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弹(2)

“——镜里——!鸣涡·绯焰——!”

双足被融化而来的水浸润着,雪花再次叫道,同时身上缠着的火势也随之倍增。外焰的颜色已由黄色变成了炫目的白色。刚才还是0度的大厅,现在已酷热如夏。高高在上的天花板上的冰也不断融化,化成雨降了下来。

释放了两次鸣涡的雪花,每次只使出了原先一半的能力。但通过每次都加上镜里,所以目前她的威力已经高达原本的两倍。那火焰对周围的植物造成了更激烈的,范围更广的伤害。距离较近的灌木直接燃至根茎,发出浓烟,倾倒的树木也有四五棵。做得好啊,这样下去就能成功了!
(注:技能威力=0.5(鸣涡)x2(镜里)+0.5(鸣涡)x2(镜里)=2)

“……”

蕾芬洁举起手想用制服的袖子拭去因炎热而渗出的汗珠——在那深绿色的瞳孔,袖子以及我在同一直线的瞬间。

(——趁现在!)

自守护宝座的树根之笼的间隙,我成功对蕾芬洁射出了子弹。利用这一瞬间的死角,我瞄准的是她的头下方的骑士铁十字章吊坠。只需要以0.5度的浅角击中勋章,就能使她昏厥。能击中的话,就能如我所愿了……

经过战争锤炼的蕾芬洁,再一次精准察觉到了我开枪前一瞬间的杀气。立即停止了擦汗的动作,扭动身体改变了自己的位置。

结果,我的9mm巴拉贝鲁姆弹擦过了蕾芬洁的上臂,撕裂了上面的逆钩十字袖章和袖子。可恶,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注:9x19mm巴拉贝鲁姆弹,英文为Parabellum,是由德国枪械及弹药设计师乔治·鲁格设计的子弹,目前为全世界最广泛被使用的手枪弹种。)

蕾芬洁按住了受伤的上臂,望着赤色的鲜血从袖中流到指尖滴落,

“……居、居然用劣等人种的子弹……将我……血……!?”

在震惊过后,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有什么可震惊的。从小孩子的打架到战场上的对射,哪有不流血的战斗。”

缠着火焰的雪花将军刀收入鞘中,提起单膝。双臂向后翼展。那个架势是——

(……秋花!)

那是曾在海萤的地下设施里对我使用过的,利用超高速跃向敌人,令其撞击墙壁砸出血花的技能……!

住手啊,雪花——那是会杀掉蕾芬洁的战技。不能用啊!

蕾芬洁则是说着“不可饶恕……不可饶恕……”,指着裂开的袖章而非自己的伤口,宛若魔物般对我和雪花怒目而视。接着,咔嗒一声,她从宝座上站了起来。

“这个神圣的钩十字!可是从贫困中拯救我的,为我的人生赋予使命和骄傲的,有着元首阁下荣耀的纹章!将它毁坏的你,你们,我绝对、绝对、不会饶恕!”

直到刚才还很冷静的蕾芬洁的人格,因为愤怒而扭曲了。

不只是人格,就连她那被花装饰着的头发,就像是在威吓我们一样扩散开来。

见到那景象的雪花,流露出了焦急的目光……

“如今的绯焰比平常更为炽烈。尺余之枪,不足为兵。寸余之剑,难堪大用。无寸之拳,方显吾威。绽放吧——秋花——!”

咚——!雪花借由秋草将寸劲打入双足,如火箭般弹射出去。那速度宛若炮弹,眨眼间就从静止状态升至亚音速。那势头不仅能破坏用树根做成的障壁,而且还能将里面的蕾芬洁压杀——甚至直接粉碎。由于蕾芬洁的背后是宝座以及冰墙壁,所以雪花完全能做到。

“——住手啊雪花!”

我喊叫着,有样学样地使用秋草自冰面跃出。伴随着冰与水的飞沫飘散,我急遽加速的躯体挡在了雪花飞驰的路线上。

为了避免和我的冲撞,雪花赶紧拔出军刀插入脚下,伴随着吧哩吧哩吧哩吧哩的刺耳声响,她利用刀刃紧急减速,最后终于双脚着地……

……成功,阻止了。面对着使用橘花紧急制动的我,

“为、为什么要阻止我!我就要成功解决那家伙了!为了守卫我们的国家!”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们也必须捍卫法律!不对,不只是法律,杀死敌人就解决问题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为了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别杀人啊!”

