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十夜]轉生了的大聖女,拼死隱瞞自己身為聖女 (最新:95 特別休假 1)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5-31 06:08 编辑

原書名:転生した大聖女は、聖女であることをひた隠す
作者:十夜
web:https://ncode.syosetu.com/n7673ff/
漫畫化:https://www.comic-earthstar.jp/detail/daiseijo/
類別:異世界 轉生 冒險

簡介:
身為騎士家女兒,以騎士為目標的菲亞,臨死時想起了自己曾為「大聖女」的前世。
咦……咦?聖女不就是明明大幅弱體化,但因為頻臨滅絕,而被崇拜的職業嘛?
而我能使用的聖女之力,卻盡是已化為童話的「失落魔法」。
說起來,在前世好像曾經被魔王的左右手威脅過『要是轉生成聖女便殺了你』。
要是使用這種力量,不就一下被揭穿是聖女,然後被殺掉嘛。
……就是這樣,我要貫徹初志當上騎士!我要安靜活下去!
雖然我這麼想,可是卻還是使用了擁有的力量了呢。因為,各種太方便了嘛……


* 為書籍版新增章節

第一卷 Epub
卷首插圖
序章
1 以騎士為目標
2 成人之儀
3 聖女
4 大聖女
5 覺醒
【SIDE】次男雷恩
6 成人之儀 結果
* 【插話】路特家家庭會議
7 測試聖女力量
8 騎士團測驗
9 合格發表
10 騎士團入團式
【SIDE】騎士團總長沙維斯
11 第一騎士團
【插話】第一回騎士團長秘密會議
12 討伐魔物
【SIDE】第一騎士團長西里爾
13 回復藥
14 肉祭
15 騎士團三強主導面談
16 聖女的模樣
17 第四魔物騎士團
【SIDE】第二騎士團長戴斯蒙
18 第四魔物騎士團 2
【SIDE】第四魔物騎士團長昆汀
* 菲亞,與有隱情的冒險者驗證回復魔法
* 特別加筆【SIDE】騎士團總長沙維斯~與起始的風一起
* 電子書籍特典 「菲亞,被戴斯蒙憲兵司令官徵收『菲亞特別津貼』」
後記

第二卷 Epub
卷首插圖
19 第四魔物騎士團 3
20 騎士團長會議
21 黑龍探索 1
【SIDE】黑龍薩比利亞
22 黑龍探索 2
23 黑龍探索後始末
24 第六騎士團長主辦査問會
【SIDE】第六騎士團長薩加利
* 【插話】縮小騎士團長會議
* 【SIDE】第二騎士團長戴斯蒙
* 【SIDE】第一騎士團長西里爾
* 【插話】亞爾迪亞卡帝國的憂鬱 ~Side Arteaga Empire~
* 菲亞,與黑龍薩比利亞確認「薩比利亞肅清名單」
* 菲亞,向昆汀團長提供薩比利亞的鱗片
* 菲亞,與薩加利團長談論成長
* 特別加筆「戴斯蒙憲兵司令官,宣佈抽身與菲亞相關諜報活動」
後記

第三卷 epub
(Mega)
(百度雲 https://pan.baidu.com/s/1sVM2XuW7wbrXHyyyq9FM6A 提取码:t19r)

WEB

50 復歸第一騎士團 1
51 復歸第一騎士團 2
52 復歸第一騎士團 3
53 復歸第一騎士團 4
54 沙薩蘭訪問 1
55 沙薩蘭訪問 2
56 沙薩蘭訪問 3
57 沙薩蘭訪問 4
58 沙薩蘭訪問 5
59 沙薩蘭訪問 6
60 沙薩蘭訪問 7
61 沙薩蘭訪問 8
【SIDE】第一騎士團長西里爾 前
【SIDE】第一騎士團長西里爾 後
62 沙薩蘭訪問 9
63 沙薩蘭訪問 10
64 沙薩蘭訪問 11
65 沙薩蘭訪問 12
66 沙薩蘭訪問 13
67 沙薩蘭訪問 14
【SIDE】護衛騎士卡諾珀斯(300年前) 1
【SIDE】護衛騎士卡諾珀斯(300年前) 2
【SIDE】護衛騎士卡諾珀斯(300年前) 3
【SIDE】護衛騎士卡諾珀斯(300年前) 4
【SIDE】護衛騎士卡諾珀斯(300年前) 5
68 沙薩蘭訪問 15
69 黄紋病 1
70 黄紋病 2
71 黄紋病 3
72 黄紋病 4
73 黄紋病 5
74 黄紋病 6
75 黄紋病 7
76 黄紋病 8
77 慰問式 1
78 慰問式 2
79 慰問式 3
80 慰問式 4
81 慰問式 5
82 慰問式 6
83 慰問式 7
84 慰問式 8
85 慰問式 9
86 慰問式 10
87 慰問式 11
88 慰問式 12
【SIDE】騎士團總長沙維斯 前
【SIDE】騎士團總長沙維斯 後
89 給大聖女的禮物 1
90 給大聖女的禮物 2
91 給大聖女的禮物 3
92 給大聖女的禮物 4
93 給大聖女的禮物 5
94 給大聖女的禮物 6
小說3巻發售紀念SS【SIDE】第六騎士團長薩加利 挑戰將「小肚子救世主」變成「XXXX救世主」
95 特別休假 1
96
97
98
99
100
91
92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5-12 02:59 编辑

人物表:

路特家
杜魯夫・路特:父。路特家當家。第14騎士團副團長。
└阿爾迪奧・路特:長子。劍術天才,12歲便進入騎士團。別號冰之騎士。一心專注騎士道變強,對其他事都不感興趣。
└奧莉亞・路特:排行第二的長女。關心菲亞,但畢竟是路特家一員……。
└雷恩・路特:排行第三的次子。騎士至上主義,對沒劍術才能的菲亞不屑一顧。
└菲亞・路特:么女。15歲。一次意外後,得回300年前的前世記憶和能力。


王國騎士團
└總長:沙維斯・納維。27歲。同時是下任國王的王弟殿下。單眼。
第一騎士團:保護王族
└團長:西里爾・沙薩蘭。27歲。是前任國王王弟之子,同時亦為沙薩蘭公爵。
└團員:奧爾加。27歲。入團12年的大姊。
└團員:法比安・魏納。17歲。侯爵家的嫡男。
第二騎士團:守護王城
└團長:戴斯蒙・路南。同時兼任憲兵司令官。外表人畜無害,但只是裝出來的。32歲獨身。曾被未婚妻拋棄而不信任女人。

第三魔道騎士團:魔道士集團
└團長:伊諾克。被評為滿腦只有魔法術式。

第四魔物騎士團:魔物使集團
└團長:昆丁・亞卡達。能看穿黑龍的本質。
└副團長:基甸・奧克斯。本性認真善良但性子急。
└副團長補佐:芭蒂・柯拿漢。

第五騎士團:守護王都
└團長:克拉麗莎・阿貝内西。外表是美少女。別號「桃色的母螳螂」。

*第六至第十騎士團:魔物討伐

第六騎士團:王都附近擔當
└團長:薩加利・湯森德。40出頭的肉體派。
└副團長:凱
└團員:海克特。在星降之森的討伐魔物任務中擔任第三小隊長。
第七騎士團:北部擔當
第八騎士團:東部擔當
第九騎士團:南部擔當
第十騎士團:西部擔當

*第十一至第二十騎士團:國境警備

第十一騎士團:北端
第十二騎士團:東端
第十三騎士團:南端
└團長:柯蒂斯。之前曾隸屬於第一騎士團。看起來最團長中最弱的……
└副團長:科迪
第十四騎士團:西端
└副團長:杜魯夫・路特
第十五騎士團:
第十六騎士團:
第十七騎士團:
第十八騎士團:
第十九騎士團:
第二十騎士團:

沙薩蘭
拉傑克:族長
埃里爾:族長的孫子。下任族長
妙:埃里爾的女兒,族長的曾孫女
莎莉艾拉:聖女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3 18:16 编辑












在死亡的瞬間,好像會回想起從出生到死亡的種種事情。
「……15年的人生嗎。有點兒短呢。我人生的精華片段是……唔?……唔唔唔??」
為甚麼。怎麼一回事。
在那時候,我回想起的,卻是前世的記憶。
現今已化成童話的「大聖女」力量,不止如此,還能一古腦地不停使用的前世記憶。
「嗚哇哇哇,這種胡來的力量是怎樣了!世界的天理會亂掉啊!!」
被魔物幹掉,流著致死量的血,我,想起了前世的事。

◇◇◇

那一天,從我家最廣闊的房間裡,響起了姊姊激昂的聲音。
「要是接受『成人之儀』的話,那孩子,毫無疑問會死掉呢!」
現在,父親與四兄妹正舉行家庭會議當中。
議題是我應否為了成為騎士,而接受伴隨著危險的『成人之儀』……
「可是,我聽說這傢伙也變得像樣了點啊。大概有五成的機會能活下來不是嗎。」
二哥瞥向我,跟大姊反駁道。
姊姊額角啪啦地浮現青筋,狠盯著二哥。
「吓啊?換言之,不就是有一半機率會死嘛!這個家已經有四個騎士了啊!沒必要讓她勉強吧!!」
二哥跟姊姊兩人互瞪。
大哥坐得遠遠的,一面毫無興趣地磨自己的劍。
父親繞起雙手不發一言,然後徐徐地望向我開口問道。
「菲亞,你想怎麼樣?」
「誒、我、我嗎?我、我想去噠!」
……糟糕了。
太久沒人喊自己的名字,害我太緊張而嚼到舌頭。
姊姊用像是看到可憐的孩子一樣的眼光望向我,像是勸說一樣地說道。
「除了成為騎士之外也有其他道路的啊。父親是騎士團的副團長,我和兩位哥哥也是騎士,所以下一世代也不用擔心家裡會斷絕。你就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吧。」
「那樣的話……,我,當騎士就好。」
為了表示這是我自己的意志,我用力望住姊姊的眼明確說道。
我要成為騎士。
那是,我從小時候一直以來的夢想。
姊姊沉默一會後望住我,然後像是死心一樣嘆一口氣。
「我知道你從小就一直訓練去成為騎士。也知道你一直憧憬著騎士。不過……。不,明白了!那麼樣,你就去接受『成人之儀』吧。可是,要是一天後還沒回來的話,我便會去尋你了!」
就這樣,翌日接受『成人之儀』一事就決定了。





我,菲亞・路特,是路特騎士家的么女。
紅頭髪和金色的眼,臉蛋也跟被評為美人的母親一模一樣。但,卻從來沒人讚我是美人。真是不可思議。
很遺憾地,連身裁也跟母親相似,再怎鍛鍊也長不出肌肉,一直都是那樣纖細。……胸部也是呢!
騎士家就是指擁有領地,由國王叙任的騎士擔當家長,家世的位置僅次於貴族。要是家裡連一個能繼承的騎士都沒有的話,便會就此斷絕。
所以,騎士家的孩子,都會以成為騎士為目標。
我當然也並不例外,從小便想成為騎士。
但是,騎士並非想當就能當的職業。
作為國家最受歡迎的職業,騎士團的入團考試,每次也有50倍啊100倍啊、那樣可怕的競爭率。
被叙任為騎士,亦即國家保證了身分。所以成為騎士,會被視為非常名譽的事。而高得不合理的薪水,我想也是理由就是了。
而騎士的工作,包括了守衛王城、守衛王族,以及守衛國家。
具體上,就是維持國內治安維持以至守備隣國間的國境,以及間中討伐增長得過多的魔物。
換言之,作為騎士最重要的,便是使劍的身手。
這一點,在騎士家出生的我最清楚不過了。
正因為清楚不過,所以才會從小拼死訓練。
幸好,領地内也有好幾位騎士,兄姊所有人都以騎士為目標,所以從來不缺訓練對手。
每天訓練、練到累、倒下、睡覺、吃飯、訓練……
全不厭倦,毎日毎日重複同樣的事。雖然很辛苦,但過得很充實很開心。
但是,某一天,我察覺到了。
咦?
說起來,我好像在模擬戰誰也沒贏過?
咦咦?
輸了給3個月前進來的新人??
咦咦咦?
明明在漂亮不已的時機砍過去,為甚麼會是我的劍被彈飛了??
……沒錯,我驚人地沒有使劍才能。

可是,就算沒有甚麼才能,只要一定程度的努力總有辦法的。
反正我又不是以最強騎士為目標!
只要成為被國家叙任的眾多騎士的其中一人就好了!!
也分不清到底是憧憬、還是固執了,但那時候的我,心裡盡是想著「不管如何也要成為騎士!!」。
所以,儘管察覺到自己沒有才能,還是一成不變依舊繼續訓練,結果變強得足以總算能以下位組別入團。我這麼覺得。自以為。
在那期間,兩位哥哥的姊姊,居然都才能出眾地全數當上了騎士,離開了家裡。
感到寂寞,就只有姊姊離開的時候。
在知道我的劍術沒甚麼大不了之後,兩位哥哥頓時對我失去興趣,露骨地無視我,所以就算他們離家了,日常也沒甚麼變化。
就算是爸爸,也比哥哥他們更早看穿了我的無能,早就忘記了我的存在,因此就算作為第十四騎士團副團長去守護西方地域而長期不在家也不打緊。
結果,最近幾年,家裡的人都出去了,沒辦法測定我現時的實力。
所以才會對我接受『成人之儀』一事意見分歧。
『成人之儀』是在大約15歳左右舉行的簡單儀式。
内容是隨處隨便撿一塊怎麼也好的石頭。
然後把那石頭拿給占卜師看,從顏色和形狀等等占卜將來,該說一般的規則是這樣。
可是,在我家的情況,會加上特殊的規則。
要是「不以騎士為目標」的場合,跟普通規則沒有分別,但要是「以騎士為目標」的話,便能狩獵魔物,拿取其體內的魔石回來,以證明自己的力量。
魔物當然是指擁有魔屬性,好戰的而高攻擊力的生物,體內會有按照強度成正比大小的魔石。
大多數都棲息在森林深處,跟牠們相遇人類可不能平安無事。
所以,姊姊希望我別執著成為騎士,叫我去拿普通的石頭。
二哥則說作為騎士家的女兒,不管生死也該去拿魔石。
大哥因為不感興趣,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
而爸爸則以尊重我意見的形式把事情全丟給人。
因此,我打算為了以騎士為目標,而去拿取魔石。



翌朝,一早醒來的我,很快洗好了臉,喝過一杯水就走到門口。(按:原文為玄關,可是異世界實在不可能有玄關...)
畢竟是今天,好像會因為太過緊張而吃不下早餐。
然後,姊姊已經待在門口,無言地遞出了一個小瓶子。
奧莉亞・路特。是路特家的第二子,長著焦茶色頭髪的大美人。
平時會把長到胸口的頭髮就那樣子放下,不管是誰也會用她的大眼睛定睛望著對方,被望的男人都會心如鹿撞的樣子。
而那樣的姊姊所遞出的小瓶,裝了閃閃發亮的透明液體。
知道裡頭是甚麼的我,不禁哭了出來。「姊姊……」
「要是被魔物打倒了,便馬上喝下去。然後直接逃跑。聽好了沒!」
瓶子的裡頭是回復藥。
雖然說是藥,但並不是藥師製造出來的。那閃爍的光,只能用魔法才造得出來。是聖女大人將回復的魔力灌注進去而成的藥。
聖女大人的數量很少。而且,因為魔力量的關係,每位聖女大人,一天只能製作幾支回復藥而已。
換言之,這支藥販售的數量很少,價值十分昂貴。
「回復藥並不是萬能藥。太重的傷治不了、損折也沒用。所以最理想的便是不要受傷。聽好了沒!」
「……姊姊,謝謝你。」
連同姊姊的手一起,我握實了回復藥。長了好幾個繭,是雙騎士的手。
對於姊姊珍視我的心情,我感覺很高興。
也是為了支持我的姊姊,我心想盡可能要拿個大一點的魔石回來。
「……你剛剛正在想著甚麼奇怪的東西對吧。聽好,不管大小怎樣,魔石就是魔石喔。給我拿個從沒見過、又小又輕的魔石回來!」
也是為了讓我重新面對現實的姊姊,我心想盡可能要拿個輕一點、小一點的魔石回來。

