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因为是我先喜欢上的2
日文:私のほうが先に好きだったので
作者:佐野しなの
插图:あるみっく
翻译:等待星奏的夜晚
校对:星奏不會回來
图源:DB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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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将会有轻度牛头人剧情,只牵过一次手,只牵过一次手,只牵过一次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
如果被自己喜欢的人介绍喜欢自己的人,该怎么办——?
错误百出的青春焦灼泥沼三角关系,第二弹!!
“明明是我先喜欢上的......”
突如其来的告白。那时的小麦露出的是我未曾見過的表情。和平时冷酷诚实的小麦不同,搏命展示出內心的感情,一个极其普通的女孩子。
但是,在‘那之後的’我沒能抵抗。也不可能做得到的。
绝对不能跟鸠尾同学说。因为我是鸠尾同学的男朋友,也决定了是「喜欢」着鸠尾同学的。
然而——
“我不会做的。......由玄来做。”
我该怎么办才好。
无法抗拒。更加深沉的泥沼。青春泥沼三角关系,沦落的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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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部:真实最棒男的误答
第二部:高岭之花的男朋友
幕间
第三部:大天使的堕天
尾声
后记
序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小麦的屁股会坐在我的下腹。
为什么小麦的大腿会紧紧地夹着我的侧腹。
像是要把上半身都压在我的胸前,小麦把体重施加在我身上。
丝毫不在意裙子卷了起来。
那湿润的眼睛和温暖潮湿的呼吸。
不知為何而神智不清的小麦的脸就在眼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是我先喜欢上的......
对了。小麦说过。就在刚才这样说过。
我完全无法理解这些话。
小麦想要靠近僵住了的我,却踩到照片滑到失去了平衡。
我没能好好支撑住,而一起倒了下去。
‘没事吧。’想要这样搭话,卻没能做到。我没能发出声音。
我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加二釜小麦是我的青梅竹马,是我的憧憬,是我的前女友,是现女友的挚友,是比谁都要熟知的人,但是现在,出现我眼前的是一个完全不熟知的女孩子。
睁開眼睛,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样子。
‘该怎么办。’我这样想着。
小麦她,变得很奇怪。
就算说她是被其他生物篡夺我也会相信。
要怎么做才能恢复原状?
明明有一半以上的人生都在一起度过,但处理方法的資料庫卻空空如也。
因为,这种事情至今为止都没有发生过。完全没有。
小麦那微微张开的嘴唇慢慢地接近我的嘴唇。
小麦的长发轻轻地挠着我的脸。
背脊好像有些東西在爬來爬去,感到一股违和感。
大脑变很一片空白,无法去抵抗。
我的体格更大。我更大力的。
但是,却逃不掉。
就好像喉头被大型野兽的獠牙咬著。
锐利的獠牙刺穿皮肤深深地扎入体内。
这样的画面清晰地掠过脑海。
“小————”
尽管如此还是勉强挤出声音。
可是,无法直接喊出「小麦」这个名字。
不可能做得到。
啊啊,究竟。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第一部 真实最棒男的误答
1
SAKURA《对不起,安芸君。我先回去咯。》
SAKURA《家里突然有點事。父母聯絡要我马上回去。》
SAKURA《所以今天的约定就等到下次吧。对不起。》
SAKURA《※像是有些抱歉的腔棘鱼的图章※》
这信息是骗人的。
这是小麦对安芸君说不要走,我从活动部室逃走的那天发送出去的。
显示已读。
SAKURA《昨天真的很抱歉。》
SAKURA《安芸君在四连休都在做什么呢?我一直都在家庭旅游喔——!现在也是身处在大自然的包围下喔——》
这是在那翌日黄金周的第一天早上发送的两条短信。
SAKURA《※漫天星辰的照片※》
SAKURA《对吧——很厉害吧!要是我们两个人能一起来就好了呢!》
晚上的两条短信則是显示未读。
在黄金周第二天的中午,还没有收到回信。
这不就跟寫日记短信給我的家伙一样嘛。像是深铭肺腑的名言,又或是引人發笑的大喜利,明明一点都不有趣,却强行地塞過來。
真的很麻烦。這些傢伙到底是想認真想追我又或是純粹馋我身子、去給我考慮一下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一天会收到多少这种信息吧——
虽然想讓自己跟其他人不同——但其实大家都是這副德行。
而且還有就是如果放置不管的话,「喂——笑一个。」給出這種短信想引起我注意,「发送这种短信的话,会被鸠尾同学的男朋友骂的吧?」像這樣來刺探有没有男朋友,真的无聊到不行。以有那个男朋友的前提来提问。真的老套又恶心,只會让人很不愉快。
诶,话说,那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吗?唉唉。
啊——......这就是恋爱吗?
初戀的時候年紀太小还不太懂,就算現在也很難把握的恋心這東西,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虽然觉得那些接近我的男孩子们,想要得到我回覆最後白忙一场很逊,但現在也不能去说别人了。
“真是的,为什么还不给我回信啊!?”
横卧在床上,我盯着没有回信的智能手机屏幕。
至今为止都没有如此期待过会有回覆。
啊——我为什么非得要待在别墅不可呢。
每年的黃金週都會去家族旅行,為什麼会忘掉了啊,真是的——......
小麦在活动部室里紧紧抱住了安芸君,在那之后怎么样了呢。
果然那時应该马上进去吧。
『从明天开始就是黄金周了!不就要去旅行了嗎!现在逃跑的话,在之後四天里大概都见不到他们二人了吧!?』為什麼那時候会沒有注意到啊。
“小麦那还是全部显示未读......”
发送给她的短信和给安芸君的是一样的。
樱子,至今为止瞒着你真的对不起,其实我也喜欢安芸——小麦不是应该要这样发送过来嘛,这才对吧。
在决定要展开攻势的时候却不能在他们身边,真的糟透了。
趁着我去外县旅行的机会,兩個人趁著這個機會複合了?
所以才会太尴尬而不回复短信給我吗?
好不容易觉察到存在于自己心中的恋心,安芸君却被轻而易举地被夺走了真是讨厌啊,
现在我是他的女朋友,所以这个就叫做出轨。
但是,如果真的趁我不在的时候出轨的话......小麦是发起了很强的攻势吧?不错呢,做到了这个地步的話我也用不著客气了吧。
我想要和小麦变得对等。
试着给安芸君打个电话吧。也許會發現點什麼。
啊,还是做不到。
因为,如果安芸君坦白了「我和加二出轨」的話,不就代表我被告知分手嗎。
原来你是那么喜欢「前女友」啊,安芸君。
安芸君说过喜欢我。但是不能确信这句话是否真心。
如果是謊言的情況下,在揭穿出轨的瞬間,十之八九就是我的败北。
說實話的,那個笨蛋又正直的傢伙可能已經打算在黄金周结束后告訴我「我們还是分手吧」了。
那该怎么做呢。
“好——!”
换好衣服带上钓竿,我一个人来到附近的海滨钓鱼。
举起手臂俯瞰着进行自拍。
无檐帽、短裤和护腿。
点下信息应用的图标。
SAKURA《※被耀眼的太阳照射,来钓鱼的时尚超稀有可爱的大天使樱子酱的图像※》
SAKURA《在安芸君你正忙着的时候真的对不起。下次真想和安芸君一起来啊。》
SAKURA《我很憧憬和男朋友的钓鱼约会♪》
SAKURA《※通红变得害羞的大王具足虫的图章※》
这無疑是发送给特别对象的信息。
我一副无论是显示已读还未读都满不在乎的样子。
给安芸君——不对,是不小心发送到了班级的群聊上。
把智能手机放回口袋,取而代之的是垂下钓竿。
两边也立刻有反應了。
嗡嗡作响吵得不行的智能手机和不停拉扯着的钓竿。
一下就上钩了呢——我尽情卷起绕线轮轻而易举地得到了猎物。
誤爆了的我沉醉在钓鱼之中没有去看画面。
不过,能夠猜到在同班的同学在得知我和安芸君在交往的小道消息后,大概會发送出一些像是吃惊又或者是嘲弄的信息吧。
被廣泛流傳到這種地步的話,就不能轻易提出分手了吧,安芸君?
随意放弃大天使却去和她的挚友交往,周围的反应會很可怕而做不出來吧。
报道部的话,是很清楚舆论的暴力和人类的谴责欲吧。
安芸君和小麦现在正在出轨吗。
其实是清白的?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会采取攻势的。
我不是安芸君本命的话就赢不了。
至少,要让你像喜欢小麦一样喜欢我。
嗯——不过!好在意啊——
果然在前天的活动部室里,有確認到发生了什么的話就好了。
在那之后,他们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呢?
2
我们接吻了。
在活动部室里,我吻了玄。
我没能停下自己那满溢而出的感情。
我想把鼻孔抵在玄的脖子上尽情地呼吸。
我想触摸玄的皮肤把體溫分享給他融為一體。
我想注视着玄,听着他的声音,闻着他的味道,触摸他,品尝他的味道。
身体好热。血管扩张开来。心脏的鼓动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我骑在玄的身上,把他的后脑勺抵在地板上,嘴唇触碰在一起,就宛如要正面冲突般地吻了上去。
明明只是这样,但就像是神经被直接抚摸一样,接触的地方麻麻的,就算是痛楚的感情也變得美好。
————还要。还要,还要。
处在神志不清中,已經只能去思考这些事情了。
我想用舌尖撬开他紧闭的嘴唇。
一次又一次的試着。
平日里一直看着玄那明明没有矫正过卻整齐的牙齿。还有红色的舌头。可是現在已不用單靠看着來忍耐了。
可能是想换气吧,玄微微张开嘴唇而露出的空隙。
不可能会错过。我把吐出的吐息吞下,将舌头伸了进去。
从玄的舌尖到舌根,全部,全部,全部都被我捕獲。忘我地在嘴里搅动后,唾液掺杂到了一起。响起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第一次的接吻。
玄一定也是如此。那在今后无论玄会和谁去接吻也好,都会和我的接吻去做比较。以我的嘴唇触感为基准,以我的舌头伸入方式为基准,以我的换气方式为基准,以我的轻咬为基準,以我的动作为基准,以我的味道为基准,以我的做法为基准————
正体不明的疼痛在我的身体里盘旋。
呼吸紊乱得不像样。
我拉开了嘴唇的距离。
————再来一次。
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从玄的智能手机里响起了短信软件的电子音。
回过神的我冲出活动部室,没有拭去泪水就匆匆跳上了电车。
安静的车内。脑袋渐渐冷静了下来。
即使想把剛才當作一场白日梦来逃避,但在手指、嘴唇以及舌头上都还清晰地残留着玄的触感。
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我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啊啊——我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我背叛了樱子对我的信任。
明明她是那么天真无邪地在相信着我。
何等的丑陋。既卑鄙无耻又放荡,结果,我就只考虑到了我自己的事情。
我没有颜面去见樱子。玄也不可能再喜欢上这样的我。说到底玄就说过他喜欢樱子。
吐意涌来,我在中途下车。
在车站的厕所,虽然不去在意垂下的头发触碰的地板都想要吐出来,可是从胃里什么也吐出不来。为什么。很难受,明明很难受。
在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吐了出来。来不及去厕所在走廊上。
我不讨人爱,动不动就与人对立。所以在这个时候被同学们起了嘲笑的绰号。
蟹棒,真脏—啊!
而玄则不同。
『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样大声叱喝着驱散同学,把我带到了保健室。
在那之后,像是在差点被人取了个超級倒转女孩这種小学生式的绰号的时候也是。
『加二釜就是加二釜吧!那么想用其他稱呼的话就叫加二吧!加二釜的外号从今天开始就决定是加二了!很可爱吧!』
咔嚓咔嚓地摆出螃蟹的姿势,半推半就地向我灌输了这个外号。
“唔、哦......唔誒......”
青梅竹马真是糟透了。
明明后悔不已,所以才想要吐出来,可玄的回忆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一回到房间就立刻钻进了被窝。
我看上去似乎相当憔悴,家人误以为是身体不舒服。受到的对待就像是得感冒时一样,所以即使一直躺在床上,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已经是黄金周的第二天中午了。
什么事情都不想去做。
四连休的存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智能手机的电源也关掉了。
装作没有注意到从樱子那发来的联络。
......来自玄的大量来电和短信也是。一瞬间映入视野弹出的开头是『现在,在做什么?』裝作若無其事地打听我的情况。但在之后的也許会是责备我的话。
现在什么都不想看到。不想和任何人接触。就连玄也无视掉了,所以他应该不会到家里来。
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思考了。
然而闭上眼睛后,浮现出来的是被我背叛而哭泣的樱子以及玄在责备我的身影。很难受,泪水渗了出来,以为睡着却又被梦魇惊醒。
我该怎么办?
因为无法抑制欲望的关系,我失去了玄和樱子。
玄会对樱子说出我们接吻的事情吗。
这只是一時的錯亂,拜托你了,保持沉默。这样子去拜托他可以吗?
如果我和玄对樱子保持沉默的话,一切都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话,我就能和樱子继续做朋友吗?
可是,这种事是————
咚的一声。
听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让我停下了思考。
“妈妈?我起来了怎樣......”
我坐起了上半身。
沉默无言慢慢地打开门走进来,打开电灯的并不是妈妈。
“......玄?”
“喔——”
玄的视线一边尴尬地徘徊着,一边回答道。
“————”
来不及处理眼前发生的事件,甚至連动摇也来不及。
诶?诶?什么、讨、讨厌。为什么要来。怎么办,不一留神就喊了他的名字,可他什么也不吐槽。话说,在发生了前天的事情,还要来我这里你是在想什么?是忘记被我强吻了吗?
而且房间里的空气也很闷燥,还穿着睡衣,也没有穿胸罩,眼睛也肿起来一脸没精神的样子......啊啊,最重要的是,我打从心底讨厌在这种状况下还在想着自己外观的自己。
“玄——我们稍微出去一下,你要好好照顾小麦喔。小麦也要乖乖睡觉喔——?”
妈妈探出脸来。
“欸,不,这是......!”
不知为何玄着急了起来。
“親戚子女的孩子今年就要出生了,差不多到正好去拜访的时候了,所以就预定了去访问的时间。但因為小麦睡着了,原本打算讓爸爸留下來我自己一個人去的,但既然玄来了就拜託你了。這樣就能安心了!“
“那个,我很快就要走了。”
“要是发生什么就不要客气来联系我,那就拜托你了——!”
“等......”
玄像想找個依靠般伸出了手,但是妈妈不容分说地就离开了。
尽管不知道玄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从他那副慌张的样子中可以确信到一点。
因為在跟家人一起这道保险,所以玄能够放下心来。
他肯定觉得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在家人面前像前天一样暴走,但他們都离开了,因此大概對我有所警戒吧。
“那个,你身体不舒服吗?”
虽然玄想要试着像平常一样对话,但却若无其事地在离我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有一点。”
不單止物理上大概連心理上都保持着距离让我很受打击,但让事态演变成这样的是我自己。
果然,前天的事情当成没有发生会比较好。
要是那样的话,就能夠跟往常一样了。
“安芸,前天对不起。”
“......啊——不,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来的。”
“不要在意。那个,该怎么说呢,该说那个时候是一时鬼迷心窍呢,我完全沒想過要妨礙你们二人,大概是五月病来的比较早,也可能是神经衰弱,然后自己就变得不像自己。”
“加二......”
面對滔滔不绝地自顧自說的我,玄好像对此有些担心而叫了我一下,但我繼續無視著他。心中卻想着“明明前天還叫我小麥”这種多余的事情。明明必須要當作沒有發生過的。
“所謂春天就是會不經意間發生很多季節性的事故呢,像是花粉症。我听说得过一次花粉症就無法恢復正常了,會變得很辛苦呢,每年每年。真的该说都是春天的错,呜、很抱歉、所以你能夠、把前天的事情、全部、忘记吗......?”
好不容易才表现得开朗起来,卻以連自己都驚訝的速度急速崩潰。泪水涌了上来,喉咙痉挛,話都没能好好说出来。
我把被子扯过来遮住了脸。
我知道。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是,我对玄抱持的感情该如何是好。
就像是蜘蛛网般,越是撥動就越会把自己黏著的這份感情。
就算连我本人都知道,忍耐忍耐不断地忍耐着,那样的话又会在某个地方忍耐不住,只会重复相同的事情而已。
如果什么都能轻易地当作没有发生的话,那事态最初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呜......呜......讨厌,做不到......”
“加二。”
那不知如何是好的聲線,即使如此我还是注意到了玄正在靠近。大概半跪在床边。笨蛋。怎么回事。给我一直保持警戒啊。不要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抚摸我的后背。别让我看到你那奇怪的温柔啊。
明明知道你会很困扰,但却还是忍不住要说出来。
“......我喜欢玄。”
就像是抗议一样抬起头,我和玄眼神相会,嘴唇映入了视野,啊啊,我们接過吻啊,这样想着,回过神来就已经说出口了。
玄皱起了眉头。一副像是忍耐疼痛的表情,玄沉默了好一会。
“......在前天我聽你說。是你先喜欢上的,对吧......那是什么意思,那个,你是指比鸠尾同学要先喜欢上我吗?”
“从分手后一直也是。”
在聽到我說話的瞬間,玄的瞳孔深處好像有些動搖。玄慌忙低下头,安安稳稳地吸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
用著要盤問著我般的语气低頭問道。
“你为什么要把鸠尾同学介绍给我。”
“那样的话,我就觉得可以放弃掉玄了。如果玄交到女朋友,就能消除掉这份感情。”
“这是什么歪理......”
“我都不知道玄有喜欢过我的时候。”
“欸?”
玄抬起了头。
“我从樱子那里听说了。玄有个『前女友』,玄曾經非常喜歡過『前女友』。她说的是我吧。”
“啊......”
玄的脸色在眨眼间就变得苍白起来了。
“对不起,你不让她说出来的吧。樱子无意中就说出来然後变得很慌张呢。就不要去责备她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聽說過。”
“不对,你听到......什麼程度了。”
“详细的內容完全没有听到。我才想要问啊。呐,什么时候?你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玄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在初三開始的时候吧。”
在隔了一段时间后,玄低声说道。
“分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才注意到自己的感情......啊——然後补习班变得忙起来了,这种感情在不知不觉间就消失了。”
“那麼如果我在一年半前告白的话,就能和玄交往吗?”
玄把双手紧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这个问题有那么让人不高兴吗?
“事到如今说这种话又能怎样啊。”
他用嘶哑的声音把事实摆在我眼前。
这些全部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跟我是否退讓沒有關係,玄现在喜欢的是樱子。
啊啊,真是的,反正都得不到回报了,为什么我的恋心就是不肯消失呢。
要怎样才能消除掉?
是因为渴望所以才会更想得到吗?
“鸠尾同学也跟你联系说她要去旅行了吧?在连休结束她回来之前,想要跟你谈谈,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樱子她,现在不在吗?”
“欸,你没有收到联系吗?不对,你是没有看智能手机吧?也没有给我回信,所以我才会想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在假期期间,樱子她不在。
这句话抓住了我的心。
在脑海里冒起了某個念頭。
这是个机会。
这是个满足我恋心的绝佳机会。
“......小麦,你有在听吗?”
“我有遗憾。”
“欸?”
“我们在交往的时候,完全没有做到过像是恋人一样的事情。”
“......嗯。”
“我想把想做的事全部做完。那样的话,我就能心满意足。一定能满足。一定能放弃玄。所以玄,拜托你了。”
我从正面注视着玄。像是为了能把我的感情全部传达到。
我既胆小又狡猾。如果選擇了玄也無法到手的話,那我就會變得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想和樱子的关系破裂。
——如果,玄现在还在喜欢我的话,也許變得怎樣我都不會在乎。
但是,现实並不是这样,去思考这种事情也是徒劳的。
所以至少,希望你能把假期剩下的时间全部给我。
总感觉像是想在樱子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一样?不,没有那回事。应该没有......没有吧?因为,我已经没有希望了。这是如何去整理我的内心的问题,而不是要抢走玄。
尽管如此樱子大概也会受伤吧。大概會認為是我隱瞞著她對著玄眉目傳情吧。如果不想让樱子伤心的话,或许就不该说出这种话,可是。
就只有现在,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一定不会再拖下去了,也不会再表现出来。
......所以。
“在这三天,做我的男朋友吧。”
3
“————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是前天的接吻,抑或是你的感情,甚至連自己的想法,我什么都没能理解。
是否要來也為此不斷不斷煩惱著。短信显示未读,打电话也被完全无视。正常來說應該會演變成因為擔心反正是順路就去看一下這種展開。但一想到要去剛進行了熱吻的前女友家,考慮了這點就無法輕率地付諸行動。
這不就像是我期待著会有某種展開一樣吗?我並没有这种打算。因为我已經有鸠尾同学。对小麦不会再有渴求。這是真的。
首先,无法取得联系,这本身就是小麦表示的态度吧。不想见到我。
可是,就這樣放著不管的话,到了假期结束,你是有什麼打算啊。
该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鸠尾同学才行。
所以我才觉得必须要和小麦谈谈。包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后该怎么办等等。因為我無法接受贸然行动而被鸠尾同学觉察到什么。我不想做会给鸠尾同学的心里蒙上阴影的事情。
就在那种情况下,收到了鸠尾同学发給我的短信。因为旅游,连休期间一直在远方。
这样的话,在這期間弄清楚我和小麥之間的事情才是上策。不要把鸠尾同学卷进来,在什麼都沒有被察覺情況下,在鸠尾同学回来之前就把全部问题都解决掉。这就是我能为鸠尾同学做到的事情。
尽管如此,即便如此,我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因为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烦恼地呻吟着,所以柴田像是有些担心地挨了过来。不对,其实它可能只是想要点心。這就是所謂的摩根定律。只是我擅自断定柴田的心是如此而已。不光是面对动物,或许面对人类也是这样。
对方在思考些什么,無論怎樣設身處地站在對方立場去思考,終歸也只是想象。如果不面对面询问,直接向对方确认的话,无论如何都无法抵达真实。
......那麼果然还是要跟你好好谈一下。
仔细想想的话,小麦的家人也在,應該不會演變成跟性有關的展開。所以如同字面意思般在到達小麦家的月台乘車......可是,这是什么荒唐的请求?只限三天的男朋友?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摆出一副下定觉悟的表情啊。
我——不想知道小麦还喜欢着我。
幸运的是,我对『前女友』留戀到什麼時候這件事好像沒有被傳遞出去,我立刻将其掩饰了起来。恋心在中三的時候自然消失掉了。這個弥天大谎。
我直到現在都還在一直喜欢着你。
尽管很差劲,但我是为了忘掉你才会去和鸠尾同学交往的。
就连现在,也只是拼命表现出一副心情愉快的样子而已。
但是那种事不可能说得出口。
可恶,早知如此,真想干脆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鸠尾同学的男朋友。事到如今希望你不要再来扰乱我的内心。
假如我回應了小麦心意,选择去和鸠尾同学分手的话,我能这样去跟鸠尾同学说吗?
我知道了原來『前女友』跟我是彼此相愛的,所以已经不需要你了。還有所謂的『前女友』就你的挚友小麦。
不可能的吧。
明明鸠尾同学什么错都没有,我不想让她遭受如此残酷的遭遇。
在我被小麦甩到体无完肤的時候,這對於說著‘我的十分之一是安芸君的东西。’然後温柔地抱着我的鸠尾同学來說是多麼過份的對待。
既然如此,我应该去做的就是协助小麦来放弃我......明明互相喜欢彼此?而且为此还要再一次成为带有期限的恋人?
错乱了吧。
那我要这样去对小麦说吗?
虽然不能和鸠尾同学分手,但还是希望你还是能就这样一直喜欢我。
......不可能的吧。
那我是想怎么做?
不去伤害任何人而圆满收场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我知道很厚颜无耻。但是,这样一来等到樱子回来的時候,就全都能好好地恢復原狀了......我已经非常清楚明白所以没关系了。玄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
“不是。”
“诶?”
“我......”
什麼已經清楚明白了,小麦那种卑微的说法把我恼火了。我想把這份抑鬱的感情發洩出去。
即使现在我也————
但是,没能够再继续说出来。
電話鈴聲響起了。
从我的智能手机传来了收到信息的鈴聲,使我的意识转移了。
電話鈴聲响个不停。
‘怎么回事。’我从褲袋里取出智能手机。
“......啊。”
“怎么了?”
班级的群聊变成了节日的狂欢。
《安芸君和鸠尾同学在交往吗!?》《诶,果然是被报道部抓住把柄了吗?鸠尾同学。》《唉。》《不对,應該是普通的戀愛吧。》《樱子也太可爱了——》《保存10000000000000000次了。》《诶诶诶诶诶诶,我的鸠尾同学啊。》《不是你的——》《才不是你的。》《※哭泣的猫图章X八种模式※》《不要連發圖章ー!》《关于作弊级可爱的班级大天使交上男朋友这件事。》《为什么是轻小说风格?》《两个人在教室里没怎么说话,反而很新鲜啊!》
我尝试着滑动画面后,原来是以鸠尾同学发给我的信息误爆为开端。
让班上的大家都知道我和鸠尾同学交往的消息和图像。
看着浮现着无垢表情的鸠尾同学照片,我回过神来。
我忘记了吗?
决定了絕不能伤害这孩子。
“......去学校的话,你们会被大家嘲弄的吧。”
小麦盯着我的手机。似乎已经理解了。我和鸠尾同学的恋人关系已经众所周知。——想要解决掉自己的遗憾就只有在这次连休中了。
“拜托你了,玄。这是为了让我和樱子能继续当朋友所需要的事情。”
小麦的請求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勢。
我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这样就可以了。本来就不应该去说些什么。
因为,我已经决定要去喜欢鸠尾同学了。
“我、知道了。”
所以,我同意了小麦的提议。
“真的?”
“嗯。做吧。恋人。在休假期间直到你满足为止。在这三天里,我会好好装出一副喜欢你的样子。”
把喜欢小麦的感情当作谎言。
绝对不能让小麦知道我的真心。
讨厌说谎的真实最棒男究竟去哪里了。
“嗯......谢谢。”
小麦以一副空洞的眼神微笑着。
“我在这三天里,绝对会放弃玄的。”
就这样。
我和小麦开始了为期三天的恋人游戏。
4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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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想泡个澡可以吗?”
“哈!?”
听到小麦胆怯地说出来的话,我彻底慌了起来。
为期三天的恋人游戏才刚刚开始,总之今天在小麦的家人回来之前必须要在一起看家,也就是说我们要在孤零零的房子里待上几个小时,小麦说想要做像恋人一样的事情,那是......
“笨、笨蛋。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直都在睡,脸和头发都变得乱糟糟了,很难为情......”
“哦、哦。”
被她觉察到我想象了什么。虽说小麦也红了脸,但难为情的應該是我這边才对。
在房间里坐着很尴尬,所以我移動到客厅等待着。
过了一会,小麦从浴室里出来了。
只是吹干就稍微有些柔软的头发,泛红的肌肤,更重要的是,小麦所穿的是带有女人味的家居服,看上去不像是她自己选择的。不过确实挺可爱的、蓬松的短裤配搭中筒袜,但你是想怎樣啊。如果是姐姐的话会这樣说吧『穿这种东西会着凉的!不要小看末梢循环障碍啊!』,这是只有在交往中的男朋友来家里的特殊场合才會穿的,也就是說......啊啊。
也就是说她这身穿着是为了我吗?
“这件是我在很久以前順着氣氛跟樱子一起买的,但好像不適合我就一直都没有穿,那个,果然很奇怪吧。你想看的不是我,而是樱子穿吧。我、我去换身衣服。”
也许是因为我一直一言不发地看着,小麦列舉了一堆借口,准备回到房间里。我立刻抓住小麦的手来挽留她。
“喔。”
“......玄?”
“绒线布质的觸感很舒服吧。”
如果不这样说来分散注意力,我就会对小麦纤细的身子产生异样的感觉。不知是來自沐浴皂还是洗发水,總覺得有種一股桃子的香味。
“是、是吗?或许是这样吧,就像浴巾也是这样,蓬松松或者软绵绵的摸着很舒服。”
“不足跟谁作比较怎樣,而是真的很适合你,我觉得很可爱。我。啊——那个,你不用去换衣服也可以吧。”
因为难为情,声音渐渐地变小了。
在我们三个人去水族馆的时候,虽然有夸奖过小麦的服装,但还是第一次真正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出很可爱。
发呆了的小麦不知道在笑还是什么的弯着嘴唇。
“......『女朋友』真厉害呢。”
小麦似乎把我的赞美当成了女朋友这个角色的特权了。
明明是真心。
无法传达的焦躁让我咬紧牙关。我明明知道如果真的传达到了就会变得很麻烦。
“我说,你吃午饭了吗?”
“没有吃。”
“玄,你肚子饿吗?”
“喔——.......嗯。”
“什么啊,你这个回答。”
我甚至顾不上肚子是否饿了,就随意地应了一句。明明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的事情了。
小麦呵呵地轻轻笑了起来。
在告诉她肚子饿后,小麦用冰箱里剩下的食材熟練地做了份炒饭。
“真好吃啊。”
听到我表达的感谢,小麦哧哧地笑了起来。
“怎樣啊。”
“在小学的时候,我第一次做炒饭的时候,『不好吃啊!』玄不是这样说了嘛。”
“是这样吗.......不对,真的很有我的风格。”
“那时候,高丽菜变得湿漉漉的了,还有为了掩饰解凍失敗,把味道调得太浓,玄的评价是正确的呢。”
即便如此我也太不体贴了。
“不过,玄全部都吃掉了。让我很高兴。”
“是吗......”
小麦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高兴,我没能好好地附和。
因为,作为假恋人的我不想听到这种话。如果是真的在交往的話或許我會說"你对我的评价会不会太寬容了?"然後或许小麥会腼腆地笑起来,但不管现在的我说什么对小麦来说都是花言巧语......总觉得很空虚呢。
“多谢款待,我来收拾吧。”然後就在洗碗盤邊洗了起來。
特意站在我身旁,小麦看上去似乎有些开心。
“......什么啊。”
“我想起來了,玄你知道嗎,茶垢用盐洗掉就行了在我這樣告訴你的時候,『那个,我奶奶也有说过!加二就像我奶奶一样啊!』然後你就这样回答我,還有印象吗?”
“这个稍為有點印象。我沒有打算要说坏话的。”
“我知道呢。『我非常喜欢我家的奶奶!』你紧接着就这样说了。我稍為有点心动不已呢。明明玄说的是喜欢奶奶。”
时间平稳地流逝着。
虽然对小麦说的作为恋人想要做的事情做好了防备(毕竟前天被吻了),但小麦想度过的似乎就是这种微不足道的日常。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当初在交往的时候,她是不是更有点追求......?
啊啊,在中二的时候,来到我房间的小麦好像紧张得不得了。
『......空调的效果不太好。』
“是吗?是你太怕热了吧。我覺得還算涼快的。”
“再调低一点吧。”
或許這是小麥想像世間的恋人一样黏在一起而进行的苦肉计也說不定。
但因为我太蠢了,‘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热的,小麦?’純粹这样想着。
“这这这这我才不是因为太冷而站起來的!”
我盲信了起鸡皮疙瘩的小麦的主张,就只有自己拿出毯子。
完全沒有重新考虑過,我就是那么白痴、迟钝,没能为小麦做到任何事。
正因为如此,小麦的欲望才会变得微不足道,這份想要為對方做點什麼的心情讓我變得痛苦起來。
“......小麦。”
我下意識地像以前交往时那样,呼唤她的名字。雖然从刚才开始我就已经在这样做了。
不知小麦是不是有点惊讶,稍微瞪大了眼睛,「嗯,什么。」在那之后像是有些难为情地回答了一声。
“我只是想叫。”
“真是的,这算什么啊。”
就只有口头在生气,但小麦却很高兴。
‘原来还有这样的未来啊。’我这样想着。
假如只要时机有些偏差的话,只要我或是小麦能把自己的感情说出口。只要不去害怕失去朋友的關係。只要不胆怯的话。
......把那种像是要撕下疮痂般的想法给舍弃掉吧。从愈合中的伤口又再流出血的话要怎么办。
假如是没有意义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明明無論是环境抑或是人都不可能一直都一成不變,正因我們如此期盼著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吧。
晚上,我收到了从鸠尾同学那发来的信息。
SAKURA《安芸君,对不起!》
SAKURA《我搞错把信息发给了班上的同学。》
SAKURA《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SAKURA《你生气了吧?真的非常对不起。》
鸠尾同学一直在很正常地联系我。
在进入连休前,我在活动部室被小麦推到之前,虽然有听到的远去的脚步声,但那应该不是鸠尾同学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不告诉任何多余的事情,就能夠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让一切都恢复原状。
我从被小麦吻了之后,就內疚到没能给鸠尾同学回信。但是,把只看到文字都能夠感受到在沮喪的鸠尾同学放置不管也会感到痛苦。
アゲ《我没有在生气。所以不用道歉。》
アゲ《反而是我,因為剛好有點忙,没有联系你,抱歉。》
アゲ《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只会喜欢鸠尾同学,希望你不要忘记这点。》
發送出去後我才想到。
最后一句就就像是在拼命說给自己听一样。
不对,这只是我的错觉吧。不管怎么说,情況已經起了變化,我也应该在这三天里中把留恋彻底斩断。
没问题的。
假期结束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5
连休的第三天。也就是我和玄成为假恋人之后的第二天。
我给樱子发送了《身體有點不舒服睡死了,抱歉。》的信息。明明已经恢復好了。
就宛如是在草率地偽造不在场证明。
但这绝对不是出轨。
绝对不是。沒錯,不是的。
我是为了樱子才会去这么做的。为了能和樱子继续当朋友,所以才和玄成为临时的恋人。
现在打工剛剛結束,我正在匆忙地换着衣服。
——为什么要轮到我排班啊,这让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都变短了。
听到我昨天忍不住发出的牢骚,玄笑着这样提议道。
“不會有打算偷懒或者去拜托别人的选择,很有小麦的作風呢......啊——那不如我去接你,然後再直接去其他地方?”
