蕾娜碳的手指就慢慢的离开了我的身体。但令我惊讶的是我的脚却还没有动起来了。
蕾娜碳就像给宠物喂食一样的微微的笑了起来,紧密的挨着我的身体,又一次把嘴唇靠近了我的耳边。
「呐。其实你很期待着这些吧?」
她像是得到了安全感似的撒起娇来,从肩上传来了她的体温和甜蜜的气味。蕾娜碳抚摸着我那蓬松的头发,我我感到了电气流通到全身。
「才,才没有期待呢……」
「但是……你还没有和女朋友做过吧?」
她说的话扰乱着我的思考,在耳边传来的吐息让我全身打了个颤。
「那么这不挺好的吗。来快活吧?」
蕾娜碳这么说着又像是为了溶解我的理性似的,再一次把手滑向了我的大腿处。那种让人感到朦胧的触摸方法让我身体感受到的电流变得更强了。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就不好了。所以我用理性把这电流给压抑下来,强硬的握着蕾娜碳的手离开我的身体。
「都说了这样是不行的」
我这么说后,蕾娜碳皱起了眉头。
「……是嘛」
然后我站起来,离开了比刚才还要远的距离。因为大意的话又会像刚才一样靠近过来,不着实的警惕她不行呢。
但是蕾娜碳还是露出余裕的笑容看着我。
「那么,我就不给你继续下去了喔?」
然后她就像失去了兴致一样,又前往客厅了。明明是我拒绝了她,但不知为何这态度就像是她拒绝了我一样,我脑袋是真的混乱了。
「这,这算什么啊……」
大人就都是那样的感觉吗?不对,应该不是那样的吧。说起来我这像漩涡一样袭来的感情要如何发泄才好啊?
「啊,真是的!」
我说啊,虽然最近我总是被说异于常人,但这么看来不管怎么想,我都只是个普通的男孩吧?
***
几十分钟后。
足轻先生他们三人到附近的超市买完东西回来了,不算上哈利先生和马克斯先生所举办的四人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几分钟。
我们聚集在沙发前的桌子边后,就直接坐在床上了,用酒和无酒精饮料干杯之后开始交谈起来了。说的话题就是关于我恋爱上的问题。
「──这么说起来就是LINE上面蕾娜碳发来了消息」
我把至今为止和菊池同学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因为各自的时间不合而交流的少了,她在知道蕾娜碳的存在后,寂寞和不安就同时涌现出来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那么,之后是还发生了什么吧?」
我对足轻先生的追问点点头。
「是的。……那个被她看到了」
在我把前后经过说出来后,整个场面都沸腾了起来。。等下啊,我可是来商讨收取建议的。
「这有什么可笑的啊!」
「啊哈哈~。文也君你也太有意思了」
「蕾娜碳你是最不能笑的人吧?」
我说完后蕾娜反而更开心的说了声「好~过分」的笑了。这一点都不过分吧。然后她就熟练的用手掌搭上我的肩,因为她没有抓紧我的肩我就把她的手直接甩下来了。
「但是啊,那就是爆发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我还有总是和朋友一起玩也是的,在家住的近的车站的女性朋友们一起在放学途中回家也是的,果然这些都让她感到不安,产生分歧的原因吧……」
「原来如此啊」
「嘿诶~。文也君真受欢迎呢」
足轻先生平静地补充道,以及蕾娜碳对那之外的部分所感兴趣,原因不明的开心起来了。总感觉他们貌似对我产生了微妙的误解,确实这么一想确实,我又有女朋友,还和很多的朋友一起玩耍,还有放学走到同一车站的女性朋友……从客观角度来看的话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现充吧。那这么看来,我已经变得擅长把人生攻略给作为〝形式〟来应对了。虽然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有多大的价值就是了。
「最近都你们交往的貌似不顺利这件事,已经成为班级里的话题了」
「诶,是那样的吗?」
日南说出了我还是第一次知道的情报。但确实是的,我已经和几个人商讨过了,菊池同学也貌似和泉商讨过了,都已经做过这些事了变成那样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是通过文化祭的戏剧而成为的班上公认情侣。
「是嘛,让她感到不安了吗」
蕾娜碳在我旁边抚摸着嘴唇,妖艳的说道。
「是那样的。然后关系就弄得僵硬了……」
「唔嗯,但我不那么认为」
「嗯?」
蕾娜碳不经意的提出自己的主张,然后就那样靠在我的身体上。
「让她感到不安了就是坏事了吗,为什么会那么想? 恋爱就是这样才有趣吧」
她像小恶魔般的露出让人恍神的笑容。
「因不安而感到有趣,这算什么说法……?」
这种心情转换法算啥。这也太受害主义了吧,但我确实能想象到蕾娜碳能够把不安作为快感来享受的样子,在这点上反而感到了股莫名的说服力。
「诶,可是……在感到不安的时候,胸口会有种被揪紧一般的痛苦,但是脑海中就会变得只能想着那个人了……」
她喝着酒略显醉意,但是她那瞳孔深处依然显现出纯黑色的光。就像那种是和她深入下去,就会堕落到万丈深渊似的黑色。
「但是也会因此在见面时感到很开心,稍微触碰到对方脑子就会胡思乱想起来吧?」