……好了,話雖這麼說,跟魔物的遭遇率並不是那麼高的。
接近民居的魔物,都會被冒險者或騎士團定期討伐掉,首先已不用想了。
若不進入森林深處,便碰不著魔物了呢。
「唔~嗯」
總之,先走到騎士領内的森林看看吧。
腳邊有昆蟲走跳,間中也有兔子和狐狸探頭,但就是見不著類似魔物的東西。
「可以的話,單目鼠就最好了呢。又小、又弱。而且要是在找食物、單獨行動的更好了。」
是了,單目鼠都是在洞窟裡築窩的呢。沒記錯,應該是在森林東側的洞窟……
雙腳就自然而然地,走向森林的東側去。
「啊ーー,我、意外地冷靜呢ーー」
為了確認自己的狀態,我試著發出大聲。
嗯,沒問題。
以第一次一個人面對魔物來說,算是很冷靜了。
畢竟毎日、毎日都在訓練劍術,最近一年領内的同伴也說我有了長足進步。若是這一帶的魔物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這時候自我確信是很重要的呢。能成的。能成的啊!
在那之後走了約一小時吧。
我一邊察知氣息,一邊放目四周,發現這裡異常地靜。
咦,說起來,完全看不著動物的身影了……
……後頸開始縮起來了。
啊,該怎說,這個,不妙了。
微弱的呻吟聲,傳進當場輕輕後退的我的耳裡。
…………………。
……………。
嗯,我懂的。
這時候悄離開這地方才是正確答案。
可是,不知為何,我的雙腳卻在尋找可佈的聲音主人,走到一株大樹下面。
然後,在樹根那裡,看到一頭滿身是血的雛鳥。

……大概出生了數天吧。
那黑色的雛鳥,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團,一邊噴著血,一邊拚命地重複淺短的喘息。
眼睛閉上了,這樣下去,不消半天便會死了吧。
羸弱不堪,眼見現在也像快要死掉的小雛鳥。
可是,到底為何呢。我看著那頭雛鳥,抖動卻止不下來。
……怎麼辦。
這孩子,真的是頭普通的雛鳥嗎。救牠是正確的嗎?還是說,不救牠才正確?
當然了,那裡就只有我一個,只能由自己去作判斷了。
在我一直迷茫時,視線前方,看到了那雛鳥微微地睜開了眼。
藍色的眼睛。猶如蔚藍的天空一樣,清澄之至的藍色眼睛。
用那雙眼,像是依賴一樣地看著我。
於是,我的手就不自覺地動了,拿了姊姊給我的回復藥餵給雛鳥喝。
我說著不打緊、不打緊哦,輕輕撫摸雛鳥的身體。
還以為雛鳥還是精疲力盡,沒想到忽然「咕啊啊啊!!」地吼起來。
是了!
回復藥是硬生生提高使用者的回復能力去治療傷勢,所以在治療時會產生劇痛的!
「不打……」
我正要說「緊」,並打算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因為,那痛苦的雛鳥,在我眼前變得越來越大。
想到變得比我還大好幾倍的時間,牠就那樣發出咆哮,向我的肩膀咬下來。
牙齒刺進了肩膀,輕而易舉地扯開了。
……啊啊,是這樣啊。
一瞬間,我意識變得朦朧,同時亦想起了。
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甚麼黑鳥存在。
擁有黑翼的生物,就只有傳說級的魔物「黑龍」而已。
是最上級危險度的魔物,要打倒牠就算派上騎士團的100人也不夠。
在受到關係到性命的重傷時,會幼體化以期回復傷勢。 
向著因為失血而發呆的我,黑龍再度張開大口。
啊啊,這下子,要死了呢……
有沒有訓練過也好、變強了也好,根本無關重要了。根本是叫螞蟻打倒大象一樣。
……說起來,在死亡的瞬間,聽說好像會回想起從出生到死亡的種種事情。
「……15年的人生嗎。有點兒短呢。我人生的精華片段是……」
黑龍噬咬我的側腹。
伴隨如同被火灼一樣的痛楚,我的眼前飛散著紅色的火花。
可是,為甚麼。怎麼一回事。
在那時候,我回想起的,卻不是在15年人生中經歷的各種事,而是前世的記憶。
現今已化成童話的「大聖女」力量,不止如此,還能一古腦地不停使用的前世記憶。
「嗚哇哇哇,這種胡來的力量是怎樣了!世界的天理會亂掉啊!!」
被黑龍噬咬,流著致死量的血,我,想起了前世的事。



我所住的納維王國,是大陸裡數一數二的大國。
國家的起源,是跟「大聖女」一起的。她的子孫,聽說創立了王室。
道曰,大聖女當時封印了為世界抹上恐怖的魔王,與一同討伐的勇者共諧連理,其子嗣則代代統治國家云云。
……雖然是彌天大謊就是了。
聖女的力量,是治癒的力量。
能在瞬間治好一切的傷、修補欠損部位,其力量甚至可以讓疾病痊癒。
然後,經過了100年、200年,聖女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弱。
本來,聖女在大陸到處都是。
所以,王家一族會跟聖女力量濃厚的女性締結婚姻,以保有聖女的力量。貴族亦是一樣。說到為何,那是因為聖女的力量,比魔力更能繼承到下一代去。
因為聖女的力量是引導國家的起源、也是保持平安的貴重力量,所以會被珍而重之,將繼承到下一代視為最重要的事。
而且也有著現實上的問題。
跟魔物戰鬥時、又或跟敵國戰鬥時。
有沒有能使用回復魔法的人,對戰局有很大轉變。
通常來說,受了傷的人只能依靠回復藥,但用藥到治癒得花不少時間。因此,受了傷的人,也只得先退下火線。
這種理所當然的常理,卻被聖女所顛覆。
說到為何,因為聖女能以回復藥無法比擬的短時間治好傷勢。
而能夠使用這種可以稱得上是奇跡的回復魔法,便只有聖女而已。
可是,聖女的數目卻不斷減少。
明明會使用攻擊魔法的孩子就算再稀少,也會有一定的數量出生,但能使用回復魔法的聖女卻幾乎沒怎誕下來。
因此,聖女變成被國家所保護了。所有女童從小都有義務接受檢查,判斷是否聖女。
如果被認定為聖女,就會當場被教會接管,教她們關於聖女的力量,並練習使用的方法。
從貴族而來的求婚也大批殺到,從小便不斷結下婚約。即使是平民出身也好,只要擁有聖女的力量,便能成為貴族的其中一員了。
因為數量絕對的少,再也沒有作為冒險者活動的聖女,反之全部都隸屬於王國所有。平時會製作回復藥,而當騎士團出兵時則會隨行,被騎士團保護和伺候。
不管再怎幼小,不管甚麼場合,都「聖女大人、聖女大人」地被崇拜,受到殷勤的款待。
故此,聖女們都自以為自己是被挑選的人,變得自滿和傲慢起來了。



前世的我,是個「大聖女」。
是在眾多聖女之中,有著出萃拔類力量的人,具體來說,就是對擁有能夠瞬間治好一切的傷、修補欠損部位,讓幾乎所有疾病都迅速痊癒的人的尊稱。
在我活著時,就只有我被賦予這稱號。
儘管我作為「大聖女」都尊崇,但「聖女」本身,並不是被尊敬的職業。
說到為何,那是因為聖女的數量非常的多。
當時,有一半以上的女性都是聖女。
跟攻擊魔法不同,要使用回復魔法,需要跟精靈定下契約。
而且,精靈會很輕易就訂立契約。
按照傳說,國家的起源是精靈王。
精靈王愛上了人類的女孩,生下孩子,而那孩子便成為王家的始祖。
因此,這個國家受到精靈所鍾愛。
雖然精靈只會理會女性,但只要請求,就必定會結下契約。
那是精靈與人類的蜜月。人類愛著、尊敬著、重視著精靈,而精靈則借出回復的力量給聖女。
前世時,我是個公主。
精靈力量要數最為濃厚,而且自小就整天在山上和森林跟精靈玩,關係變得更加深厚。
有說精靈不會說話,但是,我卻聽得見精靈的聲音。
因為聽得見精靈的聲音,我便學會了如何使用聖女力量的方法。
治療傷口。再生欠損部位。治癒疾病。製作能醫治輕傷的回復藥。還以為這就是聖女的一切的我,被精靈的教導而驚訝到了。
聖女是。
可以回復麻痺或魅惑等異常狀態。
可是使出提升速度、提升攻擊力等的身體強化。
可以使用物理攻擊防御、魔法攻擊防御等防御魔法。
可以為武器、防具或飾品,附加魔法效果。
而且,還可以把回復魔法、狀態異常回復魔法、身體強化魔法、防御魔法的力量灌輸到藥裡去。
而我就全力運用了所教授的力量。
於是,我就被稱之希世的大聖女,也許一直以來討伐魔王伐的夙願再也不是做夢而被邀請,與王兄他們一同前往討伐魔王。
然後,儘管滿身瘡痍,但也成功封印了魔王。
在戰鬥結束時,我的魔力已經變成零了。
在使用回復魔法之時,需要精靈的力量和魔力。
用盡魔力的我,那時候甚麼回復魔法也用不了。
而王兄他們,卻把那樣的我,丟在魔王城裡。
「你啊,真的是很礙眼啊。別因為被人喊做『大聖女』就得意忘形了啊!」
第一王子的兄長喊道。
「哈哈,聖女甚麼的,在國家可是多到發臭了啊。你也不過是用完即棄的而已啊!」
第二王子的兄長罵道。
「你是打算就這樣子凱旋而歸,受到全國稱頌的吧,很可惜了。你會在這兒被魔族大砍八塊、死在路旁啊。哈哈,你好歹也是女的,在那之前,還會被骯髒的魔族侵犯吧。……即使受了傷,但還是舉起劍、拿起斧頭打倒魔王的人可是我們啊。而你只是待在後面,在安全的地方施放回復魔法而已吧。你就死在這裡吧!」
第三王子的兄長唾罵道。
我、我……
因為直到魔力變零都一直使用回復魔法,全身是汗,累到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動的我倒在地上,望向三位兄長。
他們喝下我事先交給他們的上級回復藥,把空瓶丟到我眼前,不顧而去。
不躲好不成……
自己的王被封印,對我的憎惡,應該大到無以復加吧。
要是被抓住,一定會被殘酷地殺掉。
一會兒就好了。要是能夠躲藏起來,回復到魔力的話,也許能逃得掉。
當我這麼地想,打算爬著逃離時,前進了沒兩步,我的一隻手便被一個魔族踏住了。
在用絕望的的眼神抬頭所望的,是個美麗的魔人。
魔人的美麗跟其強度成正比。那代表著,絕望以有形的形式出現在我面前。
在我眼前的,是被稱為魔王右腕的魔人。
我被那魔人猛毆、拷打,耗費時間來殺我。
魔人把我束縛住,全身刻上魔族的紋印。看著想要逃走的我,他丟下嘲笑和侮蔑的說話。
「正因為你是聖女,所以才會遭受這樣。」
那個魔人,對封印了敬愛的魔王的聖女想必很憎恨吧。
每事都瞧不起聖女,說是因為是聖女才會被拘束、被折磨。
因為你是聖女,才會被揍。
因為你是聖女,才會被拷打。
因為你是聖女,才會被污辱。
伴隨這些殘酷行為,在我耳邊蠅蠅耳語的說話,像是慢性毒一樣,逐少逐少地,滲進了我的身體。
被拘束住到底過了多久呢。對時間感覺已經失常的我,終於理解到了。
對,因為我是聖女。
正因為我是聖女,才會被揍、被拷打、被污辱、被殺。
然後,就在理解的瞬間,我被那魔人殺死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7 01:03 编辑

呼吸很辛苦。
喉嚨、肺、內臟都像被火燒一般灼熱,被非比尋常的痛楚所侵襲。
「咳……」
隨著呼吸還咯血了。
好痛。好熱。好辛苦。……好想變舒服點。
於是,痛楚忽然消退了。
隨著呼吸而逐漸變得舒服點了,熱度和痛苦也慢慢緩和了。
隨著我感受到沙沙地打到臉上的微風、植物的氣味和太陽的昡曜,模糊的意識徐徐變得明瞭了。
「……咦?我、到底在幹甚麼了?呃…」
站起來的我,看到渾身是血躺在一旁窺視我的黑龍,不禁尖叫起來。
「嘰噫噫噫噫ーーーーーーー!!!!」
然後,我拔出了劍,蹣蹣跚跚走向黑龍。
「過來來來來的話、砍砍砍你啊」
黑龍用發愣的臉看著我,跟我問道。
「『來來來來的』是甚麼。也沒聽說甚麼『砍砍砍』這句話啊。」
嗚唔唔……
只不過是稍為、盛大地嚼了舌頭而已嘛。
是明知故問取笑我嗎。還是因為不懂才坦率問我呢。
雖然被問到的我便立即呆呆地思索,但我想起了剛才不久,才被眼前的黑龍殺掉。
「呀呀!說起來,傷呢!肩膀沒掉了!側腰也被吃掉了!!血、血也不夠……」
我慌忙觸摸全身上下,但肩膀和側腹還是好好的在。
雖然渾身是血,但卻感覺不到受過傷的痛楚。
「咦?」
在我大惑不解地側過頭,眼前的黑龍失落地垂下頭來。
「……大姊姊明明都給了我回復藥,卻因為伴隨使用時的劇痛而誤以為是攻擊所以咬了你,很對不起。即使如此,你還是用了回復魔法救我,謝謝你。」
「……吓?」
後半部份完全搞不懂。
用回復魔法救牠?即是說?
……咦?我是聖女來著?不,好像做了這樣的夢來著。不,並不是夢……
「啊,完全搞不懂。回去吧。回去睡吧。現在沒法子思考……」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
雖然說了要回去,但是我渾身無力,既站不住,也走不動。
雖然看到黑龍時心想「也許會被殺死」而立即站起來,但現在也不像是想要殺我,在放鬆之下馬上便累倒了。
「還是就這樣子睡好了。晚安……」
我就那樣子倒在地面閉上眼睛,聽到黑龍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
「因為用了『完全回復』這種上級魔法,所以才會出現用盡魔力的情況吧。要是我能分給你就好了……」
當我心想聲音變小了的時候,快要睡著的我肩膀被搖晃了。
「吶,大姊姊。龍族呢,要是被救了性命,便會把生命奉獻給救牠的那人啊。所以,我是大姊姊的東西了喔。」
「……嗯。」
「現在定下隷屬契約也沒問題吧。那樣的話,我便可以把我的魔力分給大姊姊了。吶,所以呢,請大姊姊把名字告訴我。」
「……名字?菲亞・路特」
「謝謝你! ……我,黑龍王薩比利亞,與主人菲亞・路特定下契約。我以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魂,向我主人效以永遠的忠誠!」
在闔起的眼瞼後、好幾道光相互交錯。
「呼呼,這下子我便是菲亞的東西了囉。晚上會便冷,魔物的出現率也會上升。帶著這麼甘甜的聖女之血的氣味,簡直就是在叫請襲擊我一樣啊,菲亞也真是慢性子呢……」
之後好像更聽到黑龍在碎碎念些甚麼,但那時候,我的意識已中斷了。