这是约会!
我馬上點頭同意了。
“久等了。”
“喔——”
从工作人员用的通行道小跑出来,就見到玄真的等我,稍微有點忍不住要笑出來。
“怎樣啊。”
“诶?”
“你今天打扮得也很可爱啊。啊,不对,不只是打扮,你也、很可爱。”
還有的是,玄又夸奖了我的穿着。贴身的针织衫配搭长百褶裙。跟我平时所喜欢穿的是完全不同的漂亮搭配。这是在去年想着「如果在和玄两人一起外出時能穿上的話」最後就稀里糊涂就买了下来,但卻完全没有出场机会的衣服。
像这样看着我,还给出了感想,总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
“咦——加二釜小姐,什么,莫非这位是你的男朋友?”
“......是的。这个人是我的男朋友。”
我被擦肩而过的钟点工阿姨搭话了。虽然有点犹豫,但我还是作出肯定的回答。一边感受着她带着微笑的视线,一边从建筑物离开。
对追趕上來的玄的表情有些害怕。我可能有点太得意忘形了。如果見到的是一幅露骨的滿臉厌烦的話,我会再也无法振作起来的。
“对不起。”
“什么。”
“哪怕一次也好,我想對別人說。玄是我的男朋友。”
即使囔囔地找着借口,玄也没有做出反应。我提心吊胆地偷偷看向玄。
玄愣住了。這到底是怎樣的感情啊。
“......你讨厌、对吧?”
“啊——不是讨厌......只是想到原來你也有類似佔有慾這般的東西而让我吓一跳。”
肯定会惊讶的吧、至今为止我一直都在拼命隐瞒,一直都在忍耐着。
“......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是、吗。”
其实我在嫉妒樱子。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执拗还要卑鄙。不行。不要再想了。在约会中心情变得阴暗也太浪费了。
“我说,快点出发吧、我们不是要去看电影吗。”
“哦、喂。”
我开朗地说着並拉起了玄的手。
“......如果狗会死的话,真的要先跟我讲喔......”
“对不起,我之前没有看过评价。”
在电影院里分享爆米花,在播影時,轻轻把手叠在他那放在扶手上的手,他在一瞬间像是做回了惊讶的反应但並没有甩开我,明明應該是心動不已的場景,但玄的样子却在途中变得奇怪起来了。
玄到了电影结束后还在嚎啕大哭着,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
“比死人的电影还要让人想哭呢......”
雖然我是在苦笑,但我也喜欢玄的这一点。
大概是被人看到自己眼淚也不会會感到羞恥或者很遜这一点吧。
也许正因為是我無法坦率地表达感情,所以才更加喜欢他吧。
很讨厌说谎的玄。
......而那个玄却奉陪了我那荒唐的请求。
甚至还撒谎说喜欢我。
当然,与其说是为了我,倒不如说是为了樱子。但即便如此,也不能否定玄有顾虑我的心意。
我必须如同宣言一样,一个一个地放弃掉对玄的感情。
无论是呼唤玄的名字,还是和玄独处,抑或是是接触玄,全部都。
◇◆◇
这也許是第一次由我來邀請小麦去约会。
......不对,其實也只是由我來提出約會的程度,最後決定去看电影的几乎都是由小麦主导。而在我们交往的时候,我全都是被動。
所以在为期三天恋人的现在,我应该更積極才對。而且,在這場合下現在我能夠好好說出我喜欢小麦。————不过,或许小麦会解释为好聽的應酬話。
當中也有不能相信我的壓力存在吧。
更重要的是,果然鸠尾同学的话还保留在大脑的角落吧。"我們要友好相处呢"櫻子總是這樣說。但假如被身为男朋友的我和作为挚友的小麦同时背叛的话又會怎樣想。大概在今後對任何人都會抱有懷疑吧。
仅仅一件事就影响了人的一生。
所以,只要稍有疏忽大意,就会有一股背着一无所知的鸠尾同学地跟小麦一起度过的沉重罪恶感袭来。如果把感情表現出来,可能就会让小麦繼續抱有留戀,所以我打算装作和平时一样......
更奇怪的是,雖說临时但也算成為了恋人,但我卻对小麦沒有沉醉其中的感覺。反而困惑要更胜一筹。
是因为有罪恶感吗。或者是因为只是虚假的关系嗎。
抑或是说在小麦身上感到一些违和感。
因為好像變了個人吗,看着这麼闹腾的小麦。
......但不管怎么,就只有我的态度不够彻底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我想停止在和小麦在一起的时候想到鸠尾同学,而在和鸠尾同学在一起的时候卻想到小麦這種沒有結果的舉動。
◇◆◇
在我和玄成为虚假恋人的第三天。
“你能穿着制服过来吗?”
“那—个,你是想穿着制服去约会吗?”
“那个我也想......啊,不过,不是这样,我是想要去活动部室。”
“为什么?”
“稍微有点事。”
我一边在掩饰着,一边在去学校的途中顺路去了杂货店。
我买了一个简单的相框。
「那个,毛衣的脖子处贴着价签喔。」玄对在店内的其他客人的搭话,使得对方狼狈不堪。
“玄,你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变化呢。”
“什么啊。”
“『裙子掀起了内裤都見到了喔。』以前,你有这样毫不犹豫地跟陌生人说过的时候。”
“什么啊,那个一点都不体贴的混蛋。”
“完全没有能否定的要素呢。”
“真严厉。”
在恋人之間——不如说是青梅竹马之间进行着融洽的对话的途中就抵达了学校。
一般來說在休假的日子不会有人来学校,所以無人的校舍很新奇。
“好安静啊。”
“是啊,我还以为会有运动部之类的人在——啊,我并不是想要让谁目睹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而是真的有事要去活动部室。”
“就算我们被人看到,也只会以为是报道部的活动吧。”
“......也是啊。”
虽然玄和樱子交往的事情公开了,但和其他女生走在一起也不会传出奇怪的传闻吗——為什麼我会焦急到做了多余的揣測。
玄和我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担心被人认为是恋人啊。
仿佛要让我明白现在的关系是谎言一样的痛苦。为了向前邁進而制造出新的隔阂到底是打算怎样。必須要开心起来才行。要开心。......但是,不得不义务性地去思考或许已是本末倒置吧。
“.....话说回来,『百合对猫来说是剧毒來,如果那束花是打算送給有养猫的人的话,还是别送为好吧。』玄以前对花店的客人这样说过吧。”
“喔?有嗎。”
“那个,我觉得很厉害。”
“我觉得做得很出色呢。”
“呵呵,自卖自夸。”
“一般都會做吧。對著說著『也许送猫草這種实用的会更喜歡吧——』一边在選花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会想上前去前搭一声吧。”
“是这样吗......你这种地方,虽然偶尔会往好的方向转动,但基本在身邊的話都会为你捏一把冷汗,你到底在什麼,我也有這樣火大過,給我考慮清楚再去行动啊,想過這樣去指責你,不对,不應該用過去式,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你可真会diss我……”
我们进入活动部室。关上了门。
“不过,即便如此呢,我也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往不懂变通的性格。”
間不容髮的告白。
玄吓了一跳後僵住了。
两人独处的空间。
......密室。
或许事到如今他才注意到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你在害怕什么。”
“不是......”
“你是觉得还会被我吻上去吗?”
我自己旧事重提了。
虽然被警戒著很討厭,但不被警戒的话就更加讨厌。
如果太过缺乏警惕,就感觉我的恋心被轻视了。
虽然只是徒有其表,但我们是恋人,所以现在希望你能够来意识到我。
“我不会吻上去的。......由玄来做。”
為了不再留戀。這個目的,讓我把大膽的事情ㄧ一不,應該是說讓人困擾的事件變得比較容易说出口。
玄正为难着。
尽管如此,他好像是判斷一直被我喜欢比較有害一樣而下定了觉悟一样。
玄抓住了我的两肩。有一点疼。也许是因為對象是並非真正女朋友的我——或许是对真正女朋友的樱子的罪恶感的关系,才会格外地用力。
脸凑了过来。玄的呼吸有些急促。
明明快要碰到,但過了一段時間,玄的嘴唇却不肯重合上来。
所以我稍微伸直脖子,结果还是由我來吻上去。
第二次的接吻。
最后的接吻。
“你、你不是说让我来......”
“太慢了。”
看着惊讶的玄,我像是闹别扭的说着。雖然是裝出來的,為了讓玄能夠理解我的行為。
心臟在激烈的跳動着。
在这种情况下还不肯做,我害怕会遭受到这麼悲惨的对待。
“那个呢,我想要数据。”
我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過的样子。
告诉了他我原本想来这里的理由。
“欸?”
“照片不是要贴在墙壁上吗......虽然被我撕掉了。给我一份一样的数据。还要再装饰上去才行。”
“啊,所以你才买了相框。”
“是啊。我是想把它放到相框里保护起来才去买的。你看,我可能又会把它撕掉的吧?”
明明只是假装开玩笑,可是我完全笑不出来。玄也不知道如何回應而紧紧闭着双唇。
“我去便利店把它打印出来。”
“用这里的打印机就行了。话说我之前那一張也是用这个打印出來的。”
“那就拜托你了......不过,可以让我暂时先把这张照片带回去吗?”
“为什么?现在放上了不就好了吗。”
“因为我想要好好封印起来。”
“欸?......欸,啊?”
我从正面抱住了玄。
就像是为了填补空隙,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我把额头贴在玄的肩膀上。
“为了不让我再變得奇怪,就像这张照片一样,我们在一起是最好的,为了能打从心底这么想,所以才想把照片放进去。”
“......”
“所以,我会把对玄喜欢的感情全部、全部都封印到相框里,那个,就我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做......”
雖然只是把照片放进相框而已。但那对我而言却是划清界限的仪式。
“我今天......还可以继续喜欢玄吧。”
感觉玄的点头点的有些不自然。
“喜欢......好喜欢。我喜欢玄。”
玄没有甩开我任其撒娇,我一直重复说着同样的话。但每次说的时候,我都会努力去舍弃留恋。
喜欢。為了讓這失去熱度。为了讓這變成普通的話語。
回到家附近,在十字路口和玄分手了。如同字面意思,我们分手了。
“那么,明天见,安芸。”
“.....嗯,明天见,加二。”
玄的回复完全理解了我的意图。
连休的最后一天,恋人游戏到今天就结束了。
我回到家,就按照跟玄说的那样,准备把照片放进相框里。
我把照片翻了过来。
拿起了笔。
把我的感情,丢在这里。
“......好希望你能一直喜欢我啊。”
————把感情、全部、写下来。
“明明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
在雪白的一面,一字一句,好好地用自己的手。
“今后也......不对,这是不行的。”
我慌忙地把文字涂地乱糟糟的。
我没有可以去书写未来的资格。
这下子就能夠區分開去了。
把自己写下的文字关在里面,通过把它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让我意识到真的已经结束了。
把照片装在相框里。
把我的感情藏在背板里,变得让世界上的任何人都看不到。
我不会让任何人取出这张照片。
不过,因为这是我们羁绊的证明,所以应该不会有草率地去对待这张照片的人吧......因为就算有,也只不过是过去把它撕碎的我。
‘呵’我自嘲着。
无论是玄还是樱子都想要三个人好好相处,所以都没有特意去碰这个的必要。
所以,这下子,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会恢复原状的吧?
6
假期结束后,应该会回到往常的日子——我原以為会這樣的,但却有一点发生了变化。
小麦变得很受欢迎了。
“加二釜同学!”
“......什么。”
“体育祭的双人舞,请和我一起跳舞吧!”
午休时间,在走廊的正中央,有一个深深地低着头使勁向小麦伸出手的男生。
剛好在场的学生们都在吞下唾沫注视着结果。
“不要。”
不過小麦很干脆就拒绝掉了。
‘啊啊~’男生的聲音夾雜著着气馁和无法接受。
对高岭之花的小麦的挑战原本在分班后不久就结束了。
为什么会再次無限地湧現出覺得自己有可能的虾兵蟹将呢,如果要说为什么。
.....原因多半是出自于我和鸠尾同学。
“真是的,从今周开始已经是第几个了?而且所謂一起跳双人舞,實際上就等同「请跟我交往吧!」这回事吧?”
在放学后的活动部室里,鸠尾同学如此说道。
我们高中的体育祭在所有比赛都结束之后有举办双人舞。
如同字面意思,只是两个人一组跳舞。
原本好像是自由参加的活動。
但是,不知从何起,形成了只允许情侣参加的約定俗成。
所以,就宛如鸠尾同学所说的,其就跟告白无异。
“这樣很辛苦吧——?”
“去年没有发生过这种事。不過記得當時只有稍微移开视线,就会有男生邀請樱子了......”
“我今年没有被任何人邀請哟。”
“肯定会这样的吧。”
“......诶?怎麼樣了。”
小麦瞥了一眼坐在部长席上的我,所以我动摇了一下。
“因为樱子有一位比谁都要帅,比谁都要喜欢,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交往的男朋友吧?”
“真是的——小麦真是坏心眼。”
鸠尾同学的脸微微地泛红了起来。
小麦刚才说的都是複述鸠尾同学曾經說過的話。
假期结束,我一到学校就被全班同学嘲弄了。
特别是男生的反应。已经是把我当成对大天使出手的大罪人看待了。
虽然谈不上是破口大骂,但也传来了不相襯或者是滥用社团职权等等的惡言。
“樱子袒护了安芸,有錯的人是我所以不要去责备安芸了,还举列了一堆安芸的优点。簡直就像是津津乐道说自己喜欢安芸的地方呢。”
“唔——......安芸君也很难为情吧,对不起。”
“不是不是,虽然有点难为情......”
鸠尾同学在同班同学面前罗列出来我的优点。
努力不去入先入为主,即使被强塞而成為部长也会努力,就算工作量多到辛苦也不会露出厌烦的表情,很绅士,眼鏡也很帥氣,眼鏡下的眼睛也很好看,很重视青梅竹马,笑起上來會眯着眼睛,吃相很漂亮,喜欢甜食,在吃完之后会把糖紙一丝不苟地折叠起来——別再說了,不是難為情的程度了,我已經害羞到臉紅。
不擅长与人对立的鸠尾同学,为了我成为了众矢之的。
我不去珍惜这样的女孩是要怎样。
尽管如此,我却在连休期间和小麦约会、接吻......亏我还能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啊。
可是,要是让她看出发生了什么才是问题。暴露、道歉、忏悔、讓自己感到心情舒畅,那样才是最恶劣的吧。
“不过托这个的福,周围的目光都变得溫暖起来,这比什么都要高兴。不过,正因为如此,提出跟加二跳舞的提议才会蜂拥而至......”
“诶,怎么回事——?”
说得通俗一点的话,通过和我的交往,鸠尾同学的攻略难度就降低了。‘與其選擇安芸这傢伙不如選擇我吧’像这样想而向鸠尾同学求爱的家伙应该会增加。正常來說应该会增加的。
但是,鳩尾同学卻津津樂道地講述自己和愛人的無聊事。
就這樣我和鸠尾同学被识别为一对安穩的情侣。
横插一脚好像要耗费相当多的体力。
然后,那个影响转向了小麦。
如果安芸能和大天使成为情侣的话,那另一个类型的美女,高岭之花和自己成为情侣的可能性也并非为零。
因为直接說出來会很露骨,所以我就用了婉轉的方式來說明。
“什么啊,那个歪理。”
“不会比蝴蝶效应要更加容易理解关联性吗?”
“我才不知道。这要一直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嗯——应该会一直持续到体育祭吧。也会有人寄托在当天的惊喜上。”
双人舞为领舞方、被领舞、还有舞蹈设计两种类型。因为在体育课的授课上都要进行,所以不分性别,全体学生两边都能去跳舞。
所以在当天突然闯进来,在大家的面前告白,並且成功了,就这样乱入双人舞,这种戏剧化的展開也是可能會發生的。
“在双人舞当天进行惊喜告白,如果能成功的话就有种多巴胺滿載的青春事件了呢……”
“「主角!」有这种感觉呢。”
“反而在失败的时候,会受到超出必要的伤害。讨厌惊喜本身的人也相当多,弄不好还会被对方讨厌透顶。”
“嗯——......因为有周遭的视线,所以会变得很难拒绝吧......”
“鸠尾同学,好像有过被不喜欢的对象进行过闪电式告白的经历吧。”
“诶、诶,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為最近格外地有真实感。”
”啊哈哈——......“
可能想到在最近发生的跟踪狂风波跟突然告白在意义上也相差不遠,所以只能回以干笑吧。
“不管是安芸还是樱子,都跟惊喜没什么关系吧。因为你们是男女朋友,所以正常地出场不就好了,双人舞。”
“咦?我没有说过吗。报道部有实况及主持的工作。直到闭幕式为止,都不能从广播席的话筒前离开。”
“诶,这样吗?”
报道部担负着复合的职务。
在体育祭上不是作为拍摄部而是作为放送部当担职务给挑选出来。在体育祭这种活动,關於拍攝学校会请来专业的摄影。
“实况转播好像很难吧?”
“完全不会。雖然我們好像也有想表現一下而摔跟头的前辈,但只要不去铤而走险,加上也有版模可參考所以没关系的。”
在过去的报道部部员里好像有喜欢职业摔跤的人,那个人『我喜欢实事求是地去报道比赛。不能妨碍他们。不能比选手还要引人注目。得意洋洋地說得很有趣的實況我才不要!』好像还为了消除掉发送席的个性而行动起来了。
“所以,前部长说过,重要的是不要突出自我。毕竟不是主角。我们只是配角。只要不是想引人注目的人的話,擔當這份职责是没有那么难。”
“这样啊。”
“这个社团和学校有关,要做很多事情,对不起。”
“不会!我们加油吧!”
鸠尾同学使劲地握住双手。
“啊,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不能出席双人舞了吧?”
“我来做实况转播,你们两个参加吧?”
小麦向沮丧的鸠尾同学提议道。
“诶,还可以这样吗?”
“可以的吧?”
“不。”
因为小麦始终表现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的关系,使得我焦躁起来了。
“其实上,广播席上有以负责解说和负责实况转播名义而设置的双人座。”
“哈?双人舞也没有什么好评论的吧。不如说喋喋不休的话不会碍事吗?”
“只是按照慣例要两个人进行的,从工作量上考虑,虽然只要有一个人就足够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
我无意中注视着小麦的脸。视线没有交汇。
“哇——谢谢你——小麦!太好了呢——安芸君!——咦,安芸君?那个,你不擅长跳舞吗?讨厌抛头露面?还是说......不想和我一起参加?”
“诶,不会,怎么可能!我很高兴能和鸠尾同学一起去跳舞!”
我没有做出反应是因为回想起了小麦的感情。
就像小麦声明的一样,连休刚一结束,就完全把没有喜欢我的感情表露在明面上度过。就这样过去一个星期,贯彻到让我怀疑那个连休是不是純粹一场梦。
正因为如此,我反而在担心她是不是勉强自己。
小麦的这份坚强,我应该装作不知道吧。因为我没有立场可以去回应小麦的感情,所以棱模两可的挂虑也只是自我满足。
要是能一開始就率直地表現出跟鸠尾同学一起跳双人舞而感到高兴就好了。
‘安芸君可能不感兴趣。’我不想让鸠尾同学感到不安。
尽管如此,还是无法去忽视小麦的负担,我的嘴巴擅自动了起来。
“啊,不过,你看,加二也是,都被这么多人拜托了,你也未必不会不去参加双人舞的吧?”
......糟了,刚才的真是糟透了。
我的这种说法不就等于你赶快变心吧。「快点去谈下一场恋爱吧,我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果然,小麦在一瞬间发出有些痛苦的喘息声。但是马上就重新振作起来,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不会。我绝对不参加。”
小麦断言地说道。
“况且来邀請的人也只是觉得我的态度有趣而已吧。”
“诶——没有那回事!那个,我觉得不是因为你不接受才会变得积极,而是真的对小麦抱有好感!”
“即便如此,如果我不喜欢对方的话,就没有意义了吧......已经够了,我不喜欢这种话题。”
你是不是觉得这是对我的讽刺,所以才会结束掉这个话题吧。
明明小麦的态度和以前相比没有发生改变,但还是会去逐一地深入解释。
“说到底,大家为什么要去参加体育祭啊。在那之前还要考试的吧。”
“呜,小麦,你在说什么讨人厌的事......!”
“樱子,你成绩不是很优秀吗。”
“虽然我有听过传闻,果然是这样啊?鸠尾同学。”
“年级第一呢。”
“诶——才沒有什麼了不起——只是在填空的时候碰巧遇到一致的地方比较多而已——不对,对不起,這樣谦虚反而會感到傲慢了吧!?”
“有什麼傲慢啊。成绩是真的优秀,不就只是个事实吗。”
在场的人里,大概就只有小麦会为考试而感到伤脑筋。
虽然并不至于拿到不及格,但她是属于那种为了把笔记做得漂亮而煞费苦心,却使得关键内容却一点都记不进去的类型。
意外地抓不住窍门啊。
明明知道小麦这种性格,我为什么还要答应这三天的恋人游戏啊。是啊,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去进行切换。
现在,她内心一定充斥着痛苦吧。
可是,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全部都会崩溃的吧。
现在,正天真无邪地和小麦聊天的鸠尾的笑容。我不想看到它变得扭曲起来,小麦肯定也是如此。
‘所以这样就好了。’快点放弃我吧。不要去想多余的事情。
“对了!来开学习会吧!”
听到鸠尾同学开朗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
“在黄金周之前,说了要来我家看狗狗们,最後变得不了了之。所以你们来我家吧!”
鸠尾同学一边笑眯眯地笑着一边交替看着我和小麦。
“开学习会就只会降低效率吧。”
“喂,这是处于教人方的台词。你是处于站在被人看在面子上才会教你的立场。”
“真是的,安芸君真过分啊——!小麦擅长艺术科和家政科!料理和扫除,这是生存下去所需要的重要智慧,这不是很厉害吗?”
“是这样吗。像是在打碎玻璃的时候,可以用面包把细小的碎片给擦拭干净。”
“你看吧——!好厉害——!”
“用茶叶渣打扫榻榻米后,就可以把细小的灰尘吸附上去从而变得很干净喔。”
“小麦和我一起生活吧——!”
“那个,看上去会很开心呢。”
“真的很想去做啊——共享房屋。把各種各樣的東西都聚集起来再分掉。”
“......我觉得在现实中很难实现均等。”
“诶?为什么为什么?”
“啊......那个,你看,我的头发要比你长,沐浴器会用得比较久,要付的水费应该也会比较多吧。”
“啊哈哈,太计较了!这种程度我完全不会介意,平分吧平分——!”
小麦无意地嘟囔的一句。
不能均等地进行分配,她是在说我吧。这應該不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吧。
如果说对小麦还在喜欢我而感到不高兴的话,就会成为谎言。
但是。如果伸出手的话,那就是对鸠尾同学的背叛,我讨厌让鸠尾同学伤心,可是......啊啊,这不是完全没放弃吗,可恶。
“只有你们两个人开学习会不就好了嘛。就跟安芸说的一样,你们用来教我的时间会白费掉的。”
“啊,不是,我不是想把你当成笨蛋。会教你的,我无疑也是要让鸠尾同学来教的。”
“总之我就不去了,一个人还会比较顺利。”
“这样啊——真遗憾。要是小麦也能一起来就好了。不过,没办法呢。安芸君,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吧?”
鸠尾同学朝着我面前的空气挥了一拳。
因为小麦谢绝了,当然会变成这样。
......
......咦?
怎么回事,好像有些奇怪。總覺得有點無法釋懷,我自己也無法好好地說清楚。但是,真的很奇怪。
“安芸君?”
“欸,啊,嗯。麻煩你了。”
我急忙回复道。
......是心理作用吗?
虽然还有些在意,但決定要舉辦只有我和鸠尾同学两人的学习会了。
7
啊,啊,啊啊。
——安芸君發出了只能理解为喘氣的声音。
“真是无上幸福的时刻啊............”
没完没了。
安芸君摆出一副心醉神迷的表情,在我的房间里把靠垫抱在胸前,呼出了一口气。
在考试准备周的放学后。
社团活动被全面禁止。
虽然名义上是学习会,但还是先跟我家的狗狗们玩耍了。所以到刚才为止还是软绵绵的天国呢。
很乖很乖很乖,這樣安芸君无比激动地疯狂抚摸着我家的狗狗们。他真的是有着能让狗喜欢上的亲近感呢。
尽管如此,难道就不能再有多一点来到恋人家里的紧张感吗?我不由得這樣想。
......他还是没有喜欢上我吧——雖然也可以解釋为遊刃有餘。
嗯——......但果然不管怎么想,都覺得應該是前者。
好不容易才能两个人独处,就再主动一些吧。
话说回来,我和安芸君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安芸君和小麦都在互相疏远彼此呢。
創出天然的樣子讓三人一起行动的人是我,所以只要不去做多余事情,和安芸君两个人独处是很简单呢。
不过,在我提议举办学习会的时候,應該給了安芸君一点违和感吧——因為被小麦回绝後卻沒有死纏不休呢。
也許是打算發動攻势所以變得有點焦虑了。
不过——尽管如此,無論如何小麦也不可能从我身边离开的。這點可以断言。
不会一直躲着我,過了一段時間後一定会回到我身邊的。
所以,趁现在发起攻势。
“对不起——让你沾上一堆毛了。”
“没事的,因为柴田我都习惯了。”
安芸君报上了自家饲养的柴犬名字。
“啊——这样啊。但是没问题吗?”
“什么事?”
“要是身上沾滿了其他孩子的气味回去的话,不会惹柴田酱生气吗?”
“嗯?”
“「你这个负心汉!」。”
“会、会这样吗——?柴田是不怎么吃醋嫉妒的——”
也許是被我突然套话,所以反应有点不自然吧。
“......这么说来,你很在意小麦的事吧?”
“诶,什、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是双人舞啊——青梅竹马突然变得受欢迎起来的话,你不会变得有点在意吗?”
“不,并不会。青梅竹马又不是那种距离感。距离太近,不会当作恋爱对象的。不管加二受不受欢迎都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哼——?原来是这样啊——”
太可疑了吧。
就连没有问过的事情都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这不反而会给人一种像是受到良心苛责的人才会做出的言行嘛。
无论是安芸君还是小麦,他们的态度和休假前相比都没有变化。
但是,这样才奇怪。
在活动部室里,小麦抱住了安芸君,所以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就恢复原状吧。
再者,就是在休假期间安芸君发来的那条信息。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只会喜欢鸠尾同学,希望你不要忘记这点。——
「突然对我说喜欢。」出轨感拉到最大值。
就像是对妻子没有兴趣,也不顾家的丈夫在外头和女人见面後,会去买花束、蛋糕或者戒指回来,這種為了打消罪恶感的举动。
更重要的是,安芸君你尽情地做过了吧。
「鸠尾同学『只会』。」
这是在有其他选项时的语言选择。
在连休期间,确实是出轨了。
再加上活动部室里的木制相框。
这是我为了纪念报道部成立而拍下的照片。
『其实在休假前不小心弄脏掉就换了张新的。想趁著這個機會,想好好装饰一下,所以加了个相框。』
小麦这样说着把相框拿过来,放到了部长桌上。
“我不想再把它给弄脏了。樱子和身为樱子朋友的我,还有身为樱子男朋友的安芸——真的拍得很好呢。”
小麦朝着安芸君说道。
“这个,我想一直放在這裏装饰,如果还想擺放其他照片的话,那我就再去拿个相框过来吧?"
“————不需要了吧。我虽然想把水族馆的照片放在這裏,但怕會被別人說把報道室私有化。”
“所以我们应该要好好珍惜这张照片了呢?”
“嗯。我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
两个人的对话太有暗示了。
这是什么互相理解的气氛。
话说这已经不是暗喻,而是明喻了。
所以是那樣吧?虽然在我不在的期间出轨了,但是在休假的时候做出了断了?把不应该做的事情对我保密,今后三个人一起好好相处。
既然不清楚安芸君的本心,就先透過信息误爆讓其他人都知道我們在交往,但如果只是保持現況無論經歷多久,我都不会成为第一的。
為了喜歡的人而選擇退出的女孩子,要將其超越很困難的。
啊~~~~虽然和安芸君在交往的是我,卻种被排挤在外的感觉。
这样下去我不就成了一个完美的小丑吗?
我是真的希望安芸君能够喜欢上我。
至少要和小麦同等,不然就無法開始。
————因此。
“呐呐,安芸君。”
“嗯?”
“你喜欢前女友的哪一点?”
“......!?”
考试复习告一段落,在喝着我准备的红茶时,我出其不意地搭话道。安芸君差点将嘴里的红茶喷出来,慌忙用手将其掩住。還是漏了些出来呢。
“你没事吧?”
我抽出几张纸巾,走到安芸君的身边。有了幫他擦嘴的這個理由,即使突然拉近物理距离也不会被警戒。
“没、没事,抱歉,這麼突然被你吓了一跳。为、为什么要问这种事?”
“才不是突然,我一直都想要问的。”
“欸。”
“我想要让安芸君变得比起现在还要更加喜欢我。”
“不是的,鸠尾同学就是鸠尾同学,你不用向前女友靠拢也可以。”
“嗯,我知道自己不能成为那个前女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鸠尾同学,那个,我不是让你去代替前女友......我喜欢的是现在的鸠尾同学。”
“安芸君......”
他這種說法雖然也有些猫腻。
不过,安芸君並不只是看我的表象。
比如说,我误爆给班级群聊的钓鱼照片。『鸠尾同学不怕這些蟲子吗?』有男生在看到装满蚯蚓箱子的照片,想到我有接觸過這種嘔心生物就逃跑了。
『你跟某些只會叫害怕的傢伙不一樣。』即使没有逃走,也有进行奇怪奉承的人(是想刺激我的优越感吗?就算去说其他女生的坏话,我也完全不会高兴。)但是,安芸君也没有这样做。
安芸君的感想是『鸠尾同学,水族馆的海蜗牛也好,真羡慕你不怕这些生物。因為我相當膽小的。』。
不會用别人和我進行比較,就算要比較都只會是用自己和我。
你是中立的吧。
我觉得这点很好。
安芸君是一个会回避将他人拿去比较進行褒贬的人。
但是,在恋爱关系中,你必须要说我比较好喔。
你明白吗?
“那个,对我而言安芸君虽然是第一个男朋友,但安芸君有个前女友。”
“......嗯。”
“虽然原本没有打算去计较这些的,但是听到安芸君说喜欢我,就有些東西想要。”
“想要?”
“那个......我,和安芸君全部的第一次。”
用如果對方想象力丰富的话就会联想到『第一次』性行为的說話方式。
然後我裝作無意識的把手放到安芸君的大腿上,並稍微把体重施加上去。
让安芸君的全部感觉朝向我。
在这种状态下一动不动地注视他后,安芸君的喉咙动了一下。
“——所以,「要是安芸君的第一次也是我就好了。」变得会去这样想了。”
“那是......”
“我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是会这样想。对不起,我是个会说这种事的麻煩女朋友。”
“怎么会麻烦......”
“像是你有去过前女友的家里吗?有和前女友一起学习过吗?有叫过前女友的名字吗?......有跟前女友亲过吗?”
指尖传来了微微的震动。安芸君的身体抽动了一下。
会动摇也就是表示你跟小麦接吻过了吧。而且,这个反应不是中学时期的事情,而是在最近。
“做了吗?”
“诶......那个。”
“告訴我。接吻是什么感觉?”
“要我怎樣做.....”
“......”
“不是,要、要说明这种事也太奇怪了吧......”
"說明一定要用說話嗎?"
“诶,啊,可是......”
安芸君,已經慌了手腳呢。还没有觉察到吧?明明想要把接吻的经历蒙混过去,但结果卻承认了。
“呐,只是接吻吗?”
“欸?”
“你和前女友,那个,怎么说呢,那个,做到......什么程度了。”
“诶,啊,哈!?没、没有做那种程度啊!?”
“真的吗?”
即使不用確認,見到你這種簡單易懂的反应的话,也能理解没有做過。这样啊,你是和小麦只做到接吻为止呢。
这样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變得對等了。
“对不起,问了你奇怪的事情。其實你們做到哪裏也好。因为......”