“说得好,远山金次。鉴于你有心帮助我,所以你的等级从劣等人种,提到了猴子!”
(注:怎么感觉反而更低了)

在我与雪花的背后,蕾芬洁以14岁女孩子一样的歇斯底里的尖声说道。

我回头望向她,她的脸已变得通红。大概是理解了秋花那能让自己瞬间去世的威力,对被作为敌人的我救了这件事感到羞耻吧。

然而蕾芬洁则打算恩将仇报,伴随着吧啦吧啦的声音,新的植物已经开始接近我们,形成了杀伤圈。其中还有几颗直径50厘米,外表布满棘刺的果实落了下来。那巨大的毬栗落下时发出了咚咚的钝重声音,其中的高压气体也使它们开始碎裂,带着针刺的外壳随之飞散开来。

那外壳上的针和铁串一样,因此外壳的重心位置相当奇怪,从而使得所有的碎壳都边旋转边飞行。凭借本能一般会警戒它们的针,但以它们打中周围树木直接刮去一层皮来看——它们实际上是一群在空中飞舞的锤子。因此,我们不仅要躲避砸下的果实,还需要躲开其爆开后如霰弹一般的碎粒。这样的话,我就不得不依靠亢奋模式全力闪躲了——

(……!?)

怎么回事——?咚!咚咚!手榴弹炸裂的声音仍在耳边回响,但我逐渐无力闪躲……!

而我却不知道其中的理由,在此期间,从后面飞来的壳锤掠过了我的肩膀。我确实使出了全力,但那全力的等级正在下降。以超出常人30倍的反射神经为傲的亢奋模式,如今已经降到了25倍左右。

虽不知道状态下降的原因,但我看这些爆裂果并没有投剑花那么多,只要撑过这最后一波轰炸就行了。

我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最后的破片已经飞抵我的脸——我急扭躲避,然而还是晚了一些。不知为何我开始眼花,身体的反应也迟钝起来。糟糕了,那个壳锤时速可是有500km,如果让那个砸中头部,脑袋就会像豆腐一样开花吧……!

“——!”

雪花以军刀的金属鞘为盾,从旁边飞了过来。

随着叮的一声,火花飞溅,击中刀鞘的果壳飞向下方。然而它并没有被完全弹飞,而是高速飞向了雪花的侧腹。

“——啊——!”

因为其势头被刀鞘削减了几分,所以它已不再具有将雪花的身体砸成两瓣的威力。然而雪花的口中还是迸出了鲜血,倒了下去。她身上的火焰也瞬间消失了。

“雪花!”

“……唔……唔……咳……”

通过镜里亢奋模式获得了常人60倍能力的雪花,如今能力值也已大幅减少。根据我的感觉,已经降到了常人的15倍。

不只是雪花,我的能力也渐渐下降着。目前我只能使出常人20倍的能力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

虽然不知道我自己的状况,但我察觉到了雪花弱化的原因。雪花受伤的并非是腹部——她将军帽摘下按住了侧头部,咬紧牙关,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对卒……!)

远山家遗传下来的对卒,会在亢奋模式下大脑被过度使用时发作。而且,雪花还使用了超能力,那无疑又给大脑加重了负担。所以雪花的战斗方式,会更快地引发对卒。

在这场战斗中,以及在海萤与我的战斗中,雪花之所以急于获胜,是因为……她知道她难以长时间作战……!

“……刚……刚才的秋花,是唯一的,胜机了……”

被我抱着的雪花,痛苦地呼吸着发出了悔恨之语。

不只是雪花,在帮雪花擦去嘴角的血迹后,我的呼吸也痛苦起来,眼花也更严重了。紧接而来的还有头痛,使我一度怀疑对卒发作了,但这痛感却与对卒时不同。

“比我想象的更勇猛啊,不过到此为止了——猴子也是。将钩十字章撕裂之罪就由你们的血偿还,将森林一部分烧毁之罪就由你们的肉偿还。”

我们的动作一停止,蕾芬洁就操作起燃烧着的草木的周围的植物……用披着火的巨大水芭蕉一样的叶子就这样进行着灭火工作。

“蕾芬洁……卑鄙小人……你,你用瓦斯了吧……”

雪花呼吸急促地说道。她所说的“瓦斯”,就是毒气——化学武器——

(……!)