◇◇◇

醒過來時,已經是早上了。
大概睡了很多時間了吧。身體跟腦袋都變得舒暢了。
當我正要翻身時,卻發現自己被冰冷溜滑的東西包裹著。
「……唔?我的被子,是這樣的嗎……」
當我觸摸那軟綿綿的被子時,不知何故,被子反倒纏上了我的手。
我心感不可思議,緩緩地睜開眼,卻跟藍色的眼睛對上了。
「黑龍!」
我慌忙跳了起來。
看來,我在森林裡度了一夜的樣子。
但是卻感覺不到寒冷,可以好好地睡覺。
「……難不成,你一整晚都待在身邊嗎?」
「嗯。因為保護主人是我的職責呢。」
好像真的是一整晚都幫我保暖的樣子。這不是很溫柔的魔物嘛。
「謝謝你,黑龍」
我撫摸牠身體道謝,黑龍便發出像是鬧彆扭的聲音。
「是薩比利亞哦。我也可以叫主人做菲亞嗎?」
呀,想起各樣的事了……
「黑龍……薩比利亞。昨晚,好像做了個跟你結下從魔契約的夢……」
「呼呼,當然是現實了喔。就是你們說的從魔契約,好好地用了我的名字來訂立契約了,所以我已是菲亞的東西了。看看左手手腕。有證明對吧。」
當我一看,左手手腕畫了一輪闊一毫米左右的黑圈,代表已完成契約的證明。
「從今以後,就算相隔多遠,只要菲亞呼喚我,我便會立即趕來,也可以把魔力分給你。啊啊,因為菲亞昨日使用回復魔法太過而用盡了魔力啊。因為我把魔力分了給你,你身體的狀況應該回復過來了,如何?」
「……我,好像做了自己前世是聖女的夢……」
「呼呼呼,當然那也是現實了呢。應該說,前世怎樣的我是不知道,但現在的菲亞毫無疑問是聖女啊。我因為稍稍失敗了而幾乎要死掉了。雖然我已經幼體化了,可是回復怎麼樣也追不上,心想『啊啊,這下子,要死了呢ー』而死心,但全靠菲亞用回復魔法救了我啊。因為,我都幾乎已經死了,那可是蘇生級的呢。能用這麼的上級魔法的聖女,除了菲亞就沒有其他人了。」
「……我,以前可沒用過魔法啊。」
「嗯,大概是魔力隨同記憶一起回來了吧。這也是我們龍族會採用的手段啊。龍族在死時,會把記憶轉移到孩子身上,讓下一代繼承力量。因為記憶,便是力量。」
一口氣來了太多的情報,沒法子好好整理。可是有一件事,非得告訴薩比利亞不可。
「……那個,我是聖女這件事,可不可以別說出來? ……我好像,因為是聖女,所以才會在前世被殺死。而且是相當殘忍的方法。……要是公言自己是聖女,我怕又會被殺死。」
在前世記憶復甦後第一件想到的,便是「要是自己是聖女露餡便會被殺」。
因為,殺了我的魔人說過。
因為我是聖女,才會被揍、被拷打、被污辱、被殺。
還有,要是轉生為聖女的話,定必會找我出來,再一樣地殺掉。
薩比利亞一臉認真地,向哆哆嗦嗦地顫抖的我回答道。
「當然了,我會把菲亞是聖女這件事保守秘密的哦。因為幫助菲亞去做想做的事,是我的職責來的。不過,要記著。我會用盡全力保護菲亞的。」
這種說法實在太可靠,害我不禁羞了一下,挪開了視線……卻發現像是包圍著薩比利亞和我一樣,四周到處都是魔物的屍體,我的臉登時僵住了。
「……這是、甚麼?」
「是想要襲擊菲亞的魔物的屍體喔。身體流著聖女的血,放出這麼甘醇的氣味,簡直就是在叫人家襲擊你一樣呢。一整ーーー晚,都有魔物來襲擊哦。菲亞真是受歡迎呢。」
「不,這到底有多少頭了?50?還是60?而且,看起來都盡是強悍的魔物……」
這麼說著,我想起了當初要來這森林的理由。
「『成人之儀』!糟糕了,已經是早上了!!已經過了一整天了。姊姊要擔心我了!」
我拿出了短劍,抬頭望向薩比利亞問道。
「我可以拿這魔物的魔石嗎?」
然後,在確認薩比利亞點頭同意後,便刺進最近的魔物,把魔石取出來。
「抱歉,因為姊姊在擔心我,所以我要回去了!」
「慢著。我載你去吧。」
於是,薩比利亞為了讓我方便坐上去,向前彎下了腰。
雖然黑龍會被看到,應該會變成不得了的騷動,但那也無可奈何了。
我現在非得盡早回去不可了。不然的話,姊姊會召集騎士領內的騎士,組成捜索隊來找我了。
我緊緊摟住薩比利亞,趕回家裡去。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0 19:46 编辑

我是雷恩・路特。
是路特騎士家的次男,從父親那裡繼承了茶色的頭髪和使劍的技倆。
在騎士家,只有成為騎士才會被視作一個人類。
所以,在我家的人類,就只有身為騎士的父親、哥哥和姊姊,而妹妹菲亞仍是人類未滿。
而且,那傢伙的劍術很不堪。這輩子也當不上騎士吧。
換言之,那傢伙當不了人類。
所以,不管死在哪裡路旁也好。倒不如說,死掉的話會更好,可以減少多餘的供養,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偏生一大清早,接受『成人之儀』出去的那傢伙,過了預定的時間也沒回來,所以姊姊正大吵大鬧。
連成為騎士的之前階段的『成人之儀』都過不了,根本當不了甚麼騎士。所以,只要放著不管就好了。就算變成屍體、又或只是奄奄一息也好,森林裡的野獸或魔物也會代為處理的吧。
偏生,姊姊卻說要組織捜索隊前往森林。
不知甚麼時候,連我也被編為其中一員了。
在騎士團裡,先入團的姊姊算是前輩,所以也不能輕易說不。
可惡,在『成人之儀』時,家裡所有人都要集合這條古訓,這次要是無視就好了。
我穿上鎧甲,把劍掛到腰間,跟門口的捜索隊會合了。
在已聚集的成員之中,我看到某張見慣的臉而吃了一驚。
居然連敬愛的兄長都集結了!
我心裡佩服姊姊居然能把兄長拉過來的手段,同時高興地想跟兄長搭話。
在那時候。那裡變得擾攘起來。
「那是甚麼!」
「是魔物!有頭大型魔物以很快的速度飛過來了!」
轉過頭來,一頭遠處都可見的大型魔物,前向這裡飛過來。
我背後閃過一道寒意。
嗚哇,不妙了呢。
看起來是頭黑色的龍。
……真的是那傳說中的魔物,黑龍王嗎?
要是的話,那要全滅了。
就算由團長級率領的300名精鋭騎士為對手,也不見得能贏。這裡只有大概20名的騎士和準騎士,根本提不起來。
我拔出劍向兄長喊道。
「這裡由我們來抵擋!兄長你去跟騎士團報告有魔物出現!」
然後,兄長紋風不動,站定望著黑龍。
甚麼?連兄長這樣的人都會因為恐怖而動彈不得嗎?
對著這麼想的我,兄長說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話。
「在那黑龍背上的人類,是不是妹妹菲亞?」
「……吓??」
連兄長這樣的人都會因為恐怖而看到幻覺嗎。
心感不可思議而望向黑龍的我,驚愕得睜大了眼。
話雖如此,本來我的眼就很小,旁人可能不太知道吧。
……的確,在黑龍背上的,看起來就像那傢伙、…菲亞的模樣。
……看來連我,也因為恐怖而看到幻覺了。



一如所料,門口附近已經聚集了差不多20人。多半是我的捜索隊吧。因為,我看到姊姊在正中央。
我在50公尺左右前讓黑龍降下,慌忙從背上跳下來,跑到姊姊那裡。
可是,在去到姊姊之先,大哥卻插了進來。
阿爾迪奧・路特。
是路特家的長子,以最年少的12歳進入騎士團的天才。
擁有工整分明的美貌、冰藍色的頭髪、靈巧的劍技的他,在僅僅23歳年紀輕輕就得了『冰之騎士』的外號。
「你跟這頭黑龍是甚麼關係了?」
他用全無感情的平坦聲線,向我問道。
……誒?這個是在問我嗎。
那我答就是了。
從以前起,天才的阿爾迪奧哥哥,就貪求成為強悍的騎士了。
為了變強而不惜努力,不願花時間在其他的事上。
所以,從某時間開始,阿爾迪奧哥哥不再看我。
說真的,也許有在看我也不一定。
但是,視線絕對不會跟我對上,也不跟我說話。
阿爾迪奧哥哥的世界,並沒有我存在。
在這5年裡,一直如此。
而我被那樣的哥哥對上眼質問了!
糟了,這下子會是因為緊張而嚼到的模式了。
我慎重地開口道。
「……薩比利亞跟我,是朋友。」
好,是滿分答案了吧!
要是呆呆的老實回答跟傳説級的魔獸結下從魔契約甚麼的話,肯定會被追究為甚麼會那樣。
那樣的話,感覺好像會變成自白「其實,我是聖女來的~」的了。
即使這樣,答「只是路過的黑龍而已」也太不自然。
那便中間著墨好了。幹得真好呢,我!
在我自誇自稱的時候,薩比利亞露出一副搞砸了~的樣子背向我。
阿爾迪奧哥哥一邊的眉毛往上抽搐,再度開口道。
「……只有一定以上強度的魔物,才會擁有名字。因為名字是跟力量直接連結,所以魔物都會隱匿名字。魔物會告訴名字的,就只有認為可以隷屬於他的契約主而已。」
「誒?是這樣的嗎?…………啊、呀,剛剛還跟薩比利亞的契約一起的,聽到那契約主喊薩比利亞的名字,所以才偶然知道的。」
「魔物除了直接、給予許可的人之外,都不容許其他人叫。要是因為在旁聽到而喊出來,那一瞬間便會被撕成八塊。」
……不妙。
不愧是被譽為天才的現役精英騎士大人。
對魔物的知識也不是蓋的,而且對話時思路也很清晰。
輸了。這個,完全輸定了啊。
……這種時候,只好全力扭轉話題了!!
「是了『成人之儀』!我拿到魔石了!請你確認!」
我那麼說著,硬生生把魔石塞到哥哥手裡。
哥哥看到那直徑5公分左右的魔石,就半瞇起了眼。
……咦、咦咦?
按小時候的記憶,阿爾迪奧哥哥會露出這樣表情時好像都是說教的時候。
在後面,次男的雷恩哥哥用發瘋似的聲音喊道。
「……吓?這種誇張的大小是怎麼了!那只會是A級魔物才會有的吧!」
阿爾迪奧哥哥半瞇著眼望住我,加重語氣說道。
那是生氣了時的習慣呢。
「魔物會按照討伐的難度從A級分到H級,而A級就是難度最高。正確來說,在A級之上,還有S級和SS級。而你帶著的黑龍便是SS級了。強到就算複數的騎士團長帶上300名精銳騎士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討伐。」
「……誒?龍不是100名中堅騎士就能討伐的嗎?」
「基本的龍就是。不過,黑龍是古代種的上位種。跟一般的龍不一樣。」
「……原、原來如此。」
「然後魔石方面,魔石的大人會按魔物強弱成正比。這麼大的魔石的話,只會出自A級的魔物。而說到A級,是要50名騎士組成隊伍,幾經辛苦才能討伐的等級。你想說,你自己一個人拿到這魔石嗎?」
「………………對、對不起ーーーーーー!!」
不行了。這下真的不行了。只好潔白地道歉了!
一介凡人,不可能跟天才比的。
為了不望看哥哥,我盡量地低下頭,把除了聖女的部分,都全數說出來。
「我在森林見到受了傷的黑龍。因為要治癒傷勢而幼體化,所以我誤以為是雛鳥。我用了姊姊給我的回復藥,治療了牠,於是牠便感謝我而定下從魔契約。因為太累而在森林裡過了一晩,在晚上有魔物出現,然後薩比利亞便打退了。那魔石是從魔物身上取出來的。我說了謊,很對不起!」
「從魔契約的,你。那,跟傳説的黑龍王……」
雷恩哥哥茫然地細聲唸道。
「雛鳥?你說雛鳥?……身為黑龍王的我?」
薩比利亞更茫然地細聲唸道。
「聽起來很合理,但卻滿是漏洞。區區回復藥能治到的傷有多大。跟古代龍種的回復力相比,只是微細的回復量罷了。明明如此,卻有能令黑龍感到想要結下從魔契約的恩義嗎?」
到底要冷靜到哪地步的阿爾迪奧哥哥追問道。
不妙,混沌一片了。
倒不如說,這個天才,有夠纏人的。不,因為這份難纏,才能摸索到正確答案嗎。
而拯救後背汗水涔涔的我的,果然是姊姊。
她像是推開兩位哥哥地走上前,回轉環視眾人說道。
「換言之,菲亞跟黑龍締結了從魔契約對吧。那樣的話,從魔打倒的魔物,也會視作由菲亞打倒的了呢。好,『成人之儀』達成了!」
「……吓?嘛,話倒沒錯,可是,論點早不在那裡……」
制止想要說下去的阿爾迪奧哥哥,姊姊推了我一把。
「菲亞,你都全身髒兮兮哦。頭髮也黏糊糊,臉上和衣服都沾滿了血。滿身都是魔物的濺血,一定很不舒服的吧。快去洗乾淨吧。好了,各位,多謝你們過來!因為菲亞也平安無事回來了,解散!」
不,這不是魔物倒濺的血,而是我自己的血就是了。
雖然我這麼想,但一旦說了出口應該會很不得了所以就默不作聲了。
在這世界,有時候可能不需要真相的。
我想起還未跟薩比利亞道謝牠送我回來,回過頭便對上牠的眼。
薩比利亞很快彎低脖子,把嘴巴靠到我耳邊說。
「有甚麼事的話便呼喚我吧。因為有著契約,就算再遠也聽得見的。」
沒錯,就像是講秘密話一樣地跟我耳語。
傳説級的古代種的黑龍王。吃掉了我的肩膀和側腹,把我迫到黄泉懸崖邊的始作俑者。
可是,不可思議地,我完全不再覺得薩比利亞可怕了。
「謝謝你,薩比利亞。再見了。」
……後來才察覺到,算上前世在內,薩比利亞是我第一個的魔物朋友。