“......因為?'
我只要覆盖上去就行了吧。
“呐,安芸君。”
“什、什么。”
我探出身子,把嘴唇凑向安芸君的耳边。
几乎能触碰到耳垂的距离。
交杂着呼吸,尽全力热情地嘟囔着。
“你把和对前女友做过的事情,都对我做一遍吧?”
虽然是功利的方法,但也更容易获得成果。也是作为女朋友的正攻法。
不过——我觉得轻率地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也不太好。
因为会被看輕。
但是你是没有免疫力的吧,安芸君。
因為連比較對像都沒有,我就成为第一了吧。
我说安芸君,你都僵住了。
为什么你的反应会比全部是貨真價實的第一次的我还要迟钝呢?
不过被意识到也不坏。
首先就这样————
“————呀。”
哈?
刚才的是什么。是我的声音?
我把我的嘴唇凑向安芸君的嘴唇——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啊!?对、对不起,鸠尾同学。”
我和安芸君隔着很短距离。
就在接吻的前一刻,被推开了吗?
诶。
什么。
......哈啊啊啊啊啊!?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被拒绝了吗?我被他!?
我知道自己的脸变得越来越热。是因为羞耻和愤怒。
“鸠尾同学,那个,我......”
安芸君也惊慌失措起来了。刚才他自己也吓了一跳,看来是在下意识地避开我了呢。
啊——......不可以着急,冷静点。
不如说,安芸君,竟然会拒绝这样的我,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呢?
利用这个事故就好了。这是个机会。『你还是忘不掉前女友吗?没事,即使这样我也不介意......』含着泪水可爱地把這些話說出來,勾起安芸君罪恶感的话,我就能够保持优势。
然后,趁着他畏缩的时候,抓住机会————
“唔......”
咦。
“唔唔唔~......”
好奇怪啊,咬紧了牙关但是却完全没有办法可爱地哭出来。
就像是小孩子在发脾气时发出的呻吟声一样。
“鸠、鸠尾同学......”
安芸君不知所措起来了。他的手在空中无意义地晃荡着。
......去年,我在小麦面前嚎啕大哭过,我想起小麦那时也是差不多的表情和动作。青梅竹马非常相似呢。
啊——
我说安芸君,你这是在对已经没有在交往的『前女友』坚守贞操吧。
這算什麼,我不是完全看不到胜算嗎。
虽然你说有一点喜欢我,但还真的只一点点啊。
“嗯!”
“欸?”
“嗯!”
‘摸摸我!’我把头顶了过去。
安芸君一边感到困惑,一边用手温柔地梳理着头发。
我最讨厌被摸頭了。
可能是因为我个头娇小,很容易被弄錯恋愛技巧的男生摸頭,真的給我停下来吧。
『真是的,发型都要走样了吧——』即使我這樣婉轉地告诉他不要这样,『我不会在,就算变得乱糟糟的也很可爱——』像是这样说。
我会很在意啊,都叫你听我说话啊。
明明头都被弄乱了,还說著什麼今天有涂色唇吗?然後想用手触碰嘴唇的家伙也太恐惧了吧。『不行不行,会弄脏手指的吧——?』虽然躲避掉了,但你真的是以为我会是在担心弄脏吗?
不要觸碰我,就只是你自己覺得有意思。
尽管如此。
我卻希望安芸君能再多摸摸我。
我用力地把头抵在安芸君的手上。
手上的力气稍有减弱,我就加強力度。
在重复着这样的事情后,安芸君小声地笑了出来。我抬眼偷看他的表情。
看到温柔的微笑,让我有点心动不已。什么啊,明明都把我撞到一边去了——
“为什么你会笑出来?”
“对不起。”
“我要听的不是道歉,而是笑出来的理由。”
“你、你就像希望能在意我时候的柴田一样。”
......吓了我一跳。连这点都和去年的小麦一样。
小麦她一边抚摸安慰我,一边说我就像小狗一样一边笑了起来。看到她那副璀璨的笑容,我都心动不已了呢。
在那个时候我就确信了。
小麦说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定会陪在我的身边。
那么,安芸君也有可能会变成这样。毕竟,青梅竹马非常相似呢。
覺得沒有勝算就變得膽怯又能怎樣。
重新摆好架势。
“......呵呵,像柴田酱一样,这是最高等级的褒奖吧?”
“对啊。变得可爱了。”
“但是,你不想和我亲亲吗?”
“没那回事,只是我有点吃惊,然后就。”
“我说过我的十分之一是安芸君的東西吧?”
“欸,啊,嗯。”
“你知道吗?人头的重量。”
“欸?”
“五十公斤的人的话就是五公斤。大概是体重的十分之一。”。
这是我偶尔会去的健身房的教练告诉我的。
“我的脑海里都是安芸君。”
我使出浑身解数抬眼望著。
“因为已經交往了,所以我也想要安芸君的十分之一......希望你的脑海里都能滿是我的事。”
反过来说,我知道你現在腦海中还沒有被我填滿這種不怕挫折的发言。这样会更受到衝擊吧。
顺带一提,以安芸君的性格来看,他应该不会让我再感到难堪了。
在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后,跟设想的一样,安芸君把他的嘴唇和我的嘴唇重叠在了一起。
輕輕地。
我微微睁开眼睛。
“.....前女友是这样亲亲的吗?”
“欸?”
“跟前女友做过的事情,也跟我做一遍好嗎?”
“鸠、鸠尾同学。”
“樱子。”
“欸。”
“用名字来叫我。”
“......樱子。”
“嗯。再亲一下?”
我繼續對安芸君進行狙擊。也許有點混乱,安芸君就这样按照我的要求行动了。比刚才更强硬地把嘴唇贴了上来。
但是,就只是触碰而已。
哼。这就是小麦的接吻啊。嘿,这样啊。
非常的可爱呢。
我舔向安芸君的唇角。那、那、个,安芸君吃惊地把开了口。
“你和前女友......没有这样做过吗?”
我把舌头伸了进去。
“嗯,嗯......”
也許由於是用盡全力發出的攻勢,声音都漏出来了。我追逐着安芸君那卷缩的舌头,把它拽出来,拼命缠绕上去。过了一会,传来了怯生生的回应,气氛变得好了起来,已经停不下来了。
充滿慾求的接吻。
在后脑勺附近,脑海里有种像是麻痹了般的感觉。
在分开嘴唇的时候,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了。
大概是缺氧的缘故吧,我一副恍惚的样子。
“鸠、尾同学。”
“樱子。”
“......樱子,那个......”
无论是安芸君还是我,都渐渐恢复了平常心。
我们做了相当不得了的事情。
啊——怎么办,事到如今才变得难为情起来。虽然说会难为情的孩子会比较受欢迎,但做了那么了不得的事情后,突然就一副害羞的樣子,会不会显得我太做作啊。
「不过安芸君这副視線搖擺不定一脸难为情的样子也很可爱啊——......」就正如我想像應該是很有效果吧。
“那个,安芸君,考试的備課没有跑掉吧?你还好嗎?”
“啊——......好像有种散落開去的感觉。”
“啊哈哈。我要像报道部一样管理失物才行。我是被安芸君捡回来的,所以这次我会把安芸君好好捡回来的。”
“欸,樱、樱子......”
我把额头蹭在安芸君的肩膀上。
“像这样把我的味道蹭上去,不管你在哪里都能知道是屬於我的,就能立刻把安芸君捡回来哟。”
把标记作为一种讨好方式是不是太露骨了啊——安芸君,你好像不太喜欢耍小聪明吧。
我偷看向安芸君的表情。
——————诶。
安芸君的脸比起刚接吻之后,还要红得多得多。
太容易攻陷了吧?
虽然一瞬间这么想过,但是仔细看看,他好像并不是因为被我蹭头而感到不好意思。
「嗯——?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第一次喝可可的时候应该是这样的感觉。这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好喝的东西!」他露出的好像一副是太过吃惊而发愣的表情。
我也受到影响脸红了起来。
因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安芸君露出这种表情。
小麦总是能看到你这副表情吗。虽然我是晚了一步,但看來说不定可能追得上?雖然我還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不过。
呐,小麦。
我好想快点和你变得对等起来啊。
8
“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在我進入自家的玄关後,柴田就湊着鼻子走過來跟我如此说。
由於刚从鸠尾同学家回来,所以真的吓了我一跳。
“你在搞什么啊,姐姐。”
准确来说,只是姐姐把柴田抱到脸的高度给它配音。
姐姐从柴田后面探出脸哈哈大笑起来。戴着一幅黑框眼睛加上在头顶随意扎起来的团子头,以及运动衫。一副只有在亲人面前才会做出的打扮。
“欢迎回来——你回来得真晚呢——”
“我回来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姐姐是独自生活。服装地区经理,二十五岁。休假也不定期而且还很忙,所以不怎么会在老家露面。
“哇,你在说什么不可爱的话呢。「我好想见你啊,姐姐~~~」並给我嚎啕大哭起来啊。”
“又没有那么久。”
家里就只有我能时不时和姐姐见面。
在最近的春假里还把我带去美容院。我去染发也是姐姐向推的美发师課金的一环。「我来出钱,你给我去课个最大。」
姐姐对自己中意的东西总是会想去課金。『在店以外的地方碰头吧!我来请你吃饭!』多半在做陪酒时,把这种一分钱都赚不到,还发烦人短信的客人给当成反面教材了吧。
“ 我會一直來見你的~我還會再來的~像這樣說完不久,突然在某一天就不來了吧?”
在姐姐脸上浮现出的是坏心眼的笑容,极其意味深长。说得好像很抽象,但我和姐姐之间即使不用补语也能沟通。
我们和谁,在什么时候,见不到面的共同体验。
“还放进了让人笑不出来的段子啊。”
“因为是关系要好的姐弟,所以就不用顾虑?”
“我喜欢的谚语是『即使是至亲也要保持礼仪』。”
“我喜欢的四字成语是『福泽谕吉』。”
“这不是四字成语吧”
“那就『虎视眈眈』吧——余音是不是非常可爱?”
“有点懂。”
“『口祸之门』有點法语的感覺,我很喜欢。”
“把语感拉長聽上去很像西蒙。那是什么意思?”
“好像跟祸从口出一样吧。”
“嘿——妈妈和爸爸还没有回来吗?”
“嗯,我在跟妈妈联系说今天会来的时候,她说好像会晚些回来喔。姐弟单独相处。要淡點私密吗~?”
“发酒疯!”
搭着肩膀把脸凑过来的姐姐身上散发着一股酒气。
“没什么不好的吧——在喝酒之前也好好把你那份下酒菜......料理给做好了呢——”
“你说下酒菜了?”
“我说料理~快点去换衣服。”
姐姐退回到厨房去了。
被放回到地板上的柴田仍旧在嗅着我。没完没了地扯着我的裤脚附近,一副把我当成可疑人士的架势。
“啊疼疼疼疼。”
而且脚踝还被咬了。
制服是不是沾上了鸠尾同学家狗的味道了?
“乖—乖。对不起柴田。——啊。”
抱起来还是被它跑掉了。
......這就是负心汉的下场。
老老实实地换好衣服,我坐在餐桌前。
姐姐给我做的是油淋鸡。浇上了葱甜醋,确实有种不论是拿去搭配米饭,又或者可以拿去当下酒菜的感觉。
“交到女朋友了?”
单手拿着啤酒罐,姐姐从旁边嬉皮笑脸地问道。一只脚翘在椅子上,很没有礼貌。但走在外面就是个完美的美女。这是欺诈吧。
“一开開就是性骚扰啊。”
“你要是交到女朋友了,那都是托我的福。”
“为什么。”
“不是说有姐姐的弟弟会很受欢迎嘛。”
“那句俗语的意思是,不会再去对异性做天真的梦了吧?”
“啊——是啊,因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对女性再有奇怪的想像吧。”
“「當聞到穿了一整天的轻式女鞋会残散发出味道時,又或者目擊到處理腳毛而痛到叫出來的時候,再比如化妆時弄错把睫毛夹夹在眼皮上的姿態讓你發笑的時候,啊——原來女人也沒有什麼特別啊~」就会不得不去这样理解了吧?”
“在家没有画眉毛,穿着挂了多的要死的运动衫等等。”
“要你自己来说吗。”
“不是不是。”
“看上去很开心,真好啊。”
“不过——反而来只有我们的姐姐是特例!跟其他的女孩跟她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在散发着香味,也不长腿毛!虽然也有这种顽固的人存在呢——”
“如果能夠做夢這種程度也許反而有點用就是了。”
“然后呢,你交到女朋友了吗?”
“烦人——............交到了。”
“呀哈哈哈哈!”
“洒出来了。”
我放下筷子。擦拭着因为姐姐甩动着手腕而泼洒出来啤酒。悲慘的弟弟氣質。
我觉得姐姐会这么激动是因为我交到了『第一个』女朋友吧。不知道我和小麦交往过。不仅是姐姐其他人也是。
“这样啊——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啊——啊啊——「我绝对要扔掉处男」真希望你别成为这样的孩子。”
“太太跳躍了。”
说真的你在讲什么话题啊,醉了吧......
“诶、诶、莫非已经『扔掉了』?”
“才没有这么做。”
“因为对女朋友太失礼了呢。说什么『扔掉了』——又不是垃圾——”
“如果是垃圾的话,到底是可燃还是不可燃呢。”
“能夠燒吧!我有认真对待的!......啊,不过啊——”
“怎么了。”
“因为并不是只要有爱就够了。也就是说只有爱的不行的。或许对方很无知,可能只是不想被讨厌,所以无法拒绝,也有可能是顺势而为。避孕是很重要的。明明不存在安全日,不要給我相信AV——我要揍人了喔。”
“太吵了。”
是在过去发生过什么讨厌的事情吗。你这是在对什么发脾气啊。
“但是在钱包里放套子的除了处男就是渣男,太吓人了所以别做。逊到吓死人了。说真的那到底是什么啊。给我懷疑下保管方式啊猴子~~”
“不会说得太难听了吗?”
就这样进入了姐姐发牢骚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针对历代男朋友,她不断地在诅咒着。
我一边装作听着一边吃饭。
姐姐说的『扔掉了』都是杞人忧天。至少在目前是这样。
我回想起和鸠尾同学的吻。
‘把你跟『前女友』的吻,对我做一遍吧。’即使被她拜托,我还是对鸠尾同学说谎了。总不可能重现在活动部室被推倒时那种有生命危險的场景。所以,就做了在为期三天的恋人游戏里做過的輕吻。
然後就返还了一个很厉害的吻。
变得就只想著在眼前的鸠尾同学了。
实际上,和『前女友』接吻的事情,在那瞬间就在腦海中消失了。
毫无疑问,我兴奋起来了。
可是,在那之后的事情我没有去想象过。
不知道是否因为听过姐姐赤裸裸抱怨的关系,和同龄的男生相比,我在这方面要慎重得多。
但在此之前,并没有什么现实感。
自己的感情很不安定,走幾步就會絆倒。
一直在煩惱着,就算有什麼打算做最後都沒能做到。
“我说你有在听吗——?......咦?脸色有些死气沉沉?这是在你烦恼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
“诶,你知道吗?因为是姐姐?”
“我只是在诈你。”
“我说姐姐。”
“骗人的骗人的,我懂我懂。好了好了——说给姐姐听?”
也许是因为年龄差距上的从容,姐姐在什么上都会对我很宽容,即使现在仿佛嘲弄一样,但声音里还是好好掺杂着对我的担心。
所以,我在不知不觉间吐露了内心的想法。
因为姐姐平时不在这里,所以很容易说出秘密。虽说如此,姐姐和小麦也是青梅竹马,所以没有报上名字而是匿名。
其实我有前女友的事情。
为了忘记前女友而去和前女友的挚友,也就是和现在的女朋友交往的事情。
但是前女友其实仍然還喜歡我。我选择了现在的女朋友,為了恢復原狀,跟前女友進行限期三天的恋人游戏,但卻无法很好地轉換心情。
姐姐无言地倾听着我的话。就仿佛在肯定我的一切,嘴角隐约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然后,听完故事姐姐说的第一句话。
“哈?这不是出轨吗,杀了你。”
表情骤变低音。
姐姐露出一副严厉的表情,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叹息。
“我说你——停止吧,又是出轨又是脚踏两条船的。差点就让我把绝对不能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你是说『就像父亲一样』?”
“啊—啊—啊—啊——不要说出来。”
“你是说「像说着我马上回来,在这里等着,把年幼的我撇下,去了出轨对象那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父亲一样」?”
“不要全说出来。”
亲生父亲的『爸爸』是在我上小学之前,在某天突然见不到的人。
在外遇后失踪。不对,失踪说到底只是我和姐姐的印象,实际上,他和妈妈之间有办理过離婚的手续......
现在我喊作『爸爸』的是妈妈的再婚对象,第二任的父亲,也是抚养我们的爸爸。分开称呼说到底是为了方便起见,并没有深意。也不是说和爸爸相处得不好。
因为怕被别人顾虑,所以并没有怎么泄露出去。
“我说——怎么回事,结果你到底喜欢的是哪一边?”
“那是......”
“就不能馬上回答是现任女友吗~~”
姐姐拍打着我的肩膀。
“不......是啊,我喜欢现在的女朋友。”
我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会被人拋棄的恐惧。当然是父亲害的。
所以,当鸠尾同学在我身上蹭上味道——告訴我不管身在何处她都会知道,然後馬上把我捡回去,真的让我很高兴。
我知道鸠尾同学並不清楚我的情况。但是,我就那样得到了小时候想要听到的话。
也許我像個笨蛋一样单纯,但在我看上去鸠尾同学在闪闪发光。
内心在高昂不已。
“但你跟前女友进行恋人游戏了吧——”
“因、因为,那是......”
“啰嗦——啰嗦——什么啊,——是因為你精蟲上腦吧。”
“這说法。”
“什么,你想说太严厉了吗?有陪酒经验的女人是不可能对男人有好感的吧。见到的尽是垃圾一样的男人。再加上每一次的賠笑都有一個價格所以不想免費去接待人。然後就變得盡量想避開男人了”
“我不知道。”
“不管是作为丈夫的,还是作为父亲的,又或者是有女朋友的,还是不受欢迎的,结果都是企图满满,真的很恶心。啊啊,真讨厌,弟弟要变成我讨厌类型的男人了~......”
“这不是在不断地在发牢骚嘛......”
不过,要是經常跟那些滿腦子都是性慾,无视姐姐的人格只看外表的人接触的话,也会变得讨厌男人吧。但是。
“......這不是沒有那些討厭的男人,就无法成立的職業吗。”
“就算你来挖苦我——?也改变不了你在两个女孩子之间搖擺不定的事实哟——”
“我知道......”
明明知道姐姐讨厌被人轻视,但我還是搞禍了。
“我也讨厌这样棱模两可的自己......”
想从自己的丑陋上移开视线,而变得具有攻击性。
明明做这种事,也解决不了什么。
已經不能优柔寡断了,我应该只要去考虑鸠尾同学的事情就可以了,可我却始终执着于小麦。
......因为,小麦她喜欢我啊。
“是呢,是啊,我懂我懂。”
姐姐突然发出令人肉麻的声音。我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说,什么......?
“要是能简单地操控自己的恋心的话,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呢。因为又不是道德的教科书。即使有喜欢的人,也有可能去和其他人交往的。不如說這是热情吧。我覺得這也是一種人情味......”
“......”
“「最喜欢的是谁,经常会連自己搞不懂,就算此刻應为是我的第一,也可能會因為某些契机而产生变化呢。不如说在一天里就会出現改变喔~总之玄君什么错都没有喔~就只是时机不好而已喔~”
“营业模式好可怕。”
“暴露了?”
“「你是把我当成笨蛋了吗?」你没有这样被客人骂过吗?”
“你是這樣想嗎?明明我那些共感很明顯是演技,但對方還會輕易給我騙到。”
“真的假的。”
“『因為我是不會感情用事的解決腦所以和我商量的话不知不觉地就能得到有用的意见,想被共情的心情完全不懂哟~』这么胡说八道的家伙真的一点都靠不住啊。自我理解完全信不過。”
“......顺带一提,如果是姐姐模式呢?”
“被优柔寡断的男人刷得团团转太可怜了,所以希望前女友和现女友能和其他诚实的家伙一起变得幸福起来。话说不是恋爱主义至上的话,一个人反而更会幸福。快点被讨厌吧,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混蛋。”
“唔......”
亲属特有的豪速球。如同字面意思的死球让我停止呼吸。
但是无法反驳。
“话说,说到底我都搞不懂你为什么打算站在选择的立场上。”
“欸?”
“因为,前女友不是没有选择你嘛。”
“......欸?”
““這麼搏命地放棄你的行為甚至讓人覺得是在非常的為你著想。但是說到底,這不就代表比起你,挚友要更加重要了嗎?”
“......啊。”
“你已经被舍弃了吧?”
“......”
“那是——前女友现在对你怀有留恋,可能还在喜欢你。但是还没有到要背叛挚友的地步吧?”
姐姐毫不留情的指摘让我说不出话。
说起来确实如此。
因为实行了期限三天恋人的关系,使得我被迷惑住了。
小麦她选择的是鸠尾同学。
就算是跨越过一次底线,也还是回来了。
我该选鸠尾同学呢,还是选小麦呢,明明我不想要伤害任何人。想著這些事情,完全弄錯了,做出一副以為自己是現充的模樣。
当然,小麦对我抱持的感情不会突然化为乌有。但是小麦已经驯服它,想要向前迈进了。
一直在擔心著小麥的我是在看輕她吗——覺得她是个會一直喜歡著我,然後一個人悶悶不樂的柔弱女孩!
最差劲了。
加二釜小麦她无论如何都是既诚实、崇高、正义感强,而且看重友情。
“哈——......不过可爱的弟弟变成这样,还真是受打击啊。「我要跟姐姐结婚——」明明小时候你还这样讲过。”
姐姐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了。这是一个严厉话就到此为止的信号。吵架的时候也是这样来和好。姐弟之间就是有这样的地方。
“我绝对没有说过吧。”
“嗯,谎言。”
“很干脆地承认了......”
“不过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呢。小时候。”
“会不会太强调了。”
“你现在也很可爱很帅喔。要是戴隐形眼镜就好了。你跟我很像,眉清目秀,说真的五官也很端正呢。”
“好好,姐姐好可爱好可爱。”
“呀,不过你小时候呢,眼睛炯炯有神真的很可爱。”
“我说你从刚才开始就说过一样的话了,醉鬼。”
“不是的!我找到一个非常令人怀念的东西了!对—了,我就想把它拿给你看,结果你却说了些奇怪的话——”
姐姐从运动衫里取出一张照片,‘锵!’摆到了我的面前。不要直接塞到口袋里,会起折痕的。
照下来的确实是小时候的我。
好像是幼儿园的游戏会。完全不记得了。
“对吧?很可爱吧——你还经常被误认为是女孩子呢,在这个时候。”
可能是因为当时我的头发整体都很长吧。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妈妈对丈夫的出轨心痛到没有理会我剪发的程度......如果知道因由的話就會明白這張照片有多恐怖啊,喂。
“为什么你要带着这个啊。”
“我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找到的。我这次要搬到新的地方,现在在进行很厉害的断舍离。”
“诶,话说,什么,你从一开始就有我的照片吗?会在寂寞的时候拿去看吗?”
“我——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被夹在我的书里。可能在整理相册的途中,开始看书拿去代替书签了吧——还给你。”
“就算你说还给我。”
“我带了很多书放这里。你可以随便拿去读喔。”
“你能不能别把老家拿去当仓库?”
我一边抱怨,一边从姐姐的手中接过照片。
“......咦?”
我对照片里牵着自己手的女孩子有印象。眼睛大到快要溢出来的女孩子。
再加上扣在刘海上的红底白色露珠图案的发夹。
“怎么了?”
“这孩子,可能是我认识的人。”
“哈?都在一起玩耍了,肯定是认识的孩子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目不转睛地看着后,果然如此。有点眼熟。
这个人。
是鸠尾同学吧......?
9
“......咦?这是我啊。”
继续昨日的学习会。不过,與其說是学习会,不如說是為了让他『滿腦子只有我的一周』呢。
在学习大致完成的时候,安芸君让我看了照片。还附带了从姐姐那里到手等等的入手途径说明。
拍下来的是年幼的我和安芸君。
“诶,诶,那站在我旁边的就是安芸君!?我们一起上过幼儿园啊......话说,和我相处得很好的男孩子原来就是安芸君啊!”
一瞬間就做出『没有注意到回忆中青梅竹马的男孩子和安芸君是同一个人——!』的演技。
如果知道了我從最初就知道這個事實的話就會變成為什麼一直隱瞞不說的展開吧。
不过真好啊,这张照片。我的相册里都没有拍下我们的双人照。
“果然是鸠尾同学啊。”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是樱子呢!”
“櫻、樱子。”
“啊哈哈,很乖。”
“......那个,你以前曾經說過自己也有一个青梅竹马,莫非就是。”
“嗯,好像就是安芸君!有種命運的重逢的感覺!”
“啊——......對不起,我完全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
“诶——是那样吗?”
“好像曾經有個經常在一起玩的女孩子,但也不太確定是否存在這種程度。”
“是吗——姆——明明我一直都记着——當時年紀太小沒有認真考慮過,但是现在想想,他就是我初恋的男孩子。”
就当成这回事吧。就仿佛是一直怀揣在内心的重要回忆一样。说实话虽然没有那么重要就是了。
“欸?啊,是、是那样啊——!”
安芸君,你意外地会把想法表现在脸上呢。
‘没想到你从那么久以前开始就一直在喜欢我!原来你这么一心一意啊!大事不妙!绝对不能背叛这孩子!’你是这么想的吧。
太夸张了。真可爱呢,安芸君。
如果你产生误解的话,那就让我来利用一下吧。啊,不过,如果变得像义务一样的话,会感到呼吸困难而逃跑的吧。嗯——......昨天感觉有点希望,但不知道是否我的錯覺。
我就像猫一样柔软地趴下依偎在安芸君附近。
“什、什么什么。”
“诶嘿嘿——难道我以前也是这样蹭上味道的吗?所以才可能找得到安芸君吧——?”
若无其事地坐在安芸君的膝盖上。用安芸君做我的坐墊來調情。总之现在只能这样发起攻势。
......不过,跟一鼓作氣发起进攻的昨天相比,現在更加紧张啊。
“我坐得不舒服啊——”
“欸,啊,对不起?”
“需要个安全带呢——”
“欸?”
“这样!”
“啊......”
让安芸君的双手环住我的肚子。
在我诱导之前什么都不会对我做。
「我在配信网站上看到的旧电视剧里,性骚扰的上司摸了女主人公的屁股。上司被骂的话『明明什么都肯让男朋友做!』反过来对女主人公发火,外人和男朋友肯定不一样的吧,诶,想一下都知道是不同吧?这不是笨蛋吗?」虽然这样去想,但实际上,即使是喜欢的人,也不是何时何地都可以去摸的。
就算在一起交往,在讨厌的时候就是讨厌,会讨厌的东西就是讨厌。
所以,安芸君的举止是非常正确的。
我任性纠缠上去的行为是错误的。
但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
......明明我最讨厌只会去看我的容貌和身体的男生。明明我很会用功读书。明明我表面上的性格是大天使。明明我就有很多优点。
但是,我现在就只能依靠自己的容貌和身体去战斗,而且,这可能也没有效果?
真讨厌啊,這麼沒有出息的自己。
明明喜欢的就是安芸君正人君子的举止,但现在却不希望安芸君是正人君子。
为什么我会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而变得悲伤起来呢。
......因为是恋爱嗎?完全搞不懂。
可是,什么都不做的话,我就会败北。
总之,就先让距离感出现BUG吧。
“呐,安芸君。”
我歪着头,想要让安芸君吻上来。
......
............
咦?
明明已經非常靠近,但为何......?
与其说突然感到不安,如果安芸君沒有這個意思的話就討厭了,诶诶诶,等一下,難道我這不是演技而是真心嗎?這個心情,该怎么办才好。
在我悄无声息地陷入恐慌的时候,安芸君拉近到了最后的距离。
我明明没有像昨天那样施加压力,但安芸君还是吻了上来。
“欸,啊,抱歉,鸠尾同学,你、你不喜欢吗?”
“......诶?”
就在安芸君慌乱起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了。
我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哈?就像是很安心非常感動一樣?
那是什么,不妙。
在安芸君接受我告白的时候,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恋心,所以才会作出一副松懈下来就哭出来的超绝的演技呢。當時還在想做過頭太逊了,但現在我真的成了那種狀態?
唔誒,那算什麼。也太难为情了吧。
“鸠尾同学......?”
“啊,那个呢,我不是讨厌,那个,我喜欢由安芸君採取主動,重新想一下我可能我是会喜极而泣的类型吧。”
好的,因为这是计算。这话是通过计算说出来的。嗯。没错。
你看,就算是安芸君也会稍微产生动摇吧。
“还有呢,安芸君。是樱子喔?”
“欸?”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
“啊,樱子......”
“呵呵,很—好。”
啊——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还是会小鹿乱撞。
得把主导权拿回来,主导权。回到话题上吧。
“不过啊,安芸君。你突然就不来幼儿园了。我真的是非常伤心!”
“啊——......”
安芸君好像变得有点难以启齿起来了。话说,虽然让双方姿势变成这样的是自己,但安芸君的呼吸就贴在我耳边,心情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
“那个,是因为父母离婚,我搬到了外婆家里去了”
“诶?”
“我当时还是个小孩子,不如说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好像决定得相当突然,所以才没能和樱子打招呼吧。”
“原来是这样啊......对不起,我这个人。什麼都不知道。”
“不不不,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嗯,我知道了。”
这种靠自己的力量也无法左右的事情,换作是我的话,无论是去郑重地接受还是轻率地接受都很讨厌,所以只会把它作为一种日常对话来对待。
就算不用我去深入追究,你想要说的话也会跟我说吧。
安芸君心中的某处好像松了口气。
“嗯,怎么了?”
“啊......該怎麼說,我讨厌被人擅自把父親的事情构造成戏剧性的故事,所以没怎么跟人说,鸠尾同......樱子能表现得很淡然,真是太好了。”
“诶——?”
不知怎的,但好感度上升了。总的来说,我薄情的部分被评价让我吓了一跳。嗯——.....我和安芸君的相性意外地不错呢。
稍微有點高興。
“安芸君,你是在搬家後遇到小麦的吧?”
“是啊。”
我想也是。小麦和安芸君是从小学开始的青梅竹马呢。
所以,这张照片就是我赢过小麦的证据呢。
“......呐,安芸君。”
那就让我来好好利用它吧。
“这张照片,請給我吧!”
10
“部活、復活,!”
“樱子......不是,鸠尾同学,在玩押韵嗎。”
“安芸君,細君。”
“对不起,你不用勉强押韵也可以。”
“啊哈哈,我还以为被要求了。”
“而且我不是細君呢。”
“不是吗——”
玄和樱子看上去有些开心地交谈着。
考试也结束了,正如樱子所说,社团活动也恢复了正常营业。
玄坐在部长席上,而长桌对面则坐着樱子。我们三个人久违地聚在活动部室里。
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准备考试,可能因此使得两个人的关系加深了,玄在无意中呼唤了樱子的名字。虽然之後改口了,但他们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吧。
但是,对此我沒有做出任何反应。
因为我已经放弃掉玄了,所以觉得无所谓了......必须得做出这种表现才行。
“呐——呐——你看你看,小麦!”
“什么?”
“这张照片!”
樱子从帆布包里取出照片。
就这样有点兴奋地阐述起来。
把玄和樱子她在过去已经相遇的事情。
「是青梅竹马的一種」「因为很憧憬有青梅竹马,所以感到很高兴。」「在幼儿园的时候每天都友好地在一起玩耍呢。」
‘诶,是这样吗。’我拼命附和著。
“然后呢......诶嘿嘿,其实我喜欢这个男生。”
“等、等下鸠尾同学。很让人难为情的。”
好像是玄已经知道的话题。大概是在學習的時候分享過吧。
“因为只是一点点淡淡的感情,所以不太明白。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初恋是安芸君。「但其实我真正的初恋是这个男孩子呢。」”
“什么啊,无论哪个不都是安芸吗。”
“呜嘻嘻——”
虽然装作一副吃惊的样子,但是我的心跳却在加速。就像是被什麼東西追趕著一樣。
因为。
“不过,我真的吓了一跳喔——我居然会比小麦还要更早遇到安芸君呢?”
没错。
樱子比我要更先喜欢上玄。
无论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性,还是恋爱感情,全部全部,都不是只属于我的东西,不仅如此,都是樱子先——虽然玄说过跟先喜欢上的顺序无关,但在我的心中某处还是觉得这是最重要的,然而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樱子的东西。
“这个水珠发卡呢......是我在幼儿园的时候在安芸君那里收到的东西喔?”
樱子从西装校服的口袋里取出了和照片里完全一致的东西。
“欸,啊,是这样吗?那个是我给你的吗!?”