「是,是那样吗……?」
然后她就像回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沉浸着往事。
「嗯。确实正常来说会觉得那种过得快乐又安定的恋爱会好些……但那样的话并不会长久的走下去吧」
这话说的并不是我这个因为第一次交到的女朋友而感到烦恼的人能够达到的超高恋爱水平的层次。
「但是会那么想的,只有蕾娜碳吧……?」
我这么说后,蕾娜碳认真的看着我。
「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喔?」
日南马上就回答了那句话。
「嗯,我好像就不是的喔……?」
「诶,真的吗? 只有我是这样想的吗?」
于是,日南就以关爱的目关看起蕾娜碳起来
「蕾娜小姐是抖M吧~?」
「嗯。哪边我都是可以的♡」
「啊哈哈,真是有趣呢」
两人都露出笑容交谈起来。
但是总感觉,她们之间只是在嬉笑着,但谁都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心话,这种气氛也太可怕了。感觉经常能听到她们说的话对对方的否定中都带有诋毁。估计日南的心里一丁点都不觉得那个说法有趣吧。
蕾娜碳嘻嘻的笑着拨动着吸管喝着沙瓦(这个是一种蒸馏酒和果汁和碳酸水混合在一起的饮料,看成酒的一种也行),像是很开心的样子说了起来。她那表情和声音都完全融入了这气氛中。
「小Aoi,你还不知道吧? 喜欢和不安这两个心情混合在一起脑海里就只会想着那个人,会变得无法控制自我」
「嗯……我好像还没有过那种感觉过呢~」
「这份心情会让道德和常理崩坏……但是,这样自己就能变成对方的形状了。这些都像是恋爱的调味剂一样,能够感到开心的地方吧?」
她说出的话就像卡路里过高的食物一样,让我一时消化不过来。我感觉她说的东西都有点偏极端,但也感觉这主张莫名的有道理作为建议接受下来也行。
然后蕾娜碳就用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样的表情用两只手拿起お酒の缶、
「所以我喜欢那样做来让我的头脑变奇怪──我喜欢,有谁能够让我的脑袋感到混乱」
她用着就像垂下来的蜜一样的甜蜜说着,像是陶醉其中似的,又带有点残酷的笑起来。
于是日南就以毋庸置疑的表情说道。
「顺带一提,我是专门让别人思考混乱的人」
「啊哈哈,那很有小Aoi的风格呢」
蕾娜碳直接笑了出来。
「感觉你就像是不让别人踏进自己的内心,也控制自己不去深究别人的人」
「是啊,算是说中了吧」
日南微微皱起眉来,蕾娜碳像是从她那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似的盯着她看。
「你很讨厌让别人去改变自己吧?」
于是日南脸颊微微一动。
「……是那样的呢。至少我想以自己的自我来控制自己」
「是的呢」
于是蕾娜碳就像是悠悠的对着日南的柔弱点进行追击一样。
就像是看透了她的本质样说了出来。
「──小Aoi你是个胆小鬼吧?」
身为强角的日南会被这样说那肯定不常见吧。
「胆小鬼……这么说来,你那种把主导权交给对方的想法不才是错误的吗」
日南像是带有坏心眼的特意以不带刺的声音说出了。
「是那样的呢? 我可是把那个也包含在其中来享受的人喔」
「我并不想讨论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但你思考的方式完全就不对吧?」
「是的呢」
蕾娜碳毫不犹豫的点头认同后,像是要把眼睛融化似的眯细双眼同时像是看透她似的扬起口角。
「我说不定有一点理解小Aoi你呢」
「啊哈哈,那就比什么都好」
日南柔和的笑道,蕾娜碳还是在一直盯着日南。
「嗯。小Aoi说不定和我有点像呢」
「诶。是那样的吗? 蕾娜小姐和我很像吗?」
蕾娜碳因日南直白的问题而开心的扬起嘴角。
「我啊。我想要让谁认同自己。认同自己是有价值的,是被需要的存在」
「啊……好像确实有那种感觉呢」
「是吧?」
我因为她竟然肯定了下来她有那细腻的内心而感到了像是在接近格斗一样的恐惧感,感觉说不定这两人在这方面的话题很聊的来呢。我和足轻先生都像是裁判一样的守望着这场辩论。
「大概小Aoi是比我还要更正视现实,更加努力奋斗所以才会──」
蕾娜碳这么说着不经意的伸出手指,碰到了日南的脸。
「不只满足于一个人吧」
我心里感到种酥麻感。但是她说的事我却很有兴趣。
「……是的呢。只是被某个人夸奖,然后自己也会鼓起劲来,这就单纯只是依赖症了吧」
于是蕾娜碳就理解似的笑了起来。
「是的吧? 果然你会这么想」
然后蕾娜碳像要让对方恍神似的分开交叉着的手指,缓缓地把手搭上日南的肩。
「我──很喜欢这种跟我一样空虚的女孩子喔?」
她以冷静的眼神说以蛊惑的口吻说道。在那附近果然散发着危险的氛围。
日南也以和那同等级或在此之上的等级,颇有余裕的笑了
「非常感谢你。我也不讨厌这样的自己呢」
她就像戴上假面,穿上铠甲似的组合起来,以不含感情的声音说道。
于是,在这时作为主要裁判的足轻先生发出嘿诶的一声,摸着下巴组织着语言插话道。
「确实Aoi同学你……该怎么说好呢,行动都是特别正确的」
「诶?」
日南因足轻先生的话撇过头来。
「是啊,那个嘛,是在说Aoi同学你的游戏玩法」