「……所以? 」
既是路特家的當家,同時也是同席幾位騎士的父親的第十四騎士團副團長杜魯夫,配合長女奧莉亞的視線開口道。
「為甚麼、非得特地舉行家庭會議不可啊? 」
在家裡最廣闊的房間裡,聚集了菲亞以外的四人──父親杜魯夫,長子阿爾迪奧、長女奧莉亞和次子雷恩,現在正要開始家庭會議。
議題是,有關剛才坐著黑龍回家的菲亞一事。
「 爸爸,關於菲亞一事,你打算怎麼辦?」
奧莉亞用好像甚麼企圖都沒有的表情,向父親問道。
對之,父親在像是思索一樣單手輕摸下巴後,緩緩開口道。
「那個,當然應該先跟騎士團報告吧。雖說從魔跟從誰是個人自由的範圍,沒有報告的義務,可是對方是黑龍。要是放置不管的話,問題便太過大了。 」
聽到父親所說,奧莉亞嗯嗯地點頭。
「真不愧是爸爸。果然爸爸作為當家,已經考慮過如何振興路特家呢。 」
「 ……甚麼意思?」
不知道她稱讚的含意是甚麼的杜魯夫,坦誠地向奧莉亞問道。
奧莉亞用圓滾的大眼睛,定睛望著父親回問道。
「 爸爸想當騎士團長對吧?」
「那當然了,所有騎士都是以成為騎士團長為目標啊。大家都想當上團長,好讓盡可能幫上總長的忙啊。 」
奧莉亞嫣然一笑,向父親舉起玻璃杯說道。
「那便得舉杯祝賀了呢。全靠菲亞,爸爸馬上便會被任命為騎士團長了。 」
「 ……怎麼回事?」
杜魯夫用可疑的表情向奧莉亞問道。
「黑龍是納維王國的守護獸喔。我聽說讓黑龍服從,可是王國的夙願啊。既然知道菲亞能夠把黑龍成為從魔使役牠的話,王家肯定會拉攏菲亞的喔。而拉攏女性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婚姻了,所以肯定會把她許配給王族或是上級貴族的。」
奧莉亞停頓了一下,用美麗的微笑注視父親。
「太好了呢,爸爸。只要報告了菲亞把黑龍成為從魔的話,菲亞的結婚會馬上定下來。那樣的話,爸爸便會變成王族或公爵的岳父了。誰也不能輕看爸爸了。然後馬上,真的馬上,爸爸便會被任命為騎士團長了呢。 」
「 甚……!我才、絕對不會、用這種卑鄙手段去當騎士團長的!」
看著不禁大喊的父親,奧莉亞像是思索一樣地側起頭來。
「是卑鄙手段嗎?如果有有效的手牌,那利用它來高陞,可是野心家理所當然的行動啊。爸爸也不是力有不逮當不了騎士團長吧?旁邊一列都是同樣優秀的副團長,只是為了脫穎而出而使用女兒婚姻這張手牌,並不是甚麼羞恥的事啊。 」
「不對,是羞恥到要死的行為吧!騎士團長應該是憑實力的當!我是絕對不會採取那種手段的! 」
奧莉亞貌甚困擾地皺眉道。
「可是,在報告菲亞的從魔是黑龍的瞬間,爸爸就已經打出了菲亞婚姻的牌了啊。菲亞的婚姻馬上能定好,爸爸也能被任命當騎士團長,想必會被同僚稱讚是傑出的一手哦。 」
「你搞錯了那是揶揄和侮蔑吧!…不、不行!我是絕對不會報告菲亞的事的!……說到底,黑龍可是傳說的古代龍啊。為甚麼菲亞能讓牠服從啊!肯定是弄錯了,那個只是黑黑的龍龍的甚麼,決計不是黑龍 !」
杜魯夫繃緊了臉,從奧莉亞後退。
然後,把椅士推倒站了起來,向三個孩子喊道。
「聽、聽好了,你們也弄錯了!菲亞的從魔並不是黑龍!只是個黑黑的、龍龍的甚麼而已!」
於是,嘭的一聲關上了門,杜魯夫躂躂的快步退出房間了。
奧莉亞微笑看著杜魯夫走出去的房門,回頭跟兩兄弟說道。
「路特家的當家,已經斷言菲亞的從魔並不是黑龍了。當家的話可是絕對哦?你們兩人,可得小心別違背當家的說話,公言說菲亞的從魔是黑龍甚麼喔。 」
「喂,奧莉亞,你剛那齣分明是要迫死爸爸吧! 」
聽到次子雷恩的話,奧莉亞稍稍瞇起了眼。
「哎呀,區區弟弟敢跟我有意見嗎?而且不是奧莉亞吧?請稱呼我做姊姊。 」
雷恩不滿地歪著臉,不甘不願地開口道。
「……雖然不是屈服於姊姊,但我也覺得服從菲亞的那個不是黑龍王。想一下吧!連當不當得上騎士也成疑的那傢伙,不可能讓被畏懼為傳說魔物的黑龍王服從的。就算再怎僥倖也不可能!所以,我不會把我不信的東西說出口的。菲亞說把黑龍王成為從魔,那只是那傢伙搞錯而已。那個只是黑黑的、龍龍的甚麼而已。才不是黑龍王!」
奧莉亞對雷恩的話甚表滿意地點點頭,望向長男阿爾迪奧。
阿爾迪奧嘆一口氣,用不管怎麼也好的口氣說道。
「 我會遵從當家所決定的事。……老實說,我想專心把騎士道練到極致,不太喜歡周圍吵吵鬧鬧。」
阿爾迪奧頓了一頓,輕輕瞥向奧莉亞。
「可是,讓我訂正一件事。我想你也曉得的吧,就算服從菲亞的那個是黑龍也好、黑黑的、龍龍的甚麼也好,王族和上級貴族都不會跟菲亞結婚。他們會迎娶的,就只有聖女大人而已。」
聽了阿爾迪奧所言,奧莉亞滾動眼珠,聳了聳肩頭。
「當然我也曉得。雖然我在自言自語,不過我覺得能使役那黑黑的、龍龍的甚麼的菲亞,價值比聖女大人還來得高就是了。……王族他們對聖女的偏重,高得太過火了。 」
「奧莉亞! 」
「 是,我在自言自語。」
自己也覺得發言過於不敬的奧莉亞,率直地接受了阿爾迪奧的警告。
「嘛,不過實際上,那個黑黑的、龍龍的,作為黑龍也小了一點。應該想成不是黑龍,而是其他魔物比較穩妥……嘛,算了,魔物也不是我的範疇,而且只要菲亞不被當成『黑龍的契約主』、受到甚麼奇怪的制約的話便好。 」
奧莉亞這麼自言自語後,從椅子站了起來。
「那麼,我去把當家的決定轉達給我家的騎士和準騎士知道了。」
於是,奧莉亞飛快地離開房間,颯爽地走向騎士那裡去。

──自那起過了一星期。
打算幹得牢固的奧莉亞,畢竟還是路特家的一員。
想起沒把最關鍵的菲亞封口,已經是自己回到騎士團之後的事了。
「糟、糟了!我忘了最糟糕的地方!」
奧莉亞所屬的騎士團,距離王都很遙遠。
現在奧莉亞能做的,便只有祈求菲亞能夠慎重行事而已……
「菲亞,抱歉。姊姊我太大意了!所以,求你不要弄砸了…! 」
奧莉亞向著星星許願。那份願望,將會送到菲亞那裡……嗎?



『成人之儀』之後的三天裡,我都關在房間裡。
雖然真相是因為太多情報無法好好處理,想要放鬆身體發呆。
可是,意外地成功避開了哥哥。
阿爾迪奧兄因為他天才的稟性,無論如何都想要得知我跟黑龍從魔契約的事。
要是跟哥哥談上了被他一件又一件地追問的話,只能看到我把一切坦白告知的未來。
因為不要而關在房間裡的話便總成了吧。
被稱為「冰之騎士」的崇高騎士大人,不會隨便闖進婦女的房間的。
就算對方是妹妹也好。
哈哈哈,太妙了!不愧是崇高的「冰之騎士」!!
然後今早,爸爸、兩位哥哥和姊姊所有人都要回去騎士團的關係,我終於從房間裡出來送行,然後來到大屋後面。
在房間閉關了三天,頭腦都清醒了。
記憶方面也想起了主要的部分。
首先,從我作為大聖女生存時,已經過了大約300年了。
而今世跟前世也是生於同一國家。
前世的我變成了傳說,還流傳現時的王室繼承了那份血,但那是騙人的。因為,我別說結婚了,連戀愛也沒嘗過便死了。啊,回想起來後,便為灰色的前世而感到憂鬱了……
在前世,誰都擁有魔力,可以分為「能用攻擊魔法的人」和「能用回復魔法的人」。比率上是以1:9以回復魔法使壓倒性地佔多。
但是,可能因為跟攻擊魔法的術式截然不同的關係,使用回復魔法需要莫大的魔力。大到魔力平均的人只要用上一次回復魔法,便會用盡魔力了。
所以在前世,所有聖女都會跟精靈訂立契約。
契約是指能夠利用大氣中的魔素為能源,以魔素9:魔力1的比例來使用回復魔法。
「仔細一想,單是跟精靈訂立契約,便可以使用10倍的回復魔法也太厲害了。那麼所有人都想要跟精靈訂立契約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了呢。」
本應是在腦裡思考的,卻不禁說了出口。
之後的雖然只是推測,但在這300年間,應該因為甚麼理由而失去了跟精靈的契約。
因為跟精靈定下契約的人在手背上會刻了契約紋,但我卻沒聽說今世的聖女擁有契約紋。
……那樣的話,現在的聖女的力量從何而來呢?
我想答案應該是因為「精靈契約者的子孫」。
精靈是非常願意照顧人的。
照顧到連契約者的子、孫、…等有血脈相連的人也會給予契約的力量。
可是,那股力量會越來越弱,所以在前世都不會依賴血脈繼承的力量,而是直接跟精靈定下契約。
雖然不清楚準確時期,但假如100年前失去了跟精靈的契約的話,現在的聖女的力量,便是由100年前所結下的精靈契約的力量,傳到曾孫甚至玄孫這一代了。
換言之,是依仗三、四代前的契約,非常弱的力量。
說到底,祖先若不是跟很強的精靈定下契約的話,便會在中途失去力量,無法繼承下去吧。
「這麼一想,難怪今世的聖女會極端地少了呢……」
好歹繼承到精靈的契約力量的人,加上偶然擁有回復魔法的天賦的女性,今世便會被認為「聖女」了。
而在今世,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用不了回復魔法,所以就算力量再怎卑微也備受歡迎吧。嗯,難怪聖女會被尊崇了呢。
………。
……我。
我要是被知道是「聖女」的話,前世殺了我的魔人會來找我……吧。
在前世臨死時,也這麼宣言過。
……………………。
……嗯,確實會死呢。
我的劍藝,也沒強到能單獨一人擊退魔王的右腕。
前世的三個哥哥,雖然卑鄙到無以復加,但也非比尋常地強呢。
本來聖女就是專職回復角色,跟攻擊角配合而發揮功能。
要是一個人衝進去,毫無疑問只會白死而已。
「……好,決定了!在找到三個跟前世的哥哥差不多水平的劍士當同伴之前,我要封印『聖女』的力量!!」
我以暢快的心情,仰望天空。
要是聖女的力量能幫上忙的話,我想要幫忙。
「所以……」
我拔出了劍,彎下腰。
閉上雙眼,感受在身體裡流動的魔力。
是這個了,我就是為了確認這個,才特地來到大屋後呢。
「《身體強化》攻擊力2倍! 速度2倍!」
我把劍往橫一揮,把一株大概十年樹齡的樹漂亮地切了下來。
「噢,好厲害!」
我為著至今都辦不來的動作而歡呼。
……好好,感覺不錯呢。
如果是這樣,應該可以好好使用前世所得的聖女力量不是嗎。
雖然威力下跌了,次數也減少了。
要是只靠本身魔力使用回復魔法的話,前世殺了我的魔人應該不會發現的。
雖然今世是把「能使用回復魔法的人」喚作聖女,但在前世是把「跟精靈定下契約的人」稱為聖女,所以魔人會從精靈的残滓去尋找聖女。
因為不使用精靈的力量,所以不會留下精靈的残滓,也不會擾亂大氣中的魔素。不會被察覺到的。
「……我也知道從以前起,就對騎士有著異常的固執了。因為在心底裡,知道一旦成為聖女便會被殺,所以無論如何都要當上聖女以外的其他職業呢。」
距離騎士團入團測驗、還剩三個月。
我一一測試聖女的力量,去確認自己能辦到甚麼。