“真是的——你果然不记得了啊——”
水珠发卡是去年樱子掉在电梯口之后被安芸捡到的东西。而且,虽然玄自己也给忘记了,但好像是他赠送的礼物。
“那个,你有说过那个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是啊。是我从一个很要好的男生那里收下来,一直都很珍惜喔......啊,难道说覺得很害怕!?会觉得我太固執吗!?”
“不,完全不会。抱歉,我真的没有送给你的记忆,即使如此,我也很高兴你有一直在珍惜它。”
“太好了。”
樱子松了口气,一脸爱惜地注视着发卡。
“总感觉——这种纪念物就给人一种青梅竹马的感觉!小麦和安芸君也有这种东西吗?”
“铃铛......”
我慌忙地闭上了嘴。
为什么要说出铃铛呢。为什么要抱持着对抗心呢。
‘没有那种东西。’明明这样拒绝掉就好了。
说到底我就连玄还记不记得都不知道。
“铃铛?什么什么?”
“啊——那个吗?”
玄好像立刻想到了我说的东西是指什么。
......原来你记得啊。
明明就不能为那种事而感到高兴起来。
玄向樱子解释铃铛一事。
在小时候,看着讨厌看到東西被遗弃的玄,我跟他說只要挂上它的话,只要聲音響起就会被人发现,然後我就把铃铛交给了他。
成对的铃铛。
我还保存着。就收在房间抽屉里的深处。一直保存着。
因为我无法忘记,玄那双因为我说的话而闪闪发光的双眼。
“嘿——真棒!那个你现在还拿着吗?我想—看!”
“啊——......怎么说呢,大概在相当早的时候就丢掉了吧。可能处理得太草率了吧,我记得是弄坏掉了。”
总觉得玄的目光在游移不定。不过,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去说谎。玄你很快就变得无所谓了啊。
“诶——!但是当作回忆留着不就好了嘛——!”
“你不要责备他,樱子。只是你特意说到纪念物我才会想起來仅此而已,本来就算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这是当然的。“
就像樱子珍惜发卡,而玄并没有去珍惜铃铛。
“我也是在打扫的时候,不知道给弄到哪里去了......'
就只有我无比重视铃铛。
“......我去下洗手间。”
我逃跑了。
和樱子四目相对的话,我害怕被她窥视到我丑陋的内心。
为什么。我做了和玄在恋人时期时想做的事情。应该满足了。正常來說应该可以放弃了。
一切应该都能恢复原状了——尽管如此。
“讨厌......”
我站在走廊上一动不动。
怎么办。我不能很好地去抑制自己的感情了。就算是謊言也好因為得到過玄一次的关系,反而使得感情开始加速了。
『我要怎样才能和你交往?我真的什么都会去做,我会拼命去努力的!』我拒绝过参加双人舞的一个男生有这样说过。
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要问这些徒劳的事情呢。「因为,不管你怎么去努力,我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这是浮现在脑海里的直率心情。这句无神经的话变成迴力標刺入了我的心脏。
无论我去做什么也是徒劳,不能够和玄交往。
尽管如此,就这样装作放弃,去伪装自己也很难受。
啊啊——明明我已经不想再去嫉妒樱子了。
那孩子什么错都没有。
而且,我已经只剩下樱子了。
必须得想办法解决掉这种状况。如果又不能抑制住感情的话,这次就真的会无法挽回了。
但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怎么办。我要怎样——
“......加二釜同学。”
思考被强制停止了。
有人在向我搭话。
11
虽然我把水珠发卡说得好像是安芸君送的礼物,但正确来说是我抢来的。
水珠发卡原来是安芸君戴着的。
那个时候安芸君的头发很长,大概是他姐姐見到刘海都長到进到眼睛里去,就把自己用过的發卡给他戴上了吧。
接着他就被其他的男生们戏弄了。
『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真土——!』
然後我插入他們之間。
『才不土!很可爱哦!要是我戴上就更加可爱了!你—看吧!』
我并不是要成为安芸君的同伴,就只是想要发卡而已。
但是安芸君好像觉得被我保护了。
以此为契机我们开始玩耍起来。也没有说让我把发卡还回去呢。
安芸君之所以对我的记忆感到模糊,我觉得大概是因为当时的我和现在的我印象相差甚远。
在上幼儿园的我极其任性和蛮横,自然就被周围人讨厌了,「我不要和樱子酱一起玩!」我还被这样说過呢。
为什么会那么无所畏惧,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的我是绝对做不到的。
安芸君突然就不来幼儿园,因此失落的我就变得非常听话了。
那样一来,我就被大家溺爱起来了。只要我沉默不语的话,就是个无害的可爱孩子,所以肯定会变成这样。
因为我装乖的契机是安芸君,也就是说其实我变成像现在这样大天使酱的一部分原因是出自安芸君了呢。
不过,这种事其實怎样都无所謂。
但对小麦来说果然是个会心一击。
因为她知道是我先喜欢上的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麦会拘泥于这种事情。明明她和安芸君度过的时间是那么漫长......這些時間明明是我绝对无法到手的。
虽然接吻大概是小麦领先,不过再这样下去,其他的事情就可能都变成我领先了喔。这樣可以嗎..?
這樣會不太好吧。
你是喜欢安芸君的吧。
即使出轨后让位,但實際上也完全无法整理好感情吧?但为什么还要忍耐呢?
就像昨天,从厕所回来之后就說著有事马上回去了。
那算什么。
事到如今我都介绍过了,你还说不出真心话?小麦你是觉得自己参战的话,我就会败北吗。实际上或许真是如此......但真希望你不要小看我啊——
话说小麦,你这次可能就会当着我的面紧紧抱住安芸君吧。那样的话就不能蒙混过去了哟。
我既想要和小麦变得对等,也希望能被安芸君喜欢。
明明只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为什么会陷入这种苦战啊。
因为在思考问题,一个人来到学校,结果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抵达教室。
“啊!樱碳!”
同班同学跑到我所在的位置。穿着华丽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虽然和小麦在一起的时候不会有人靠近,但現在這種狀態才是正常。
基本上,我就是班级里显眼的男女聚集的圈子中心。
想上前搭话,想要讓她笑出來的女孩子。受欢迎的超可爱大天使樱子酱。
但是,今天早上情况好像有点不一样。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整间教室都很喧闹。
“呐呐呐,樱碳知道吗?”
“诶——什—么?”
「反正是谁的闲话又或者是无聊的话题吧。」我沒有表達出來,而是笑眯眯地回答。
“这种反应,也就是说樱碳也不知道吗!?”
所以快点说啊。真是的——這樣故弄玄虚地說有個有趣話題的人,说出來的绝对是很无聊的话题。
“什么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哈——真麻烦。但是要好好给出吃惊的反应才行呢。
“那个呢!”
好的好—的。
“加二釜同学交到男朋友了!”
诶。
诶?
啊——......
诶?
哈?
对不起,要給出反应是不可能的吧。
第二部 高岭之花的男朋友
1
「提出問題的話對方不得不回應,漸漸地關係就會變好!」......相信這些粗糙技巧的男生发送來的信息,常常会继续一问一答。
比如这样。
《鸠尾同学喜欢狗吗?》是啊!《喜欢的狗类是?》嗯——虽然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但是喜欢大一点的吧。《讨厌的狗类是?》没有讨厌的种类。《你喜欢猫吗?》我也喜欢猫喔!
......所以就說這種展開話題方式太不行吧?
搞得像是面试又像是质问很恐怖的耶。
靠這種展開就想讓我喜歡上他,真的是吓了一跳。根本没打算听我说话嘛。就算讓我見到一副拼命不想終止話題的樣子也不會因此对他產生興趣。唔嘿。老實說在我沒有反問回去的時點就應該識趣吧。」
我是这么想的。
午休时分,我和小麦两个人在通往屋顶的楼梯上吃饭。
但是,我们并非是像平时那样愉快地聊天,而是反复对小麦提出好像面试又或者是质问一样的质问。
内容当然是关于小麦的男朋友。
换作平时的大天使樱子酱的话,我会从暗地里巧妙地試探出男朋友的存在,但是我无法冷靜下來。啊——对不起呢,被我当成小笨蛋的一问一答君们。原來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失控成這個樣子呢。但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去明白。
“小麦,你今天一早就被人邀請去跳双人舞了吧?”
“嗯。”
“然後明明都拒绝掉了,但对方還是持续纠缠不休吧?”
“嗯。”
“最後你就跟對方說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
“嗯。”
“小麦是不可能撒这种谎的,所以這是真的吧?“
“嗯。”
“对方是谁?”
“叫稻田的人。”
所以說他是谁!?
稻田?完全不認識。去年也不是同一个班级的,在我视线所及范围内,到目前为止应该都还没有来跟小麦告白过。
“名字呢?”
“............”
“诶,你不知道?”
“是啊。”
“二年级?”
“是啊,同年级。”
“几班的人?”
“我記得他說過是六班的。”
“为什么會說得這麼不確定?”
“呐,我不喜欢这种话题。”
换作平时的话,“是吗——”然後就會这样退缩,但是这不是恋爱话题!是报告以及联络还有商量的不完善啊!
“可、可是——为什么你连说都不跟我说呢?被小麦瞒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有点寂寞啊。”
“对不起,才没几天,我没时间说。”
“你说才没几天......诶,莫非你昨天提前回去就是因为这件事?”
“嗯。”
“所以是怎麼回事啊!?”
“我被稻田君告白,然後就一起回去了。”
“就算你现在说了!”
虽然我很喜欢不是装傻而是正經的回复,但在这种情况下,「小麦真可爱呢——」根本温暖不起来啊!
“......为什么要答应?「我想要男朋友!只要被告白的话,无论是谁都会交往!」如果是这种类型的孩子可以理解,但是小麦你不是这种类型吧?”
“我觉得稻田君......和别人不一样。”
“哪一点?'
“你问哪一点,虽然很难回答,是啊,就像是一见钟情吧。”
“明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却没有去问过名字吗?”
“嗯。”
“「我想知道很多关于喜欢的人的事——」你不会这样去想吗?”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吧。我自己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不是很清楚。”
骗人。
虽然在用对初次恋爱而感到困惑的少女言行来掩饰,但是你绝对不喜欢稻田君吧。
也就是用来代替安芸君?为了忘记安芸君,而去展开一场全新的恋爱?
到底該怎麼辦。我完全没有料想到小麦会往这种方向行动。「和不喜欢的对象交往是什麼一回事?」但要說的話一开始根本就算不上喜欢安芸君的我竟然產生了這種感想。
可是,因为,不对吧,小麦你是在逃跑吧。
小麦交到男朋友,而我独占安芸君,这不可能算是HAPPY END吧。未開戰就逃跑了。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和小麦变得对等起来啊。
诶,话說稻田是哪位啊。我真的无法忍受看到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摆出一副小麦的男朋友的嘴脸。
“——加二釜同学,可以过来一下吗?”
在我和小麦的二人空间里插进了一道不懂风趣而又低沉的声音。
登上台阶的男生搭话道。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三班的人说的。”
嘁。不是在内心,而是真的想咂舌。到底是谁啊,口风这么松的同学。
和小麦说话的男生,一副三白眼缺乏表情的样子,说法方式也是扭扭捏捏的,因为个头高大有着威圧感,给人一种可怕印象的人。
“啊——莫非你就是稻田君吗?”
在我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家伙干嘛呢。给我好好回复啊。
“我听说过了——你和小麦交往了。吓了我一跳——”
“......是的。”
稻田小声回答道。也太不可爱了。诶,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是这个人?小麦自从黄金周结束之后就不停被男生求爱,因此應該有很多选择吧。
选择稻田的理由是?
难道说,小麦,除了安芸君以外的男人无论是谁都是一样,所以就不假思索地就去交往了?没事吧?太让我担心了。要是被袭击的话该怎么办。对吧。
“加二釜同学,可以跟我一起来吗?”
“嗯。”
“呼啊?”
我因为吓一跳而发出奇怪的声音了。
你要丢下我,跟着稻田走掉吗?
“对不起,樱子。我先走了。”
就在我发愣的期间,小麦和稻田已经一起下楼了。
那是什么。
......小麦应该是绝对会陪在我身边的。
因为,在一年级的时候,即使我对小麦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最後还是选择原谅我。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她应该都不会离开我的。
从今以后你都打算和稻田在一起吗?哈?
我就是讨厌『恋人』的这种地方。明明是突然出现的,却摆出好像有着一副比认识很久的『朋友』要更有优先权的地方。
『谢谢你一直跟我的女朋友这么要好~』明明我比你还要更加了解她的事情,但一个不知在哪裏跑出來的恋人却摆出一副你才是外人的嘴脸。啊啊啊,光是想想就想打飞他。
稻田是这种类型吧?在我们吃饭的途中把她带走借此来展示恋人的所有权?烦人烦人烦人,真的讨厌。
小麦,你为什么会和稻田这种人交往呢?
2
我被威胁了。
——直到五分鐘前我才明白是我搞錯了。
在和樱子辞别,跟在稻田后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个事实,只能一昧地感到害怕。
事情的始末要由昨天我说要去厕所,从活动部室离开的时候開始說起。
“加二釜同学。”
向我搭话的是稻田君。话虽如此,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谁。
“......什么。”
就宛如是在等着我从活动部室出来,我对此时机进行防范。
“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我还以为是邀请我去跳双人舞。最近经常被这样搭话。说不定是成为了赌注的对象?我点头的话就是胜利。如果是这样就太过恶趣味了。
“你有事情的话就在这里说。”
或许是怕被人看到而感到难为情?
但是我没有去维护他面子的义务。
“......是关于加二釜同学和部长的事情。我在这里说也没关系吗?”
“诶?”
“在黄金周中,我有事要去学校......然后,报道部的窗户是开着的,透过窗户可以一览无余。”
“......诶?”
一瞬间我没能理解他在说什么,来不及做出反应。
“我看到了。”
被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才注意到事情变得不妙。我觉得我把动摇就这样表现在脸上了。‘你看到了什么?’即使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只是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稻田君的后头。
稻田君随便找了一间空教室进去了。
“我是六班的稻田。”
“六班......?”
“啊啊。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事都没有,你有事就说吧。”
樱子的跟踪狂女生似乎也是六班的。
正因为如此,被卷进麻烦事的预感变得强烈起来了。
“我刚才也说了,在黄金周的活动部室里......”
稻田君开门见山地说出主题。
“你和报道部部长接吻和拥抱了吧。你喜欢部长吗?”
果然被目睹到就是那个。
「这不是出轨,而是为了放弃而进行的期限三天的恋人。」就算說了出來,這也只是我內心的問題,在世間上是行不通的。
“......跟你没关系吧。”
“你不知道你的挚友和部长在交往吗?”
“......我当然知道。”
传闻都散播成那样了,所以现在不管是谁都已经知道了。
“——是吗。我还是把看到的事情保持沉默会比较好吗?”
瞬间。
我觉得自己是被他威胁了。
「我可以向樱子告密的。」这个人的说法可以這樣理解吧。
还是带着一副下流的笑容要比较容易理解。匮乏表情的稻田君,反而让我觉得害怕。
但是,假设真的被告密,如果我坚持主张稻田君在胡说八道的话。樱子会去选择相信稻田还是我?
不管在哪都有以扰乱人际关系为乐的人吧,他是那种看到关系要好的女生两个人反目而雀躍不已的人吗?——等等,想办法去瞎说。
因为是樱子,一定比起不认识的男生,更应该会选择去相信我的话。
但是。
我能够不露出破绽吗。把冤罪推给说出真实的稻田君,但是给樱子种下很多疑惑的种子,在那之后,我还能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待在樱子的身边吗?
明明现在我都还处于如履薄冰的状态,那是不可能的。
只能请他保持沉默。
没有立刻宣言,而是特意来找我说,他应该是抱持什么目的。
“你想要钱吗?”
“那个,你在说什么。”
“这是我的台词。你想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我只是喜欢加二釜同学而已。”
“......也就是说你想要和我交往?”
“欸?啊、啊啊,是啊。”
卑鄙。
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到会由我说出来,虽然稻田君好像有点踌躇,但是并没有否认。真差劲。
但是,这是我自己种下的种子。还被因为期三天的临时恋人给抓住把柄。尽管我对自己做下的轻率行动后悔得要死。但是已经为时已晚。
“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就可以当恋人。我去拿下东西,然后我们一起回去吧。”
“哦?嗯,啊啊......”
在交往的基础上还会被要求些什么呢。
明明我在归途的路上战战兢兢,而稻田君却始终一言不发。
尽管稻田君推着自行车走在我身边,但是到车站前的环形交叉路分别之前,真的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
“......所以,你要说什么?”
明明昨天还在保持缄默,为什么到今天还要来打扰我和樱子吃午饭。还把我带到空教室里,到底想做什么啊。
尽管我是处于被你威胁的立场上,但是没有打算过于屈服。
......当然,虽然很害怕,但如果把自己的胆怯表现出来的话,只会让他得意忘形而已。
「某某君好像喜欢小麦!」「很工口呢!」「还—给—我!还—给—我!」在我很小的时候被数名女生包围遭受过无言的中伤。
所以我知道如果畏首畏尾的话,对方就会得意忘形。
只要坚决地去应对的话,就可能在交锋中占据优势。
不过,要是被硬來該怎樣辦,這種最壞的可能性在脑内闪过。密室的話會很恐怖。為了在出現萬一的時候能夠逃跑,必須若无其事地確保逃生路線。
“你交到男朋友的传闻传播开了,那是在说我吗?”
“那还有谁啊。”
“不是,该说是没有实感——不如说,昨天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愣住了,为什么你会想要和我交往?”
“哈?都威胁我了还真敢说呢。”
“欸?”
稻田君愣了一下。什么啊,这一副像是我没有恶意的表情。
“如果不跟你交往的话,你是打算把我和安芸的事情泄露给樱子吧?”
“啊......欸、欸欸?我是在威胁你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是什么啊。”
“我是觉得你被部长脚踏两条船了。还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才想要把鸠尾同学和部长之间的关系告诉你,如果你要追究部长的话,我还想配合你。”
......也就是说你提议要帮忙复仇?
“但是因为你说知道鸠尾同学和部长在交往,所以有点出乎意料,让我有点僵住了......”
“是吗......也就是说是我误会了?'
有些沮丧。这个人会不会太笨拙了?这种从字里行间也完全无法理解啊。但是,如果不是威胁的话就太好了......是这样吗?
明明被看见的事实没有改变。我可以信赖他吗?
“那个,我说得不够充足,好像给你一种奇怪的误会了,很抱歉。我没有吓唬你的打算。——我既也没有威胁你的打算,也没有宣扬的打算,所以你既不用对我唯命是从。也没有必要和我交往。”
稻田君像是把腰对折一样深深地低下了头。
“如果你被部长误解你跟我还有他在同时交往的话很困扰吧?”
“......我没有和安芸在交往。也沒有被脚踏两条船。”
“尽管如此你们还是接吻了吗?”
“是啊。”
“也就是说部长不是喜欢你,而是以你的身体为目标吗?这样可以吗。真是过分的家伙啊。”
“安芸没有错。只是我提出不合理的要求而已。安芸也不想做吧......我只是个对重要朋友的男生出手的无良之人。“
“虽然不清楚......那你以后也打算瞒着鸠尾同学跟部长做这种事吗?”
“那是不可能的吧!?”
我不由得大声喊道。
这是存在于我内心深处的丑陋愿望。
就好像被看透了如果有可能的話真的想這樣做。
“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缘由,你喜欢部长,但是部长和挚友相亲相爱,而你也没有打算抢夺......像那样和那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感到痛苦吗?”
“这种事......”
我咬住了嘴唇。肯定很痛苦,但是我什么都不想说。
“那个,你假装在和我交往不就可以了吗?”
“哈?”
“虽然我说不出让我来帮你忘记他这种气势十足的话,但如果有了交到男朋友这个理由的话,即使从他们两个人身边离开也不会不自然吧。”
“诶?”
“啊啊,不是,如果你想和部长以及鸠尾同学在一起的话就别在意了。”
——想要离开。
我反射条件般地这么去想了。
我想要樱子一直在一起。为此想要离开。想保持距离到我不再喜欢玄为止。可是。
“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能帮上你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真挚的话语。
但是,我並不想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單詞。
“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会让你喜欢上的事情。”
“有一次我的脚被鞋蹭破得很严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候从你那里收到过创可贴。”
“......我想不起來了。”
“我覺得把親切待人当作理所当然是很好的。收到的创可贴是粉红色,上面还画着兔子的卡通形象。和你酷酷的外表偏差很大。”
“那是给妹妹用才随身携带的,并不是出自我的兴趣。”
“给妹妹用的吗?你很会照顾别人啊。”
为什么好感度上升了啊。真的不太明白。这也不是值得佩服的事情吧。
“......诶,话说,那就是契机?就因为这种小事?”
“就是因为这种小事。”
稻田君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從那時開始我的目光就一直在追逐著你。一直都觉得你很漂亮,我在你缺乏表情的一面擅自感受到了亲切感......所以,虽然在用宛如是为了你的说法,但其实就只是为了我。即使是假装成恋人,只要能和你交往我就会感到很高兴的。”
即使徒有其表也好。即使片刻也好。
他说得就像是连休中的我一样。所以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可是,那不就会像现在的我一样,结果还是无法得到满足而陷入痛苦吗?
“......追根究底,你还是想要回报吧。”
“回报?”
“那个......有机会的话......性方面的事情......”
还是说不太出口。但是,反正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稻田君一动不动地保持沉默。难道你不知道我的发言里所包含的意思吗......?
在我觉得奇怪的时候,经过十秒左右,稻田君突然变得满脸通红。
“稍......稍、等一下......”
稻田君踉跄着,用大大的右手捂住眼睛。反复进行深呼吸,最后不停地咳嗽起来。
这人是怎样。和外表相反其实非常纯情吗......?
“......要是说我没有考虑过那种事情就是说谎,但是我不会打算无视你的想法去做那种事的。”
“是吗......”
“如果你信不过我的话,我可以到网上去买男性用贞操带,不过,会卖给未满十八岁的我吗?”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
他似乎真的好像没有打算对我做什么。
话虽如此,稻田君这个人把不能說出口的事情笨蛋又直接地說出口——简直就像是某人一样。
讨厌。不管什么都跟玄联系起来去思考。明明这个人是稻田君。和玄是不同的人。
啊啊。
对了。别人。
这是为了打破状况的方法。
如果我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一切就都能解决掉了。
为什么没能注意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呢。我究竟要眼里只注视玄到什么地步啊。
“我希望能让加二釜同学感到痛苦的事情消失。让我喜欢的人不再露出悲伤的表情,对我而言这就是回报。”
在眼前的正是个適合的對象,喜欢着我非常合适的男生。
利用他人的善意是最差劲的行为。这样的话,不是利用就可以了。我會越來越喜欢玄,也許是因为朋友少,视野太过狭窄的原固。正因为不曉世事,所以才会觉得玄是最好的。因為不知道有其他選擇......只要知道那些不知道的事情就好了。
“不用假装也可以。”
虽然一开始是贸然断定为威胁才會變成這種發展。
但是现在,则是以我自己的想法做出的决定。
“————我们交往吧。”
3
我用去年体育祭的流程台本,重新制作成今年使用的。
制作这本台本的人意外地花功夫,从体育祭执行委员處收下各个竞赛学生的出場名单,再从中采访收集出场人气项目的学生的实况捏他,非常樸素而且花时间。
话虽如此,因为不是从头开始做,所以并不是很困难,量也没有多到需要竭尽全力。
“呜呜呜呜呜......”
听完我说明的鸠尾同学发出了呻吟。
“如果要去取材的话,我想找小麦啊——......”
今天也一如既往地的放学后的活动部室。
从早上开始就在班级引发骚动的罪魁祸首的小麦并不在这里。因为今天是她打工的日子。
“那—个,你很在意加二的男朋友吗?”
我裝作若無其事般詢問。如果特意反問「什麼取材?」反而會更奇怪吧。
小麦的男朋友。
我还没有从她本人那里听到任何事。说实话,我还以为是没有根据的传闻在独自散布。但刚才在活动部室里听到鸠尾同学的证言后,我才理解这是现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一直都觉得小麦不可能会去交男朋友。我都快要被自己的傲慢给气死了。
“我很在意啊——!因为,太过突然了吧?虽然我知道小麦不喜欢恋爱话题,但我还是希望她能提前告诉我。安芸君你不会这样去想吗?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
“不......并不会,因为加二和谁交往都跟我没关系。之前也说过了,我们又不是那种距离感。”
“诶——!?但是但是,你很在意对方吧——!?”
“我不是很感兴趣......”
这是弥天大谎。
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但是我有什么可以说出口的权利。
况且我是处于能提出抗议的立场吗?不是。完全不是。
说到底我要去抗议什么。
小麦并不是我的所有物。我也没有認為自己的东西被夺走的资格,明明没有和她交往的打算,却希望她能一直喜欢自己的要求只是一个任性,也許我的猜測只是一個胡思亂想的卑劣想法,擔心她会自暴自棄純粹是無法接受小麥去到其他男人身邊從自己身上移開視線而已。
在去年和漫研一起制作同人志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报道部部长同学!在后宫爱情喜剧里登场的女孩子都是主人公的!如果女配角被主人公甩了而去找其他男朋友的话,就会受到读者全员的打击喔!』我对貌似作为评论家的女孩子说道『是这样吗?我讀漫畫比起代入角色比較會用旁觀者的角度去讀的關係,所以不會有這種感覺。话说,那不就表示副女主角已没有那个意思吗?这樣不会很可怜吗。主人公真的還不講理呢。』虽然我掺杂着笑容给与回复,但不知为何,现在的话,我也并非不能理解漫研女生说的话的含义。
才不是不知为何,我只是以主人公自居,去思考全部东西都是我的混蛋家伙。不愿意去承认小麦也有自己的想法,不,不可以的吧。那是不行的吧,我知道不行,因为我知道在不斷思考后的结果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干脆连对方的事情都不想听到。
“那个呢,好像是叫稻田君。二年六班的稻田君。安芸君你知道吗?啊!似乎因为人数的关系,六班的男生和三班是一起上体育课的吧!?他是个怎样的人!?”
“啊啊,是稻田啊......”
正当不想听的时候被毫不留情地给剧透了。
小麦的男朋友这个模糊不已的概念。被给与了具体的姿态,我的内心不知悔改地痛起来了。
“二人一组時我們沒有一起过,所以我不太清楚。他给人的印象就是相当沉默寡言。虽然有分到同一个团队的时候,但我们并没有怎么说话。不过,也并非没有合作过,相反地也不会去率先行动......他是一个普通的人。”
“姆姆姆......这样啊——”
从心底涌出了嫉妒。我装作没有发现飞快地敷衍过去。
居然是普通的人?自己说出来反而受到伤害。
要是个更帅,性格非常开朗,头脑非常聪明,运动神经非常好,非常有品位......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还能保护得了自己的内心。
一看就比我要上位的话......糟透了,把自己拿去和别人比较。
......为什么小麦要和普通的家伙交往啊。
是在进入下一阶段的恋爱的正好时机的时候被告白了吗?
不......这么说来,姐姐有说过。
——我的前辈,虽然有个从高二开始交往十年的对象,但不知为何分手后,跟下一个相遇的人半年就结婚了啊。也有這樣的事情啊ー。
好像有和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分手后马上结婚的轶事。
在抱持着巨大失落感的时候遇到的新对象。能填补自己内心空洞的人。
那肯定就会以飞快的速度喜欢上的。
如果在小麦身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呢?
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她说不定已经无比地喜欢下一个对象,所以小麦交到男朋友也完全没关系。
啊?没关系是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是站在可以给出许可的地位。不需要我的许可。所以我只是在接受了事实而已。小麦交到男朋友了。是这样啊。结束。仅仅如此而已。
已经不想再思考了。
反正也再不会扯上关系了。
“——呐,安芸君。不,部长。”
“为什么改口了?”
“到体育祭为止的安排,是怎样的呢——?”
“欸?”
“「一天也没有办法休息!」是这种感觉吗?”
“不会,我们不是那种黑心社团活动。”
“那放学后也可以去约会吗?”
“是可以......”
「报道部果然是爱欲的巢穴」虽然可能会被第三者挑毛病。
不过,往年的报道部自身也并非每天都有活动,所以今年休息一天也不会发生问题。
不过,都那样提及到小麦的男朋友了,突然这是怎么了。
“好——那我们四个人去约会吧!”
“......诶,哈,四个人?”
“对对。是双重约会呢。我们和小麦以及稻田君一起。”
鸠尾同学的笑容比往常都要开朗。甚至开朗到有些不自然。
“......我说鸠尾同学,啊,不对,我说樱子,你没打算去试探稻田是什么样的人吧......?”
“没有啊——”
“想做的人才會這樣回答的呢......”
姆——鸠尾同学撅起了嘴。
“因为,我想好好知道关于小麦对象的事情。”
“改天就会正式介绍给樱子吧?”
“或许是这样......可是,我就是很担心啊......”
鸠尾同学在胸前握紧拳头。
毕竟是挚友和不认识的男人交往了啊。
若说多管闲事的确无话可说,但要是自己很亲密的人突然离开自己,想要去扩展人际关系的话,会感到不安的吧。更不用说像小麦这种交友关系狭窄的人。
“鸠尾同学,你真的很重视加二啊。你比起我要更喜欢小麦吧。”
我把单纯的感想说了出来。
也许我在期待她會回覆我說「尽是在说小麦的事情,对不起。」然後就这样放弃掉双重约会。我不想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唔——......”
但是,鸠尾同学好像有些吃驚地喃喃說着「恋人和挚友不是拿来比较的吧,你在说什么呢?」。
那样的话只能从别的方向去破坏计划了。只要说稻田值得信赖就可以了吧?
“不过你看,加二都喜欢到可以去交往了,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在说出来的瞬间,「啊—啊—啊,我不想听。」差点叫出声来。我拼命抑制着快要从喉咙深处冒出的声音。
“如果是个正经人的话,即使是那样子,我也想把他当作挚友来好好相处,不管怎么说,都是熟人的双重约会吧?”
不管我怎么说,对话都不会改變流向啊......!?
在鸠尾同学心中,双重约会已经是既定事项了。
我无论如何都得看到小麦和稻田在一起吗?
内心有一股无比强烈的拒绝感。
但是,必须要将它切断才行。也许这正是个让自己领会到不该对小麦抱持感情的好机会。
“......顺带一提,你打算去哪里?”
或许是理解了我的回答和同意,鸠尾同学瞬间绽放出了笑容。
“全部的安排都交给我吧!”
4
“第一轮!最佳情侶錦標賽!”
打着像是综艺节目般的标题,鸠尾同学精神饱满地敲着手鼓。
放学后,我们四个人一起来到了卡拉OK包房。
我和鸠尾同学挨坐在沙发上,而隔着桌子对面的是小麦和稻田。两对情侣。
言出必行。从说出来的几天后我们就实现了双重约会。就如同她宣言的一样,全部都是鸠尾同学的安排。但不论是小麦还是稻田都好像不太喜欢这种事,她究竟是怎么哄骗他们跟着自己过来的呢......鸠尾同学的交涉術,是不是该让她傳授给报道部呢。
但是。
“锦标赛嗎……?”
虽然出声的是我,但对面的两个人也和我一样歪着头。
“规则很简单!分成两组情侣,唱满六十分钟,综合分数高的一方获胜!获胜的情侣将会被授予在体育祭上跳双人舞的权力!”
“啊啊,要重新討論關於双人舞的安排嗎......?”
“嗯。跟小麦说要担任实况转播的时候比起来情况不一样吧?我觉得这种胜负不会使人产生怨恨。对——了,那个呢,稻田君,报道部要在体育祭上——”
面对不了解情况的稻田,鸠尾同学简洁地进行了说明。
“......我就算不参加双人舞也没关系的。”
小麦直截了当地说道。
“真是的——我说小麦!你马上就会这样让一步!这是青春的回忆啊!「那个时候要是没有感到难为情去参加就好了——!」將來一定会这样想的。”
“所以,你要是那么期待的话,我就让给你了。让安芸和樱子一起创造青春的回忆不就好了。”
“话说回来,雖然大家都知道小麦交到男朋友了,但还不知道他是谁呢。不参加双人舞也行的理由是不太想被人知道你和稻田君在交往吗?”
“不是这样的。”
“那么,不如直接在双人舞上宣布吧!这种感觉不好吗?虽然说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使得和安芸君交往的事情给传播开,但現在真的覺得這樣太好了。当然,的確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但即使如此。”
是这样吗?你是想让其他人知道吗?
“「安芸君不跟周围的人说,是因为和我交往感到难为情吗?还是说打算马上就分手掉?」因为我也有過这種沒出息的想法。所以,能跟大家说出安芸君是我的男朋友,我感到非常地开心。你就没有这种心情吗?”
“......我想她应该是讨厌被看热闹吧。”
尽管鸠尾同学一直在跟小麦搭话,但回答的却是稻田。把喝着的甜瓜汁咚一声地放下。喝法得真可爱啊。虽然怎样都好。
“稻田君吗?”