「那个,喔,说的是attafami的吗? ……我经常别这么说,为什么现在要提起这个话题?」
日南像是疑惑般的进行询问,足轻先生理所当然的肯定道。
「因为attafami的游戏玩法那肯定和人生也有着关联之处」
「喔……好像算是那样吧……」
日南困扰的看着摆出理所当然的态度说出这些话的足轻先生。
「足轻先生。我特别的理解你的想法」
「不愧是nanashi君」
我和足轻先生以兴奋的视线相交。
「小Aoi……这两人是怎么回事啊」
「鬼知道他们……」
诶,刚才还感觉日南和蕾娜碳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氛围,现在就完全变成男人与女人对峙的局面了。
我思考着变成这样的原因的同时也感兴趣的听着足轻先生所说的话。也纯粹的是想听足轻先生对Aoi──也就是日南葵的游戏玩法有什么见解。
「Aoi同学你啊,总是被大家说每一个动作都是有价值的吧?」
「是的,确实总是被这么说」
「也是呢」
日南对足轻先生这平稳而又通俗易懂的提问笑了出来。
「刚才也被哈利先生这么说了,nanashi君也总是这么说我」
「算是吧,明明是参考着我的玩法,每个动作却都特别有价值……」
足轻先生听了我们的谈话发出哼嗯的一声陷入思考,然后说了出来。
「但是我认为那有点不一样」
我因为足轻先生的话吓了一跳。
「诶。不是那样的吗?」
我认为日南的游戏玩法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在那。正常情况都是按照手感或者一身情绪来打游戏。那样就会造成很多多余的动作,日南根本就没怎么出现过这种情况。我认为这个习惯已经是伴随着她的人生,已经成为这家伙的〝型〟定下来了。
「那个,也不是说你们看法错了,但也不是算是正确的吧」
「哼嗯」
我陷入了沉思。我想要凭借她刚才和蕾娜碳的对话给出自己对日南的看法,但至今为止相处都快要半年了都没有得出的答案,要现在一下就想出来也有点困难。在扭动脑筋10秒钟左右后,我就投降了。
「你指的是什么呢?」
我问过去以后,足轻先生看着我一段时间后,最终看向了日南。
那眼神既不锐利也不柔和,只是做出像是在平稳地处理着情报一样的冷静的态度。
「Aoi同学并不是每个动作都有价值而是──每个一举一动都一定会存在着理由」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和我们之前说的看法好像没什么太大区别。
但是我却因那细微的区别而豁然开朗起来。
「……足轻先生。说不定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呢」
「啊哈哈。对吧」
我和足轻先生再一次互相取得了理解。
并不是行动有价值,而是一定会存在理由才行动。我总算注意到了这并不仅仅是她attafami的玩法,这家伙对于人生的玩法也是一样的。
「嗯……?」
但是日南好像没有理解我和足轻先生的意思疑惑的看着我们。
「诶,不能够理解吗。其实就是在说,你那些行动都是下意识去做的吧?」
足轻先生又进一步的反问道。
日南还是不知道他是在问什么似的,不停的眨着眼呆呆的看着他。她会算是她的哪种模式呢。
我因为日南的那份反应而感到了不可思议,因为刚才足轻先生所说的,所问的内容都应该算是蛮普通的,里面的内容应该是没有难回答的地方。那为什么她会因为这种提问而困扰成这样呢。
「这个嘛。也并不是……没有理解你是在说什么啦……」
「嗯」
然后日南就歪着头做出疑惑的神情说了出来。
「……再说了,会存在没有理由就去进行操作的人吗?」
这答复让我和足轻先生的时间有一瞬间静止了起来。
当时我们一定是从她的话中感受到的就是她的疯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足轻先生就像是从没听过这么有意思的笑话似的大笑了起来。
「怎,怎么了……」
日南皱着眉头困惑的说道。她还是处于女主角模式所以这应对方式肯定存在着演技,但她恐怕是真的没有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吧。
「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会蹦出这种话来啊」
「……哼嗯」
「好痛!」
我故意不理睬日南的提问这么说后,就被日南一言不发的以拇指捏起我那之前被她打过的肩。别这样,那个地方在这最近已经是第三次受到攻击伤害了。知道紧捏住会让我痛的话那就别来捏我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人全都突然笑了起了。你们笑的原因是什么」
日南摆出生气的脸的同时说道。虽然她在女主角模式下生气的样子显得很可爱,能够感到她是真的感到不解了。
「啊哈哈,那个。我说啊,Aoi同学。这么说起来一般的玩家大致的动作,那几乎接近于所有的动作都是凭借手感,临场感和下意识完成的,都是以『不知不觉』的感觉操作的」
「诶……?」