三個月後。
我在王都的王城裡的騎士團測驗中的F列裡排隊。
昨天抵達王都,在旅館悠閒地過了一天。
「不過,真的很多人呢」
眼看四周,再次為人數之多而吃驚。
相對於100名合格者,卻有差不多5,000~10,000個應考生、雖然大概也是這樣了。
騎士團測驗的騎士養成學校畢業生份額跟一般份額是分開不同日子舉行,今天是一般人的測驗日。
像咱們騎士家出身的人,幾乎都進入騎士養成學校的,但因為長男的阿爾迪奧哥哥沒入學,所以下面的自然而然也沒入學了。
順帶一提,騎士養成學校畢業生份額,是相對於150名畢業生,選出100名合格,只要畢業的話,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
關於「大聖女力量」方面,這3個月已經驗證完了。
結果是「幾乎可以使用跟前世同様的回復魔法」。
說是幾乎,那是因為「魔法攻擊防禦」和「疾病痊癒」等的受驗者不足而無法重現。
起碼能驗證的魔法全都能用,我抱著應該也能跟前世一様地使用的樂觀想法。
還有,前世時我的魔力量是平均的一千倍左右,今世應該也是差不多。
儘管聽起來好像很厲害,可是大技會消耗非常多的魔力,按照不同的術可能只能使用數發而已。
在前世因為跟有精靈的契約,能以魔素9:魔力1的比例使用魔法,但因為現在只能使用自身魔力,也就是只能用前世的十分之一而已。
這下,可得非常、非常地節約魔力才成了呢……
另外,驗證本身只花一星期就完了,剩下的時間都花在魔法訓練上。
因為在前世時不曾直接跟對手戰鬥甚麼的,所以要向自己施加身體強化而順利行使,倒是頗為困難。
不過,3個月,我仔細地面向自分的能力,增足了自信。
今日就試一下能去到哪個地步吧……。產生了這種躍躍欲試的心情了。
第一次測驗,好像是由騎士來進攻的測驗。
只要擋住由身為考官的騎士的10下進攻便算合格,非常淺明的內容。
說起來,姊姊也提過在入團第1年和第2年也全無例外地被動員去入團測驗,就是這回事了吧。
考官全都還是年輕的騎士吧。
因為是按名字的首字母來分隊,排在F列的我眺望隊頭……我眼都睜大了。
「喂喂,力度不夠啊!再用多點勁!!」
這樣說著,考官把考生的木劍彈飛了。
那茶髪和細眼是……
「就沒有人能把我雷恩的劍彈開了嗎!」
……嗯,先自報名號了呢。是雷恩哥哥。
倒不如說,一介考官那麼有個性沒問題嗎?
看著看著,雷恩哥哥把一個又一個的考生的劍彈飛了。
……第一次測驗,是這樣嗎。
不,因為要把雜七雜八的人篩選出來,很多人不合格我是懂的,可是已經連續50名不合格了,而且全數都是第1下就被打掉劍。
看看旁邊的考官,1下、2下、……地打過去,在最後的第10下才把考生的劍彈飛。
而且,還是每5人左右讓1個合格。
嗯,雷恩哥哥,完全不打算讓人合格呢。
倒不如說,已經忘記這是測驗了吧。
這裡該作為妹妹提醒他一下比較好吧……在我這麼想的時候,有人從後拍了我肩頭。
回頭一看,精壯的胸肌映入眼簾。
哇,連隔著衣服也看得見的肌肉,太厲害了。倒不如說,回過頭來卻看到胸口,真高呢。
抬頭一看,是個長了銀色頭髪,像個王子一樣的美男子。
……唔啊。(/゚∇゚)/
……先、先說好啊、因為算上前世在內,我也從來沒遇過粉紅色的事呢。所以完全沒免疫喔。
……在極、極近距離對上眼,難度不會太高了嗎?那不是交往的男女才會幹的事嗎??
一瞬間情迷意亂的我,忽然想起了。
不不,這個帥哥會有事找我,應該是提醒或是說教之類的吧。
「……我、我哪裡的服裝亂了?還是說,早餐吃的煎太陽蛋還卡在牙齒嗎?!」
銀髮帥哥困擾地皺一下眉頭,指指隊伍的後方。
「要是讓你不快的話,那抱歉了呢。我們的考官好像有點獨特,打算讓所有考生都不合格的呢。不過,在第1次測驗,各考官都需要讓兩成考生合格才成。我想那種類型的考官,在考生變少的時候,會被旁邊的考官提醒,然後慌忙給出合格的。所以,排到隊尾會的人合格率應該會比較高吧。你看,其他女性都排到最後了吧。」
的確,銀髮帥哥指著的隊尾,都集中了女性。
呵哇哇,好厲害。居然在騎士團測驗中發現到騎士道了。
這時,作為弱女子,應該聽從帥哥所說的吧……
「謝謝你這麼親切。」
我盡量放出幫上了大忙的氛圍,輕輕地點點頭,然後離開隊列打算走到最後去……
「菲亞,別逃跑了!給我上前!!」
被雷恩哥哥發現了。
啊啊,哥哥,你害帥哥的顧慮泡湯了……
為了讓露出一臉擔心表情的銀髮帥哥明白『我絕對沒有因為你的親切反害我順序變早甚麼的理由而生你氣哦ーー』,我盡量擠出笑臉,跟他說明道。
「是我哥。他喊我了,我要去了。」
會被考官指名的考生甚麼,應該不多見吧。
在受到注視之中(至少同列的考生全都望著我),我快步趕到哥哥那裡。
「敢從我那裡逃走,還真夠大膽呢!以為讓黑黑的、龍龍的甚麼隸屬了就沾沾自喜了嗎?……來,放馬過來吧!」
「……黑黑的、龍龍的甚麼,是甚麼來的?誒?這時候來猜謎嗎?」
「他說了隷屬呢。是指讓魔物隷屬的吧?」
「……哈哈,怎麼可能。魔物只會隷屬比自己強的人啊,就算是獨當一面的騎士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啊。」
聽到哥哥叫喊,周圍的考生都擾攘了。
……最差勁了啊,哥哥。
因為不想在保障到自身安全之前被揭穿是聖女,所以還打算靜靜的不引人注目,你都在幹些甚麼了啊!
我手執起木刀,走上高一級的比試台上。
「請多指教。」
輕輕一禮後,立即縮短距離。
在他再亂說甚麼之前,速速完結掉吧。
「《身體強化》攻擊力1.2倍! 速度1.2倍!」
我小聲唸道強化身體。
然後同時地,哥哥進了過來。
咚!隨著厚重的聲音,木劍交擊,我退後了一步。
「呵……」
第一次沒在第一下打飛木劍的哥哥,露出了意外的臉。
相對地,我對哥哥有點兒刮目相看了。
哥哥,好強!
明明攻擊力和速度兩者都強化過了,但還是哥哥佔優。
雖然劍沒被彈飛,但還是被壓住退後一步了。
「《身體強化(更新)》攻擊力1.5倍!速度1.5倍!」
我把魔法覆蓋上新的。這下子又如何了。
我用雙手緊緊握住木劍,2下、3下、4下地跟哥哥打起來。
對於跟第一記不同,沒有站不穩,而且保持平衡地互擊的我,哥哥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然後,速度變得越來越快。
5下、6下、7下、8下!9下!
在第10下對打時,我踏前一歩,利用體重把劍推回去。
梆!
隨著空洞的聲音,哥哥的劍脫手了。
……啊,糟糕了。
察覺到明顯地聚集了考生們視線的我,一瞬間僵住了……在我思索之後的結果……我向哥哥露出嘻嘻的諂笑。
「不愧是考官大人。全賴你為了給出一定數目的合格者而手下留情了……換言之,因為你頗為、非常、完全放水的福,我才好運地、奇跡地、偶然地交手到10次呢。」
我輕輕瞥向哥哥,他用無法置信的表情,張大嘴巴看著我。
……哎呀~,要是這種表情的話,不就害我那迫真的演技泡湯了嘛。
這裡還是早早退場為妙。
「那麼,我告辭了。謝謝你的指導了。」
嗚呼呼,這麼地諂笑,我盡快走向大門。
雖然聽到銀髮帥哥那邊傳來噴笑的聲音,但我當然不會轉頭回望,一溜烟地逃離會場。
◇◇◇

第二次測驗,是筆試。
看來是今年大約名7,000名考生裡,剩下兩成的約1,400名。
每100人編派到一個房間坐下。
「測驗時間為100分鐘。開始!」
在考官宣有寢,不斷有考生舉手道。
「我忘了帶文具!」
「本人也忘了!」
「我也是!」
……嗯,大概有3分之1的人連文具都不帶便來應考呢。
考官向舉手的考生派發文具。
我莫名地感到安心,一邊望向試卷。
聽說騎士團的筆試,並不是那麼困難的……
『第1題:畫出騎士團的制服』
「…………」
當然,我會盯著考官看了哦!
其他考生也一樣,邊看著考官的樣子,一邊畫下制服。
……這是甚麼?派個穿著制服的騎士,然後出一條叫人畫制服,是送分題嗎?
「喂喂,怎麼了。與其望著我,還不如快點解答吧。」
好像有點害羞的考官提醒道。
……啊,那道問題是認真的呢。
(應該是製作問題的人,沒想過會編派穿著制服的騎士在測驗會場吧……)
『第2題:有一個被野豬追趕的青年和追著滾落蘋果的女孩。怎麼辦?』
「…………」
……想、想不出正確答案。
先跳過吧……
『第3問:前輩的騎士在說騎士團長壞話。怎麼辦?』
「…………」
……咦、咦咦。
雖然聽說測驗問題都很簡單,但這都是難題啊。
這麼下去可不行,總得寫點甚麼……
呃……
『第3題答案:同意前輩騎士「騎士團長太強了,簡直是怪物一樣」的話。』
啊,這種答法行得通。
把壞話寫成不是壞話,也同意了前輩騎士。
不知怎的,好像曉得解法了。那第2題也懂了。
『第2題答案:右腳踢起野豬,左手抓住蘋果。』
是這樣了!
太棒了,我感覺好像甚麼都懂解答。
充滿毫無根據的自信的我,乘著氣勢繼續解答下面的題目。

◇◇◇

第三次測驗,是用劍的實地測驗。
看來,第二次測驗若沒出甚麼大包,也不會有甚麼影響,幾乎都看第三次測驗的內容而決定合格與否。
嗯,從第一次測驗跟第三次測驗的內容來想,幾乎都是看劍藝呢。
在高一階的比試台上,站了大約100位考官。
年齡由20後半到30前,應該都是中堅騎士吧。
站在正中央的考官,用清亮的聲音開始說明。
「第三次測驗會跟考官進分3分鐘的模擬戰。考官會以3人為一組,其中一人會對打,剩下2人為評審。無關勝敗,只要2人認為戰鬥的內容符合得上騎士便算合格。劍可以用自己的,用這裡騎士團的也可以。考官會使用鈍了刀鋒的鐵劍。就這麼多。」
我要用自己的劍。
是通過了成人之儀時爸爸給我的鐵劍。
看起來只是普通的劍,其實用魔法附加了複數的效果。
攻擊力2倍、速度2倍,這些頗為優秀的效果。
再之,雖然附加了效果的武器,會有發光的特效,但我用上了蔽目魔法抑制發光,看起來就只是把普通的劍。
呼呼呼,其實給武器附加效果,已經是「失落的技術」,所以這把很貴重呢。
畢竟,如果想要附加了效果的武器,要嗎就買在可以使用附加效果魔法的時代所製作,被稱為「黃金時代遺産」的武器,要嗎就是偶然從迷宮等的寶箱發現而已。
所以,抑制發光,也是兼具不被知曉是高價貨的防盜措施。
第三次測驗也是按名字的首字母分隊,所以排到F列去。
一看,女性都排在最後列了,今次我也乖乖的排到後面囉。
幾乎所有,都認為用慣就手的比較好而使用自己的劍。
話雖如此,大多也跟我一樣是鐵劍,沒看到用很高價材質的劍。
嘛,也是呢。今日是一般份額的測驗。
貴族和騎士家的小孩,都到騎士養成學校畢業生份額那邊應考吧,所以今天的考生,應該多數是商人的孩子、又或磨練了幾年身手的冒險者。
測驗已經開始,我看了一會,考官果然都很強。
跟考生比,有差大人跟小孩一樣的差距。
因為作為騎士,需得天天跟敵兵或魔物戰,那當然很強了,這裡不去想怎麼贏,而是該怎麼輸可能比較好……
在我埋頭細想時,好像輪到在第一次測驗時跟我搭話的銀髮帥哥了。
啊啊,太好了。他也留了下來呢。
然後,模擬戰開始了……
我一下子被那場比試吸引住了。
跟其他考生相比,銀髮帥哥壓倒性地來得強。
倒不如說,跟考官的動作沒兩樣。就跟老手的騎士一樣地互鬥。
好厲害!
難不成能贏過考官了?
……雖然我那麼想。
隨著時間經過,揮劍的速度開始變慢了,在交鋒時也在力量上輸掉,退後一兩步。
咦?
因為在意他的舉動,不禁走了上前,想要看清楚。
……他受了傷?
……右腕斷了呢。
雖然考官沒察覺到,但我在前世一直作為大聖女治療人們的傷,要看穿受傷部位和狀態,我比誰都擅長。
應該會動一下手腕都會劇痛吧。
銀髮帥哥的額頭,開始啪嗒啪嗒地滴下汗水,揮劍的速度也顯著變慢了。
可是因為完全沒露在表情上,所以考官好像也沒察覺到。
銀髮帥哥的劍終於被打掉了,噹的一聲,劍飛到我面前。
銀髮帥哥慌忙跑過來。
「很對不起!有沒有受傷了?」
就近一看,他的臉都發紅了,呼吸也上氣不接下氣,看來很辛苦。
頭髪和衣服也因為汗水而黏稠稠的。
……好厲害。
一隻手腕完全折斷了,應該單是交鋒便痛得要死的。
明明如此卻不吭一聲,也沒露出臉上,到底是培育了多大的克己心啊!
我心感佩服一邊抬起他的劍,在遞給他的時間碰了他右腕。
「……將守備的加護施諸右腕。」
因為沒說出發動魔法必須的『核心語句』,所以發動的效果不高,但即使如此,也能消除疼痛了吧。
5分鐘左右的話,應該能感覺不到傷痛的。
「……咦?」
大概察覺到痛楚消失了吧。
銀髮帥哥驚訝地望向自己右腕。
「考官好像在等你哦。」
我這麼一說,他慌忙地回過身。
「啊、啊啊……」
然後站上比試台後,再度跟考官展開模擬戰。
今次的動作,跟之前完全不同,力度強,也有速度。
看起來好像能考官一拚高下。
「牛啊……」
聽見負責評審的騎士,像是禁不住地低聲說道。

◇◇◇

……然後,過了1小時、過了2小時,終於快輪到我了。
嗯,這就是排隊尾的壞處了呢。
在還差3人的時候,其他組別的考官跟我所屬組別的考官搭話道。
「我們的組別負責的考生已全部測驗完了。這邊可以來負責幾個。」
不要哇,這把以男性來說有點兒高音的性感音色,我很熟悉哦。
你・看・哦,是阿爾迪奧哥哥啊!
我看見來搭話的考官的樣子,失落地跪了下來。
你都在幹些甚麼了啊,哥哥。
看看周圍也懂的吧。其他考官在自己的組別完成之後,也不會幫其他人便回去了啊。
算我求你了,你回去吧!
我用滿滿的心情瞪著哥哥。
明明又沒在求你,就決定好由哥哥負責連我在內的3名考生了。
……在合格與否基準的第一次測驗跟第三次測驗,兩次都由親哥哥負責是怎麼樣?
這下子,就算合格了,之後也會被投訴不是嗎。
在我煩惱這些無可奈何的事時,哥哥已輕靈地走上比試台上。
「誒?『冰之騎士』肯親自跟出場嗎?」
「厲害,真的很光榮呢。」
剩下的兩個考生興奮地細聲說道。
不不,一點兒都不光榮啊。
哥哥根本不懂手下留情的哦。肯定會把我們3人打到體無完膚呢。
……結果一如所料,第一人在2分鐘棄權,第二人也在1分半時棄權了。
嗚哇,雖然好久沒看過哥哥打了,但還是老樣子的猶如教科書一樣的劍技呢。
正確而細緻的劍招。
……這個,普通地打也打不贏呢。基礎差太遠了。
除非是一擊必殺啊、一發必中啊、特殊攻擊等,不然可沒辦法呢。
「菲亞,用殺了我的心態攻過來。」
……靜靜的被挑撥了。
呼哈哈,我才不會中計哦。你是想反殺我對吧。
我決定要低調地作弊了。
我從上身口袋拿出了魔石,裝到劍柄上開了的洞裡。
當然,那是從黑龍薩比利亞拿到手的魔石加工而成的了。
不管武器也好防具也好,按材質不同能附加的魔法也有上限。
像是鐵劍,我所附加的攻擊力2倍、速度2倍便是極限了。
相對地,魔石較其他材質更易附加魔法。要是直徑5公分的魔石――也曉得只能從A級的魔物入手――便很貴重,可以附與大型魔法。
「哥哥、吃我的必殺『嗶哩嗶哩劍』吧!」
我在比試台上向著哥哥,一臉得意地說出我必殺技的名字。
「……你增加多一點詞彙比較好。那個,只是擬聲詞而已。」
哥哥輕輕瞇起了眼,用平坦的聲音回道。
還是老樣子地說教呢!必殺技甚麼的,改個自己喜歡的名字也沒差吧!!
隨著開始的訊號,我向哥哥砍過去。
噹!
一下。
只是一次交鋒,哥哥便跪了下來。
「呼哈哈哈哈,看到了沒,我『嗶哩嗶哩劍』的威力!!」
我雙手叉腰,再次高聲說出必殺技的名字。
對之,哥哥單膝跪下,用劍撐起上半身。然後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你幹了甚麼……」
「是狀態異常哦,哥哥。只要碰到這把劍,便會以100%的機率麻痺了哦。」
「甚麼……」
哥哥用難以置信的臉瞪著我。
「你是哪裡拿到這麼厲害的魔劍的!是拜託那黑黑的龍龍的從魔嗎?!該說,這麻痺狀態甚麼時候才治好?!」
「也許30分、也許1小時?起碼3分鐘內是治不好的哦。不過,評審可不會知道,所以我只要在這3分鐘內,這樣子向哥哥架好劍,哥哥便動彈不能,當到了時限,便算是我贏而拿到合格了喔。」
「……你用這種卑鄙的贏法也不要緊嗎?」
「蠢問題呢,哥哥。敗者連開口也不被容許喔。贏了就是贏了啊。」
「我可不記得有教過妹妹這樣的騎士道……」
「當然了啊。因為最近哥哥都無視了我。我也沒被教過的記憶。」
我哼哼地同意哥哥所言,結果被非常狠的眼神瞪住。
「你給我記著啊,菲亞……」
哎呀,好可怕。這個倒挺逞強話呢。
於是,在3分鐘裡,哥哥就以那姿勢瞪著我,過了規定的時限。
包括評審在內,在場的眾人,都茫然地眺望著只交鋒了一下便跪倒地上的「冰之騎士」。
察覺到這不就跟第一次測驗同樣地惹人注目,已經是我回到旅館後的事了。