“我不喜欢引人注目,加二釜同学也是。”
“.我是小麦的男朋友的话,就会变得想去炫耀一下啊?我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加二釜同学的確是很漂亮。但是,她不是用来提升我地位的道具。”
“说到底我没有那种能力,是稻田君你给的评价太高了。”
“是加二釜同学的自我评价太低了。”
“是吗......谢谢。”
“诶嘿嘿——......?”
看着平稳说话到令人吃惊的小麦,鸠尾同学眯起了眼睛。
稻田的话语传达了他那诚实的人物形象。但是,鸠尾同学看上去在心中某处还有些不满意。
不知为何有种鸠尾同学想要引起稻田失言的感觉。她应该不会特意去做那种刁难人的事,所以可能是下意识也不一定。
鸠尾同学没能跟上挚友的急剧变化。
希望稻田是讨人厌的家伙。
那样的话,就有把稻田从小麦身边扯开的理由。
......不,是我想太多了吗?
这不是在想象鸠尾同学的心情,而是我的心情吧?
因为,如果稻田是把小麦的身体作为目标,或者以卑劣目的而去行动的话,那我就能轻松地去谴责他了。「我是正义的一方!」、「别跟那种家伙在一起了!」这些话就能堂堂正正地说出来。
糟透了吧。自己不能回应她的感情,但是也不想把她交给其他男人。姐姐的话会直接判我有罪吧。是啊。我知道。那种家伙还是消失掉会比较好。
不妨思考看看。交住的对像小麦應該有很多選擇,但却选择了稻田。这也说明了稻田应该有着什么值得评价的地方吧。所以应该停止再去挑他的毛病了。
“诶——但我们好不容易才一趟卡拉OK吧——啊,还有麦克风,我们是不是应该练习一下采访啊!?”
「麦克风試音onetwo——」鸠尾同学有些开玩笑似地做了个麦克风测试。
“那么,小麦。请告诉我你喜欢稻田哪一点?”
鸠尾同学就那样把麦克风对向小麦。
“尽在说跟其他人不一样,小麦完全不肯跟我说——”
“所以说我的恋爱话题......”
“你不喜欢这樣吧?但是,我很想知道啊——因为是小麦第一个交到的男朋友吧!?所以会想要聊聊这种话题吧!?”
「对吧!?」鸠尾同学再度强调了一次......其实并非是第一个交到的男朋友,但我总不可能去指摘出来吧。
“莫非小麦,你该不会说没有吧?”
“有,有啊。”
小麦喝了口姜汁汽水润喉后开口说道。
“像是刚才那样认真的地方。那—个,然后——......难以理解他在想什么的表情,还有,对了,视力很好这点,其实我也喜欢黑发。”
因为小麦举列的尽是和我相反的地方,使得我有些焦躁不已。
“诶诶——?视力好是评价点吗?”
“最重要的是......他喜欢我。”
“诶,就因为喜欢你,所以你也喜欢他?”
“是啊。”
即使我没有说过喜欢你,你也喜欢過我吧?
那么,假如你知道我现在还在喜欢你的话又会如何?即使如此还是会去喜欢稻田吗?
......我是笨蛋吗。到底在想什么自私自利的事呢。
“诶——......总感觉这样不像小麦的风格。”
“本来就不是能详细跟别人说个不停的事情吧。只有我知道加二釜同学的感情就好了。”
稻田打断了鸠尾同学的疑问。
“......就是这么一回事喔?因为是樱子,所以我才特别跟你说的。这份只藏在我心中的,那个,非常宝贵的感情。”
我不想听那种事。「那真是没办法啊」我盖过小麦说道。
“鸠尾同学,果然还是我们出场双人舞吧。”
“虽然是很高兴~......”
不知道是否不喜歡不战而胜,尽管鸠尾同学放下了麦克风,但態度卻有點微妙。
“——不过也是呢,真是的——既然如此,要不要给全校学生看看我和安芸君热恋的样子呢?”
“欸,啊,等一下。”
也许是为了转换心情,鸠尾同学无比开朗地依靠在我的肩膀上说道。
在别人面前這樣做讓我有点急躁。但是,我不想让她注意到我对小麦抱持這種不讲道理的感情,所以我決定保持著這種親熱的樣子。
“不过我和鸠尾同学跳的双人舞,可能会普通地被人认为是美女和野兽吧。”
“哦——我被说是美女了!真让人难为情啊——”
“不是,不可能有人会认为鸠尾同学不会是美女的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狂野到像野兽 。”
“啊哈哈,有相当多的人说从野兽变回王子会让人很失望呢。我也觉得比起王子还是毛绒绒的要好。”
“我是觉得如果被人说的话,应该会说成是美女和眼镜吧。”
“诶——眼镜是毁谤吗?”
“我的印象中眼镜一直是被拿去当作不起眼家伙的代名词。”
“诶——明明戴眼镜的男生是很好的——我喜欢安芸君视力不好这一点喔?嗯——不过安芸君摘下眼睛不也很不錯吗?哦!你看你看,不管哪边都很帅喔。”
“喂,樱子。把眼镜还给我。”
“不—要。”
“真的会看不清楚的。我的视力只有把远处的铁桶错看成人的程度。”
“真的?这是几根?”
“两根。不对,离这么近我还是能看到的。快还给我。”
——嗯嗯,突然传出了一声粗犷的假咳声。
是稻田的咳嗽声。
我突然看了下自己的姿势。在伸手想要把鸠尾同学拿着的眼镜夺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抱在了一起了。
糟了。如果只把注意力集中在鸠尾同学身上的话,会演变成不得了的事态的。那当然也会去注意。
在稍微窥视小麦后,只看见她的视线一直盯着卡拉OK屏幕的音乐节目上,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向这边。
......所以,不要去一一介意小麦的事情啊,我。
「那个。」我尽管感到很尴尬,但还是从头开始。
“难得来一趟卡拉OK,我们要不要正常地唱歌?”
“不。”
稻田断然地拒绝了。
“怎么了,你要回去了吗?“
“不是——我还是想赌上双人舞来一决胜负。”
听到稻田的回答,「诶。」我和鸠尾同学,顺带小麦也跟着叫出声。
“加二釜同学,可以吗?”
“诶,那个......是可以。”
“好,我们加油吧。”
取得稻田的事后承诺,我开始操纵起DAM。小麦正不知所措着。「真的可以吗?不是顺势而为吗?你要在全校学生面前极力宣传稻田是你的男朋友吗?」但我没有询问的立场,就只能闭上嘴。
“诶——什么什么——稻田,你这是怎样的心境变化~?”
可能是因为为能够一决胜负而感到高兴,鸠尾同学笑眯眯地跟稻田搭话。
“没什么。”
“真是的——也就是说你原来刚才是在逞强?算——了,那我们开始吧——!”
综上所述。
我们分成两组,决定使用分组对抗的评分游戏功能。
因为鸠尾同学在猜拳中获胜选择了先攻,所以决定是鸠尾同学第一个唱,接下来是对抗组的小麦,再回到我,最后是稻田的唱歌顺序。
“重新开始了喔——!第一轮,最佳情侶錦標賽!”
评分游戏是随着每一次唱歌就会有分数显现。
摆出手势漂亮地唱出国民偶像歌曲的鸠尾同学取得的分数是九十三分。
明明就只是一间卡拉OK包房,却好像有偶像站在那里一样让人看得入迷。
这么说来,在体育祭上,鸠尾同学好像要参加应援合战。班级精锐——确切来说是在聚集了最显眼的学生们的应援合战中被邀請并且答应了。因為像她這種顯眼的人是不會被放過的。
......都被这样的孩子说想要和自己一起去跳双人舞了,作为情侣是无上的荣幸。我也得鼓足起劲挑战才行。差不多该从小麦身边离开了。
所以。
我对可能是跟妹妹一起看的,唱着早晨女孩子的动漫主题曲取得八十七的小麦装作不感兴趣。稻田面无表情地打着拍子,所以并不需要我给出什么反应吧。
接着选择和自己声质接近容易唱出口的歌手流行曲的我取得的分数是八十九分。鸠尾同学那声「很帅喔」的吹捧讓我有点难为情。
然后。
轮到稻田。
稻田虽然在开始拿起了DAM,但似乎还不太习惯,在小麦的帮助下播放了曲子。因为看着那副情景总有点讨厌,我喝着乌龙茶移开了视线。
稻田花了一些时间选择的歌曲是我们小学时候流行的电视剧的主题曲。是只要听过一次就能哼唱出来的简单易懂的曲子。
尽管是敌人,也还是很会选曲子嘛。这样的话,确实能够取得高分。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
“————......”
稻田吸了一口气,但是在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吐出来。也没有唱出来。
“诶,怎么了,怎么了?”
在只播放着伴奏的过程中,鸠尾同学问向稻田。
“不是......那个......很难为情。”
“诶诶?你是在说唱歌吗?”
“不是,那个,在唱歌之前,在别人面前大声说话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稻田的脸有点红起来了。
我都不知道。虽说平时沉默寡言,但这个瞬间也在普通地互相进行日常对话,不可能注意得到。不过这么一说,我还真没见到过他在体育课上和隔着很远的人打过招呼。
“诶诶?是这样吗——?为什么?”
“总觉得畏首畏尾......我真没出息呢。”
“谁都有不擅长的事情吧?不用放在心上。”
小麦立刻打圆场。
「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明明我当然也会抱持着同样的意见,但是却很火大。「为什么你会被小麦那样温柔对待——」不对,所以,真的适可而止啊我。
“诶诶诶,你说啊——!像是挑起卡拉OK胜负,这不搞得我像是非常坏心眼一样嘛!因为卡拉OK的判定標準是很特殊的,所以我觉得不管唱得好不好都會平等地感覺良好——”
“我知道,樱子是不可能会去做那种狡猾事情的。”
“稻田,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不是......我是在期待在危急时刻下迸发出来的最大力量。”
哈?
“不是常说人类平时只使用大脑的十分之一吗。如果被逼到走投无路的话,那就能全部将其解放出来,我也能大声说话了。”
“那是骗人的。”
我插嘴说道。
“骗人的?”
“人类的大脑只使用了十分之一。与其说是谎言不如说是假象吧。翻译成日语的话就是疑似事实吧。”
“疑似事实......?”
“就是指受到报道的影响,明明毫无根据却深深扎根在一般民众心中,不知为何会被当做事实来相信。大脑的十分之一正是疑似事实的代表例子。想要大声说出来的话,我觉得就只能靠自己的想法来想办法了。”
“这样啊......”
我是在装逼嗎? 而且还是用从报道部的前辈那里学来的无关紧要的知识......是因为讨厌稻田吗?自己也因太丢人而感到身心疲惫。
“嘿——那个,我也还以为是真的呢。不过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呢,是在电视上看到只用了十分之一吗——?”
“因为这样的人很多,所以才会成为疑似事实。”
“......哇——好像很可怕呢——疑似事实吗——没想到大家都以为是事实的东西竟然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会变得让人想去怀疑这世界上的一切呢。”
哐当。
“啊,对、对不起。”
小麦打翻了姜汁汽水。些许剩下的汁水撒了出来在桌子上形成一个水洼。
“哇——小麦你没有被淋湿吧?没事吗?”
我们动用了在场的所有湿毛巾和餐巾纸才得以幸免。
你是为何而产生动摇了,小麦。你是撒下了什么谎言吗?
——比如你带着好感看着稻田是谎言吗?
比如这样。
尽是些太过方便自己的妄想,我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向前迈步呢。这样犹豫不决的话,也太对不起鸠尾同学了。
“我可以再来一份一样的吗?”
“欸?啊,诶诶。”
“我去拿。”
稻田拿着小麦的玻璃杯迅速走了出去。不给小麦说出讓我自己來的机会。稻田是个会在细节上用心、令人恼火的男人。
“我也去添一杯——!安芸君也要添杯嗎——還有剩呢?”
“啊,嗯。”
鸠尾同学也精神饱满地跟在稻田后头。
也就是说。
......我和小麦被单独留在密室里了。
◆◇◆
“稻田君,我也来了喔——”
“啊啊......你好。”
我和正在饮料吧裏补充姜汁汽水的稻田君汇合。
这家伙看似细心但却又不细心,正常來說也該去看外人的杯子吧。我的杯子也是完全地空掉了。为了誇耀这是為女朋友的紳士行為?明明就不够体贴?完全不行。不能把小麦交给这种家伙。
不过,因为我也想两个人聊聊而溜出来,所以这次就不过问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能大声说话。之后大家再去想想别的胜负吧——”
“好的。”
“我都没想过小麦会去交男朋友,现在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诶嘿嘿,以后也像这样四个人一起去玩吧!”
开朗地施加压力。
别想着就你们两个人搞好关系喔。
不断进行双重约会,把我和安芸君亲热的一面展现给小麦看,选稻田真的可以吗?再這樣下去会为时已晚喔?快点回来吧。像这樣不斷去跟小麦提出控诉。
我被安芸君问是否比起我要更喜欢小麦的時候,还没给出任何回复呢。
我看上去比起安芸君更执着于小麦,被這樣說了的話大概就是這麼回事。
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主动提议双重约会。
我当然喜欢安芸君,但并不是说只得到安芸君就可以了。
要是小麦离开我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不用四个人一起也可以吧。”
“真是的——不要说那种令人感到寂寞的话啊——大家一起友好相处不会更开心嘛!”
“虽然你是加二釜同学的挚友,但我並不是你的挚友,所以你不会感到寂寞的。”
我知道——!我當然不会想和你一起玩耍啊!不如说只想把你给省略掉!
“嗯,不过这也算一种缘分吧。”
“大家还是不要太过亲近比较好吧。”
“为什么——?”
“啊——......”
稻田君吞吞吐吐着。与其说是想怎么说,不如说给人一种在说难以启齿的话的感觉。
“因为,你的男朋友、和你的挚友......啊......算了,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你还是别知道会比较好。”
这家伙在嘀咕什么呢。
“诶——什么什么——?”
“......你应该好好去珍惜你的男朋友。也应该被他珍惜着,沉迷男朋友到不要讓他離開視線的地步一直保持著二人世界不就好了吗?”
不知为何被他投来了同情的视线。
哈......哈!?
为什么我非得要被家伙这样说!?
这是什麼回事?我要跟女朋友打好關係,所以你滿腦子想你的男人就行,别来碍事,这就是所謂的恋愛腦嗎?我是被挑衅了?不是的话又是什么?
而且,连等都不等就自己回房间里去了。
尽管被他等着也很厌烦,话说就算什么都不做,存在自身也会让人感到厌烦——我绝对不会承认那种家伙是小麦的男朋友。不合格,不合格!
◆◇◆
无论是我还是小麦都没有說話。
小麦再次观看起了音乐节目,而我则是打开了零食菜单一个劲地注视着。
异常的紧张感......处于这种状况就只有我吗?
害怕说些拙劣的话。
一不留神就会去DISS稻田。
啊。
这么说来,如果稻田不能唱歌的话,那胜负又会变得如何。如果要用什么代替的话,那用这个俄罗斯章鱼烧不就可以嘛,而且鸠尾好像很喜欢章鱼。
我合上菜单,站起来想要拿起墙壁上的受话器,但還是停下了动作,再次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
因为我的举动太过可疑,小麦向我搭话了。
“啊,沒什麼,本来想要点单的,但是不知道稻田会不会过敏。怕會有意外所以就暂时放弃了。”
“是吗。”
“你知道吗?”
“不知道。”
“是吗。”
对话起了个开端,再次陷入沉默也会不自然吧。我该去评论稻田吗。不,就算要我評論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啊——你把稻田好好介绍给鸠尾同学吧......她很担心你被奇怪的男人给欺骗。我也不想看到鸠尾同学变得不安,拜托你了。”
我把鸠尾同学当作挡箭牌了。
“我知道。因为樱子是我很重要的挚友......但是,我想暂时和稻田两个人一起度过,所以可能会去优先考虑稻田也不一定。”
“......嘿,你是比起朋友,更会去把握住恋人的类型啊。”
我拼命不让嘴角抽搐起来。
你明明就没有来把握我。
“是啊。就连我自己都感到很惊讶。这难道不是命中注定的邂逅吗。”
“哼,不过,只要你能把和鸠尾同学之间的事处理好,我是怎样都无所谓。”
我的音调还正常吗。會否像在闹别扭。听上去像是在逞强吗。
正当我战战兢兢的时候,稻田回来了。在些许后头的是鸠尾同学。
“咦——明明你们去唱些什么也可以的——”
“啊啊,不是,我觉得你们很快就会回来了。比起这个,我想点一份俄罗斯章鱼烧,不过想再多确认一下......”
「得救了。」我把说话的对象换成鸠尾同学。
“第一轮,俄罗斯章鱼烧锦标赛!”
鸠尾同学举起了盘子。盘子里装着八个章鱼烧。
“规则很简单!这些章鱼烧里只有一个特别辣的章鱼烧!超超超辣!抽到那个的人就算败北!”
虽然是我自己提议的,但变成非常简单的胜负了啊......
“......是抽到的人就输了吗?'
稻田淡淡地说道。
“那是当然的吧。本来就惩罚游戏,猜错了就算输。”
“抽八个里面的仅仅一个。难道不是猜中了吗?应该算是赢吧。”
“你觉得吃了超辣的芥末算赢吗?”
“我喜欢辣的东西。不如说我的身体都是辣的东西完成的。”
“明明选的是甜瓜苏打水的味觉?”
“......是我错了。抽到的人就算没中败北。”
为什么你要执着于那一点。
“准备好了吗——?那就用猜拳来一个个选择吧!”
我们四个人各自拿着钎子。
“预备——开始!”
我们一起放进嘴里。
我的看来是猜中了。一点都不辣。是一份平淡无奇的章鱼烧。
我环顾四周。
无论是鸠尾同学还是小麦都在正常咀嚼着。因为稻田也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所以看来第一轮大家都没有抽到。
“......噗噗。”
“诶诶诶!?”
哪想到稻田突然喷了出来。虽然咳嗽个不停,但还是尽量不让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你没事吧?如果觉得不行的话,就吐在这里吧。”
小麦在稻田的嘴边摊开了重叠的纸巾。这是她的私人物品。因为有弟弟和妹妹,所以擅长处理这种疏忽。活用经验对恋人也很积极的小麦。发生在眼前总觉得不舒服。明明只需給出真會照顧人的感想就好。但是看来你相当喜欢这个人的感想部涌上心头。
“......不要紧。”
稻田对小麦举起单手表示没有问题。勉强把超辣的章鱼烧给咽了下去,又急忙喝了口甜瓜汁来中和。
“我输了......”
一次搞定啊。
“啊哈哈,要是像稻田君说的那样,抽到就算赢也许就好了呢。”
“......要是我能反驳倒安芸就能变成这样了。”
“不对,这是结果论吧?就算去改变规则也不会改变抽中的几率。”
“也不是这样。我是有自信抽到芥末,所以才提出更改规则的。”
“诶,这是什么,也就是说你想作弊......?”
“等下,樱子。你这种说法对稻田君很失礼吧。”
“对、对不起。小麦。”
“加二,别去责备了。鸠尾同学并没有恶意的,因為这是理所当然的疑问吧。”
我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些。
糟透了。我这是在迁怒与人。
“......我是在共六种类的扭蛋机里除了這个外都能接受情況下,最後會会抽到「这个」的类型。”
「你在说什么不可能的话呢?」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稻田,而原本彌漫著的緊張感都沒有了,這倒是帮大忙了。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總是有種吸引力把事情帶往奇怪的方向。所以,我虽然没有中过宾戈游戏,但倒是经常抽中惩罚游戏。激辣的话,我想应该就能抽到了。”
稻田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是......这是偶然吧......还有比如说,有些人性格上会在賭局中对自己贏了或輸了其中一方的記憶比較深刻......
“......呵呵。这是什么啊。很奇怪吗。”
小麦露出了微笑。
啊啊,怎么回事呢,明明赢得了胜负,却完全高兴不来。
“好耶好——耶!那出场双人舞的权利就是我们的了!太好了呢,安芸君!”
对啊。明明应该要高兴起来的。在我腦海中卻完全沒有這種感覺。
适当地打发时间,我们就离开了卡拉OK。
在店的出入口就解散了。
「我们有地方要去。」这样说完後稻田就理所当然般地和小麦结伴走了。
“总觉得......”
在前往车站的途中,鸠尾同学有点欲言又止地说道。
“還是不太能理解稻田君這個人呢......哎,我这完全是在做評估吧!?到底是怎樣的人的感觉!?安芸君呢!?安芸君是怎么想稻田君的?“
“带着一种独特的气氛。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吧。在这一点上,说不定和加二很适合吧。”
“嗯嗯嗯,确实有种恋爱的感觉吧......?”
我不想被同意。
“还是想再多了解一下稻田君吧——?下次再来一次双人约会......诶?”
我不想再听到稻田的话题了。
所以我紧紧握住了鸠尾同学手。结成了恋人结。
“怎么了?”
“鸠尾同学是......啊——樱子是我的女朋友吧。”
“啊哈哈,因为我尽在聊稻田君的话题,所以你嫉妒了?”
“啊——......是啊。”
“真是的——真是个笨蛋啊——安芸君——”
鸠尾同学也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没错。我是个笨蛋。
所以我才想用通过触碰鸠尾同学,来填满因小麦而磨损的心。
5
要是我是个能夠坦率相信安芸君的货真价实的大天使酱就好了。
我知道安芸君现在并没有在想着我。雖然结成恋人结,注视着我,感受着我的体温,明明我的肉體就在这里,但你脑海里的却是不在这里的小麦吧。
......啊——精神上联系在一起的关系看上去要更高尚珍贵是为什么呢——?
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不论是伙伴还是冤家,在難以用詞語來表达二人被强烈羁绊连在一起的時候,粉絲們不都在熱情地說著這不是区区戀愛感情能夠解釋,或者這不是用很像戀愛就能概括的陳腐關係性。
明明大家平时都在说恋爱是最高级的,这不是突然就轻视起来了嘛。
不过——我知道這是想表達什麼。
我现在也不觉得算自己赢了。和安芸君在相互接触的明明是我。
安芸君,虽然你摆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稻田君的样子,但其实你是觉得小麦被抢走了吧?
但是,因为有我这个女朋友存在的关系,所以就只能去接受稻田君的存在吧。没有任何立場可以抱怨吧。
虽然有一瞬间,我是以为安芸君煽动小麦去谈一场全新的恋爱也不一定,但他还是无法掩饰掉对稻田君的负面感情。
这个状况对于安芸君来说多半也是出乎意料之外吧?
“......怎么说呢———我们在饮料吧那边有稍微聊过,稻田君说让我再多去跟安芸君做些亲热的事。”
虽然是超翻译。
“欸,那是从什么立场发表的意见......?”
“可能是看我不顺眼吧?稻田君明明想要和小麦单独相处,觉得我会去碍事吧——”
安芸君的手指稍微用了点力。
你看,其实很讨厌吧。不想去承认稻田君吧。
我也和安芸君一样喔。很讨厌他喔。
與其是討厭稻田君,不如說是討厭陪伴在小麦身边的男生。
我绝对不能接受小麦从我身边离开。我们本来就是绝对不会分开的。
“就算没有被稻田说,我也想和鸠尾同,不对,想和樱子两个人独处亲热?”
“诶!?真是的——......诶嘿嘿。”
我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但是,那个亲热,我是用来替代小麦的吧。
你是想用来发泄对稻田的不满吧。
我是小麦的替代品。
——我和小麦完全不对等呢。
啊......我在向安芸君告白的时候说过了呢。为了忘记前女友而利用我,明白自己是她的代替品。接受了。
现在绝对说不出口。這樣很討厭,因為我就是我啊。
“呐,安芸君,我们再稍微聊聊吧?”
“嗯。”
我邀請安芸君坐在车站前广场的长椅上。
“欸,等、什么......!”
安芸君之所以会感到焦急,是因为我们坐在一起后,我把就这样牵着的手拉到了两腿之间。
“诶嘿嘿——逮捕起来咯——”
我就这样紧紧夹住他的手。安芸君的手背碰到了我的大腿内侧。和小麦不同,不是很纖細而是充满肉感的大腿上。
可能是意识到強行把手拔出来就会把裙子卷起,安芸君就这样红着脸老实呆着。
“樱子,你打算做什么......”
“呵呵呵,为了不让安芸君逃跑?”
“欸欸,我不会逃的。”
虽然做出的是痴女的行为,但我装作只是天真无邪的恶作剧。装作沒有細想。
其实我是希望安芸君能够记住我的形状。
我知道这种事既不崇高也不高贵,应该被人鄙視,但即使如此。
感觉就只有被安芸君手背触碰的部分特别热。
啊——
明明我想和安芸君共同努力,以情侣前辈的身份纠缠着小麦,然后把稻田君给排除掉,可是安芸君完全不感兴趣。而且也不肯把我作为第一来喜欢。我也讨厌小麦就这样和我保持距离,希望她能够待在我的身边,但是我也讨厌安芸君只会想着小麦。
我该怎么办,无论是安芸君还是小麦都想要留在身邊,我以为自己肯定能做得到,莫非这是一件非常难以做到的事情吗?
要是能这样断言事态演变成这样都是稻田的錯就轻松多了。但我隐约知道并非如此。
......在我的内心里确实发生了某种变化。
6
智能手机在震动着。
消息在屏幕上方彈了出來。
“是稻田君發過來的——?”
“嗯。”
我对樱子提出的疑问点头肯定。
在最近两周,在社团活动结束后我都会和稻田君一起回去。
在社团活动差不多結束的時間点,收到稻田君发来的联络已然成为一种日常。
“今天的進度也差不多,就停在這裏吧。”
我对坐在部长席上的玄说道。
现在,报道部正在制作节目脚本。虽然脚本自身并没有那么难,整体流程也已经完成了,但是定稿却迟迟拿不出来。因為原本在實況中應該被介紹为恩爱情侣的代表選手,但卻在昨天分手了,要把他們換掉,也有像這種需要變更的地方要調整。
尽管一个两个的话倒还好,但如果屡次发生就会导致踏实不下来。
不确定的状态让人无法平静。
......比如说,几乎没有实现的希望却去告白的人,我想也是这种心理吧。比起因有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而魂不附体地過日子,明确地被拒绝的未来要來得更加轻松。
有時候正因為有點希望才会更加难受。
“嗯,啊啊,辛苦了。”
在工作中抽不开身的玄瞥了我一眼说道。这只是对部员的慰劳。尽管是理所当然的,但他露出的是一副对我和稻田一起回去毫无想法的表情。
我假装热衷查看智能手机,离开了活动部室。
在信息应用程序上登记的,就只有最低限度的人际关系和附近的超市以及少女漫画出版社等少量官方账号而已。
玄的账号跑到画面外很远很远的下方。
这不正是完全沒有希望的状态嗎。
......既然如此,明明就已經不会再为任何事感到痛苦。
“我还以为我如果交到男朋友的话,安芸君可能会觉得有点可惜呢。發覺自己錯過了的魚原來很大。我真像个笨蛋一样吧。”
我对在旁边牵着自行车的稻田君嘟哝了一句。
在被樱子强迫去卡拉OK进行双重约会的时候,我过度地偏袒稻田君,试图表现出一副亲近的样子。
但是玄和往常一样,没来嫉妒我。
“加二釜同学即使没有错过也會明白是条大鱼。”
“这算什么安慰方法......”
我露出了笑容。
明明稻田君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但其实内心却有点呆。
“你没有想过去抢过来吗?”
“你不要说什么荒唐事。说到底就不可能会顺利的吧。”
“只要把不讲理进行到底,道理就会不存在了吧。我有过绝对无法实现的恋爱,但是跟道理不同。“
“......那个时候你没有把不讲理进行到底吗?”
“对象的女孩子的恋爱对象不是男生。”
“啊啊,那就绝对办不到了呢......”
“对吧。但是加二釜同学不是那种状态。”
“即使如此,假如我和安芸之间能够解决的话......对稻田君而言不是算不上好事吗?”
“我只要你能幸福就可以了。”
在开始跟稻田君一起回去后,我的内心就变得稍微稳定下来了。
因为我可以把以前对谁都不能讲的内心话给说出来。
至今为止,我都没有对谁说过自己喜欢玄。秘密就是一种负担,如果一直藏于自己的内心,就会被其压溃。
而稻田君則会帮我承担些许负担。
也就是说,我是在对喜欢我的男生面前,说着自己喜欢的人的事。
这是最差劲的行为。
就跟玄找我商量樱子的事情一样,我被他的无神经所折磨。但是,我所做的更加过分。因為玄不知道我抱持的感情,而我却是知道稻田君的感情。
尽管如此,稻田君没有露出丝毫討厭的表情,甚至还在為我考慮。
我觉得他是个非常好的人。
「所谓的好人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喔,结果就是不能把他当作恋爱对象看待。」虽然世间上有這種說法,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因为,我喜欢不上稻田君并不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只是因为稻田君他不是玄。
在各种各样的谈话中,我和稻田君也发生过小小的口角。
比如稻田君在说樱子坏话的时候。
“虽然这样说有点那啥,鸠尾同学也太迟钝了吧。”
“......哈?”
“明明是你的挚友,却完全不知道你喜欢的究竟是谁。真是有眼无珠。”
“归根结底,是我把安芸介绍给那孩子的。樱子没有注意到我的感情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啊啊......抱歉。我这是在造谣中伤吧。”
“是啊,請給我停止他?”
“但是,即使如此,或许鸠尾同学只是确实太过天真无邪了,也不是说没有恶意就行。在卡拉OK包房里跟安芸亲热的时候,我不愿意让你再继续看到那副景象,所以就忍不住挑战了双人舞出场权的胜负了......”
啊啊,所以那个时候你才突然推翻了发言啊......
“他们两个人是恋人,肯定会亲热的吧。这不是需要去斥责的事情。”
“.......我还没有对参加那场胜负的事情跟你道歉呢。真的对不起。如果赢了,你差点就要和我去跳双人舞了。”
“那倒也无所谓......”
“可以吗?”
“你是我的男朋友是事实吧。”
稻田君看上去很高兴。他的反应就跟我想像一樣。
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会让他高兴也都清楚明白。
明明在和玄交往的时候,總是白忙一场,完全做不好。
經常都只考慮著自己的情況。曾经?并非是过去式。即使是现在我在玄的面前也无法冷静下来。
在分手后的片刻,玄是喜欢上我的哪一点呢。要问了就好了——不对,是幸好没有问。明明事到如今已经无可奈何了,却还是会因为奇怪的意识而去做出奇怪的举动。
“加二釜同学?你怎么了?”
“啊......”
明明是和稻田君在一起,却只会想着玄的事情。
“总、总之你不要去说樱子的坏话。”
我讨厌樱子被攻击。
因为我很重视樱子。
但是,说实话,其实在我心中的某个地方变得很舒服。
稻田君责问樱子,而我去否定他。每次都会产生一种犹如自己的心灵是美丽的错觉。仿佛我那受伤的自尊心被修复了。
尽管如此,我为什么不会想和稻田君一直在一起呢。
稻田君时常会带来些粗点心。
「辛苦你了。」
并非是指社团活动辛苦了,而是指我在安芸和鸠尾同学的二人空间空間会很辛苦了。
“......我并不是打算用这个来喂食。里面也没有混入什么东西,所以希望你能放心收下来。”
还特意把我没有怀疑的事给说出口。
像個笨蛋般的正直。
在这一点上果然很像玄。
莫非你是觉得我是因为玄和稻田相似才会去交往的?明明好不容易才决定好要去了解其他人?
......不对。因为,反倒是他们不相似的部分反而比较多。我是特意在稻田身上去寻找玄的要素。大概,不管对象是谁,我一定都会去做同样的事情。
不管遇上的是怎样的男生,我都会考慮著玄的事情。
“对了,我可以顺便去趟书店吗?”
“是可以,不过你要买什么?”
“是一本叫『隔壁的巧克力』的漫画。”
“......你会去看少女漫画吗?”
“嗯。手艺部的前辈放在活动部室里,我读了之后就迷上了。英雄志愿当西点师,端出来的食物看上去全部都很好吃。”
“那个很有趣吧。”
“你有在看吗?”