虽然日南还留有一点可爱的感觉,但能够清楚的看出来她那作为NO NAME的内心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当然越往上爬拥有行动的理由的玩家也会变多……像Aoi同学这样,没有行动的理由就操作不了角色的人,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一人」
「那个……足轻先生和nanashi君也是那样的吗?」
面对日南的提问,我和足轻先生面面相觑后点头道。
「我也是大致都凭感觉来打的。虽然我肯定也会读取对方的行动,然后大多以差不多是『在这样下去就不好了』或是『感觉对面这个时候会跳起来』之类的直觉来操作」
「是的呢。我也是的,虽然因为我玩的是理查德所以有点不一样,我一般都是以临场感的手感来打的场合要多些吧」
「是那样的吗……?」
日南一开始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也慢慢的接受了现起来。说起来让人不敢接受现实的应该要是我吧。能在那个游戏速度下让每个行动都能拥有理由,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和读取能力才能做到啊。
但是,确实『所有的行动都会拥有理由』这一个价值观,我认为把这句话就是用来当成形容日南葵这个人也不为过。
毕竟因为──那些都是的。
笑容,声音,行为,凭借些细节来引导对话。
日南的行动全部都有理由到了令人发毛的境界。
那都是在进行着・操作着日南葵这一角色,作为玩家・日南葵的玩法。
「所以……可能Aoi同学你,就算是谈恋爱也不会想要让谁踏入自己内心,因为你讨厌让至今为止积累下来的这些理由消失殆尽」
「诶,又要回到那个话题上吗」
日南像是理解似的笑了起来。
她周围的气氛显得很和缓,我听着足轻先生说的话时被震惊到了。
因为那确实是,我想要去了解的日南内心深处的一部分。
「大概,Aoi同学就连这种做法也是因为某种强烈的原因吧。所有的行动都会拥有理由,找不到行动的理由就原地不动,观察情况起来。然后在自己了解这个状况该怎么做时,采取自己所知道的关于这个状况该采取的正确行动」
足轻先生接连的把她的行动给解说起来,我对这说法感到了压倒性的准确。而且,恐怕听着这些的日南会感受到比我更强烈的感觉吧。
「你大概,会去抗拒采取没有理由,不正确的行动吧。就像刚才蕾娜碳说的那样」
「算是吧,我也不是不清楚我这点……」
日南听了足轻先生的分析之后发出的声音中有一点不愉快的音色。因此我对足轻先生的话更加感到震惊。
足轻先生对于和日南的接触,几乎都是仅限于attafami的游戏玩法而已。
明明是在那种情况下却能够把她完美女主角面具的内侧──不对,是人类・日南葵的本性给说出来。
足轻先生应该只有看过这家伙表面的完美主义的日南葵模式──不对,不仅仅如此,就连她是联网排名日本第二的NO NAME都不知道。
「说起来! 为什么变成讨论起我来了啊!」
总算日南控制起了场面,转移起了话题。视线交叉的看了下我和足轻先生。
「足轻先生你是怎么看的呢? nanashi君的恋爱的那些事!」
然后就像是掌握住了主导权一样,找了个容易谈的话题说起来。日南就这样结束了关于她的话题,我也明白过来她那么不想继续下去的话肯定是有几处说中了吧。
在我所知道的日南的表面在别人眼里看来的特殊之处。我感觉在这交叉点中有着些我想要去了解的东西。
***
过了十几分钟后。
喝醉了的足轻先生以仅留有平时的一点点的语气说了出来。
「……nanashi君你啊,认为两人之间开始交往是意义着什么?」
于是蕾娜碳就呼呼地笑了出来。
「诶,感觉足轻先生认真的说这个话题时的样子很有趣呢」
「一点都没有有趣的地方啦」
足轻先生这么说着的同时害羞了起来。明明感觉他是一个超级冷静的大人,能够耍着那么冷静的足轻先生玩,蕾娜碳也太恐怖了。
但是,交往到底意义着什么呢。我埋头苦想着他提出来的问题。
「我虽然去想了下去和她交往的原因……但我觉得那并不能去成为两人之间交往的意义」
我和菊池同学从朋友关系进展到恋人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呢。自己去思考了之后,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先开口说了出来。
「……像是定期的一起去玩耍,两人都为达成各自的目标出力协助之类的吧」
「诶~,那多无聊啊」
我旁边的蕾娜碳喝醉似的摇晃着身体,脱力的笑着说道。这感觉她比之前更加醉了。
「无,无聊?」
「是啊,因为友也你刚才说的,就算是朋友都能够做到的啦」
「唔……确实如此」
我认同了她的这一说法。确实一起玩为实现对方的出力都是身为朋友都能去做的事,换句话来说就连不是朋友只要事利害关系一致的人都能够做到这些吧。这些作为成为恋人的原因显得也太脆弱了。足轻先生也对点头同意了蕾娜碳的观点。
「是的呢。可能你是有种不可言喻的那种感觉吧,你也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这些就开始交往吧」
「唔,唔嗯……」
那么要说起不是恋人就不能做的事的话……我所想出来并给与回应的就只有那些事了吧……。
「那么……就是那个,让对方跨越那一条线也也行,这怎么样?」
「指的是接吻和做爱吗?」
「别,别说的这么直白啦」