10日後,發表了騎士團入團測驗的結果。
戰戰兢兢地窺看合格報告欄,找到自己的號碼時,我才放下心頭大石而透一口氣。
因為在測驗的翌日,我才晚晚地想起曾經提過第三次測驗不是看勝敗,而是看戰鬥方式來判定的啦。
我的戰鬥方式,按看法不同也可以當成卑鄙,所以才擔心會不會視為偏離騎士道而變成不合格。
在前世的實戰中累積了大量經驗的我,都只看最後存活與否,完全不考慮怎麼贏,但我在心裡發誓今後也得稍為顧慮一下了。
說到底,因為是自己向劍和魔石附加魔法,也可以想成劍的力量是自己的力量,但冷靜一想,第三次測驗只是單憑劍的性能勝出,好像跟我的劍藝完全沒有關係……
我隨口發出哈哈哈的乾笑,站到分團表前面。
雖然編派名單也隨同合格發表一同發佈,但不行,騎士志願者都長得很高,當了一株出色的遮蔽物。關鍵的發表內容完全看不見。
沒法子了,只好等到人少的時候再看而退到一旁時,有人來搭話了。
「你好。」
回頭一看,是在騎士團測驗時跟我同為F組的銀髮帥哥。
「會來看分團表的話,代表妳也合格了嗎?」
他那麼睿說,微微一笑伸出了右手。
嗚哇,怎麼每每都在閃閃發亮,活像王子一樣呢。
「我可以自我介紹吧。我是魏納侯爵家嫡男的法比安,今年17歳。」
「……咔?」
……他說侯、侯爵家?
指這國家只有10人左右的上位貴族嗎?
而且還說是嫡男啊。咦,亦即是下任侯爵??
「……誒?侯爵不是都市傳説來的嗎?真的存在來著???」
雖然我前世是公主,但要不待在城裡,要不就外出消滅魔物,沒怎麼機會碰到貴族,而在今世,則因為身分差太遠沒機會見到。
因為太吃驚所以衝口而出,他聽了後不禁笑出聲來。。
「雖說實際上的侯爵是父親,但我保證既非鬼怪也非魔物之類喔。」
「呃、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我是路特騎士家次女的菲亞,今年15歳。」
「嗯,因為F開頭的女性合格者就只有一個,我就想菲亞是不是妳了。我可以喊你做菲亞嗎。如果你喊我做法比的話,我會很高興。」
「誒?那個……」
「因為想跟菲亞道謝,所以在找你。在第三次測驗時多謝你幫我拾起了劍。其實,在測驗時的手腕一直很痛,但握住妳交給我的劍後就像騙人一樣地止了痛。」
「啊……」
法比安緩緩地,用雙手包著我僵直了的我的右腕,認真地望著我。
……嗯,好像沒察覺到是我施加了回復魔法呢?
那也是啦。聖女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碰得上的。說到底,也不可能會在騎士團甚麼的。應該是以為偶然地消痛了吧……?
我看看他握著的右腕……我吃了一驚。
誒誒?!骨折了的手腕,竟然在10日內完全治好了!
「那個……,你剛說你受了傷,已經治好了嗎?」
「嗯,畢竟新人斷著臂入團也太難看了呢。所以我猛灌了回復藥,亂到滿地打滾,然後由聖女大人施加回復魔法收尾了。」
聽說騎士團以外的人想借助聖女的力量很不容易。
果然是侯爵家就是有力量呢,我想到這裡,便在意起當初為何會受傷了。
就像從我的表情讀取到我的疑問一樣,法比安苦笑著告訴我。
「我家養的貓從4樓陽台跳到樹上之後下不來呢。我打算救牠便爬上樹上抓住貓兒,本來還好的,但一失平衡就從樹上掉下來,結果折斷了手腕。」
「啊啊……」
還以為是完美系的閃亮王子,原來也挺少根筋呢……
「那是騎士養成學校畢業生份額的入團測驗日當日的事呢。實在沒法在那天應考而放棄了,只好到一般份額那邊再考了。那時候還心想真不幸啊,結果能遇上菲亞,所以反而是幸運呢。」
「噫……」
不妙不妙。他是貴族裡常見的花花公子哇。
法比安抓住繃緊了臉,慢慢退後我的手腕,露出笑臉投下一枚炸彈。
「菲亞,你被編派的是第一騎士團喔。跟我一樣。」
「………………………吓?」
第一騎士團??
不可能吧。
雖然騎士團全部共有20支,但第一騎士團是超級精英集團,就算再搞錯也不會作出編派新入進去的部署。
「王族警護的第一騎士團和王城警備的第二騎士團,通常好像都只會編配給任職滿10年以上的騎士呢。新人配屬到那裡,好像是有紀錄以來第一次喔。這次也只有我們兩人而已。」
法比安咪咪笑著地告訴我後,我整個僵直了。
「配備了魔導士的第三魔道騎士團和配備了魔物使的第四魔物騎士團都是特殊部隊所以算例外,除了我們以外的新人,好像都配置到王都警備的第五騎士團、魔物討伐的第六至第十騎士團、以及國境警備的第十一至第二十騎士團喔。」
「………」
已經沒餘裕附和了,我只能在團團轉的腦子裡思考。
說到王族,一定是前世時對我見死不救的3位哥哥其中一人的血脈吧……
嗚哇哇哇,還要我非得全力保護他們不可嗎……
我辦得來嗎。會不會因為太討厭了而對他們見死不救呢。
「……菲亞?」
「不,呃,我在想王族到底會是甚麼人想著呢……」
我為了掩飾而隨便亂說,法比安細心地告訴我。
「王族現時就只有兩人而已。分別是國王陛下和王弟殿下。這是陛下親自公布的,國王陛下好像沒法愛上女性。所以,已宣佈了繼承王位的會是王弟殿下。」
「唔、唔呼……」
突然跑出意料之外的話,讓我都翻白眼了。
「而且,我想你也知道了,王弟殿下,便是統馭20支騎士團的騎士總長了。」
「總長!!」
「……看來是不知道呢。」
不,當然了。我是有聽過不少像是單人匠馬把全團的團長打到半死啊、活著的傳說啊之類的傳聞啦,但卻不知道是王族。
「因為打從出生的15年,都在鄉下領地一步也沒踏出過,不知甚麼時候起,變成出色的情報弱者了呢……」
看到垂頭喪氣地碎碎念的我,法比安困擾地輕輕點頭,再追加情報。
「在明天的騎士入團式裡應該會來打招呼的,到時好好看清楚便好。那是百聞不如一見的最佳例子。……好了,去領取騎士團的制服吧。襟章會按照所屬而有所不同,小心別弄錯了。還有,今天早點睡,準備好明天會比較好。」
在我猶豫不決時,就被法比安拖到制服配發處,說出預定隸屬的騎士團後,我才發現自己並未確認編配自己所屬的分團表。
……咦、咦?我真的能去第一騎士團嗎?
感覺法比安看錯的可能性非常之高啊。
嗚啊啊啊啊。要是去到所編配的地方,才說我弄錯了趕我回去的我可不要啊!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1-31 17:07 编辑

入團式當日,是乾爽的晴天。
穿上昨天配給的騎士服,照照自己房間的鏡子看看。
騎士團的制服,是在象徵理想・誠實的藍色底色上,加入作為配色的黑色。
然後,作為第一騎士團的證明,掛上了畫了王家的黑龍紋章的襟章。
「……制服效果真厲害呢。感覺好像增加了2成帥氣度。」
我用不壞的心情眺望反映在鏡中的自己,擺好姿勢看看。
然後,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就像看到傻孩子一樣眼神看我的女性映在其中。
「是,奧爾加騎士!一大清早就讓你看到不愉快的東西了!」
奧爾加把一個裝了暖飲的杯子遞給我後,煩厭地揮一揮空著的手。
「我說了喊我奧爾加對吧。下次再加上騎士喊我的話,我不會應你喔。」
「……在下瞭解了,奧爾加。」
「那個敬語也不要。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僚吧。要使用敬語的對象,就只有隊長或團長這些階級為高的人而已。大家也是這樣子的。」
「……我瞭解、……我懂咧。」
糟糕,又嚼到了。
「哈哈哈!你打從昨天起就一直嚼舌頭呢!」
豪快地大笑的奧爾加,是我宿舍的同室。
在昨天騎士團發表合格後,預計會停留王都的第一到第六騎士團,都批准入住騎士宿舍了。
騎士宿舍會按男女、以及團來分開。除了有職銜的人,其他都是雙人房間,共用浴室和廁所。
跟我同室的奧爾加,是一身象牙色肌膚和黃色頭髪的高佻女性騎士。
入團第12年,今年27歳,而進入第一騎士團則是第2年的樣子。
性格直爽,就算是比我大上10歳,也會對等地看待年紀較小的的我。
「差不多該動身了吧?新人要早點集合的吧。」
「對呢!雖然好像有點太早,但迷路就不好了,我先走了。」
走出房間、走出第一騎士團女子宿舍後,看到法比安站在入口處。
他察覺到我,輕輕笑著舉起一隻手。
……噫、噫噫噫噫噫噫!
我一看法比安,登時吃驚都跳起來。
身穿藍黑色騎士團制服銀髪的法比安,變成了閃耀的完美王子大人了。
「早安,菲亞。我怕妳只得一人過去,所以在這裡等妳了。要一起去嗎?」
「對、對不起!還以為穿上制服自己就能增加2成帥氣的我太得意忘形了很對不起!」
「……誒?」
法比安完全不明所以,不可思議地望著我,但我想到10分鐘前的自己,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菲亞?」
「不,因為穿上騎士服太興奮而得意忘形了!……看到法比安後,我回復清醒了。」
「唔?能幫上忙就太好了。」
雖然法比安不可思議地微笑,但我從一大清早就已經全身乏力了。
區區我我還自以為帥了一點甚麼的,我到底是有多自大了!我一邊呵斥自己,一邊規規矩矩地跟著法比安前往入團式會場。
入團式是在王城內的騎士訓練所舉行,除了200名新入團騎士,全團的團長・副團長,以及住在王都的第一到第六騎士團所有人都預定参加。
儀式流程是: ①騎士團總長發言、②新人騎士代表致辭、③新人騎士與現有騎士代表進行模範比試的三大台柱。
當中,②和③會選上誰事前都不知道,好像是當場突然指名的。
不,膽小的我來辦不來呢……
雖然這麼想著,但總之先想想致辭內容的我,也許有點兒自意識過剩也不一定……
因為新人騎士是集結在會場中央列隊,所以我便跟同期的新人騎士一同矗直等候。
各團的騎士逐漸集合了,形成就如包圍著新人騎士的橢圓形。因為第一到第六騎士團各有大約200人,所以全體便是集結了大概1,200人了吧……集合的一眾騎士,好壯觀。
就算離遠看,也看得出每個人都是卓越的騎士。
好好鍛鍊過的身體上,穿上了騎士服、又或戴上了鎧甲,腰間插著劍。
還以為全員到齊時,又有約莫50名騎士進來。
身上穿上只准許副團長以上的人穿著,象徵著信頼・清廉的白底騎士團服。
一看就知道強橫的騎士們,發出氣氛完全不同。空氣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原來嘈雜的會場,不知何時變回寂靜,連一下咳嗽聲也聽不見。
在緊張感到達最高潮之時,一位騎士進來了。
明明聚集了一千人以上,但每當那騎士邁步前行,都聽得見靴子的踏步聲。
會場一片寂靜。
那騎士發出的存在感也非比尋常,但提升他那異常性的,卻是周圍騎士對他的態度。
因為他一直出示了勝利或成功這些眼所能見的成果。
而周圍的騎士,就以絕對的盲従的形式,表達他們的態度。
不管是騎士團長還是一介騎士,當他在面前走過時,都不敢直視而垂下頭來。
然後擴散到會場全體裡,回過神來,全場抬起頭的,就只他一人而已。
―――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總長、沙維斯・納維。
他以一己的存在,幾近可怖地掌握著騎士團。
「首先,為著我們增添新的同胞而喜悅吧。」
證到壇上的沙維斯總長,以清朗透徹的聲線說出了開場白。
在場的任何人,都一句不漏地側耳傾聽。
那聲線和樣貌,肯定是擔起令沙維斯總長神格化的一角。
久經鍛鍊的肌肉和精湛的高身裁。其身軀比其他騎士來得高,身穿及膝的白色騎士服。配色是黑與金,一邊肩上披了緋紅色底子的鮮麗黑披風。
跟披風同樣著泛著黑光的頭髪,留到差不多後頸,而在前髪下方,跟髪色相周的黑眼睛在閃爍。
高闊的額角、猶如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瞳、筆挺的鼻橾、細薄的嘴唇,加起來組合成至高的造形美,然而最具特徴的,是右眼戴著的黑眼罩吧。
獨眼。
……即使如此,這特徴卻一點兒都沒有損折他的魅力。
倒不如說,在完成的美貌投落一絲陰影,看起來反而增添了一種新魅力……
「我等立誓保持清貧・貞潔・忠節。決不掠奪、排斥、屈服任何人。遵守騎士十戒,把最後一滴血奉獻予這國家及國民。……天地萬物,俱與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同在!」
那道聲音、化為波動打向會場中的騎士。
騎士們一邊唱和,一邊把拳頭敲打另一邊肩膀。
「天地萬物,俱與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同在!!」
……………………………該怎麼說。
……………………………………………………真厲害呢。
我在感動得打顫的騎士當中,佩服地眺望著沙維斯總長。
因為前世是個公主,有很多機會看到父王、王兄又或近隣諸國的國王演說,但能如斯抓住人心的人還是第一次見。
……真的好厲害。雖然大概是天性再一直加上展示出實力而得的結果吧,但應該也是過了不一般的人生才對……
在我佩服地注視的時候,跟沙維斯總長對上眼了。……感覺上。
嗯,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掌握人心的人,擅長能令大家自以為那個人對自己是特別的呢。
不行不行。太自意識過剩了,居然以為總長大人跟自己對上眼……
好了。在令整個會場顫抖的沙維斯總長發言後,不幸地被選作代表新人騎士致辭的,正是法比安。
……嗯,我也想就會是這樣了。
畢竟是史無前例讓新人騎士進入第一騎士團入團咩。我想要不是法比安,就是也許太自意識過剩的我了。太、太好了。還好是法比安。
我放下心頭大石,一邊守望著法比安。真不愧是侯爵家嫡子。
即是從旁看,雖然非常緊張,但也沒結巴出色地致辭,而跟前輩騎士的敬禮也十分漂亮。
呼,這下子二個流程部份也完結了。之後就只剩模範比試吧,在我那麼想的時候,司儀席那邊傳來了擾攘聲。
我心裡感到詫異,一邊慰勞致辭完回來的法比安。
「居然一次也沒嚼到舌頭,好厲害呢。做得真好喔。」
「……雖然我覺得這基準是菲亞獨有的就是了。謝謝妳。」
這時候,負責主持司儀的騎士,以抽搐的聲音宣佈。
「接下來將舉行模範比試。新人騎士代表為……第一騎士團所屬的菲亞・路特」
「………吓?」
我發出犯傻的聲音,呆怔怔地望向大會司儀。
擔任司儀的騎士咳了好幾下後,朗聲說道。
「對決的為,……………,那個…………,總、總長,…沙維斯・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總長!」
………………………………………………………吓?
這次連聲都發不出來了。