“嗯。每个月都有看。”
“是这样吗,在杂志上吗?上一卷正好在我在意的地方结束了。在我以为两个人终于要结合——啊,不是,抱歉。我没有那种打算。”
“我、我知道。”
“我并不是想对加二釜同学说什么猥琐的话,而且我比起是在期待艳情场面,不、不如说是在期待心灵上的联系。”
“我不是说我已经知道了吗。“
隔壁的巧克力。
我虽然没有买單行本,但大概前卷的末尾是停在英雄和女主角因为意料之外的事情导致两个人在英雄的房间里度过一个晚上的一话。
外头刮着台风,两个人因为一些无聊的事情吵架,但是以打雷为契机抱在一起,在回顾至今为止发生的經歷後,在考慮要不要跨越这条线的时候就完了這一話。
雖然只是一些老套的橋段,但还是令人心跳不已呢。
正如稻田君所料,两个人在下一话结合了。
尽管算不上是剧透。
“不、不过,不管怎样,我们都喜欢同一本漫画啊。我很高兴能和加二釜同学有共同点。”
稻田君尽管红着脸,但嘴角还是微微上扬。虽然是和我一样缺乏表情的人,但我还是能感受他是真的很高兴。
以前,我们曾经对缺乏表情产生过共鸣。明明沒有在生氣卻被人說在生氣了。
稻田君所属手艺部(据说是喜欢细腻的东西,对手工制作感兴趣才加入的。我还是第一次从男生的嘴里听到梭织蕾丝这个话语。)也喜欢少女漫画,比起玄和我更要趣味相投。
而且,他喜欢我,还很重视我。
尽管如此......人并非是因为条件而去喜欢一个人的。
就算兴趣不合也没有关系,没有共同点也可以,我只要玄就好。
「你是第一次跟人交往吗?」在剛開始交往的時候有人這樣问过我。
虽然不能说是玄,但我还是有告诉她我在中学的时候有跟人交往过。
“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因为对方完全不喜欢自己。”
话刚一说出口的时候,皮肤上就起了鸡皮疙瘩。就像菜刀一不留神掉下来,差点贯穿脚尖的时候一样。
因为,中学时期的玄就是现在的我。
尽管我不觉得稻田君是坏人,但还是完全无法对他抱持恋爱感情。尽管如此我们还在交往。完全一致。完全不喜欢對方。就连会喜欢上的预感都没有。
而稻田君则是过去的我。在我和玄开始交往的时候,兴奋地误以为玄也喜欢我,但是稻田君就连那个都没有,就只是单纯被我利用了他的恋心而已。
明明我知道那是一件多么令人感到痛苦的事情。
玄那家伙也是,居然会做出和自己不喜欢的对象交往的过分行为......但是,我真的讨厌直到现在都无法去讨厌玄的自己。
“那个......”
我抬头看向走在旁边的稻田君。
“怎么了?”
“......我是在做非常差劲的事情吧?”
用不着问。说到底用这种问法的话,肯定会被他否定掉的,我太过狡猾了。
“果然,像这样交往会伤害到稻田君——”
“不管是以怎样的形式,我都会为能和加二釜同学交往而感到高兴。”
“可是......”
“这和一般论没有关系。刚才的是我的坦率的心情。”
我闭上了嘴。
稻田君很温柔。即使抓住了他的温柔,也不會有半點怨言。不仅如此,他还想要消除掉我的愧疚感。
比玄更会注视着我,更会为我着想。
我可以保证假如站在我所处的位置上的是其他人,那么她一定能感到幸福。
尽管如此。
......为什么我无法喜欢上稻田君呢。
为什么我只會想着玄的事情呢。
無論怎么去保持距離,玄都在我的心中。無論走到多遠我都無法離開我的心ㄧㄧ無法離開玄。
7
自从小麦和稻田交往之后,放学也会和稻田一起走,即使是发送信息也会优先稻田。
你是真的喜欢上稻田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小麦是不可能会那么容易变心的。也许她是想展开一段全新的恋情来斩断对安芸君的感情。但要是能那么顺利的话,谁也不会再为恋爱而感到烦恼了吧。
像小麦这样笨拙的人是不可以和不喜欢的人交往的。罪恶感就足以让你崩溃吧?
......我该怎么办才好。
告诉她没有必要和稻田交往就可以了吧。小麦的恋情没有破裂哟。安芸君喜欢的人是小麦哟。
比如说这样。
『那个,我从安芸君那里听说了前女友的事,所以我想前女友说不定就是小麦......』
然后,面对动摇不已的小麦,装出一副脸色苍白的样子。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说喜欢安芸君,所以才让小麦你这么顾虑着我吧。但是,那样是不行的。那个,小麦。虽然你是为了我才把他让出来的,但是,如果親友能夠對我變得坦率起來,這會讓我更感到幸福,对吧?你们两个人,很般配喔。』
接着,一边忍住眼泪,一边做出祝福两个人的體貼的演技。
如此一来就能把小麦和稻田逼到分手吧。而且,我原本就清楚小麦的感情这点也完全没有暴露。
但是。
......但是。
該怎麼辦,我不想跟安芸君分手。
但是,我也讨厌小麦和稻田做恋人。
啊——不过从小麦和稻田交往开始已经经过了两个多星期了吧。如果稻田出手够快的话,可能已被他袭击了。不管怎样小麦你都会拒绝掉吧。但是被男生,而且还是那种大块头逼迫的话,可能会因为害怕变得而唯命是从。
正常地劝说她放棄那樣的傢伙就好了吧?
......骗人。我知道稻田是不会去做那种事的。
虽然在前往卡拉OK的时候,我已经是带着怒气冲天的气势了,但如果不带偏见去评价稻田的话,其实就能知道稻田是个好人。
我并不是讨厌稻田,就算把小麦抢走的男生真的是圣人我都很讨厌,无论如何都希望她能回到我和安芸君的身边,我也知道他正在寻找稻田的缺点。
无论从谁来看,只要稻田有缺陷,都可以勸說小麦跟他分手。话说——无论稻田是再怎样好的人,也不会有人是清正廉洁的,只要调查一下稻田,再把某些行為誇大其事不就好了嘛?
来自大天使樱子酱的恶魔低语。
如此一来,小麦就会再度回到我的身边吧?
“啊。”
在我內心還在混亂著就來到校門,在出入口的位置自然地抬起头的时候,我不由得发出了声音。
“诶、啊、啊、鸠、鸠尾同学......”
我的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哇哇叫着的双马尾女生。
因为怨恨而做了很多事,我的前·过激跟踪狂。
在一个月前左右我遭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失。例如是笔记本被胡乱涂画,室内鞋被偷走等等。啊,这么说来,她还没有把室内鞋还给我呢。不过,已经放在跟踪狂身边一次的东西,就算还回来也很可怕。话说她拿着室内鞋要做什么呢。是拿去闻吗?真讨厌。
这个暂且不提,这孩子是六班的。哇,到现在为止都完全忘掉了。
她和稻田同一个班级。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可以派得上用场的情报呢。
“诶嘿嘿,早上好——”
我满脸笑容地打起招呼。
“诶,啊、啊啊、早上好......啊啊啊,我在和鸠尾同学在正常地进行对话......我......好厉害......”
“啊哈哈,你这就要哭出来了嘛。我不是那种很了不起的人哟——?等一下,我把手帕借给你。”
“那那那那那、那也太不胜惶恐了! 没关系,没关系的!”
跟踪狂酱使劲地用袖口擦拭着眼泪。
「因为我是大天使樱子酱,所以就装作原諒了她的加害行為,並告訴她也許可以成為朋友,話雖如此,但她好像并没有盲信着。这样谈话还是自水族馆以来第一次。不过,如果她真的认为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的话,那脸皮也太厚了吧。
“呐——呐——话说回来,你和稻田君是同一个班级的吧?”
“啊、诶、是、是的。应该说我们是同一所中学毕业的......”
“是这样吗?”
即使露出来的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也太幸運了——!」但我在心中还是不由如此欢腾起来。
“我想稍微了解一下稻田君是个怎样的人——”
「你知道那家伙讨厌的一面吗?」因为不能这样去问,所以只能进行试探。
“你、你为什么会对稻田感兴趣......?......啊,那家伙最近和鸠尾同学重要的朋友在一起呢......”
“咦?原来你知道啊。”
「鸠尾同学旁边的位置空出来了呢,那我要参加竞选。」她要是厚颜无耻地说出来我该怎么办呢。
“那、那个,我只是放学时间比较晚,并不是、那个,特意去调查关于鸠尾同学的人际关系或者想牵扯进去......”
“诶——?我完全没有去想过那种事——!”
对不起,其实我相当地怀疑过了。
“你是在说稻田吧......我们在高中没有来往,关于他的事,我知道的都是关于中学时代,并不怎么有趣的事情......”
“这也可以哦,能告诉我嗎?”
“......那个,我在中学的时候被稻田告白过。”
“嘿——是这样啊?”
换作平常的话听到别人的恋爱话题,「呀——!」我会像这样情绪高涨起来,但因为跟踪狂酱露出的表情格外地神妙,所以我做出了轻描淡写的应答。
也就是说你可能还在喜欢我?
比如稻田其实也是为了忘记过去的恋情而去交往的。
“那个......我在水族馆大声跟鸠尾同学告白了,所以可能你会不相信,其實我並沒有对他人公開過的。那个,我不喜欢男人的这件事。”
“嗯。”
“......但是在中学的时候,明明沒有公開過,但卻被稻田知道了。”
“诶?”
话题怎麼好像突然变得蹊跷起来了?
“稻田好像喜欢我,然後一直注視著我的他注意到了。”
“——然后呢?”
“「你不想被周围的人发现吧,既然如此要不要和我交往。」他这样说了。”
“............!”
这不是垃圾残渣嘛!!
虽然说理解的人比以前要多,但即使那样還是屬於少数派的性取向。也就是说作为保持沉默的补偿来和他交往对吧?
“那、那是什么,实、实在是太差劲了。诶,然后你们就交往了吗?......你不要紧吧?”
声音在颤抖。
明明已经是无法改变的过去,明明这孩子是麻烦的跟踪狂酱,即使如此我还是义愤填膺起来。『你会喜欢女孩子是因为你不了解男人的优点!让我来治好你!』他是这样想的吧?这不糟透了嘛。不管怎么说我想找到的都不是这么恶劣的一面。
“没有,我们最后没有交往。”
“那就是被他宣扬出去了!?”
“没、没有,没有那回事......虽然我一开始觉得被威胁了,但是稻田认为,只要我承认自己有和他交往过,那周围的人就会认为我喜欢男生,就绝对不会把真相给暴露出去。”
“哈......?”
“会让人笑出来的吧。看来他好像是打算保护我。尽管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但该说他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吗......”
跟踪狂酱完全没有生气,因为她微笑地将其作为回忆道出,所以我的怒气也随之凋萎。
但是那麼自把自為,而且还打算当为做了好事......果然还是会让人火大起来。
不过,但从跟踪狂酱的角度来看,稻田他到头来还是个好人吧。真是的——......
——啊,等下。这句话稍稍篡改一下就能用了吧?说稻田是个威胁他人的混蛋。
在和跟踪狂酱闲聊一会后,我急忙前往教室。
小麦还没有到校。明明我知道大致上都是自己要来得早,但却还是先行一步了。
为了不被其他的孩子搭话,就像是要進行備課般我把教科书摊开了,然後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小麦。
利用跟踪狂酱的情报,把稻田不好的一面灌输给小麦。
......我想稻田,大概是真的真的很喜欢小麦吧。
所以,虽然有点心痛,但是——但是!绝对是我要更喜欢小麦。
“早上好,樱子——诶?什么?怎么回事?”
在小麦一踏入教室的瞬间,我就把她带到了厕所。
◆◇◆
“小麦,坦白说。你是被......稻田君威胁了吗?”
我被樱子带进了厕所的单间。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及话语,我一瞬间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多半是过于担心我,樱子的脸色无比的苍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用提问来回答提问。我为回复争取着时间。
难道说我和稻田君的对话被人知道了?不可能吧。从哪里听到的。
“那个,我从某人那里稍微听说了一些关于稻田君不好的传闻。”
......啊啊,太好了。
你并不是知道事实了呢。不,原本就只是稻田君说得不够充足而已,我并不是受到了威胁。只是,如果让樱子知道了我原本以为是威胁的内容——我和安芸只在连休中是恋人关系——那就都完了。
樱子会觉得被我背叛,会受伤,然后我们就无法再继续做朋友。
“真是的。我说樱子你是报道部的一员吧?你会轻信传闻吗?稻田君是个好人喔。”
所以对传闻要进行全盘否定。在连休期间发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她觉察到。
“可是......”
但是,樱子还是用带着些许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你是因为被威胁了,所以才会袒护稻田君吧?’櫻子的眼神透露出這個意思。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樱子从我们交往起就对稻田君抱持着不信任感。但是,看着我平时的态度,不觉得我会去交男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
必须要消除掉这种疑心。
不能让她得出威胁内容。
必须要让樱子觉得我是真的喜欢上了稻田君。
既没有任何交易,也没有算计,打从心底坠入爱河。
但是,以我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拼命去跟稻田君进行过度的身体接触?我做不到。对不喜欢的对象根本做不到这种事。
那么——必须要做出具有说服力的演讲。
喜欢上这种轻描淡写的说法是行不通的。即使说爱也只是轻率。必须得摆出更现实更有决定性的内容。
“——......那个,小麦。”
樱子开口道。
怎么办。要在威胁内容被注意到之前。快点。和稻田君一起放学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重叠切换。快点。和稻田君的交谈内容。什么。快点。必须得快点说出来。
“那个,稻田君真的很温柔喔,那个,就连在紧要关头的时候也真的非常温柔。”
“紧要关头的时候......?”
“对,就是那个......我们结合的时候。”
“哈......?”
“.....其实,在我们放学回家的时候,那个,气氛变得很好——不过,我在疼起来的时候,他也会去忍耐,然后,就感到他是非常爱我的......”
我在说什么胡话呢?
在冷静下来后,都要难为情地脸上冒火了。不如说已经冒出来了?
明明都一起回去那么久了,可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却会是少女漫画呢。
——隔壁的巧克力。
应该不会注意到我是从那里稍微借用的插曲吧?樱子是不怎么看少女漫画的吧。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少见的内容。
在快要跨越一線之際,女主角因為怕痛而哭了出來,英雄因此打算放棄了。「在中途停下来很难受吧。」因為被女主角这樣催促,才沒有停下來的英雄。
總之在故事的展开上,最终还是完事了。
因为平时的我不会说这种话,所以相对而言发言应该更具有可信度。
“诶,那个,小麦,你是说......那个,也就是说......你做了那种事?真、真讨厌啊——小麦居然会开这种玩笑啊......啊哈哈......”
啊,可能行不通。
樱子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现在已经睁到了人体的极限。
但是就只能走这条路线了,撤回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一想到事后还要去和稻田君统一口径,我都快要晕过去了。
“可是,明明你们交往还没有经过一个月......?”
“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这种事和时间是没有关系的。”
“可、可是,我还以为小麦对这种事会有洁癖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好像并非如此呢。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喜欢上一个人后就会想和他融为一体呢......”
“诶,那个......果然是被他威胁,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尽管运用了所有少女漫画的台词进行了各种补充,也許是最開始就弄錯了方法,到最后还是无法消除掉她的疑惑。
因为预备铃响了起来,所以我就这样带着瞠目结舌的樱子回到了教室。
我在所有的授課時間都在为如何把撒下的谎言变得有真实感而伤脑筋。
————既然如此。
“你要选哪个?”
8
在下课後的社团活动都结束之后。
我在小麦的帶領下就这样来到了车站大楼的药店。
『我跟稻田君说了今天不用来接我。因為我有点事想跟樱子说。』
在小麦这样说完后,我们就把安芸君留在活动部室一起回去了。
不過这也不是閨蜜二人聊得起勁的久違展开。
......我被带到了避孕用品的柜台前了。
我们结邻蹲在摆放在架子下面的长方形盒子——保险套前面,小麦,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要选哪个?”
“你说选是.......”
對怕被人看見而慌张无比的我,小麦則宛如理所当然般地问道。這難道說小麦你是已经习惯了?
“那、那个,小麦,你打算做什么?”
“避孕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樱子拿着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在早上的對話時我就在想你們之間應該还没发生什么吧。所以想作为前辈,把我知道的都教给你。”
“作、作为前辈是......”
“好了,你要选哪个?”
“啊,诶,那个,那就选这个三个装的?'
我想也不想地就随手拿起一个最便宜的。
“够用吗?”
不够用吗!?
“因為可能會帶套失敗然後就浪費掉了”
小麦补充了说明。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我的反应大概都表现在脸上了吧。你失败过了啊。原来如此,不是次数的問题,诶,什么?我刚才都从小麦那里听到些什么了?
“是这种东西吗?”
“嗯。”
正因为小麦失败过,所以才会给出建议吗?
那么栩栩如生的事情,我连想象都不敢去想。
“那、那麼十個裝怎樣看?有像是薄款之類有很多不同的款式呢。这么说来,在活动部室里的行动经济学的书里有写着,当店里摆放着三种商品的时候,就會讓人想買中間的產品,这是真的吗——?摆放着三千元的商品和五千元的商品,五千元的就卖不出去,但如果在选项里放进一万元的商品就能把五千元的商品卖出去——不过确实,如果有从001到003的话,就可能会去想买中间的002——”
「啊哈哈——」紧张过度的我半笑地飞速说道。
“啊,还有草莓味道的呢——这边则是在黑暗中会发光的......发光要用来做什么?”
“是啊,味道姑且不论,我不是很清楚发光的意义。”
什么叫姑且不论!?
也就是说你知道味道的意义!?
但正因为小麦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大成人,所以才能在这种地方表现得这么自然吗?绝对绝对绝对不要。我真的不想去思考。
“这个就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了。”
在小麦视线所及之处的是『内侧局部麻醉涂膏☆超厚度自夸』。
“作为可以一直拖延高潮的替代,快感会变得很稀薄......很奇怪吧?”
小麦平静地说道。
诶,这也是经验之谈?稻田会用这种东西吗?
這個难道是說,即使過著平淡而穩定的生活,但是也讨厌没有爆发性的绝顶人生的封闭主张吗......
可是,就算你说这种看似含蓄实则意味深长的话,我也很困扰啊,‘诶,我这是過度解讀了吗?’太过混乱,思考回路已经变得乱七八糟了。
“啊,那、那就选这个吧。”
想要快点从这里离开的我随便抓住了一个圆形盒子。形状像携带用的发蜡一样,看上去实在不太会像是避孕用具。
上面还写着六个装,在个数上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吧。
“嗯。装在盒子里可能也不错呢。也方便携带,你看,放在钱包里会划伤。”
“原、原来是这样啊。”
“如果放在钱包里磨破掉,好不容易才买回来的却坏掉了,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吧。”
“嘿——......”
“还、还有如果沾上油分的话,可能在中途就会破掉,所以不要用碰过点心之后或者沾到护手霜的手去碰喔。”
那个,我为什么要从小麦那里接受她的性教育呢......?
感覺非常空虚耶......
“啊、啊,不过,要是被誰看見被谁看到我買這東西會是很难为情——”
是啊,因为太过吃惊,所以就稀里糊涂地说要买下来,但我是大天使樱子酱哟?應該要給點特別的解釋吧。『诶,避孕用具是什么來着......?』應該是類似這種感覺。不可能的吧。那实在是太不妙了。上保健课時太过怠慢了。必须要给低水平的性教育敲响警钟才行。我到底是在说什么呢?这是什么?真的是什么?
“我知道了。”
小麦拿起了盒子。顺手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相同的东西。
“那我去买了。”
“诶?”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期间,小麦去结账了。
“给你。”
小麦在回来后,一脸若无其事地把装着东西的茶色纸袋递给了我。
“哇、哇——?是、是成对的——......?”
这也就是说小麦自己也要用?
“买成对的东西,有点让人不好意思呢。就跟我们两个人第一次一起买东西一样。”
“啊、是、是这个吧?友情的证明!”
我指向戴在自己头发上的发卡。
和小麦戴在胸前口袋上的相同的发卡。
我们关系才刚刚要好起来,彼此都很难为情,我欢闹地擅自把这个别针交给她,还说了『这个是友情的证明喔!』。
在那翌日,我们在学校见面,「啊——小麦真是害羞呢——都不肯把发卡戴上去。」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戴到了胸前的口袋前面,而且还满脸通红,「真是的——这孩子太可爱了!」内心里在雀跃不已......
那么重要的回忆,就这么被刷新了......?
9
在带着樱子去药店买完东西之后。
因為還有事要做,所以去了同一栋车站大楼的百元店,再順路入了那一层的女生用厕所。
“那—个,小麦,有什么事嗎?”
我们在厕所的单间两人独处。
明明是很罕見的情況,但我和樱子却好像跟這裏有着某种因缘。
虽然真的没想过会为了这种事把她带进来。
我让樱子坐在马桶座上,而自己则站在她的对面。
“我们来练习一下吧。”
手上拿着刚在百元店买的木质擀面杖。
“诶啊?练、练习?”
“套上去的练习喔。”
我一边拿出自己买下来的避孕套,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把这个当作安芸的。可以吗?”
我把木质擀面杖拿到樱子的手边。
“到了那個時候,第一次套上去時可能会因为惊慌失措从而不顺利的吧。为了避孕我们好好练习一下吧?”
总之,必须要让樱子坚信我和稻田君迎来初体验的谎言。
这就是我的使命。
所以就像是已经习惯一样地买下了没有用过避孕套。
好、好难为情。明明并非是会让人感到难为情的东西。该怎么说呢,这是跟我在我买下不适合自己的少女风格的小物件时一樣的抵触感。那绝对是被害妄想症,总有种会被人嘲笑的感觉。
然后现在为了乘胜追击,我開始了讲习会。
在被她怀疑的现状下,这种程度的事必须要淡然地完成。
幸运的是,唯独知识我还是有的。
你问为什么。
其实在期限三天的恋人时,我的脑海内也曾经闪过这种念头。
仅仅一次,作为回忆,不留下后患地和玄————
所以,我在半夜漆黑的房间里,盖着被子用手机稍微学习了一下。避孕套制造商的主页即使是未满十八岁也能访问,在奇怪的地方不禁感到钦佩。
但是,早上起床,我在可怕的深夜情绪中清醒过来。
毕竟太过飞跃,而且太过未知,我也并没有渴望到想要不留下遗憾。更重要的是玄应该不会答应。
没想到那次暴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呢......不对,我现在也可以说得上是另一种暴走。
除了擀曲奇和拉直荞麦面以外居然还会有擀面杖派上用场的时候......
“啊哈哈——我们在中学时候的性教育课上有过这样的呢——......”
尽管樱子相当地不知所措,但也许因为是我认真的,所以才会奉陪我的这种行为。
我想樱子一定是恐慌过度,导致失去判断力就只能选择接受。
但是,正因为如此,应该能让她觉得我和之前的加二釜小麦不一样了。
虽然我清楚自己做出的事情近乎怪异,但有这种气势和魄力的话应该能产生奇妙的说服力。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为了不让樱子知道我和安芸一起度过的这三天,必須讓她認為我和稻田君老早就睡過了,就算覺得我是那種有著無藥可救的恋爱体质的女孩子也行。不,必须要让她这么认为。
樱子利索地朝着根部把避孕套取了出来。橡胶味扑鼻而来。「樱子真的会对安芸做这种事吗。」这么一想后,我不由得沉默下来了。
“......樱子,你真手巧呢。”
披上天然橡胶的擀面杖。
“不过,最先要确认好正反面喔。好了,重来。”
“诶。还、还要继续吗?”
“察覺到裝反了之後再来重新装上的话,就没有避孕效果了吧,所以要最先确认一下。”
“嗯、嗯。”
“还有,不要忘记把空气放掉。如果在中途掉了要怎么办。”
“那个,小麦......”
“没错,我很擅长。”
「可以再快手一點。」、「不要把毛捲進去呢」我裝作有一副經驗的樣子作出指導。
已经变成了是在洗脑的气氛了。
樱子完全变得沉默寡言了。因為我的印像不斷地被刷新,才使得她的脑子里变得乱糟糟了。
在从厕所出来之前,我把一直别在胸前口袋的发卡戴到了头上。
戴在和樱子同一个地方。
能经常看到友情的证明的地方。
被她怀疑和稻田君之间的事情後,担心自己和安芸三天的秘密会不会露马脚,变得内疚,所以.....也許過度露骨地宣揚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变得讨厌起自己来了。
但是,我希望樱子能平和地生活。希望她能不要注意到安芸和我之间發生的事情。
而且,只要看到镜子,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发卡映入眼帘的话,我应该就不会再无法自制。
玄不会来选择我。我已经只剩下樱子了。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反复回味的话语,现在再一次重复。
对,所以对现在的我而言,樱子比什么都要重要。
10
世上是有分是否重视『第一次』的兩種人吧?
虽然在男生之中因为沒有經驗而自卑感的人会比较多,但其實女生之中也是有的。覺得自己还是处女很难为情,為了擺出大人的架子想要有過經驗的勳章,还有的就是单纯对性奔放等等,嘛,总之就是想要赶紧丢掉的类型的人。
但是,小麦绝对、绝对不是这样的吧。真的要說的話,小麦大概會把第一次的體驗重視到要背負一世的程度吧。估計还把用过的避孕用具给带了回去吧。不過她這種用情之深的一面我也很喜歡就是了。
所以,小麦的行为我完全无法理解。
......是因为必须要忘掉安芸君,所以导致她变得奇怪起来了吗?
然后就这么一鼓作气、自暴自弃地和稻田......?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吧?不过,她对避孕用具格外了解也是事实。因為以前並不是這樣,所以这是最近才增加的知识,但是,我不想去相信。
假设。純粹是个假设,再怎樣想也只是一個假設,如果小麦真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和稻田去做了这种事的话。
......这些全都是因为我没有立刻说出其實不用跟稻田交往也可以的错吗?
我该怎么办。
事到如今什么都说不出来。绝对说不出来。
「明明安芸君和小麦两情相悦,但是小麦却和不喜欢的人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哟~」不可能说得出这种玩笑话。
小麦自不必说,对安芸君也是。「你在幹什麼啊」绝对会对我感到失望的。
“咦,鸠尾同学,你在幹什么啊。加二呢?”
“————呀!?”
我被安芸君从背后搭话了。
吓、吓了我一跳。
因为我处于车站的检票口内,所以安芸君他会在也不足为奇,但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我好像发了很久的呆。
因为我和小麦的乘车点不同,所以在目送小麦走上台阶的背影后,就这么一直站着一动不动。
“啊,我想小麦应该已经搭上电车回去了......在相当久之前......”
安芸君是因为要稍微加班才会留下来来着。总觉得他好像是被来确认脚本进度而来闲聊的体育祭执行委员的人逮个正着,然后回来得才比预想的时间要晚。
所以才会对我还在表示出有一点点吃惊吧。
“难道你是在等我吗?”
“......啊,不是这样的。”
‘啊——你猜对了啊~’明明这样可爱地说出来就好了。这就不會對為什麼還未走感到不自然吧。
“你们去买东西了吗?”
“诶?啊,嗯,没错。”
糟了。为什么我还没把茶色的纸袋放进帆布包里呢。我从厕所里出来就一直在用力攥着......
刚一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脱力了。
“————啊,慘了。”
茶色的纸袋从我的手中脱离。最糟糕的是,因为我攥着的关系,纸袋口松掉里面的东西都滚了出来。
在地板上滚动的小罐子撞上了安芸君的脚尖。
“噢。”
「不要碰!」我连发出这样的声音都来不及。
弯下腰捡起罐子的安芸君就这样顺势把视线落在上面。
啊~......
“那个,那个,很、很方便吧,这种携带用的发蜡!”
这、这样能不能行得通啊。
“因為我去旅行的时候也会把化妆水分成小份的,所以当我注意到有小份的发蜡存在时,就对這種能夠直接携带的商品感到非常感动。”
是的啊,看外表是区分不出来的吧!?只有现在对安芸君的冷淡表示感谢!能行得通吧!?你没有注意到吧!?
安芸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那、那个,鸠尾同学,那个......大概、大概,真的那个,虽然是我多管闲事,但是你把商品搞错了,拿去退货可能会比较好......”
正常地暴露了!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也就是说鸠尾同学,啊,不是,樱子刚才是想蒙混过去吗!?对不起,我没有去察言观色,那个......”
“啊啊啊,不要道歉,这样我反而会更尴尬的!啊,也就是说安芸君你也有买过吗?”
“不、不是,盖子上写着制造厂,而且那家制造厂應該算是很出名的吧。”
“啊,诶,是这樣吗......?”
真的啊。虽然完全没见过这商標,但确实在有点低级的综艺节目里偶尔有听到过这个名字。那、那我是从一开始就彻底暴露了吗!?
“......那个,樱子,你买那种东西,难道说......”
安芸君在考慮着该如何表達。是啊,拿着这种东西就说明了我干劲满满呢。......但如果被认为自己是好色的女生而遭到嫌弃会很讨厌就是了!
“不、不是的。那个,我是和小麦一起然後顺势买下來的......”
啊。
笨蛋。
我把不需要说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加二她也买了吗?”
安芸君脸上的表情不都消失了嘛......
“啊、嗯、嗯、啊,不是,但是并不是,没错,并非是实际用过......该说是人生经验吗,还是说感觉有备无患。真是的——你看,无论是我还是小麦即使降雨概率为百分之十也会带着伞。”
我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说得太过随意了。
“是真的,所以,是该说我不需要吗?啊,给安芸君了。安芸君你拿着。那、那么,我回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我赶在安芸君回話之前就跑上了楼梯。
无论是直接被询问还是发送信息,只要提及这个话题我都会很难为情的,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但是......安芸君有注意到小麦和稻田之间的关系出乎预料地加深了吗?应该说就连参加过讲习会的我都还在半信半疑,安芸君应该不会想得过于深入吧。
安芸君会怎么去想小麦呢。
会觉得她和稻田之间的事情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插嘴的领域,然后变得只会去注视我吗?
我会赢吗?
不過、这种赢法完全無法高兴起来......
11
我一眼就知道罐子是什么的原因,并非是出於制造厂的名字,而是有其他理由的。
☆《呐——你不觉得这个很可爱吗?》
☆《※罐子和放在入面具時尚設計的圆形小袋的圖像※》
是因为我在来自姐姐发送来的信息里看到过。
......虽然无关紧要,但是姐姐的姓名栏无论何时都只有一个记号让我时常很在意。就算是死也不想泄露个人情报的那个人......
☆《如果有打算和女朋友做那种事就买吧。但真的别放到钱包里。从钱包里把那東西拿出來的家伙真的很難頂。「放进钱包能带来财运」雖然這謠言在我們一代曾經流行得要命,但真的信了這種謠言其實也非常丟臉。要是弟弟成了这種老土的家伙,姐姐是會哭出來的。》
好长一段话呢。为什么要把那種傢伙討厭到像不共戴天的敌人一样。是过去发生了些什么吗?
虽然这本来就不该是姐弟之间的话题,但或许是因为我们年龄差距大的关系,这类的话题我们总是聊得很流畅......
把鸠尾同学交给自己的罐子带回家后,姑且先放在房间里。
我觉得还是不要过于深究了。
究竟是如何发展才会演变到和小麦去买这个呢,在深思熟虑后,我的内心好像变得漆黑污浊。「难道鸠尾同学在对我抱有什么期待吗。」明明我應該抱著如此的想法而坐立不安的。
所以我努力盡量把這件事遺忘掉。
无论是小麦还是鸠尾同学,当然还有稻田都没有去问。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正常度日,就這樣過了幾天。
時間來到体育祭当天。
體育祭在沒有發生重大事故的情況下順利进行着。
实况转播基本上是由我和鸠尾同学两个人來負責。
担任主MC的是作為部长的我,雖然讓鸠尾同学多說話的話大家應該會更高兴,因為声音很可爱。
小麦则是作為我和鸠尾同学參加項目時的替補。所以她并不在广播席的附近,而是留在班级的待机位置。
顺带一提班级参加的项目,我是百米赛跑,鸠尾同学是応援合戦,而小麦是障碍物竞走。
障碍物竞走是搞笑项目,通常都是由一些喜欢装傻或者爱出风头的家伙出场。但由于这种类型的人全体参加了応援合戦,所以到最后就演变成了猜拳比赛。当不断在胜负中败北,决定由小麦出场的时候,教室里出现了喧哗声。钻网子、骑三轮车、跨栏赛跑、球棒转圈、吃面包。在我的印象中小麦没有做过这些啊......
话虽如此,从现在开始就能看到了。
“那么,下一场的比赛也有我们实况组的班级选手出场呢——!部长,就算是有點傾斜的實況,只要偷偷地進行被不會发现吧?”
“请不要用麦克风来商量。”
对于这種对口说,从会场中返来之笑声。也许由於對方是鸠尾同学,所以大家的反应都比较和善。
但是,小麦并没有笑出声,而是站到了出发的位置。
大概是体育祭样式吧,小麦在头发的左右两侧编成了三股辫(可能是因为扎马尾会被渔网挂住),还绑上了头巾。
而且还戴着和鸠尾同学成对的发卡。
以前有听鸠尾同学说过,好像是她们第一次买下的成对的友情的证明。
为什么在最近——具体来说就是我从鸠尾同学那里收下避孕套的那天?——小麦把发卡从平时戴在制服口袋位置移动到了头发上。不,只是戴回原本該戴的位置上,為什麼突然這樣做的原因不明。是因為心血来潮吗?
就在我思考的期间,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虽然鸠尾同学那样说了,但还是平等地进行實況。
以第二名的身份顺利穿过渔网的小麦,在想要整理错位了的头巾而用手摸了摸头后,又回到了渔网内。
接着不断地被其他选手超过。
“咦咦——这是怎么了呢——?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后面会由工作人员来回收的,快点快点——!”
鸠尾同学说到这里愣了一下,把嘴从麦克风前移开。
“诶,那个,难道是发卡掉了.....?”