但是,蕾娜碳还是说着NONO的摇着头。
「那些也是朋友之间都能够做到」
「那些朋友都能做到吗……?」
于是日南露出妖艳一笑
「就以能够做到的事来说不确实是能做到吗?」
喂,真的假的啊。那个,这些确实都是肉体上能够做到的事,但这种建议给的未免也太有大人的感觉了,大人的世界和我来说相距的也太遥远了,以这些来作为参考对我来说还是太早了。
「虽然这些算是极端了点,但确实可能正如两人说的一样」
「足轻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一注意到我就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了。喂,日南,你也是个高中生快点站到我这边来。
「但是……交往还有除了这些以外的意义吗?」
我试着去询问道,蕾娜碳做出就等你这么问似的表情笑了起来说到。
「那个啊。我是认为……交往就意味着:双方可以互相约束着吧」
「约束吗……」
突然感觉,她和之前的那比起来其他的方面变得更像大人了。感觉到有种污浊的气息。
「那是指……不能够和其他的异性见面吗?」
我这么说后,蕾娜碳点头同意道。
「是的。这种约束不管是普通关系的朋友还是那种关系的朋友们都做不到的吧?」
「那,那种关系的朋友们……?」
「嗯。所以能让对方告诉你她是在做什么的,大概只有恋人才能做到吧」
蕾娜继续给出了成熟的建议。但我还是半知半解的样子,日南在这时也点头同意的说。
「确实交了男朋友就会变成那样呢。不能去做自己想去做的事情,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却必须要去做」
「喔! 是的,我能理解! 所以我,不想要去交男朋友啦~」
「啊哈哈,我也是的」
就这样两个危险的女子组达成了共鸣。不是那种要吵起来的气氛是很好啦,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日南说出自己对男朋友这一存在的看法。
足轻先生在这时也开口说。
「嗯,但是,这说不定在某方面上很接近正解呢」
「你是指,互相约束吗?」
足轻先生对蕾娜碳的问题点点头。
「因为要去给不是朋友也不是同好的关系去下个定义的话……那就像是attafami里的团队战一样的东西吧」
「喔,原来如此!」
「不,你是怎么被这个举例给开悟的」
「小Aoi,这两人也太奇怪了吧?」
日南和蕾娜碳因为我的开悟而吐槽了过来。明明我和足轻先生都互相理解了,但这两人还没有理解过来。于是足轻先生就迷茫着不知怎么解释的开口道
「那个,那么就翻译成日语的话……并非朋友也非同好的人的话,就会被认为『不是外人的情况』」
「刚才说的话都不是日语吗……说起来,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啊?」
蕾娜碳还是一副没有理解的样子。
「嗯。因为在团队战时成为同一队伍的话……也就意味着变成不是外人的关系,取得干涉队友行动的权利了吧。这不也像是一种约束吗?」
我对这句话点头同意着。日南和蕾娜碳听到这才理解过来了。
「喔……原来如此,确实是的呢!」
「我说啊,小Aoi,你不认为他们一开始就用这种说法不就好了吗?」
虽然蕾娜碳还在口吐怨言,但足轻先生又神采飞扬的继续说了起来。这个人平常看上去很有知性,但一牵涉到attafami他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样呢。
「团队战的话就能够干涉队友的行动。……因为并不是外人,对方的朋友关系,未来的事情,家庭的问题之类的。这些朋友都不能触碰的话题都能够让他开口。能够干涉到所有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因为足轻先生扩大了逻辑的范围,我又接着说。
「反过来说,对方也能够有干涉自己的行动的权利呢」
「嗯。是会成为那样呢。团队战就是这么回事」
「文也君和足轻先生看上去都很开心呢?」
虽然蕾娜碳吐槽了过来,但我还是深刻理解了足轻先生所说的话。
干涉对方的行动。我听着这话的同时也想起了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事。
认为我去对战交流会不是一件好事的菊池同学。
而且就和足轻先生说的一样,交往就意义着能够拥有对对方的选择──也就是对方的人生这一游戏的玩法进行干涉的权利。也就是说。
菊池同学有着说出“我不想要你去那边”的权利吧。
「就是这样,能够踏入『外人』所不能够踏入的『私人』的领域,帮忙分担对方人生的一点负担。……如果说不满足于朋友要成为恋人的原因的话,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人生的负担吗」
我略带着迷茫重复着他的话。
确实,我认为他说的都是正确的。
但是我并不认为──那在我的人生中算是正确答案。
「这一点,对足轻先生来说也是一样的吗?」
「是那样的啦……你感觉我有哪点说错了吗?」
我被这么问后,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
确实那对attafami的团队战来说算是正解吧。