如果蕾芬洁对其具有耐受性的话,完全有可能使用。

希特勒当年曾因为英军的毒气而失明,所以对其相当忌惮。在他得势后也因为害怕对方的报复而并未将毒气投入实战……不过这也是纳粹德国发明沙林毒气和梭曼毒气的缘由。
(注:希特勒在一战时被英军的芥子毒气毒伤眼睛,失明了数月。在二战时他不使用毒气的原因主要是毒气对双方都能造成伤害而且当时欧洲诸国(尤其是苏联)都储备有大量毒气)

“卑鄙?战争中可没有卑鄙这一说。”

吐出这句话的蕾芬洁,现在控制着乔木的枝叶沙沙作响。

通过她的控制,使冷气从天花板的装置吹了下来,令大厅内的气温急剧下降。因为雪花而漫水的地板,再次开始冻结。

“给我老老实实待着吧。修摩亚会将你们连骨带肉食尽,血也不留一滴。”

高兴地眯起眼睛的蕾芬洁操作起树根,加固了守护自己的树笼。编织笼子的树根变得更加密集,从这里已经难以望见其中了。即便还有空隙,想要攻击她已是相当困难……已经……没有办法了。

“……哈啊,哈啊……”

我沐浴在冷风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白色的吐息。忍受着对卒的雪花,如今已经气若游丝了。蕾芬洁十有八九,使用了某种毒气。然而我并没有看见喷雾器、储气瓶以及储气罐。或许那是类似花粉的,来自植物的毒物。既然如此——

“炸……炸霸!”

我重复向上挥起双掌,迎着从天花板吹下的冷风释放了炸霸。

虽然让空气混杂起来……但似乎并没有让毒气散去,呼吸依然痛苦,而且我的手脚已经开始痉挛了。快要到极限了,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起来……蕾芬洁并未上去过上层的甲板,一开始就来到了最深部。由于我们不知道哈巴谷的内部构造,所以她便可以发挥地利的优势。因此,她早就在这里布下了毒气的陷阱。

可恶。在敌方阵地战斗时必须注意的事,被我忽略了……!

“嘻嘻嘻——就让我欣赏你们被生吞活剥的样子吧——!”

伴随着蕾芬洁的笑声,我们周围繁芜植物的阴影里……滋溜,滋溜……数根像尺蠖一样蠕动着的植物钻了出来。那是被蕾芬洁呼作修摩亚的,在雪山想要捕食我的,头像巨蛇一样的藤蔓植物。它的口中排布着如刀刃一般的牙齿,而且这食人植物比我当时见到的更大了。不知道是叶还是花,它那球形的头部的直径有70厘米,长长的藤蔓也有人类的腿那么粗。

距离我们还有几步距离的修摩亚……咕咕,咕咕地抬起了那犹如眼镜蛇的镰刀型脖子。从它嘴里流下的消化液落到了地上的荆棘上,发出了溶解的刺激性味道。

咚!咚咚!我用沙鹰朝修摩亚射出了子弹——伴随着哔叽,叭叽的声响,子弹被弯曲的藤蔓和球状的头部弹了开来,只造成了擦伤。修摩亚为了适应刚才的爆裂果所在的生态系统,已经完成了防弹性能的进化。

“……!”

一株又一株的修摩亚逐渐包围我们——我抱住雪花,朝右前方跑去。不行,因为有毒气的存在所以不能奔跑,只能缓缓走动。随着咚的一声,追着我们的一株修摩亚的头迅速甩下,我勉强躲了开去,那玩意一边咬着空气一边落到了地上,在冰粒四溅中,砸出了一个环形坑。这简直就是重型机器啊——!

修摩亚重新调整方向,聚拢起来追击我们。它们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我们的动作也一样迟缓。大厅虽广,但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逮到。

(可恶,呼吸——)

好痛苦,好痛苦。虽然我曾在武侦高经历过应对毒气的训练,但我根本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继呼吸困难之后,我的肺也刺痛起来。

虽未完全密封,但蕾芬洁的树笼的树根比刚才更为密集,看来她对毒气并不完全耐受。如此想着,我抱着雪花往伯莱塔的弹匣中装入了炸裂弹——超小型燃料汽化爆弹,随着咚的一声,子弹射向了保护蕾芬洁的树根之笼。虽然树笼已被加固,但我刚才瞄准的是之前已经被我反复射击的右下部……然而火焰连小孔都没有灼开,只是让那地方变得焦黑一点。植物虽然难以承受大力弯折,却能够屹立在爆炸的气浪中啊。

我尽力地躲避着从左后方、右后方以及正后方追来的修摩亚,终于到达了我们最开始见到的雨树的树根。

然而出口只有在这棵树上有一个,蕾芬洁似乎预判了我们的行动,早已派遣修摩亚在这附近等候我们……!