會讓她作出那種舉動的原因确实就只能联想到这个了。
小麦把友情的证明放在第一位。
重要到甚至可以放弃进行了一半的竞赛。
鸠尾同学应该不会由衷地感到高兴吧。因为也可以理解为排名下降的责任是出自于自己。
在障碍物竞走落后了其他选手一段距离會變得相当难受的。因为會非常顯眼。
慢下來的原因是出於自己,「如果不是小麦的话,你在做什么啊——!」连一句的倒喝彩都没有传来。
而且,总是冷酷的小麦做着骑三轮车或者球棒转圈的事情,好像反而让人难以笑出声来,场面变得有点尴尬。
“噢,终于到达最后的吃面包了呢!”
“小麦,加油——!”
“是的,结果我还是彻底偏袒你了,请一定要加油——”
虽然我和鸠尾同学都想把气氛推向高潮,不过大家都不愿意奉陪,散发着一副像是你能不能快点抵达终点的气氛。
尽管小麦张开嘴跳向挂着的面包,但却怎么也够不着。
小麦变得有些焦急,一瞬间我和鸠尾同学的实况转播出现了间隙,就在这时。
“加油————!”
男生的大声。
“就差一点点了————!”
声音发生源的周遭有点喧闹。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从体育祭的颜色区分来看,是小麦的敌人而且还是平时沉默寡言的专业人士稻田发出的声音。
明明他在卡拉OK里还非常地难为情。「诶,稻田你怎么了?」「话说回来,你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啊?」「话说你是加二釜同学的什么人?」遭受到极大的关注。
就宛如是在回应那道声援一样,小麦咬住了面包,就这样叼在嘴里冲过了终点线。
在一片惊愕的气氛中,就只有稻田在无比用力地拍打着双手。
......如果是漫研的家伙,应该会称之为精彩场面。
在故事初期被描写为有某些地方不擅长的角色,大概是為了在故事的終章出現超越自己的场景而留下的伏筆。如果患有恐高症的话,就会为了心爱的人毅然决然地冲向高处。如果讨厌水的话,则会为了心爱的人则会毫不犹豫地跳入大海。
畏首畏尾而且容易害羞的稻田为了走投无路的小麦,拼命地大声加油。
小麦的內心在鼓動着,在感动過後,二人幸福地一起生活。可喜可贺。
就像把小麦的故事不需要我的事实摆在眼前一样。
......为什么事到如今我还会受到冲击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在進行百米跑时巧合地我跟稻田都參加了,而且还是同一场竞赛。
实况转播则是由鸠尾同学和小麦进行。已经公开和我在交往的鸠尾同学,正若无其事地介绍着选手。因为大家都把百米跑視为认真的项目,所以按照慣例不會在实况转播中开玩笑。
因此鸠尾同学不会特别来给我声援,而小麦......当然也不会为我声援。
“......安芸,你跑得真快啊。”
在跑完之后,稻田搭话道。
我是第一,稻田是最后一名。
“啊——嗯,嘛,會覺得我快,只是因為现在没有田径队队员而已......”
“本来是想展现出帅气的一面的,但我还是输了。”
给谁?连问都不需要问,是给小麦的。
“......输给安芸我很不甘心。”
虽然不知道他在跟什么对抗,但你没有输吧。完全没有输掉。是你贏了吧。如果這場比賽容許在實況時稍為亂來一點的話,就像是報答剛才的聲援一樣,你应该会得到小麦的声援吧。
......说的明明应该是竞赛的事情,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午饭时间刚刚结束立刻迎来的就是鸠尾同学的応援合戦。
因为在応援合戦中,参赛队伍非常拘泥于音乐的构成和口号本身,所以不用发出多余的声音,只需要看着就可以。报道部的任务并不是很多。
但慎重起见,小麦还是代替鸠尾同学坐在广播席位置上。
好奇怪啊。
明明我们是青梅竹马,明明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明明在为期三天的恋人游戏里,我们的距离是那么地接近,她明明是我尊敬的对象,可我却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麦仔细地检查台本,没有看向我这边。
跟我莫名其妙地感到焦急的腦內活動相反,会场里播放着明朗轻快的音乐。
鸠尾同学穿着啦啦队的队服手上拿着绒球活跃着。
团队的男女全员都穿着成对的衣服,裙子的长度也相当极限。好像是以过去流行的小故事节目的舞蹈为基础。
动作一致漂亮到令人可怕,比起可爱更令人钦佩。
鸠尾同学一边参加社团活动一边完成到这个程度了吗......
利用琐碎时间在暗地进行了很多努力,完全没有让我看到啊。不对,應該是我没去看吧。也许是有感到疲倦,但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所以也没有體貼地给她做按摩之類的行為。
我究竟都在做了些什么啊。
喜欢的明明是鸠尾同学,为什么还不去正视她啊。
为什么我总是不去回应鸠尾同学的感情呢。
......不,已经不需要自问自答了。从现在这个瞬间开始也不晚。
把我的眼睛变得只会看着鸠尾同学——
“哈——......鸠尾同学真是太棒了......!”
在离我很近的地方传来了充满感慨的声音。是保健委员。你的眼睛是只为了看鸠尾同学吗?
实况席附近有设置救护区,负责这个时间段的是同班的男生,也就是说是我认识的家伙。
“......你喜欢鸠尾同学吗?”
“不,就算是喜欢,也不想跟安艺吵架。”
也许觉得他是跟踪狂差不多的存在,小麦的视线在一瞬间转向了保健委员。但似乎又判断为无害,就又将视线放回到脚本上。
“该怎么说呢——不是说想要和她交往,而是该说鸠尾同学对我来说就像是『推』——吗?”
“......也就是说是偶像般的存在吗?”
即使在和我对话,保健委员的眼睛也在盯着鸠尾同学。
“呀——對我來說『推』——不單給了我每日生存下去的動力,而且正是明白到這份爱情不會有回报,所以才能安心的去看着呢。如果真的站在同樣的位置上這份感情可能就會枯萎吧。因為知道了实物和自己的理想不同的话不就太无聊了吗?”
“这不就代表没有把她作为一个人类来看吗?”
“啊哈哈哈,偶像是不会去厕所的吧——”
“不是『推』,你只是喜歡自己的理想吧。”
“喔——真严厉吧——不过算是吧。反过来说我也不想被对方认识。就算到對方認識我也不會感到高興。如果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权利和坐在舞台最前端的权利的话,我想要的绝对是后者。如果發現所憧憬的人只是个普通人的话,絕對會很討厭。”
“應該怎樣說好......真的也有各種各樣的人呢。”
这家伙的情况是偶像化。把大天使当作如同字面意思的大天使。
不用看到她真正的姿态也没有关系。
只想見到自己想要的一面。
不......尽管是好意,但还是相当过分啊。
与实际的本人没有关系。不需要活生生的感情。这和人偶游戏没有多大区别吧。
偶像化,偶像化啊。
有種像是自己内心深处被觸動的感覺。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让我感到在意的呢。
是因为恋人被人用这种眼神看待吗?虽然鸠尾同学确实是大天使,但該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生氣,就像是把這一切都當作不存在一樣。不对,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即使到鸠尾同学的出场结束,我也还在持续思考。
偶像化,偶像化......?
我不是因为这家伙而感到焦躁,而是产生了某种共鸣,不过,到底是对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候我放棄了繼續思考。
换上体操服的鸠尾同学朝我走来的样子映入眼帘。
她回来得意外的早。其他团体的応援合戦还在进行中。
“......鸠尾同学,你的脚扭伤了吗?”
在鸠尾同学代替小麦坐在广播席上的时候我问道。
“诶,为什么?”
“刚才,左腳的移動有點奇怪。在舞蹈的最后一段,有个很厉害的回转,我想大概是在那時候扭到吧。”
“......喔——真不愧是The•观察眼呢!安芸君。
“樱子,你没事吧。还是去觀察一下会比较好吧。不是找救护负责人,去叫老师吧。他是去哪里了。”
小麦像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同样的位置,戴着成对的发卡。友情的证明。象征性的。
小麦真的非常重视鸠尾同学。
“我没事哦?可以进行实况转播喔,毕竟就只是坐着而已。”
“让我、看看你的脚吧?”
“诶,不用、不用、呀——小麦,不行不行!”
“有点肿起来了。”
抵抗无果,鸠尾同学的袜子被小麦脱掉了。
“我、我去找老师。”
保健委员离开了座位。
“啊,等一下......走掉了。真是的,明明没什么关系。也没有那么严重吧——?又没有变色。”
“樱子,我要轻轻碰下这里咯?”
“好痛。”
“你看吧。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受伤了啊?”
“因为稍微处理一下就完全没有问题了,那个,真的完全......”
“鸠尾同学,难道说你是有什么想要装作没有受伤的理由......”
————啊。
在听到她的回答之前,我就明白了。让鸠尾同学变得如此顽固的理由。
“难道说是因为不能参加双人舞吗......?”
‘被发现了。’鸠尾同学的表情阴沉下来了。
“也并非是非要勉强自己去参加的活动吧?”
“唔——因为......”
“樱子,你就那么想参加吗?”
“与其说是我想参加,那—个。”
“......是安芸君更想要参加才对吧?”
“也不是那样的......啊,不过,是、是这样的。诶,怎么样呢。是这样的,也不是这样?那个,安芸君,对不起。我不能去跳双人舞了。”
可能是受到相当大的打击吧,鸠尾同学的发言有些混乱。
“这种事没关系的。我更担心鸠尾同学的伤势,双人舞也还有复仇的机会。不如说明年出场还更具有纪念意义。毕竟三年级就是最后一次了”
“安芸君......”
「我们来年当然还会继续交往。」我特意说了出了带有这种含义的话语。
「一定要好好表现给小麦看。」我是这样想的。
我只会注视鸠尾同学。
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小麦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鸠尾同学的脚踝。
不一会儿,保健委员带着保健老师回来了。鸠尾同学的脚缠上绷带。好像并没有那么严重。儘管不能無法去跳舞,但还能坐着进行实况转播。
“啊,那加二和稻田就要参加双人舞了啊。”
本想装作没有注意到,但是又不能不去提及。
因为我对小麦和稻田之间的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必须要表现出来。
“也就是说转让出场权。加二,你能帮我去转告稻田吗?”
“啊,那个,不过,你不是讨厌被人看热闹吗?”
鸠尾同学嚷嚷着。
原来如此,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啊。
“不会,没关系的,樱子。谢谢你......虽然我觉得不用参加也没关系,不過能夠出場的話我也很高兴。”
小麦面带着微笑。
「这樣嗎」我连這樣的一句回覆都做不到。
说到底她就没有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把视线从离去的小麦后背上移开。
所有演出节目结束,来到了跳双人舞的时间。
“请参加的各位到操场中央集合。”
我和鸠尾同学坐在实况转播系上。
也并非是所有学年的情侣都会参加。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去凑热闹。作为体感,从一个班级算起最多就只有三组情侣参加。
情侣们纷纷聚在了一起。
然后,在某个瞬间,发生了一阵骚动。
因为小麦和稻田在一起。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二年级之中,特别是我们的班级和稻田的班级陷入了恐慌状态。
「加二釜同学,我还以为有了男朋友是拒绝我的借口——!」「男友原来是稻田啊——!」「都沒有交集吧?真意外呢——!」之后连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啊啊啊」叫囔着,「太狡猾,稻田真狡猾。」或这样大声叫着。
在开始之前气氛就变得热闹起来。
音乐随之响起。
观众席的观众都在围观跳舞的情侣。
但是「明年我绝对也要来跳舞——!」有这样表示决意的家伙,也有对朋友情侣的嘲弄声,到处传出来的口哨声,大家意外的都很开心。
我和鸠尾同学也低调地打开了麦克风。
「明年也请加油。」来回应起哄「在音乐响起的期间还可以继续参加喔——」这样来引导。
作为职务,我必须要纵观全局。
当然,运动场也必须要映入眼帘。
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要站在广播席的正对面啊,小麦。
为什么我非得要看着正在跳舞的稻田和小麦啊。
双人舞在最初是不存在身体相互接触的舞蹈动作的。
但到了曲子的一半,一方单膝跪地伸出手,而对方拉起他的手,然后在牵手的状态下继续跳舞。
而当曲子来到了那个部分。
稻田向小麦伸出了手。
而作为回应,小麦也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
我的脑海里像洪水一样擅自涌出了自私的话语。
我没有被小麦选择,我应该只要注视鸠尾同学,尽管如此,我却怎么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感情。
小麦。
明明你在去水族馆的时候没有握住我伸出的手,而现在却要去握住稻田的手吗?为什么你要和稻田交往啊。明明你说过自己喜欢的人是我。稻田为什么会被小麦接纳啊。明明你从来没有出现过在小麦视野的一角。明明你对小麦小时候的事情一无所知。尽管如此,却影响她做出会去买避孕用具的行为吗?别把小麦当成随便的女孩啊。你究竟懂小麦什么啊。你说你喜欢小麦?开什么玩笑————
就在小麦的手和稻田的手即将重叠的那个瞬间。
“——————明明......!”
因为声音过大,麦克风发出了叮的声音。
是谁的声音呢。
......我在一瞬间想要逃避了现实。
這是我的声音。
只可能是我发出的声音。
全校学生的视线都看向了我。
虽然音乐没有变化依旧在继续播放,但是有三分之一的情侣停下了动作。
我搞砸了。
因为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在一瞬间停下的关系,谁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只会觉得这是声让人感到恶心的叫喊。
作為不能做出搶走主角風頭的实况來说,这絕對是最差劲最恶劣的行径。
真的是讓人无法理解地厌恶的惊喜。
“啊哈哈,在做间奏吗,部长?「明・明!」不是曲调哟——?”
“欸......”
鸠尾同学,你是在帮腔吗?
那种意义不明的叫喊。
“哎呀,内心的呐喊声漏出来了——明明我也想要参加的......”
我拼命地進行調整。
“诶——!?是这样子吗——!?”
“哈哈......为了明年能从这个位置离开,我要募集部员......”
总算是合乎逻辑了。
——明明交到了可爱的女朋友,却因为报道部部员不足,不知不觉坏掉的部长。
周围的人似乎也好好理解了这一点,「喂喂,什么啊——」或「不要用在宣传上啊——」在倒喝彩结束后,大家的兴趣再度回到了双人舞上。
稻田和小麦最终也牵着手跳起了舞。
这样就可以了。
事到如今已经轮不到我再说三道四了。
幸好没有说出来。
————明明是我先喜欢上的。
我在自顾自地说什么呢。這些話對鸠尾同学來說無論知道與否大概也是沒意義的。
然后,我是想要怎么选择来着。
幕间
在体育祭平安落幕的那天晚上。
我在厨房不停地除去马克杯的茶垢。
不仅仅是自己的,包括家人在内所有能看到的全部。
我从以前开始,在想要放空大脑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但是。
无论怎么使劲地擦,大脑都舒畅不起来。
脑子里一直乱七八糟的。
比如坐在在体育祭的广播席时偷看到的玄的那张侧脸,樱子穿着可爱応援服的样子,罐装的避孕套,又或者是樱子挂在帆布包上的面蛸钥匙圈,各种事情的断片浮现出后又陆续消失。
受到面蛸的牵引,我突然想起曾经从喜欢深海生物的樱子那里听到过一种说法。
章鱼之所以聪明,是因为它那柔软身体的关系。
既没有用来保护身体的外壳,也没有坚硬的骨头和下颚,如果大脑不夠聪明是没有办法用这种身体在残酷的大海里生存下去。所以智力才会变高。
不过,人类也是如此吧。
因为从屋顶跳下去就会死,所以在高处的时候会慎重。
......因为想要保护脆弱的内心,所以才会一个劲地用大脑给自己找借口。
为了不伤害身心而去拼命绞尽脑汁。
现在的我正是如此。因为知道思考会受伤,所以为了不去思考而去洗东西。但是,我当然也知道不断逃避会更受伤。
所以,到頭來就只能去思考。
玄的事情。
......我执拗地、执拗地、执拗地或者还在内心某处有所期待。想着可能会发生如同少女漫画一样虚幻缥缈的展开。
看着我和稻田君跳着双人舞,玄可能会冲过来。
在那种情况下,玄的那声呐喊。
一瞬间,在想着会是什么。
然后意义通过麦克风解说了出来——我也想和樱子一起跳舞——我对还能感受到新鮮的衝擊的自己感到钦佩。
明明知道玄选择的是樱子。
因为我也很重视樱子,玄肯定也是如此吧。
......如果玄现在还在喜欢我的话。
虽然在黄金周的时候,我有想过變得怎樣我都不會在乎,但是现在,无论是周围的目光,还是我所处的环境,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即使万一玄还在喜欢我,自己会如何行动,现在的我也不知道。
比起去思考这种梦话,还不如去想办法解决和稻田君之间的事情。
因为我们跳了双人舞,所以我们是情侣的事情已经传遍学校了。
今后一定会吸引周围的目光吧。
我对樱子谎称我们发生过身体的关系,但实际上我跟稻田君只有一起放学過。如果不表现出一点情侣的样子,可能会被她觉得不自然。
如果让樱子怀有疑心,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洗完东西,我回到房间。
加二釜小麦《这个周六,要一起外出吗?》
我给稻田君发送了信息。
明明无法喜欢上稻田君,却只是想整理好表面。这是在轻视他的感情。稻田君明明是个好人,但是我却真的在对他——做着很过分的事情。
马上显示已读,发来了同意的回复。
他一定很高兴被我邀请吧。
明明我完全没有答谢他的打算。
明明就连「约会」这个单词都没有使用。
罪恶感让我心情沉重。玄在和我交往的时候也有过这种心情吗?玄说他在跟我分手后,也有喜欢上过我的瞬间。但是,我在今后无论经过多久都不会喜欢上稻田君。
不需要重新考慮,我是冷酷无情的。
不過,唯独樱子我不想失去。
我看了一眼放置在矮桌上的百元店的镜子。
和樱子固定在同一个位置的发卡。
只要有这个发卡在就能守住我和樱子的关系。
因为樱子对我而言,是一直一直都很重视的朋友。
第三部 大天使的堕天
1
1
大失态。
都怪我把脚扭伤,结果让全校都知道参加双人舞的稻田和小麦在交往了。
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明明就只有这个想要将其阻止的。
『如果加二釜同学交往的对象是安芸的话还可以理解。毕竟是青梅竹马。不過他已經有鸠尾同学了,但怎樣說也好稲田的话也太过黑马了吧?』
『不过啊,会被加二釜同学选择,稻田说不定有着非常不错的一面吧——!』
『话说,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喋喋不休的类型,说不定很合适吧?』
这是来自同班同学的看法。
「美女和野兽的话,野兽的评价会上升(代表他有吸引美女的优点啊!)外表丑陋的女生和帅哥的话,帅哥的评价会上升。(原来你不会以貌取人啊!)不般配的情侣无论是谁都是男生的评价会上升,啧!」我中学的熟人有这样说过。
以上是抱著「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才会觉得男人肮脏。」這種想法的孩子的意見因此說話內容比較極端,但这次完全正如那孩子所说。
稻田的评价直线上升了。
......不过,反正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知道传言并非只是表面上的。稻田为人正经,那家伙的確是个好人。
我想要捏造稻田的恶评,但是失败了,而且小麦还说自己和稻田发生性关系,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我可以说出「你不要和稻田交往了」的状况了。我到底想要怎樣。
......就算稻田是个好人,我也完全不想声援他和小麦的关系,但是支持的话会比较好吗?
跟我所想的不同,小麦的心已经从安芸君身上离开了吗?
“小麥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完全搞不懂呢......”
到底要怎樣做对方才会按照我的想法行动,到底对方对自己抱有怎麼樣的期待。這些東西我是知道的,我應該是知道的。
作为可爱的、受欢迎的、空虚的大天使樱子酱。
可是,自从喜欢上安芸君以后,自己就变得奇怪起来了。虽然不確定這是否我的初恋,但我不习惯被感情牵着鼻子走。
即使知道最妥善的應對方法,在去抉擇的时候也会受到感情的干扰,难以理解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
“唔——......”
话说,虽然我并没有怎么去在意,但是因为和我交往的关系也使得安芸君的评价提高了吧。並不是由於野兽或者眼镜,因為無論如何我就是大天使樱子酱。
实际上至今为止那些都没有理睬过安芸君的女生跟我說『他不也挺好吗?』。这让我变得烦闷起来了。因为我是可爱的女孩子所以绝对会赢,就算安芸君会受那些女孩子欢迎,也不会造成什么实际损害,明明自己应该游刃有余地去觀察著就好,可是内心却觉得很讨厌。
占有欲?嫉妒心?恋爱是什么。冒出来的不尽是令人讨厌的一面嘛。我都不知道在自己内心存在这种感情耶。
不过——但是,其他人对安芸君而言都无关紧要吧。就连我都没有排在第一位。果然你的心中就只有小麦啊。
就在体育祭的麦克风上也是。
很明显非常讨厌小麦和稻田相互接触吧。
虽然因为我出色的演技而敷衍过去了,但安芸君到底打算說些什麼呢。明明只是我的替補?明明這是我的位置?不管怎么说,都肯定能让人感受到他对小麦的执着。
“哈......”
我坐在安芸君的部长席上,扑通一声突然伏下。
放学后。小麦因为要去打工所以不在。
而安芸君好像是因为从明天起就是周末,父母要去旅行让他早点回去,所以今天早早地就离开了。
因为不能把柴田酱带过去,所以必须留个人来照顾它,安芸君要做很多事情吧。虽说我家里有佣人。
体育祭也结束了,报道部得以喘一口气,虽然没有要尽快完成的工作,但是我谎称有想看的书,就让他们把我留在了活动部室。
我坐在部长的座位上,沾满了我的味道。
即使做了这种事,安芸君也不会来选择我吧。
......从这个可以俯瞰整间活动部室的位置,安芸君究竟是看我比较多还是看小麦比较多呢。
“嗯嗯嗯~~~~......啊!?”
在我伸出雙手拍打檯面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相框。
相框掉在地上,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啊啊啊,真是的,搞砸了啊......”
拍下我们三个人的照片。
无论是玻璃和背板都脱落掉了。明明小麦说过想要好好珍惜它的。但是却被我给弄坏了。不对,要珍惜的是照片里蕴含的概念,而不是相框本身。
“............咦?”
照片的背面因为背板的脱落而暴露在外面。
上面好像写了些什么。
我捡起照片。放在手边近距离看着。
“............诶?”
好希望你能一直喜欢我啊。
明明我一直都在喜欢着你。
●今●也●●直●欢你。
是小麦的笔迹。
用圆珠笔写下的最后一行被涂得乱七八糟,但还是可以从露出的部分推测出写过什么文字。
————我今后也会一直喜欢你?
照片的背面。原本是绝对看不到的地方。
这么说来,小麦有说过绝对不想要替换掉这张照片来着。
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写下这个的。不是为了让谁看到才写下来的吧。是封印起来了吗?把自己的感情全部封印在这里。为了不再表露出来。無視实现自己的恋心的可能性,为了挚友牺牲自己的身体,再把出轨全部视为回忆,然后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还是说其实希望能够被谁发现?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但是。
这是她对安芸君抱持的感情。
虽然没有收件人名字,但绝对没错。
......就算她和稻田君已经发生了關係,這份感情一定还在的,嗯,絕對。
小麦喜欢的人是安芸君,即使是到现在也没有发生改变。
或许已经为时已晚,但是,即使如此,也绝对不可以让她把这么重要的感情化为乌有。
所以,我必须要说出来才行。
安芸君他和小麦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现在还在喜欢小麦。」
......即使是将安芸君并非倾心于我这件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2
“小麦!”
星期六。我在离小麦家最近的车站等待小麦。
發現了小麥的身影後,我離開了車站大楼小跑了過去
“樱子,你怎么了.......?讨厌,难道是有要紧的事情吗?明明给我发条信息就可以了。”
其实我已经发送过一个能否在今天見過面的短信給小麥。
然後我就收到了要在星期六跟稻田君去约会的回信。
我觉得必须要阻止她才行。
我是為了告訴小麥「你不做那种事也可以的」才会在这里的。
之所以决定在车站等待,是因为如果闯到她家里的话,会有家人在而不方便说话。
有点凉飕飕的。
明明是中午,但天空却阴沉沉的。
马上就要下一场雨了,一想到我接下来必须要说的话后,内心就比天空还要阴郁。
但是,必须要传达到。
“那个呢,小麦......我希望你不要去见稻田。”
“诶?为什么啊?”
小麦穿着的私服让我难以想象。
长款的灰色百褶裙搭配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的紧身蓝色针织衫。
非常明显是为约会而打扮的穿着。你是觉得为了稻田必须而特意打扮吗?还是说,已因为不喜欢他,所以不讓他看見自己的盛裝打扮就會感到抱歉吗?
为了稻田穿上这身穿着,绝对是错的吧。
還有另外一個人你更想讓他看到这身穿着吧。
我吸了一口气。
“......因为,小麦你喜欢的人不是安芸君吗?”
小麦立刻按住扣在刘海的发卡。最近一直戴在那里,和我成对的,友情的证明的发卡。
因为用手遮住的关系,我看不到小麦的表情。
“哈?呵呵,你在说什么呢。”
小麦的声音带给人一种吃惊得不由得笑出的感觉。
她想把我的話当作玩笑。
但是,不行啊,我已经不会再逃避了,所以,小麦你也不要再逃避了。
“这个......”
我从斜挎的皮包里取出照片给小麦看。
从活动部室里带出来的我们的集体照。不是正面,而是背面的文字。
“......你取出来了?”
她的聲音中喪失了感情。
小麦一直没有把手移開,所以我还是看不到她的表情。
就像跟一個陌生的孩子打交道一樣,讓我有点害怕起来了。
“那、那个呢,因為发生了点小意外,相框掉下来了,但、但是、我不是看到这个才来问你的,我一直都知道小麦喜欢的人是安芸君。在我说喜欢安芸君的时候,就知道他是小麦你喜欢的人,那个。”
咦?
为了如何传达自己的想法,我明明做了很多模拟训练,但还是把可以不用说的事情也给说出来了。
我没有必要告诉她自己知道一切,捏造一個自己突然察覺到前女友身份的事實,保护好自己的立场——明明只要说出安芸君喜欢的人是小麦就好了,可是嘴巴却不能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行动。
为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法好好说出来。
安芸君真正的心情......我不想说出来吗?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保持沉默?”
“那、那个。”
舌头在打结。
你说为什么,要怎样才能把话题恢复到預想的状态呢,从哪里开始,该怎么说才好,由一開始?那一開始是什麼?
“啊,那个,你有看到新作的巧克力的广告了吧。「感覺不錯,好像很好吃,明天就去买吧!」像這樣出了決定。我一直都想不通,這樣被廣告影響變得想吃巧克力算是出自于自己的想法呢?
“......你在说什么?”
我真的在说什么呢。
“那个,我并不是想说自由意志或者命运这种古典夸张的话题。我是觉得这个广告看上去和恋爱是一样的.......”
虽然小麦把手从头发上放开,但还是低着头。
不肯看着我。
明明知道自己在说多余的话,但是却不能立刻说出结论。就好像是在争取时间。为什么。怎么办。小麦你也觉得我莫名其妙吧,但我才是最無法理解的那個人,對於這份感情。
“「那个,直到被人主張其存在之前,我都没有兴趣,明明连想要入手的欲望的没有,只是因为世间在宣传是好东西,所以才会想要得到的吧?所以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喜欢安芸君,觉得这是初恋,不过,正确来说是因为经常和他在一起玩,所以比起其他孩子对他更有好感而已。”
听到「安芸君」这个名字,小麦有了一点反应。肩膀微微地动了一下。
“然后呢,安芸君突然有一天就不来幼儿园了,虽然我很生气他什么都不跟我说,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就变得无所谓了,那个呢,老实说,幾乎在離開不久就把這份感情忘掉了。”
没错,我只把這份感情只不過是和小麦一决胜负的材料。因為彼此喜欢的人一样会成为友情的燃料嘛。
並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回忆。真的不是的。
“所以啊,『喜欢』是有分种类的,我一直无法接受恋爱的『喜欢』要被特别对待。因為就算是向我告白的人很快也會去找別人。”
那不是喜欢,就只是性欲,所以除外就可以了吧。我觉得那就跟搭讪一样。对判断是能做的女孩子就算不可爱也会说她可爱,在一知道不能做的时候,即使是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也会说丑女。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性欲和恋爱的区别。对我来说全部都很难理解。
现在也很难理解。
“说了要在将来结婚的中学的熟人也很快就分手了。我也不是很能理解不谈恋爱的人要被说成是冷血人类。明明他可能会有很深厚的家庭爱。恋爱的『喜欢』是弱不禁风的,不是常说恋爱的荷尔蒙是撑不过三年的嘛。不要被一次性的东西牵着鼻子走。我觉得恋爱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我也轻视了小麦喜欢安芸君的感情。
“可是,那是我的误解。我喜欢安芸君......那份喜欢......”
喜欢。
毫無道理可言,希望對方只想着我一人,想要把對方的全部都據為己有。
小麦她一直怀揣着这种感情。
“不过,这也像是和幼儿园的时候一样,可能过上一段时间就会觉得无所谓的感情吧。也许是因为我最喜欢的小麦在喜欢安芸君,所以才会觉得安芸君看上去要比实物还要好......”
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这么说的话,小麦应该就能坦率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了。
安芸君喜欢人的是小麦,而小麦喜欢人的是安芸君。所以只要我和安芸君分手的话,所有的问题都能解决,明明只要这样传达就好了,可是喉咙却堵住了。
但是,我必须要说出来。
你没有必要和稻田交往,不对,不仅如此,真的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因为我说自己喜欢安芸君,所以小麦才会让位吧。你没有做这种事的必要啊。我原本還在想小麦應該會把自己的感情说給我聽,所以吓了一跳。不需要做那种悲剧的女主角,小麦你要好好的......!?”
视野突然模糊了一下。
戴在头发上的发卡脱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传出掉到很远地面上的声音。
“诶............?”
隔了一会,脸颊开始隐隐作痛。
◆◇◆
樱子究竟在说什么,大脑正在拒绝理解。
而实际上,虽然說話內容算不上是支离破碎,雖然不知道樱子为什么要去诉说她的恋爱观,不过這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的感情——我喜欢着玄,原來被樱子她知道了。
这个事实让我的脑海变得一团糟。
为了放弃玄而去利用樱子。
尽管如此,还是无法死心,最后勒住自己脖子。
就连稻田君也被我卷进来了。
都怪我没能在一开始去面对自己的感情,导致现实变得混乱不堪。
照片会被发现也是,现在回想起来,會做出特意留下証物的這種事情,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如果没有這東西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搪塞过去了。
啊啊,只要我能把一切都做好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悲剧的女主角」的這個詞語突然傳入耳中,瞬间让我失去了理智。
樱子说的话大概也没有什么深意。
但是我觉得自己被她看穿了。
我的这种被害者意识。
說我装出一副悲剧女主角的样子。真的是如此呢。想着全部也是我的错,再装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样子,沉醉在自怜自悯之中,明明是自己招惹的事端,却又一切都當作无法避免的灾难般放棄掙扎。
明明就只是没有勇气去遵从自己的感情。
你看,我又自怜自悯地停止思考了。
把视线从所有事物上移开,有洁癖、有自罚性、明明最重视的就是自己感情,却又最作践自己的感情。
明明不想让樱子看到这样的我。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最先为樱子着想......不对,如果真的在为樱子着想的话,我就不会在没有确认她想法的情况下就突然带她到报道部,也不会在介紹時隐瞒自己和玄交往過的事实。用让位这种漂亮的表达並不合适。我只是逃跑了。
不过,真的不只如此,我真的很重视樱子,而且也喜欢玄,所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不想让樱子知道如此脆弱的自己。可是,樱子却轻易地把我看穿,还用悲剧的女主角这种说法,那樣的我、我——
然后。
回过神后,樱子正在捂着脸颊。
“小麦......?”
樱子用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也不敢相信。
但是,好痛。我的手掌好痛。
.....我刚才打了樱子吗?
“那个,不是這樣的......”