但我觉得这和我内心中『交往』的形式有点不一样。
「该说什么好呢……说不定是觉得就算两人交往了,对方要是有想要去做的事的话,就会想去把那作为首位尊敬着」
足轻先生点点头,双手抱臂陷入沉思。我为了补充自己的想法再次开口道。
「我大概是觉得……交往并不是团队战那种形式……而是能够一起进行1on1来玩耍的同伴吧」
「原来如此」
足轻先生马上就理解了我的话,盯着我。蕾娜碳和日南却都做出苦闷的表情。
「也就是说你认为就算成为了恋人,最终也要贯彻私人就是私人的形式,各自为自己所采取的行动负责这样要好些,是吧」
「是的,正如你所说」
私人就是私人。
这差不多就是,我至今为止生存下来的价值观的基础了。就算要扩宽自己的人生,但我并不想改变自己的这一点。
「因为那是──玩家进行个人竞技的原则」
足轻先生对我的话点点头。
「原来如此。你是这么想的啊」
没错。
游戏里的一切都有着规则和结局──这两点联系在一起是有理由的。
而且创造出那个理由的全是因为自身的行动。
不管结局是赢是输都是由自己来承担的。那不管是因为角色克制的原因,还是因为角色的强度差异的原因也好,那都是『选了这个角色的自己来承担』。这是游戏的基本原则,玩家失去了这份原则时,就会开始思考着如何把失败的结局的嫁祸到各种各样的理由上,妨碍到自己的成长。
一直维持着联网对战排行第一的我,从没有把『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这一原则给舍弃过。再开始人生攻略之前唾骂着游戏输了的原因的中村那时也是的,这个价值观就是我这个人的根源吧。
「在每年初次参拜时『让我的努力得到回报吧』这么祈祷的人,这也算是种自己事自己负责」
「哈哈哈! 原来如此!」
「文也君还真是奇怪呢」
足轻先生和蕾娜碳都开心的笑了出来。我这也算是认真的说啊,又没有逗你们笑的想法。日南却一直沉默着,像是在俯瞰全场一样。
「但是,我稍微有点理解呢。我大致上是没有nanashi君那么极端的思想呢,但我认为认真的以游戏的职业为目标的人,总会有点相同的地方」
日南有一瞬因这句话屏息起来,我也对这话点点头。
「是的。是那样呢」
然后,开始回顾起了自己至今为止的人生。
孤单的生活了十几年。以及在那以后扩宽自己视野的这半年。
就算如此感染着我最深的还是自己的事自己负责的这一个人主义思想。
「nanashi君至今为止就算对谁怀有尊敬或是好感以及感谢都是一样的,说不定你从来没有去深度干涉过除自己以外的人呢」
「……可能是那样吧」
我对这像是说出了我的阴暗面的话点头同意道。
正如同她说的那样。
我一定──就算是对待身为恋人的菊池同学所采取的态度也不会例外吧。
「包括现在的女朋友也,我想我还没有把自己的负担给别人分担过吧」
足轻先生像是从我这句自我反省的话中察觉到了什么,用力的点了点头。
而且,他的表情果然还是没有变化,就像是在用铅笔写证明题似的平静的说着。
「那样的话,nanashi君说不定──并不向往着恋爱呢」
这算是表达自己无能为力的态度了,果然我是,不正常的吧。
「就算交往了也不打算以团队战的形式来──而是以自己的事自己负责的形式来过的话,成为『恋人』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是的」
我用短暂的话肯定了足轻先生的主张。
于是蕾娜碳都以担心的表情来看着我。
「但是文也君,这不会感到有点痛苦吗?」
「……不知道啊」
我想尽量以自己的事自己负责的形式来生存下去。这样的话又完全自己一个人生活就行了,在这点上完全没感受到积极的方面。
我是在演话剧的时候萌生了喜欢菊池同学的心情,认为那就是特殊的原因,于是我选择了向她告白这条路。但是,这绝不是意味着我想和菊池同学成为命运共同体一样的存在,硬要说的话,就只是想传达自己的心情而已。
而且这个个人主义一定会,反过来让关系迎来不平稳,成为让『特別的原因』向『矛盾』转换的媒介,就这样腐蚀着我们的关系。
一起玩耍,一直把她送到她家,早晨也一起上学。
这些确实是很有恋人那种感觉的行动,但都是些只要朋友之间想做的话也都能做到的事。
而且水沢也把这给称为是〝形式〟。
「因为我为了她做的事所有都成为一种〝形式〟了,我谈恋爱的付出的行动也差不多算的上是〝形式〟,你是想表达这种意思吧?」
我有点恐惧知道真相似的问道,足轻先生说了声“只是形式吗”后,点了一下头
「你们之间并没有一定要成为恋人的理由的话,那就会变成这种结论吧」
足轻先生有点忌惮似的清楚的说道。所以我自己才醒悟过来了。
我听了这些话后又一次回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
「确实,如果我被她说了『我不想要你去对战交流会』的话──」
那一瞬间,我心里涌现出来的心情。那份感情是……
我告诉了她去对战交流会的事,在那里有蕾娜碳在,还是和日南一起去的这些事情都让她感到了不安。
我当时打算尊重她的想法,向菊池同学询问了“我是不是不去对战交流会要好些”来做确认。
当时得到菊池同学的回答却是“我想要你去对战交流会,我会为你将来想做的事应援的──。
如果,要是我被说了“我不想要你过去的话”,我会。
「如果发生了那种事的话我会──