(可恶……!就连这大厅的边缘,都在蕾芬洁的掌中吗——)

再加上追击我的修摩亚,已经从草丛探出了它们那镰刀般的脖子。除了背后的大树,我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用这副抱着雪花,中了毒气的躯体战斗的话……毫无胜算。

而在咬牙切齿的我的臂弯中,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唔……唔——镜里……!”

雪花,第三次使用了镜里。

2的三次方,是8。通常的亢奋模式是常人的30倍的话,现在的雪花的大脑就承受了240倍的负荷,而且还是在对卒发作的情况下。

“不、不行啊,雪花……!停下来!”

雪花无视我的制止,站到了冰面上。

接着从受损的刀鞘中拔出了军刀·和泉守兼定。

打算战斗啊,雪花。

无论受到多少伤,她都能继续战斗,仅凭那精神力——大和魂……!

“……”

从树笼中见到那一幕的蕾芬洁,控制着食人植物修摩亚徐徐后退,直到远远退出雪花的刀的攻击范围。

“……金次,我,命令你……登上,这棵大树……撤退……!”

于死亡之森中,如花之女神一般屹立的雪花,背对大树守护着我。

那身姿宛若于此扎根的,又一棵大树。

“……双腿,如矗立之木稳踏。双臂,如横生之木延展……”

雪花一边低语着,一边采取的架势是——远山家流传的秘奥义之一。

(……绝闩……!)

那是自己承受所有攻击,以守护背后同伴的自我牺牲技·绝闩……!

“雪花……!”

“……未来就,托付给你了。将这里所见,告知同伴,以望卷土重来……!”

雪花,明白我也已经无法取胜——

打算保护我,而葬身此地。

怎么这样啊,雪花。

我们不是在卡尔文森号上约定过吗。活下来的话,就和理子她们一起拍视频啊。去学习跳舞,成为人气up主啊。雪花……!

“——绯焰——焰绝闩——!”

不再顾及对大脑的沉重负担,雪花的身体再次喷出灼热之炎,化为了绝对之盾。

“大佐啊,军令是绝对的。我……即使玉碎,也要完成军令。当时,这是为了日本的胜利……而如今,这是为了不让战争的惨祸重演……!”

“雪花,元首命令第24号是绝对的。战争必须继续下去,进化乃是自然的天理。为了将人类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我必须发动两个世界的战争——!”

炎之花一般的雪花,和与这森林紧密相连的蕾芬洁的声音,在冰之大厅回响。

“——哈啊啊啊!”

呲着牙袭击过来的一株修摩亚的头部,被雪花那卷着火焰的军刀割落。那一刀斩首的斩击,乃是星伽候天流·斩环。

炎之环的残像在雪花的周围生成,又一株修摩亚被她斩断。接着雪花以刀挡住了修摩亚如铁球般的突击,随着她的每次斩击,都会从她脚下传来巨响。那是因为绝闩能够将所有方向的冲击都在体内拧转,通过两脚导入地下的缘故。

“唔唔……唔唔唔!唔啊啊啊啊!”

雪花一边吼叫着,一边挥舞着必死之刃。用军刀将不断袭来的食人植物斩断,斩断,斩断。被切下的修摩亚头在树丛中嘶叫着,逐渐被雪花脚下溅起的冰片掩盖。雪花的皮革靴,也因为冰的融化而陷入了冰面中。那就是以双腿为桩,打入地面遁入往生的,绝闩的光景。

(……雪花……!)

走到背弃活下去的约定的地步,雪花所守护的——不只是我,我的存在,不过只是个象征。雪花,一定——

“……母猴子,无谓地挣扎吧!”