我没能说出不是什么,看着樱子这副绝望的表情,让我说不出话来。
而且,我也被自己的鼻音声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我哭了出来。
脸颊湿漉漉的。
讨厌。
我不想让樱子看到自己这幅表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做出过于冲动而失去理智举动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站在樱子面前。
◆◇◆
小麦从我的身边走過,朝着车站走去。
不可以。
我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没有说。
「安芸君喜欢的人是小麦喔。」明明这一句话我都还没有说出来。
但是,我的身体无法动弹。
被小麦拒绝後,我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无法阻止小麦去稻田那里。
滴答。
水滴落在地上。
落下的并非是我的眼泪,而是雨。
到底还是下起来了。
淋着接二连三地倾泄而下的雨点,即使如此我还一直站在那里无法进入车站里。
好奇怪啊。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这本来就是我想要去做的事情吧。
被小麦打的话就打回去进行战斗吧。围绕着喜欢的男生吵架,然后成为真正的朋友。刚才小麦生气的原因严格来说并非是为安芸君的事情,大概是因为我轻率对待了很多人的感情吧。
但是,我没能做到。
小麦哭出来了。
我不懂得恋爱,以为就算抢走了小麦喜欢的男生,也能不留影响地和她好好相处。小麦不可能会从我身边离开。
我现在才知道那是来自我小时候的万能感。
我的家境优渥,凭借自己这幅得天独厚的外表,把别人玩弄于手心,什么都能得到手的自大。
无论恋心还是感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想通的。
尽管如此,小麦还是把安芸君介绍给我。她并非是没有对等看待我,不如说她最重视的就是我,可是我却将她逼到走投无路。
在鞋柜里看见恐吓信(暂定),小麦问我喜欢的人是谁的时候,我为什么会用那么轻率的心情说出自己喜欢的人是安芸君呢。
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说出那种话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小麦她一定一直都痛苦得难以忍受吧。
不惜通过和稻田发生性行为来放弃安芸君。尽管很痛苦,但還是珍惜著我們的關係。多明明應該是這樣的,事到如今我才說要把安芸君让给她,这又會讓她怎樣想。
我总觉得自己能控制人心,尽想着安芸君和小麦两边都想得到手这种天真的事情......随着喜欢上安芸君,明明就應該打从心底明白那种事情是不可能辦得到的。
无神经地去依赖小麦的温柔。
很沉重吧,那樣的我。
会想把这样的我抛弃掉吧。
回想起来,在连休之前。
当小麦在活动部室紧紧抱住安芸君的时候,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已经出现决定性的裂痕了。
那时的我虽然還不懂,但那時候小麦选择了安芸君。已經有了一次把我的手放開,把我放棄掉。
但是,小麦再次重新选择了我。
尽管如此,都怪我的错,小麦再次放弃了我。
雨渐渐越下越大。
雨点敲打地面的声音很吵。
脱落发卡的头发湿透了。
身上穿着的连衣裙吸收了很多水分变得很重。
尽管如此,我却不想去车站内。避雨的事情完全没有传递到脑内。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是令我難以忘懷的刚刚和小麦关系要好起来的情景。
一年级的时候。
我多管闲事地想和小麦搞好关系,一开始被她疏远而且随便应付。
虽然她的态度逐渐软化了,但是周围好像完全不这么认为,『樱子是不能对独自一人的孩子置之不管吗?你真的很温柔呢~』我被这样说了。尽管感觉对于喜欢独处的人来说这是相当麻烦的行为,但不过这也是出自于我的品德吧。
在那之后,我也一直坚持纠缠着小麦。
然后小麦看上去更像坏人了,『你在无视别人的好意吧?』、『你有点得意忘形了吧。』被人这样攻击。尽管我心情很烦闷,但是却没有办法还嘴,就只能露出讨好的笑容,在离开教室之后,看到小麦就站在那里,我吓得面色如土。
因为我虽然没有赞同谩骂,但是却也没有将其否定。
明明小麦站在相反的立场上时,把对我恶言相向的对象给驳倒了。
即使慌忙地追上离去的小麦也无法接近她。
「我不会在意識的。」對我這樣說道
强烈的拒绝。
明明不想被她讨厌,但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间就这样流逝而去。
在某一天,我从电车上下车,在穿过检票口的时候「那个,那里。」有个女人小声地指着我的裙子后头,然后尴尬地越过了我。
什么?
在我这样想着扭动身体看向自己屁股之后————
裙子的下摆上好像沾上了不熟悉的东西。
..................哈?
哈?哈?什么?为什么?什么时候?「在搭电车的时候背后好像有个人在喘气——」虽然这么想着,是那家伙吗?什么。恶心。哈?哈?
干脆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可我却唯独有着知识,已经陷入混乱,恶心,肮脏,恶心,想要吐,恶心,就快要哭出来了,恶心,即使有偷偷意识到而投来好奇目光的人,但是谁也没有伸出援手。
“来这边。”
这样说着向我伸出援手的是偶然经过的小麦。
她把我带到女厕所,将体操服借给我,还帮我换了衣服,就连我自己不想碰的衣服都给洗得干干净净。
明明在小麦被人说坏话的时候我都没有去袒护她。
安心和抱歉以及其他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我嚎啕大哭起来。
哇——!流出鼻涕的我就连装可爱的时间都没有。
小麦在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后,不知所措地做出可疑的举动,但是在最后为了让我平静下来摸着我的头,说着「就像小狗一样。」然后笑了出来。
从那开始,我们就渐渐地在一起了。
小麦就像神一样。
所以我相信。
即使是愚蠢的我,小麦也会愿意接受。小麦在没有人帮助我的时候也会伸出援手。无论我做了什么,小麦都不会抛弃我。对,我是这样相信的。
所以,小麦应该是不会从我身边离开的。
我们今后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
无论是我去哭泣还是去做什么。
我该怎么办。无法挽回。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离开我的想法根本毫無價值。我讨厌被她轻视,想要成为对等的朋友,但相比起來明明是我更加轻视小麦。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失败了。我让小麦哭出来了。我是笨蛋。想让时间倒流。但那是不可能的。
两者兼得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我伤害了小麦......那么,我就只剩下安芸君了——?
我的双脚摇摇晃晃地开始移动起来。
不知道时间经过了多久。
“......鸠尾同学?”
我突然被人搭话了。
“你、你怎么了?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在抬起头后,我看到了安芸君和柴田酱。两边都穿着雨衣。
被说到在这种地方我才意识到。我的双脚好像不是朝着车站,而是朝着安芸君家所在的方向前进。因为我只知道小麦的家在附近,所以太过无谋了。
这里多半是安芸君偶然发现的柴田的散步路线。
但是,这种偶然在现在的我看来已经是命运。
因为,我只剩下安芸君了。
对安芸君的渴望,已经让身体和内心擅自把我带到了这里。而安芸君发现了这样的我。
“哇,这不是都湿透了嘛,拧一下吧,衣服......鸠尾同学?樱子?”
我连一句话都难以回复。
无法很好地说明发生了什么事。
也许是觉察到了我的状态不正常,安芸君没有再过多询问。
取而代之的是拉起了我的手。
“這樣会感冒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先来我家一趟吧。啊,我说过家人去旅行了吧,所以你完全不用客气。”
「今天我家里没人,所以你过来吧。」虽然说得像是企图心满满,但是安芸君并没有这种打算。「即使你没有精神也不会有人看到的,所以放心吧。」纯粹是在说这种关怀的话语。
......不管安芸君是出于何种目的,现在的我都会跟着去的。
我走在安芸君的旁边。
柴田酱一脸奇怪地瞬间抬头看了我一眼。仿佛是说在安芸君身旁的本来应该是另外一个人。
即使我不配站在這個位置,但已經沒有其他容身之所了。
暴雨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3
究竟在鸠尾同学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雖然被雨淋濕了,但感觉她好像哭过了......
而且,眼神格外地空洞。
我急忙把她带回家,把鸠尾同学塞进了浴室。
連身體不舒服這些說詞也沒有說出來。
“我把替换衣服放在这里了。”
沐浴的水声响起,可能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在更衣室里放下了浴巾和从姐姐房间里擅自拿出来的运动衫......还有全新的内衣。为了准备姐姐偶尔来留宿,家里姑且准备了姐姐专用的防灾套装。我从那里借用的。
我把鸠尾同学穿的连衣裙塞到洗衣机里。
我打扫了在去到浴室的道路和弄得湿漉漉的地板,以及给等在玄关的柴田擦拭完身体和脚底,还是没有看见鸠尾同学出来。
不过,我跟她说了要慢慢暖和身体,说不定她還在想事情,也不需要特意去催促。
不如说仔细想想,我在等待的样子可能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总之我暂且移动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在床上坐了下来。
在鸠尾同学从浴室出来之后,给她喝点热饮吧。
等她冷静下来,会告诉我在那种地方淋成落汤鸡的缘由吗?
“啊......!?”
突然抬起头,床边的折叠桌映入眼帘,我变得焦急起来。
鸠尾同学强塞给我的避孕套罐子就放在那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就一直放在这里不管......等一下,我现在,在旁人看来像不像是个因为父母不在而把女朋友叫到家里来的轻浮混蛋?
我、我没有那种打算。就只是在担心她,直到剛才為止也沒有想些下流的事情。但在看到这种地方居然有保险套后,只会让人觉得是事先准备好的吧。
我站起身,想把这个移动到书桌的抽屉或者其他地方......
“安芸君......”
“哇!?”
偏偏在这个时机,房间的大门被打开,我被鸠尾同学搭话,就像是被人拿枪指着一样举起双手。抓着的罐子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对、对不起,身体暖和起来了吗?我、我马上下來......”
我强行装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把身体转向鸠尾同学后僵住了。
我原以为她只是来汇报洗完澡之后的情况,没想到鸠尾同学就这样直接进到我的房间。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肩膀上披着浴巾......而且,不知为何下半身就只穿着内裤。
因为姐姐的尺码相对于鸠尾同学要大,所以现在仅仅穿着上身也能稍微遮住内裤,但几乎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从屁股下一點的位置道脚尖的肌肤都露了出来。我的手——曾经被那双充满肉感的大腿夹过啊——太傷眼睛了,「在鸠尾同学这么痛苦的状况下,我还在想什么啊,真是太差劲。」我移开了视线。
“难道说是裤子太松了?会滑下来吗,等等,我去找别的......”
对话无法继续下去。
因为鸠尾同学从正面猛地抱住了我。
“什、什么......?”
“在换衣服的途中,好像,已经不行了,就——哭出来了......”
“欸?”
“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了......”
即使我想看她的表情,但却也无法窥视到。鸠尾同学把脸用力地贴在我的胸前。
“怎么办,我被小麦抛弃了......”
“欸,啊,难道你和加二吵架了吗?”
“小麦再也不会和我做朋友了。也不会再陪伴在我的身边了。她再也不会选择我了......”
陷入混乱的鸠尾同学用含混不清的声音独白道。对话无法成立。
虽然她和小麦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肯定没错,但是像这样被逼到走投无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你很讨厌这样的我吧。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完全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变回平时的我。”
我抚摸着她的后背。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才能让她冷静下来。我该说些什么才好。说到底我的声音能传递给她吗?
“那——.......个,我以前也说过,我被父亲抛弃了。他没有回来。”
啊啊。不行啊。
以我的经验能和被抛弃联系起来的就只有爸爸,「你痛苦的心情我能理解。」虽然尝试着和她产生共鸣,是啊,父亲并没有回来。那样的话只会变成小麦也不会回来的趋势。我是笨蛋吧。不是这样的,要说些什么更能让她积极起来的事情。
“那个,但是,对,没有问题的。那个,该说是重新振作起来......不,跟重新振作起来的不一样,因为并没有必须重新振作起来,该怎么说呢,虽然在一开始会一整天都去想这件事,但隨著時間考慮這件事的次數就會越來越少?尽管還是讨厌的回忆,但就算无法忘怀也能回復到正常的生活......”
沒有結論、含混不清的发言也有個限度。
「那种事情马上就会忘记掉的。」但這種話也不能說出口。
因为那是骗人的。
但是,要事发生了像是世界末日般的事情,即使一直記掛著那件事也能获得新生的。
“即使就这样一直无法忘怀,也可以......?”
从鸠尾同学那里传来了反应。
姑且是我的经验之谈,应该有什么影响吧。
“对。如果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不用勉强自己表现得开朗起来。那種的開朗狀態也不能說是正常。就像想著不能一直失落下去,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积极向上,像這種不明所以的自我成長,或者該說是有害的积极。因为无论处于什么状态,自己就是自己。鸠尾同......就算樱子没有意识到要变回平时的自己,只要樱子在那里就是樱子吧。”
............不是。
我得意忘形起来了啊。
裝作好像什麼都知道。稍微说点好聽的說話就摆出一副救世主的架势,我把自己當作誰,太愚蠢可笑了。
现在这个瞬间,鸠尾同学正在痛苦不已。
在报道部制作采访报道的时候我有注意到一件事。
比如曾经被欺凌过的孩子,又或是有着毒親的人,他們把苦難都跨越了後,然後用自己的經歷向著正在發生相同問題的人給予的建議,一般來說都傳遞不到的。
正在被欺凌,或者有著毒親的家伙都会對這些建議感到排斥。
因为接受采访的人已经跨越了问题,已經不是陷于相同泥沼的人了,像這種站在舒適的地方擅自當成為同伴真的受不了。这種幸存者偏差真烦人。
我说的话终归只是过去的事情。
现在更应该去贴近鸠尾同学。
————啊啊。
我们不是有着比什么都要重要的共同点吗?
我们都被小麦抛弃了。
就算不用特意拿爸爸引证,我也不会被小麦选择。
“对不起,樱子。我刚才说的只是纸上谈兵吧。”
“诶......?”
“會覺得很不安吧。也許這種感覺会伴隨著一生,即使裝作不在意,把自己的感情欺騙了還是會感到不自在。會想著為什麼還不能把事情放下。這樣的日子一直繼續著。「100年後誰都不在,不要再介懷了」、「擔心的事情十居其八九都不會發生」又或是被各種世界通用的格言說著的時候只會覺得煩人,但实际上的確已经无法挽回了,现在很痛苦,现在該做什麼才對。明明把思考抛之脑后,什么都不去想的話会更加轻松......”
声音里充满了奇怪的实感。
我在自顾自地说什么呢。這些話對鸠尾同学來說無論知道與否大概也是沒意義的。
但就在这时,鸠尾同学抬起了头。
从正面,毫不掩饰,笔直地,我们眼神交汇。
鸠尾同学瞳孔的某处有些灼热。
虽然我沒有说清楚,但即使如此還是傳遞到某種東西吗?这是有著相同痛苦並互相了解的人的眼神吗?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鸠尾同学像这样注视自己。
就宛如像是坠入爱河之人的眼神。我明明就是鸠尾同学的恋人,为什么事到如今才会有这种感觉呢。
“安芸君。”
鸠尾同学就像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但还是清楚地呼唤了我的名字。
“我只要安芸君就好了。”
“嗯?”
“现在我知道了自己就已经只剩下安芸君了......”
“————!?”
鸠尾同学踮起了脚尖。
用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唇。
我完全放松了警惕,身体处于毫无抵抗的状态。
所以,就在鸠尾同学那并不强大的力量下,我就那样被推倒在床上。
“欸,那个,鸠尾同————”
骑在我身上的鸠尾同学什麼也听不进去,又一次宛如咬上来一般地吻了上来。
不停变换角度,一次又一次地重合嘴唇。
鸠尾同学的舌尖执拗地撬着我就那样紧闭的嘴唇。
不对,不仅仅是嘴唇。无论是耳朵还是脖颈又或者是轮廓。
鸠尾同学没有错过我因觉得疑惑不解而松开嘴角的间隙。
她的舌头从牙缝之间侵入。
不知道是因为下意识,还是为了不让我逃走,鸠尾同学用力抱住了我的侧头部。
因为姿势正好堵住耳朵的缘故,猥琐的水声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因为闭着眼睛,所以其他的感觉格外敏锐。
————小麦?
为什么呢,我回想起了和小麦的接吻。明明我和鸠尾同学接吻过好几次了,但至今为止都没有跟小麦的接吻重合在一起过,可不知为何,现在脑海内却忍不住浮现出了我和小麦的第一次接吻。
在连休前的活动部室,就像是被大型野兽袭击的那次接吻。
是因为鸠尾同学一反常态地拼命吗?她和那时的小麦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
这是指鸠尾同学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那么认真吗?
——不对。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我曾经问过鸠尾同学,你是不是比起我要更喜欢小麦。
那是正确答案吧。排在等级制度的第一是小麦。
但是,鸠尾同学被小麦抛弃,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她做好了与小麦诀别的觉悟,现在,我成为了鸠尾同学的第一——所以,接吻和以前相比才会发生改变吗?更加殷切,更加坦率,更加一心一意。
归根结底只是假设。也许只是我的妄想。但是。
“......哈、啊。”
无论是鸠尾同学那悲伤的叹息,还是起沫的唾液声,又或者我们相互接触黏膜的疼痛,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真实。
舌头在口腔内爬行。
“......嗯、唔......唔唔。”
从鸠尾同学的鼻子漏出的声音。
被她轻咬、被她缠绕上来,被她时轻时深地抚摸,这是做好窒息觉悟的接吻。
没有喝过度数高的酒的经验。又或是浓稠的蜂蜜。口腔被这些填满而溺死。
唾液满溢而出,一道唾液顺着下巴流下。
“我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了,安芸君。好吗,帮帮我,安芸君......”
“等......”
我的身体就这样燥热起来。
但是在鸠尾同学把就只穿著內褲的下半身,朝我那穿着家用运动服的变得坚硬的部位磨蹭过来后,我还是回过神来。
“等、等一下。为什么,这种事......”
“因为我不想连安芸君都失去,好吗,成为我的东西吧,安芸君。”
鸠尾同学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我咬紧牙关压低声音。
“不、不是,做、做这种事还为时尚早了吧?”
“为什么?小麦她都说和稻田做过了......”
哈?
一刹那,世界变成真空状态。无声中的无声。连鸠尾同学直呼稻田的名字都将其无视,欸,小麦她和稻田?
“呜——我已经受够了,也不想去思考这种事了,都是我的错,啊啊......我想把脑内变得乱糟糟的。呐,安芸君,把我变得乱糟糟,无论是头还是肚子全部,呐,我的十分之一都是安芸君的东西喔。十分之一即为全部。全部都给你,全部都收下来吧,好吗,好吗,求求你了......”
我————无法抵抗。
我茫然地注视着鸠尾同学拿起掉在地上的保险套盒子。
不知为何,我不敢相信小麦会去做出性行为。
我无法接受加二釜小麦会去做和那些家伙相同的事情。
明明我自己也被她吻了......不对,但是我被小麦吻的时候没有感到过有违和感吗?
证据就是我無法像以鸠尾同学為對象般感到這種簡單易懂的興奮。
明明在我以为自己是单相思,和小麦偶然抱在一起的时候还在心跳不已。
————偶像化?
我突然回想起在体育祭时和保健委员聊过的话题。
因為只是單方面給予愛情所以非常安心,完全沒考慮過感情會得到回報,倒不如說如果被庸俗的對待的話反而會產生誤解。
那我呢。
难道说我没有去正视小麦自身吗?
不了解真正的小麦,把理想强加于她,把偶像化命名为恋爱吗......?我喜欢上的是妄想中的小麦......?
我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感觉自己已经失去小麦了。
————已經什么都不想思考了。
我和鸠尾同学想着同一件事。
4
抛下樱子後,我搭上电车出发前往跟稻田君约定地點。
车站内巨大的招财猫纪念碑前。
这里是很受欢迎的碰头地方,有很多人在,因为我止不住淚水所以只好一直低頭。
被说成是悲剧的女主角,血冲上头打了樱子,接着卖弄哭泣的样子,然后打算让之后到来的稻田君来安慰我吗?
因为如果是稻田君的话,無論被他怎樣想也不會在意。
「你没有错。」他会这样肯定。
因为他是好人,所以肯定會這樣說。但是,不知怎的,光是想象——就讨厌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加、加二釜同学,你怎么了?”
我抬起头。
是从一群人里发现我的稻田君。
当我目睹到他虽然面无表情地稍為垂下眉毛,也许是在担心我而不知所措吧,我在這刻突然,真的是突然注意到了。
“......我想和你分手。”
稻田君露出一副仓皇失措的样子。
那是当然的。
但是,我明白了。
我——不擅长应付稻田君。
就算称之为讨厌也没关系。
稻田君是个会去体谅他人心情的好人,完全没有错,也没有不好的一面。
他对喜欢的对象——也就是我传递出了自己的心意。
正面地、堂堂正正、诚实地、直率地无论何时都不会怀疑自己的感情,不会去欺骗自己。
就像我应该做的那样,不对,是应该像我想做的那样。
但是我没有去这样做。没能够做到。只要坦诚面对自己的感情,跟玄说清楚的话。如此一来就不会和樱子像这样闹僵了。
拥有强烈的正义感,会为朋友着想,总是正面突破。
稻田君是在玄看著我時所見到的理想之态,他有着我所没有的坚强,他越是对我温柔,就越是突显出我的矮小无力。
所以,我才无法喜欢上稻田君。
“......你是讨厌传出和我的谣言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在模糊的视野中,见到直视着我的稻田君。
“......和你在一起后,我就变得越来越讨厌自己。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但是,那是做不到的。”
一言不发的稻田君就这样听着我这些不得要领,蛮不讲理的话,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样啊。我知道了。”
但是,他就像在心中咀嚼着我说过的话似的,连一句不满的话都没有说。
他这种通情达理的一面既让我羡慕又让我火大。
一旦注意到自己的感情后,就不可能再和稻田君交往下去了。
“谢谢。”
我还没有厚颜无耻到就这样留在他的面前。
我背向稻田君,向着车站内漫无目的地迈出步伐。
即使这样做也无法摆脱掉悲剧的女主角的污名,但是现在我结束了和稻田君之间似有还無的交往。
我没有选择逃跑。
......但是对玄和樱子他们又如何呢。
也许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是————
“咦——你该不会是小麦吧?”
女人爽朗的声音响起,我停下了脚步。
有个漂亮的女人从对面朝我走来。
“那、个......”
好像又在哪见过又好像没有。会喊出我的名字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劝诱......
因为我是那种很难记住别人长相的类型,所以如果是弟弟妹妹的有关人员而且忘记掉会很失礼的对象的话该怎么办。
“嗯?难道你说不知道?这样啊,我们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没见了呢——有多久没见了呢。”
看到摆出一副亲近的女人的眉目,我回想起来了。
“啊......你是安芸的、姐姐.......?”
“对——对——好久不见了呢——小麦都长大了——!”
“是的,姐姐也长大了。”
“你是在说我胖了?”
“呵呵,我只是在模仿你而已。”
虽然在最近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们全家在以前都有过交际,玄的姐姐是我有点憧憬的存在。
长女对年长的人撒娇会有压力。但是玄的姐姐很爽朗,很好进行交流,我很喜欢她。就连我哭肿的脸都没有提及。
“我很难得才在星期六有得休息,星期六有这么多人吗?看来是这样呢。虽然我明白,但不管哪家店都太拥挤了——小麦你在做什么?去约会吗?”
“不、不是的。”
“是——这样吗?围绕着小麦的男人会多到烦人吧。”
“没有、怎么会。”
“诶——真意外。话说你到现在都还有经常跟玄一起玩吗?”
“怎、怎么说呢。我们都已经是高中生了。”
我有点含糊其辞地进行回答。如果玄和姐姐之间的对话和我的主张产生分歧就会变得很麻烦。
“嘛——会变成这样吗——啊,那你知道这件事吗?我家的玄现在交到女朋友了喔!”
“是、这样吗?”
知道得非常清楚。
“真是的——呐,听我说,小麦!”
“不用了,青梅竹马的恋爱话题我不是很想......”
“不是恋爱话题!是非常过分的話題!那家伙说自己是为了忘记前女友才和现在的女朋友交往的!”
————哈?
跟我听到过的不一样。玄说他就只喜欢我到中三为止。
那是谎言吗?
他和樱子交往是为了忘记我?
姐姐的话语已经听不进脑子里。
玄现在还在喜欢我的话,也許無論變得怎樣我都不會在乎。
己經不知考慮過多少次了。
现在,前提被覆盖了。
我的手擅自伸向了别在刘海的发卡。
友情的证明。
我已经没有佩戴它的资格了。
因为。
“诶......诶诶!?我说小麦,发卡掉了,诶,什么,什么,你怎么了——!?”
为了见到玄,我的雙腳已經自動奔跑起来了。
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明明说出来的机会应该要多少有多少。
————你现在还在喜欢我吗?
5
床在嘎吱嘎吱作响。
鸠尾同学把手掌放在仰面躺着的我运动服上那隆起的位置上。仿佛能感觉到脉搏在跳动一般,心脏在剧烈跳动。
明明接下来还要做更厉害的事情。
但是,太没有现实感,一切都宛如发生某个遥远的地方一样。
不知为何,「棄掉不可燃垃圾的日子是哪天來著?」思考飛跃到事後了。
鸠尾同学暂时把手从我身上放开,把罐子里的东西拿到手中。
「明明衣服都还没有脱掉,就拿出来是打算做什么呢。」我一边思考一边注视着。
小袋子。
再加上里面的东西......不如说明明是想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但鸠尾同学却不知为何撕不开封口。
在杯面的酱汁袋偶尔会发生的现象。明明写着哪里都能撕开,可这不是撕不掉嘛。這種事偶爾也會發生。
鸠尾同学大概是着急起来了吧,经过一番苦战,显得有些焦躁。
最终袋子从手里掉落下来。
“呜......呜呜~......”
“欸、怎、怎么了,你怎么了!?”
鸠尾同学的眼睛里积满了泪水。
我慌忙坐起身。全身也一下子冷却下来了。
我面对面窥视着鸠尾同学的表情。
鸠尾同学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溢出。
“为什么、什麼都做不好,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但是,为什么连这种事都、没能好好做到,练习的意义、都沒有了,连、连避孕套都套不好,小麦也不在了,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已经、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
哇——鸠尾同学就如同字面听到的一般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无比悲伤、感情完全外露、流着鼻涕,哭得一点都不可爱。
如果是男朋友,就应该温柔地抱紧她,喊着「乖乖」去安慰她吧。
但是。
“......呜......”
“安芸君?”
“感、感觉、因、因为樱子在哭......”
我被影响了。
因为我和鸠尾是一样的。
我们各自都失去了小麦,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真是的,为、为什么,安芸君要哭成这样,真是的——......”
或许鸠尾同学也理解到我是相同的存在。
在彼此互相欠缺的地方应该互相填补。
我们嚎啕大哭不停,无论是体力或者气力都消耗殆尽。
就如同电力用尽的人偶一样倒在床上。
我们很自然地就钻进同一床被子。
甚至不在乎鸠尾同学的头发还是就这样湿漉漉的。
就如同相信只要彼此把身体互相缠抱在一起就能充电一般。
“呜——......眼睛好像都肿起来了......总觉得,真是的——好像累起来了呢......我们就这样睡上一会吧。”
“樱子,把下面的运动裤穿上吧。你放在更衣室了吗?”
“嗯诶——真麻烦。”
“你不会冷吗?我去拿过来吧。”
“我跟安芸君抱得更紧就可以取暖喔。”
“不是那个,我会起反应的。”
“啊哈哈,我们半途而废了呢。”
因为疲劳和睡意,进行的毫无意义的对话。
不知为何只是抱在一起,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不对,不是不知为何,是因为我和鸠尾同学都注意到了吧。
比起两个人各自抱持着相同的苦痛,还不如将其融合为一更要能够忍受。比起直接的身体连接,我们更需要的是这种共同幻想。
因为玄关的门铃声响起,我醒了过来。
而且,还是接二连三的按门铃。
“嗯嗯——......什么——......?”
在身旁的鸠尾同学嘟囔着。正当我要从被子里离开时,她把胳膊缠了上来,我轻轻地把胳膊摘下。
“安芸君,你要去哪里......?”
“不会去,哪裏也不会去的。沒問題的,所以快睡吧。”
“这样啊,你要早点回来喔......”
她这幅睡眼松懈的样子,大概醒來後就會忘記了剛才的對話吧。
因为是我的家,所以理所当然由我来接待,不过要是小孩子按门铃后逃跑的恶作剧的话真让人火大啊。还是说有快递送过来了。
可能是从妈妈或者爸爸发来让我去取行李的联系。
我看向随手丢在书桌上的智能手机。
什么啊?来自姐姐的信息积攒起来了啊......?
嘛,反正又是发牢骚,之后再看也可以吧。
我静悄悄地从房间离开。
“你好,是哪位————!?”
我一打开玄关的大门,胸口就受到一阵冲击。
我注意到了还在下雨。但并不是因为听到雨声,也不是因为看到雨滴......而是因为浑身湿透的小麦以相当猛烈的势头抱住了我。
“喂、喂喂,你......你怎么了?”
“玄,你真的是为了忘记我才去和樱子交往吗?”
————————诶。
我的体温立刻下降。
就连应该很激烈的雨声也听不到。
糟糕。总之在思考之前,脑海里已经被这句话填满。糟糕,糟糕,糟糕。
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你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我是在哪里暴露了。
去找个什么借口。不对,现在需要的是借口吗?
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才好。
在那之前,我发不出声音。
就像是舌头被割掉,喉咙被击碎一样,完全说不出来。
“玄,为什么?”
小麦的双手握紧了我的运动服。明明知道她抓住的是布,但是却产生了是不是心脏被用力掐住的错觉。
“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说。”
为什么?
我被责备了吗?
“啊......”
我勉强挤出声音。
“但是,我——並不是......毕竟你都有稻田了......”
“我根本就不喜欢稻田君!”
面对只能说出不得要领的话的我,小麦大喊道。
“但是,你和稻田做爱......”
“不可能会去做的吧!”
小麦用尖锐的声音说着,猛然抬起头。头发散落开来。
小麦那双锐利地瞪着我的双瞳。但是,在那双瞳孔里的并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而是自我為是的、狂熱的、乱七八糟的混沌。
现在,在小麦的体内恐怕有一种连自己都难以命名的感情在肆虐。
“那是、什么。你是从谁那里听到的......我不会做,不可能会去做,那种事我绝对不可能做得到......”
小麦如同呻吟般说道。
我连一步都无法动弹。哪里也去不了。甚至觉得自己不管站在哪里都会有所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
仿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疑似事实的不安定感。一直相信着的真实的全部都是谎言。
什么才是真实。我该去相信什么才好。
“玄。”
“什、么......”
“我、我啊,我把樱子抛弃了。”
「我杀了人。」就如同这么说。
“所以,我已经只剩下玄了。”
小麦的表情就如同被逼到走投无路,无比的悲痛。
“如果玄你现在还在喜欢我的话,就和樱子分手,好吗,拜託你了,能来选择我吗——?”
终章
这是何几曾时发生的事情呢。
我和小麦还有鸠尾同学。
我回想起了我们在报道部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日常中。
一个不值一提的闲聊。
“虽然说有了智能手机的现在是人类史上拍照最多的时期,不过与其说是拍得多,不如说是意外地不会去整理数据呢。”
“啊——我懂——!出乎意料地不会去反复看呢。”
“我在看电视的时候也是这样。”
“啊,这个我也懂!与其说是在录下来的时候就会满足,不如说是想着何时都能看到,结果就永远不会去看呢。硬盘就像是自己外置的大脑一样呢!”
“鸠尾同学,你的表达真是奇怪呢。”
“是这样吗?不过真的一想到有数据就会安心呢。明明可能在某天就突然不見了,却迟迟不肯做备份——”
“如果是拍照的话,用一次性相机全部冲洗出来可能就会放置不管了。”
“即使是那样,管理也会很麻烦呢......”
“对吧,拿着一次性相机的话,「现在的孩子还会用这个啊——」大人会不会有点高兴地这样说啊?”
“我知道。很令人怀念吧。啊,说到一次性相机,我有个很有趣的话题。”
“安芸君,你这铺垫會把難度提高呢。”
“那—个,虽然可能不会那么有趣。”
“不要這麼輕易就放棄啊。”
“啊哈哈,什么什么?”
“这是前部长偶尔说过的。——有个男生从意外事故而去世的女朋友父母那里收到作为遗物的一次性相机。那台相机中只有一張偷偷拍下的照片,女孩生前對著父母說過我偷偷拍下了自己心愛的人。如果自己是那个男人的话会怎么选择的话题?是冲洗出来,还是不冲洗出来?”
“啊,你指的是思考实验?”
“什么,很深奧的問题?”
“并沒有那么夸张,就是普通闲聊。”
把胶卷冲洗出来,只要有拍下自己的样子就可以了。这是很美丽的故事。她爱着你。作为永恒的回忆。即使拍下的是女朋友的父母或者恩师以及挚友也无所谓。可以理解成人际关系的范畴不同。自己虽然并非排在第一,但是应该能够理解。
问题是在拍下其他男人的时候。他是出轨对象吗?不对,她的出轨对象说不定是自己。但是,应该去责备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什么都不做,即使是谎言也要继续做着天真的梦吗?装作没有看见些许的疑神暗鬼。
还是说冲洗出来,细细品味着真正被她爱过的美丽真实。又或者即使是冲洗出来把所有的回忆涂黑,也要知道苦涩的真实吗?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想要知道真实就总会伴随着风险的话题。要是能夠完美欺骗自己,或许继续做着天真的梦会更幸福也说一定。
不如说那个天真的梦和真实能分出区别吗?
“然后呢?安芸君是怎么选择的?”
“作为报道部部长,虽说肯定要冲洗出来,那你选择了哪边?”
为什么我会回想起那种事呢。
是因为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吗?也就是说,是因为我们三个人都聚在这里吗?
“小麦......?”
“樱子......?”
在我怀里的是全身湿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小麦。
在背后的则是下半身只穿着内裤刚睡醒的鸠尾同学。
然后,我是想要怎么选择来着。
我是要如何回答那个质问来着。
我不是说过应该要追求真实来着。
但是,也許這只是与做著天真的梦无异来着。
......咦。我的真实到底是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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