◇◇◇

一瞬間周圍都哄動起來。
特別是各團的騎士團長。
「甚麼?!騎、騎士總長親自出馬?喂,司儀!你沒在開玩笑吧!!」
「……不,那個,那是,總長親自下的指示來的。」
「……吓?那麼的話,由我來當對手啊!讓我跟總長打啊!!」
「不不不不,這場是跟新人騎士的模範比試啊。宗旨都不一樣。畢竟只是讓新人騎士向總長討教的形式……」
「那樣的話!叫那個菲亞・路特的傢伙出來!!他是甚麼人?!說到底,一介新人,卻編配到第一騎士團,這是怎麼回事了!!」
……怎、怎麼辦。
明明完全不是我的錯,卻變得很不得了。
法比安打從心底同情我一般地望著我。
「……呃、加油? ……總長有著例如一個人打倒A級魔物啊、砍殺一千個敵兵啊等等諸多的傳說和軼聞。因為是這樣的對手,不管結果如何也不用在意的。」
在開打之前已被叫做好落敗時的心理準備了!不,該說是做好被打個落花流水時的心理準備嗎?!
「對、對啊。一般而言,模範比試的對手都是入團5年左右的前輩騎士,連隊長級的都不怎出場。連團長級的也不曾聽說過會當對手,總、總長居然……」
「一擊!只要撐得過一擊的話,你便是勇者了!」
好像產生了奇異的團結心一樣,話都沒說過的同期騎士也跟我打氣。
心情就像被拖到屠場的動物一樣,我誠惶誠恐地走上前,看到騎士都一臉發呆地看著我。
「……吓?怎麼了,這小女娃是?」
「誒,好小粒喔?那個只到總長的肚子不是嗎?!怎麼了啊,那個小不點!!」
「那只、只會變成總長單方面的殺戮而已啊。住手啊!!」
周圍響起了悲鳴一樣的怒號。
我都要哭了。
不,辦不到。
被這麼注視的話,會因為太緊張而身體動不了的。
我也知道自己的右手跟右足同時抬起,但就緊張到不懂如何變回原狀。
我回到張望同期所在的地方想要求救,結果所有人居然都不在了。
驚訝之下環視四周,結果不知甚麼時候,他們都加入了本來像是圍繞新人騎士的前輩騎士的楕圓陣形裡。
……好、好過份。供出了活祭品,自己卻打算觀戰嗎。
在我哆哆嗦嗦顫抖,逃也逃不了地一直站著時,看到兩位哥哥趕過來。
「哥、哥哥……」
我在另一層意義上都要哭了。
畢竟是血濃於水是真的呢!最後能依靠的,還是肉親哇!!
「菲亞,聽好了!能夠沙維斯總長交手甚麼的,是你耗盡了你人生所有運氣的事!!就算死了也好、被砍到一分為二也好,盡量多打一秒是一秒!」
次男的雷恩哥哥說出無法理解的說話。
「菲亞,聽好了。騎士的鐵則,是不管在怎麼壓倒性不利的情況也不放棄勝利。螻蟻也有可能打倒龍的。只要不放棄才有這種可能性。明白了沒。」
長男的阿爾迪奧哥哥則端出不切實際的理想論。
看到用認真表情說著傻話的兩人,我想起倒是這樣沒錯。
兩位哥哥都是騎士笨蛋。
而且,我不也一直想當上騎士的嗎。明明都站在憧憬的地方了,我還在怕些甚麼了。
全靠兩位哥哥(白痴的言行),我心裡鎮定下來,仰望沙維斯總長…卻發現他正朝我而來。不知甚麼時候脫掉披風了。
「是菲亞吧。」
「噫――、總長在喊菲亞的名字啊―――!!!」
雷恩哥哥一邊尖叫,一邊被不給妨礙總長的阿爾迪奧哥哥帶走了。
明明隔了一段距離,卻全身感受到該說是總長的熱、又或該說是肌肉的重量,這種壓迫而來的壓力。
……雞、雞皮疙瘩了。
相對的總長,明明集1,200名騎士的視線於一身,但卻紋風不動。他在我20公尺左右前停步,拔出了劍。
「我一概不會主動進攻。用盡全力上吧。」
……嗚哇哇、好有男子氣慨!!
明明是個歴戰的勇者,但願意好好的當我對手。
一般來說,身為騎士團頂點兼王弟這種身分的人,對新人騎士甚麼的根本不屑一顧的!
這下子可不能半桶水地打了呢。對總長也太失禮了。
倒不如說,會被身邊的騎士集團殺掉!
我把手挪向劍鞘,小聲地詠唱呪文。
「《身體強化》攻擊力3倍、速度3倍」
雖說手上的劍也附加了效果,但以總長為對手實在不覺得足夠,所以便把自己本身強化到極限。
可是。
輕輕一瞥向總長的我馬上變得絕望了。
嗚哇―――――……
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來的,是人類嗎。
總長看起來就像頭怪物。倒不如說是怪物吧。嗯,是怪物呢。就像黑龍薩比利亞一樣、甚至比之更甚的。
前世是聖女的我,跟察知傷勢情況同樣地擅於測量強弱。
說到為何,那是為了不浪費魔力,看敵人有多強,而按照其強弱展開相應強度的防禦魔法……
哈哈,都點加了那麼多了,我佔優的就只有速度而已呢……
在總長背後,好像看得見龍的形象。
「不肖菲亞・路特!請總長不吝賜教!!」



盡量能有禮地行騎士禮後,我大聲說道。
我咬緊牙關,作好覺悟後輕輕跑出去。
在5公尺左右前突然提升速度,拔劍,全力砍下去。
發出噹的鈍重聲音,擋下的總長微微瞇眼。一瞬間總長全身都用了力。
――――――對吧。這把劍非常的重吧。
我懂的。……因為互砍的我,也感受著同一重量呢……
跟總長當對手,畢竟會拆掉引致全身麻痺的魔石,但要是總長的話,異常地強到令人覺得,搞不好他可以單憑氣勢就消除掉狀態異常吧。
我先跳後一步。
然後砍向總長的左、左、左,一記假動作砍向右之後,再砍到左。
響起噹、噹、噹的聲音。
不知何時,會場發出了小小的嘈雜聲。
……嗯,因為互砍的劍聲跟平常不一樣吧。懂的人會理解得到劍有多重吧。
「……甚、甚麼了,那速度……」
「倒不如說,那劍戟的聲音!那把劍應該相當的重吧?!」
我再一次跳後,利用助跑跳起來,再一次砍向總長的左側。
「喝啊啊!!」
再左、左、左,然後左!!再來一次左!!
「嘖!」
總長像是吐出來地小聲說道,第一次把劍推回來,那力度把我的劍彈飛了。
「……勝、勝負已分! 勝者、沙維斯騎士團總長!」
在裁判高聲宣佈總長的勝利後,騎士們都茫然地眺望我們。
總長用閃耀的眼盯著我。
而我則一屁股坐倒地上傻笑。

……咦、咦?我、我搞砸了甚麼嗎?

◇◇◇

「勝利無效!我自己曾說過一概不會主動進攻,但我破掉了!」
沙維斯總長大聲地否定了裁判的話。
歡呼起哄的騎士們,急忙閉上嘴巴。
然後,總長一直看著我。
「菲亞・路特。」
「是、是!」
「給我看看你的劍。剛才的速度和攻擊力,怎麼想也不是那身體能使出來的。」
噫噫噫噫。不愧是獨具慧眼呢,總長大人!!
我慌忙拾起被彈開的劍,怯怯地遞給總長。
總長目無表情地注視那把平平無奇的鐵劍,右手拿起……然後輕輕試揮。
飊!!
發出異常的響音,隨著劍的勢頭,捲起了地上的塵埃。
「……加了速度上昇和攻擊力上昇的附加魔法呢。可以在鐵劍附加複數魔法還是第一次見。而且為了隱瞞附加,還加了蔽目魔法消除發光呢。………西里爾!」
總長頭也不回呼喊誰人的名字。
團長・副團長的坐席裡走出了一位騎士。
因為在白色騎士團服上斜掛了了一條肩帶所以是團長,而從肩帶顏色可知是第一騎士團。
哇,是我的上司呢!
西里爾第一騎士團長,是個灰色頭髮藍眼睛、20後半的騎士。
跟總長那種身體結實、有著壓倒性存在感的類型剛剛相反,是個身材纖細,硬要說的話是個暖男類型的美男子。
「架好劍吧。來決一勝負。」
聽了總長所說,西里爾團長無神地微笑,洗練地拔出了劍。
嗚哇,好漂亮的劍。因為是白銀色的,所以是秘銀製的呢。
價錢非常的高,這把劍一把的價錢就比得上100把鐵劍了。
能買得起秘銀製的劍,真不愧是團長。薪水真高呢。
西里爾團像是劍指上空的雲一樣舉起了劍後,便靜止不動了。
確定團長架好了姿勢的總長,輕輕踏前一步,再一口氣踏上前。那速度快得不尋常!
對著西里爾團長立即扭轉手腕防禦的劍,總長的劍從上而下劈下來……鏗!就這樣子,團長的劍折斷了。
「………吓?」
西里爾團長茫然地望著斷成兩半的劍。
就像難以置信地搖搖頭,望著總長說道。
「……讓我確認一下,總長。這把是秘銀製的,而那把是鐵製的喔。鐵居然折斷了秘銀………到底是加了多少速度和力量了啊?!說到底,剛剛那踏步的速度是怎麼回事?!!」
「這答案,你那站在那兒的部下不是知道嗎,對吧,菲亞?」
………糟糕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非常的後悔,想要在地上打滾了!
攻擊力是可以數值化的。一般的騎士為100。
所以,在附加攻擊力的場合,會以+10啊、+15的形式附加。這種附加方法可以說是附加師唯一能做到的方法。
對,我幹下了。
我使用了作為大聖女,精靈只教了我一人的附加方法。
用2倍甚麼的。
要是怪物級的總長倍化的話,會有怎麼樣的怪物誕生了啊啊啊啊。
我只想過自己使用而已。
啊啊,以我的攻擊力為80,為甚麼,為甚麼不附加個+80甚麼的便算了啊啊。
2倍甚麼的。
如果總長是500的話,不就變成了1,000了嗎!!!
「菲亞,這個,是國寶的東西啊。」
雖然總長在跟我搭話,但我跪在地上沒抬起頭。
因為,我還想不出要跟總長說甚麼好。
「這把劍附加的,可不止是攻擊力+100或200而已。速度方面也是一樣。」
不,不對。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其實還有倍化附加的。早已不是加法甚麼了喔。
「握著這把劍後,感覺就變成魔人一樣。」
嗯嗯,真的沒錯。你會變成魔人的喔,握著這把劍的話!
………我想好要說的話,抬起頭來。
「這把劍是……」
聽著總長跟我對話的眾位騎士,我聽到他們咕的吞口水聲。

◇◇◇

我轉身環視四周,找到了目標對象…然後望著那個人說道。
「這把劍,是父親祝賀我通過成人之儀送給我的。」
響起咕咚咕咚的巨響,一位騎士從團長級坐席裡跌下來。
不用說也知道,是路特騎士家當家、也是第十四騎士團副團長我的父親杜魯夫。
「甚、甚麼?!這把劍只是在屋邸武器庫裡隨便找一把劍而已啊!那個才不是甚麼國寶啊、前所未見的啊之類的劍!」
然後,拚死地跟總長解釋道。
「要是知道是這種不符常識的魔劍的話,我立即便會奉獻給王國了!!我都不知道的!!」
……那倒是吧。因為在武器庫的時候,就只是一把鐵劍而已。
父親拼死地跟總長承諾,會把那魔劍奉上啊、派遣部下去自家的武器庫,確認剩下的所有武器之類。
好了好了,這樣我便免受注目了囉。
一邊為著沒我的事而鬆一口氣,正要靜悄悄地混回新人騎士之中,但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被總長喊住了。
「慢著。」
「嘶的!」
雖然不禁發出了怪聲,但總長沒觸及那一點(好溫柔!),當作沒事一樣地跟我問道。
「最後一條問題。在模擬戰時,為甚麼光是打向我左側?」
啊啊,問題倒一點都不溫柔!
我擺出一副認真的臉,回答總長道。
「是騎士道精神。對著宣言決不會主動攻擊的總長,我覺得攻向視界不佳的方向不太好。」
真棒、真棒呢!這個作為新人騎士可是完美無瑕的答案喔!
心中擺出勝利手勢時,總長用像是瞧我不起的眼神看著我。
「呵,還帶上這種魔劍都要執著於取勝的傢伙,居然說騎士道精神?」
不不,這只是想法不同而已。給這把劍附加魔法的人既是我,那把劍的力量也可以想成是我的力量喔,個人認為。
……這樣的,根本說不出來。
頭痛了。剛才的答法還不肯放過我嗎?
我偷偷瞥看,跟回望我的總長對上了眼、………我終於按捺不住,老實地回答了。
「是,如你所言。我覺得執於取勝,才是對總長的禮儀。因為總長左腳好像受了傷,所以我才往左邊打。」
「吓啊?!」
那麼叫喊的,是哪一位團長吧。
聽見我答案的那一瞬間、團長・副團長他們全員踏出一歩,殺氣騰騰地瞪著我。
噫噫噫噫噫噫噫!!
團長・副團長40人!要、要被殺了!!
對著敬愛的總長,用完全違背騎士道精神地攻擊他,很對不起ー!!
在我懼怕顫抖時,上面傳來總長的聲音。
「為甚麼,會覺得我左腳受了傷?」
「誒?因為,在走路的時候,左腳接觸地面的時間,比右腳接觸地面的時間輕微短了一點點;而站著的時候,體重也微微靠往右腳多一點。像總長這種肉體發達的騎士,左右的平衡都非常好的。要是走了樣的話,就只能想成受了傷而已。」
我老實回答後一看,團長・副團長的殺氣都消失了。
倒不如說,好像很驚愕地睜大眼望著我。
……咦?為、為甚麼?
「……原來如此。菲亞・路特。你的名字,我記住了。」
總長那麼說著,舉起單手。也許是個訊號,司儀便宣佈入團式閉幕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4 09:19 编辑