蕾芬洁不再操纵修摩亚进行徒然的突击……而是令3株修摩亚聚拢起来。企图令它们藤蔓相缠,变成军刀斩不断的粗细。

见到那景象的雪花,背对着我说道:

“金次……我是,在日本生死存亡之刻离开的,现在又逍遥地归来的罪人。为了赎清那份罪孽——我要守护你们的未来。然后,虽然已经迟到了许久,我终会前往英灵们所在的世界。我死了以后,也要成为这个国家,不,这个世界的盾……”

她只将半张脸转了过来,

“花的生命乃是短暂之物啊”

对我,露出了微笑。

忍受着对卒和绝闩的痛楚,温柔的,和缓的微笑。

雪花正守护着这个时代——守护着未来。就与那个时代为了日本的未来,为了下个时代,奋不顾身战斗的人们一样。就与自己无罪的孩子被B-29轰炸,那个时代的军人们一样。

——变成束状的修摩亚,张着3张大口朝雪花袭来。

雪花仅靠一次斩击,就将其切断。这次切断的不是之前那种的一根藤蔓连着的头,而是连在一起的3枚巨大的头都被靳下。如今雪花的攻击力比我预想的要强1.5倍,不,还在那之上——

“你对绝闩一知半解啊,金次。所谓绝闩,就是在生命最后,伴随着命对使用的技能。”

仿佛能读到我的震惊一样,雪花整理好呼吸说道。

(命对……濒死亢奋模式吗……!)

只有在死之深渊才能使用的濒死亢奋——我在与阎的战斗中也体验过,能将HSS的能力再提升1.25倍。通过使用镜里,雪花的亢奋模式效果已达到240倍,如今又增加到了300倍。同时也意味着,雪花大脑的负担也达到了300倍。这样下去就不只是脑溢血,大脑会直接爆开啊!

被炎之刃斩开的修摩亚的断裂面中,或许含有着油分——剧烈地燃烧着。由于火势过于剧烈,火焰已经转移到周围的灌木上,再度引起了丛林火灾。

蕾芬洁焦急地命令修摩亚不断对雪花展开攻击,雪花则是将它们全部斩断,火势也随之扩大,周围逐渐变成了山火事故现场。

炎之刃在我的眼前卷起漩涡,呈现出在死亡之渊战斗的地狱样貌。

这里,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时代的战场一样。

“远山雪花——!不详之花哟,凋落吧!”

蕾芬洁喊叫着,令9株修摩亚结成一束从上方攻击过来。

“能让我凋落的话——就尽管试试吧!”

随着炮火般的巨响,雪花斩向了上方的修摩亚。她跃起时飞溅的冰与水,染上了她鲜血的赤红。就和我在尼亚加拉瀑布使用时一样,绝闩是伴随着大量出血的技能。

由于刚才使出了全力一击,雪花跪倒在了冰面上,用军刀支撑着自己。从她的裙子和衣领上,滴下了鲜血。雪花脚下的白色冰面上的血液,已经绘出了一轮红色圆日。

“……怎么了。已经结束了吗……?”

即便如此,雪花依旧挺直膝盖,直立起来。

火势现在已经扩展到了我背后的大树。雪花不断迎击,迎击,屹立不倒。见了那副景象的蕾芬洁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安与疲劳之色。就与过去因为对方使用绝闩,而陷入胶着状态的敌人的神情一样。

“……雪花,够了倒下吧,倒下就好了,倒下就结束了。只要这样,痛苦就能变为安眠了。不要再忍受痛苦了,即便你继续忍受痛苦,也无法保护这样的时代。”

被绝闩拖延着时间,认识到这场火灾可能导致无法挽救的后果的蕾芬洁,催促着雪花承认自己的败北。在她的表情中,交织着焦虑与急躁。

“是啊……从我们的时代来看,这个时代确实堕落了,人们也尽是些轻浮之徒。为了这样的世界,那个时候大家居然赌上性命去守护,真是可笑啊。”

雪花回应道,

“——然而,这不是很好吗,因为大家还能笑啊。如今的日本已经没有饥荒,也不会做出侵略他国的愚蠢之事。这个时代所呈现出来的,是纯粹的和平啊。如果我们的战争是以这样的和平作结,就是时代迈出的一步。万里长征,也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而我,就要守护那一步。继我前进的……则是金次。就由你们,继续走下去。因此,现在赶紧撤退吧。永别了。”

火焰之中,雪花以被鲜血濡湿的笑颜转过头来——她的眼中饱和热泪——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恋情……但多亏了你,我才得以感受到作为女人的感情。我已经,没有留恋了。我与大佐,本就该在70年前作古。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注定会因决斗而两相俱灭。倾覆世界的力量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如此说着,她再次转过头去,举起军刀摆出架势。

宛若已经道尽今生与后事。

(雪花……!)