我认为我应该会,变得不理解她的心情厌倦起她来吧」
我这么说出实话来。
我自己也被自己给吃惊到了,因为在说这话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我可能会变成那样。
但是,这么一说我就感觉能够醒悟过来了。因为那是,我作为nanashi一直持续下来的就像是呼吸一样伴随着我的的美学的游戏玩法。
「那是因为nanashi是玩家的原因吧」
我因为被看破了,不禁的就点头默认了。
因为这不只是在讨论比起和菊池同学的关系我把自己的未来放在优先度更高的位置的话题。
「相信着自己的感觉,一直拥有着身为玩家的自豪……会觉得自己的选择比什么都要宝贵」
我在人生中选择了走attafami这条路,我希望这些仅由自己来承担,这只属于我的选择。
那么关于这点不管是恋人还是朋友亦或是亲人,我大概都会一视同仁的对待吧。
我是肯定不会原谅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来干涉我的选择。
──我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感情的同时想起了菊池同学的事。
菊池同学和我一直都在朝着未来的梦想之门前进着,说不定就会成为并肩而行的同伴吧。要是是朝着同一方向看齐互相扶持的话,说不定就会是成为同好了吧。但是,再怎么说我们的前进道路也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不管再怎么抗拒,不管言语或是心境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我内心中所选择的道路可是绝对不会和他人扯上关系的单人道。
在我们未来的前方,肯定还会有很多的艰难险阻设置着吧。
以我下定的结论而言,我确信我的本质中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吧。
「这算是很奇怪的想法吗。……这种的,把他人放的很尊重的这种想法人……」
我说着的同时感到了恐惧。
因为在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还没有过一次和谁变成现在的这种关系。不仅是作为朋友,而且作为恋人也是的,我总会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不让任何人踏入自己能够容忍踏入以外的领域。
但是难道说。那些大家都是理所当然做着的事。而我因为独自一人的过了十几年的原因,让我内心好像缺失了什么似的,办不到那些事了的话。
如果这就是仅仅凭借半年认真的面向人生,就算我扩大视野了看到风景产生了巨大的改变也因为不可逆转的时间差而取不回来的事物的话。
「……唔!」
在我没察觉到时我的嘴唇已经颤抖了起来。
因为再这样下去,我就说不定会因为自己的坚守己见和只要努力下去就能有成果的这种价值观,失去特别重要的事物了。
「这样的我是没办法和谁正式的缔结关系吧」
「文也君……」
蕾娜碳呼喊着我的名字。而且日南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一直以强烈的视线在贯穿着足轻先生。
足轻先生看到我发出虚脱的声音吐露出自己的想法,也做出了副不合气氛的表情看着我。那瞳孔中不含同情之色,反而是感开心的样子。
然后足轻先生就维持这表情开始讲述道。
「要是说少数人不被一般人所理解而被他们称作『奇怪』的话──
那么nanashi君你就毫无疑问是『奇怪』的喔」
「唔!」
我仿佛感受到他的话如冰锥一样刺穿我的胸。但是足轻先生又继续说了下去。
「但是。要是以我私人来看的话──」
他表情没显现出变化。但是语气却显得礼貌。
「那就算很奇怪,但也不是件坏事」
「……那是为什么呢?」
我的嘴就像挤稻米一样自然而然就动了起来。
「确实那说不定会让对方时不时感到寂寞,根据情况来看还说不定会伤害到对方吧」
足轻先生最后看向了蕾娜碳和日南
「因为喜欢着你的人是不会为你这私人主义而感到失望,说不定还会想要更加接近你和你合为一体」
「……是的」
对这我心中有数。
明明我没有伤害到对方的打算,对方却因为的行动受伤了。
就像日南肯定是知道这些事,然而却没给我提议就让我伤害到她了一样。
也因为我没有踏入别人领悟的勇气,所以我们之间的交往热情的差距就导致了现在破碎的局面。
我的脑海中浮现了几个人的同时缓缓地点了点头。
「而且nanashi君你一定是不会接受那些的。但是那绝对不是是因为nanashi至今为止都是你独自生活过来的原因」
「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仿佛是想要从黑暗中寻找光芒一样的问道。足轻先生沉默着看向了电视机那边。
在那里的是我选择的新主玩角色『Jack』一个人看向前方,用手轻轻地触碰着脸上的面具。
「那其实就像是只相信着自己,坚持着努力的玩家的罪孽一样吧」
「……罪孽」
这个词语虽然很短──但却在我的脑海中留下了很强烈,很深刻的印象。
***
在前往大宮的埼京线的电车上,载着我和日南。