岂能让你得逞。

我决不会,让你说出那种临终之言。等待着雪花视频的粉丝们,也决不会原谅的吧。


刚才,说出了那个啊。在最后的最后,说出了“不可能”。

——我可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啊。

这个世界和列库忒亚所注定的宿命什么的,就由我全部推翻。

由我来抵抗,整个世界。

世界与世界,一共两个世界!

——雪花曾见到过现代人们的笑颜,于是下定了守护那些笑颜的决心。

相对的,我也见到了雪花的笑颜。看电视的时候,在路上吃可丽饼的时候,雪花都开心地笑着。和美军在一起时,也与他们一同欢笑。那份笑颜,就由我来守护……!

从雪花那,我明白了。

雪花虽然说过人们与她的时代比起来,改变了很多——但是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与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我们,仍是一样的。

一样欢笑,一样哭泣,一样地学习与玩耍,一样地经历成功与失败,一样地对某人怀抱恋心……我们都是一样的人类。

所以啊雪花,即使你出生在那个时代,也不要只想着牺牲自己啊。

只有雪花幸福也好啊,雪花也活下来就好了啊。而且你还有未竟的梦想,不能就这样战死啊。再也没有,比活下来更重要的事了啊!

“——雪花,你说过撤退吧,那是命令吗?”

现在——

侵蚀我的毒气的力量,渐渐弱了下来。不只是我,雪花说话的途中气息也渐渐顺畅。

于是我明白了,这毒气的正体。

这并不是纳粹开发的毒气,也不是什么未知的气体。

那是这个世界到处都有的,常见的气体。

“没错,是命令。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快撤退。”

“我之前说过吧,我决不会弃你而去,决不会让你赴死。我就是做好了那种觉悟,才来到这里的,所以我拒绝接受命令。”

“什么……?违反命令的话就会在军法会议上——”

“受到严厉的惩罚吧。那么,你就之后再罚我吧。军人,在军务完成前不允许死亡。你在这里战死,已经不被容许了。”

面对着一边强词夺理,一边朝自己的附近——火焰燃烧的地方走来的我,雪花睁大了她那修长的双目。

接着见到我大口呼吸以后,雪花也注意到了毒气的正体。

这里飘荡的毒气——是氧气。

不过,是比通常大气环境下压强更高的氧气。

植物在光合作用时,会吸收二氧化碳,然后释放氧气。列库忒亚的植物也有相同的特性。不过那儿的植物还能和动物一样活动,因此它们的代谢比这个世界的植物更为活跃。所以这个大厅中才充满了异常多的氧气。列库忒亚的植物遇到雪花的火焰后之所以燃烧地这么剧烈,也是因为这里充满了高浓度的氧气。

吸入过量的氧气,会危害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和肺。这就是所谓的氧气中毒,多因潜水者迅速深潜后,吸入了因水压而变得高浓度的氧气而引发。我与雪花也是——由于进入了全力的亢奋模式,呼吸量大大增加,吸入了过多这里的超标氧气,陷入到氧气中毒的境地。

而那氧气,如今正被雪花300倍的亢奋模式下的绯掞束迅速消耗着。虽不知道魔术之炎的能量来源,但看来也是要消耗氧气的。多亏了雪花,我靠近后呼吸更顺畅了,就是实在太热了。

“怪不得这艘密封的哈巴谷号没有通气口,有了这里的氧气,就不会缺氧了呐。”

望着宣扬着发现了毒气正体的我,蕾芬洁咬了咬牙。

“雪花,果然,将蕾芬洁活捉的想法太过任性了啊。”

听到突然说出变节台词的我,雪花疑惑地皱起了眉。从她的表情看,我之前的劝说确实起了作用——雪花也是,想尽可能不杀死蕾芬洁啊。可以了雪花,这样就可以了。

本来就打算来这里杀死蕾芬洁的雪花,并没有责怪我的发言。只是向我投来了“你没打什么鬼主意吧”的目光。

“还能用秋花吗?”

“角度不好。”

我小声询问道,雪花则摇头回答。确实——这里是蕾芬洁的树笼的斜右前方,距离那大约20米的位置。纳粹党徽垂帘与冰墙壁形成了60度的夹角,从这里用秋花将敌人顶到墙壁上并不合适。不过雪花那“角度不好”的回答,也意味着技能本身是能够发动的。

——既然如此,就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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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2

10000
local_tyrant 騎士
还搁哪武侦法 不杀人呢  本来都解决了

3 年前 0 回復

wsxhxsahz 王爵
渣金根本是碍手碍脚

3 年前 2 回復

食生者No17 子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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