应该是因为之前的谈话还让我们头脑没有回过神来,我们两个人都只是无言的等待着这电车一步步的接近着我们住的县城里。
车轮发出来的声音让我我胸口附近感到的不安变得更加不稳定起来,就连去寻找答案或是借口这种逃避方法也做不到。
「……」
「……」
这和平常的那种无需在意的沉默不同,周围弥漫着冰冷的氛围。但是说不定会这么觉得只是因为我心境上的缘故吧。
果然我受不了这种氛围就投降的开头道。
「……我说啊,日南」
「我还认为你差不多要和我说些什么了」
「喂」
我稍微找回了自己平时的感觉,说出了粗鲁的语气。日南的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自信满满的,就那样看着我。(这之前讲话时男主后面变老实用僕了,说话也显得谦虚,这里语气是又变成和平时一样粗鲁了)
「你是怎么看待之前的谈话?」
我含糊不清的问道,日南就像是要表达“这种事还有像我确认的必要吗”一样用看透的语气说。
「没怎么想。别人是别人,我就是我,在打游戏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我需要为自己是这一种人而受到打击的必要吗」
日南说的那直白的口气中感受不到撒谎的气息,我注意到时,就发现自己因这话而感到了放松一点了。
「再说了,把那些想法给称作特别简直是太差劲了。虽然我在那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但是以自己的事自己负责这观点来生存。不把责任嫁祸给任何人,很好的拥有着自我向前迈进。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价值观吗? ……就算否定什么,都不应该否认这个观点」
日南以富有激情的语气说道。但是这毫无迷茫的就对别人的看法强烈的否定,只要稍微仔细点的一看,就能清楚的看见她激动的都把体重重心都向前倾了。
「哈哈……果然你是个强角呢」
我这么说后日南有一瞬间皱起眉,后来又像是理所当然似的说。
「只是因为你是弱角而已啦。人的一生中一个人就生存不下去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这些都只是因为自己的努力和分析做的不够的原因吧?」
我因她的话又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你还,真是不会改变呢」
日南听了我的话后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然后就把视线转向窗外看去,用手玩弄起长到肩膀附近柔顺的头发。
这对于日南来说还真是罕见的动作,总感觉在最近我经常看到这家伙那些罕见的举动之处。
「是呢。──我是,不会改变的」
然后停止用手玩弄头发的日南她的表情拥有着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色彩。刚才抓着玩的头发已经蓬松的散开了,和其它的头发混在了一起,已经不知道分别分散在哪里去了。日南她自己,也一定和这头发一样吧。
「但是……仅凭一个人活下去,不会感到寂寞吗」
我就像要从思考之前的事而产生的不安中逃避一样的问道,日南又以只有眼睛有所举动的表情看着我。
「不知道呢。……但是,可能会有点吧」
「会有一点?」
我这样反问过去,日南做出已经做好觉悟的表情看着我。
那表情看起来很有力,像是戴着假面的创造的表情一样,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为这是日南真实的表情。
「我就算寂寞也不会有事的」
电车已经到达北与野了。
我在回她这句话之前就被她推着背。
「好了,别发呆了」
「喔,好的」
「那么,学校见」
「嗯,再见」
然后我几乎就被日南强制的推出了电车,在车门关闭时电车又载着日南前往大宫了。我就保持着呆呆的样子站在站台的正中间目送着电车的离去。
和我一起下车的乘客都像是没察觉到我这个人的存在一样,从我旁边经过。我眺望着这就连电车的影子都看不到了的铁路。
到底是为什么呢,我迈不开脚步离开这里。
在这看不到什么星星的北与野站,只有夜空在看着我的身影。。
因车内的空调而温暖的手指还差一点就会变得和这夜空中的城市的室外温一样寒冷了。就像是血液没有流通过那里一样。
我在最后回想起日南说的话的同时,同时吸进口冷空气后发出的声音凝结成一句话。
「并不是,不觉得寂寞呢」
然后在我迈步离开这里时,站台已经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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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翻译不同,所以各名词和翻译风格也有所不同,所以从第一章开始翻译,过几天会把4,5章也放出来,大写字是重写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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