我是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總長沙維斯・納維。
10年前,在弱冠17歳之時拿到騎士團總長的地位。儘管是正常的話絕無可能的年齡,但因為王弟這身分,不分容說硬迫我坐上總長這位置。
總長的椅子很沉重。
作為騎士團之首,是把所有騎士的性命都交托給自己的立場。
要是我的指示出錯了,本來能存活的騎士都會死掉。
我不能傲慢到,以為可以拯救所有性命。
冷靜而冷徹。不管怎麼樣的激戰之中,也要讓腦袋的一角保持冰冷,看透「最低限的痛楚」而作出指示。我的工作,是讓同伴活下去。可是,以捨棄的形式的「最低限痛楚」,也能這麼想嗎…。
我不能迷茫。我不能搖動。我不可道歉。
遏抑恐怖和焦燥,以游刃有餘的表情身先士卒,鼓舞一眾騎士就是我的角色了。

◇◇◇

新人的騎士團入團式那天,天朗氣清。
不可思議,入團日跟天氣的關係連續地偶然相同,在入團日晴朗那一年都會有優秀的新人加入。
我以期待的心情進入入團式會場。
從壇上放眼望向新人騎士,大家都用閃亮的眼神望著我。
入團式都是這樣。充滿夢想和希望的年輕人,高舉騎士的理想而入團。
―――繼續保持那份心情吧。那樣的話,便能成為出色的騎士。
打過招呼後,我再一次環視新人騎士,在高揚興奮的傢伙之中,唯獨一人冷靜地注眼著我。
―――那是誰來的。
沒被當場的氣氛帶動,冷靜地觀察、分析局面。那是……支配者側的人。
我從壇上下來後,叫來負責測驗的負責人。
「新人的紅髪女性騎士,就只有一個。是路特騎士家的菲亞,編配到第一騎士團了。」
「說到新人的第一騎士團女性騎士,是那個嗎……」
「是。」
原來如此。
負責警護王族的第一騎士團,不久就需要年輕的女性騎士了。因為這關係而編配嗎。
可是,那居然是擁有支配者的眼的騎士,真有趣。
「指名她當模範比試的對手吧。由我來會她。」
「………………………………………………………………吓?」
負責測驗的騎士,張著大嘴,僵硬了整整10秒。
雖然跟他長年相處,但這傢伙擺出這種臉還是第一次見呢。
儘管沒露出臉上,但內心興趣盎然地看著他時,負責測驗的騎士慌忙地說過不停。
「雖、雖然聽起來像是要違反總長一樣令人於心不安,但對方是新人騎士來的!去當在我們騎士團之中也以最高實力為榮的總長的對手,絕對不成的!連一記都撐不住!!而且說到底,根本沒聽說過總長親自出馬的前例!」
「嘛,那也是吧。因為我從來沒在入團式的模範比試出場過呢。不過,今次的目的,有著我去當作為將會成為『她』護衛的女性騎士的對手這重意義。由我親自確認過力量的騎士去當『她』的護衛的話,教會那邊也能接受了。」
「……原、原來如此!沒看出總長的深思熟慮,作出膚淺的發言,實在很抱歉!!」
嗯,當然看不出了。因為那是我剛剛隨口掰出來的而已。
說真的,只是想跟擁有支配者的眼的騎士交手看看而已。
―――每一個行動,都要想出能令大家接受的理由才成的立場,真不是人幹的。

◇◇◇

跟菲亞・路特對峙時,第一個想法是「真小粒呢」。
跟隸屬騎士團的女性騎士相比,明顯地又矮小又纖細。
―――可是,怎麼回事呢。有種就像跟團長級的人交手時一樣的重壓。
我不認為自己的感覺鈍了。應該是有著表面以外的甚麼東西吧。
「不肖菲亞・路特!請總長不吝賜教!!」
發出一如少女的高亮聲音,向我走了過來。
但,在5公尺左右前突然提升了速度。
以前所未見的速度拔劍,向我的左側揮下來。
承受她的劍的我,為那重量而吃了一驚。這把劍是怎麼回事。
我一瞬間渾身用力。
菲亞先退後一步,再砍過來。往我的左側。左、左、左、還是左。
最後的一擊特別沉重,我不禁用力把劍彈開了。
―――這少女是何許人?
不―――……,奇怪的是劍嗎?
確認了她的劍後,發現是非常不得了的東西。
是附加了複數魔法效果的魔劍。
附加了魔法效果的武器數量很少,而現在也無法製造,所以非常貴重。
而且,現有的附加了效果的武器,幾乎都只得一種效果。
而這一把,重複附加了速度上昇、攻擊力上昇2種附加魔法上去。
更甚的,是為了隱瞞自己是附加效果武器,還加上了蔽目魔法去抑止發光。
問題是效果的內容如何……
我找第一騎士團長的西里爾當對手試砍,…………………是國寶級的。
正確的附加內容不讓第三魔道騎士團的人確認也不知道,但速度・攻擊力應該也同時+300以上吧。
跟現存武器中的最高水平、300年前的「超黃金時代」作品比較之下也毫不遜色的。
當問到出處時,她說是父親杜魯夫副團長送她的。
雖然好像很可疑,但杜魯夫自己都承認了,這裡就算懷疑她也不會有甚麼好結果。
我轉換心情,再問另一道疑問。
「在模擬戰時,為甚麼光是打向我左側?」
騎士一般都是好戰的。不管對手是誰,都會去想怎樣勝出的最佳辦法。要跟我對打的話,便會攻向我視野不佳的右側。
又或者是平衡地左右攻擊才對吧。只瞄我左側攻擊的菲亞太不自然了。
「是騎士道精神。對著宣言決不會主動攻擊的總長,我覺得攻向視界不佳的方向不太好。」
菲亞用可疑的認真表情答道。
擁有支配者眼的傢伙,看來還挺大膽的。
居然敢對我堂而皇之地說謊。
很遺憾地,她好像對自己的發言感到滿意,嘴角微微地笑出來。
我再追究下去時,菲亞便死了心,坦白說出因為我左腳受了傷,所以才瞄準我左側。
……的確,我的左腳腳踝沒法治好。同樣地互砍的話,打往左側的話會比較不能好好發力。瞄準我左側的確是最佳的策略。
但。受傷部位被知道的話會成為弱點,所以都當成秘密情報。
受傷本身已是10多年前的事,也說是治好了,知道我左腳舊患的,就只有團長・副團長而已。
因此,聽到菲亞發言的團長・副團長,都憤怒得站起來。大概是認為情報外洩了吧。
但那也是直至聽到菲亞説明為止。
她說明出基於細緻錦密的觀察,結果才推測我受的傷。
……有趣。
擁有支配者的眼的主人,好像也有看穿其他不少東西的慧眼。




梆、梆、梆、梆的,響起了規律的劍戟聲。
我一大清早便流出舒暢的汗水,跟法比安微笑道。
「真不愧呢,法比安。精確而正道的劍招。真的非常好對打哇!不愧是入團式時被選上當代表致辭的人呢。」
「……謝謝。那我也可以說一下嗎?」
法比安微微一笑,望著我說。
哎呀呀。稱讚了法比安,他也要回讚我嗎?
當我滿懷期待地等了一下……
「菲亞的劍,為甚麼會這麼的輕?因為跟總長模範比試使用的寶劍太出名了,大家都以為菲亞本身實力沒甚麼大不了,可是入團測驗的第一次測驗是用木劍對吧?那時候,把對戰的考官的劍打飛的,是妳的力量對吧?……但在這一星期所見,妳的劍都是那麼輕,也不像是在放水。怎麼了?」
嗚哇,居然來個尖銳的吐槽!
還以為作為一個正確的社會人,被稱讀就該稱讚回去啊!!

「……啊―――,其實,我早上的時候很虛弱的。因為練劍都在早上,才成問題的……」
「菲亞,這個,已不是早上虛弱甚麼的層次了。」
……也是呢。
「……那麼,是被逼得緊時,能發揮出比平常更強的力量那種類型吧?」
間中也有啊,那種類型。當我這麼地想說出來時,法比安困擾地揮揮手。
「菲亞……。抱歉講件很失禮的事,你的辯解,根本是3歲小兒的水平。」
不,法比安。你沒接觸過3歳小兒吧。
起碼,3歳的孩子不能這麼流暢地說話啊!很明顯是我比較好!
而且,要我辯解的話,那是因為身體強化並不是能夠長時間使用的東西呢。也不是說辦不到,只是隔天的肌肉痛會很慘……
「噴,菲亞真是的。」
哎呀,頭痛了,在我心想之後要說甚麼好的時候,法比安怪怪地笑道。
「妳在擺出甚麼樣子了啦。最近好像期待看到妳困擾的樣子,就忍不住稍稍使壞了。對不起呢。……好了,接下來是教養課的時間了,不走不成了。今日是下棋呢。」
法比安果然很紳士呢。
就算感到在意,也不會深究而放過我。
……雖然還是新人,但已經是崇高的騎士大人了啊!
我把木劍放回原位,跟法比安微微笑道。
「謝謝你,法比安。換好衣服之後,到娛樂室集合囉。」

◇◇◇

―――我被編配到第一騎士團已過了1星期。
第一騎士團的工作是王族警備,警護對象是國王與身為王弟的總長2人。
以數十人為單位的騎士分3班警護他倆,人手綽綽有餘。
所以,最初的幾個月,新進的騎士基本上都不會被排班,進行第一騎士團特有的訓練。
換句話說,就是禮儀作法啊!舞蹈啊!學習大陸共通語!音樂啊!詩歌啊之類!
是個騎士需要這個嗎!!的世界。
嗯,我前世也是個公主啊。可是,都過了300年……
該說是沒興趣而沒記住嗎,還是該說就算記住了,300年前的知識也派不上用場嗎。
……換言之,得重新再學過了啊,咳咳。
嘛,可能是因為王族警護比較特殊,需要上種種的技能吧。
但是,除了我之外新編配進團的騎士,在平常訓練的騎馬或比劍時明明都會高高興興地訓練,但到了教養課時就完全感受不到幹勁,應該不是我的錯覺。
順便一說,今次新編配進團的,算上法比安和我合共20名,而最大特徴的,是當中10名是女性。
考慮到隸屬騎士團的整體女性比例,明顯太多了,感覺是特意的。
「……你說過國王愛不了女性呢。是因為討厭女性這樣嗎?那麼,是想靠這樣來治好討厭女性嗎?」
就算再討厭的人,只要待得久也就慣了。是這麼一回事嗎。
「還是說,因為總長都被男生包圍,想改變一下心情這樣?」
男性騎士們對總長的愛,既熾熱又沉重。會想稍為轉換一下心情也是無可厚非的。
我在想著這些,一邊快速更衣,前往娛樂室去。

……在門前停下來後,感受到一股不穏的氣息。
嗯――唔,今天也來了嗎……
我戰戰兢兢地打開娛樂室的門,馬上就被搭話了。
「太晚了,菲亞。我都排好棋子了。」
「噫!戴斯蒙團長」
不好的預感命中了。
「來,坐好囉。你用白棋吧。」
重重地坐到最後的桌子佔位子,長著深藍色頭髪的騎士跟我招手。
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對人和藹的美男子騎士,是戴斯蒙第二騎士團長。
據他本人自我介紹,今年32歳,獨身,住在騎士宿舍的樣子。
雖然看起來是個親切近人的騎士,但卻是跟西里爾第一騎士團長,一同合稱「王國之龍虎」的騎士團雙璧。
「呃呃,戴斯蒙團長,毎一次毎一次都當我的下棋對手,實在不勝惶恐,但工作不要緊嗎?」
儘管暗藏「請回吧」之意,但不愧是騎士團長。明明應該聽到我的心聲了,但卻完全無視,招手叫我坐近去。
「不打緊,不打緊。團長甚麼的,根本沒直接的工作。只在有事的時候作出對應就好。最重要的能聯絡得上。啊啊,所以我不在這裡反而不妙呢。因為我已跟部下說過之後的1小時都會在娛樂室了。」
「……是這樣的嗎。」
心想多說也無謂,我就放棄了,坐到團長前面。
而且老實說,跟團長下棋挺開心的。因為在下棋時會談上各樣的東西。
「那麼,你先下子吧。怎麼了?習慣了騎士團嗎?」
「是的,大家也對我很好。話雖如此,因為還是在訓練中,希望可以早日擔起日常工作呢。」
我挪動中央的步兵,像個新人騎士地認真答道。
「哈哈哈。因為第一騎士團的訓練比較特殊呢。你看,不是有詩歌甚麼的吧?」
「嗯,昨日也有講課。課題是以『對貴婦的敬愛』為題寫作詩歌,法比安他,嘛,倒寫了篇很棒的詩歌喔。害我擔心他將來會不會變成超級花花公子了。」
「啊啊,那傢伙很受歡迎吧。你跟他是同期吧。那種類型的如何?」
戴斯蒙團長輕輕瞥向我,跟我問道。
「哈哈,那可是侯爵家嫡男喔?身分差太遠了吧。」
「也是呢。除非你有甚麼特殊能力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特殊能力……。是指只要我閉起單眼,所有男性都會下跪,向我獻上讚美的詩歌的那個嗎?」
「……才沒有啊,那種能力。你的妄想還真不是蓋的呢。」
嘛,像是這樣輕鬆聊天一邊下棋,重複贏棋輸棋。
坦白說,我不知道戴斯蒙團長為甚麼每次都找我當下棋對手。
嘴上雖然那麼說,但是騎士團長應該是非常繁忙的。
可是明明如此,但從第1次下棋班開始,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坐在娛樂室,還好像老朋友一樣跟我搭話。
然後,自那時起,每次下棋時間,戴斯蒙團長都會找我下棋。
團長・副團長都是高高在上的,平時可不容易說上話。
而隔壁團的團長這麼照料,看起來有點兒偏袒,擔心同僚看著會不會說我些甚麼而跟法比安商量時,他一臉呆怔地望著我。
「都跟總長交手過了,事到如今還說甚麼了。雖然我也認為所有騎士都會妒忌喔。不過,騎士團可是非常的縱向社會。如果是上位者的總長或團長、副團長憑自己的意志行動的話,不會有騎士妨礙或反抗的喔。」
不過,不管怎麼樣的集團也會有例外,所以就算有人妒忌而幹出奇怪的事也不是不可思議。對呢,菲亞的擔心可能不是杞人憂天呢。小心點──法比安這麼總結道……
「說起來,明天起會跟第六騎士團同行討伐魔物呢。要小心啊。」
戴斯蒙團長好像想起來這麼說道,我回謝他說。
「十分謝謝你。我會小心的了。」
之後也不發一言打了幾局,那天以4勝1負告終。
戴斯蒙團長好像很看心情,會有厲害的日子和很弱的日子。
順帶一提,今天是很弱的日子。是因為明日就是討伐魔物,所以才送個彩頭讓賽嗎?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3 20:30 编辑

那天夜裡,在王城內團長・副團長専用的娛樂室裡,3名騎士正在密會。只有限定的人才准許內進的上級娛樂室,鋪裝得極盡豪華。
整個房間的地板全都是黑桃木製,發出深褐色的亮光,走上去時都發出令人愉快的聲音。
在房間盡頭,擺放了幾個棋盤和撞球檯,並在不妨礙的地方擺設了桌椅。不管哪個,都是職人的手所製的最高級佳品。
坐到鋪上豪奢絲絨的椅子,第一騎士團長西里爾開口道。
「……所以?我家的新人,感覺如何了?」
負責的第二騎士團長戴斯蒙,轉動手中的玻璃杯直接答道。
「搞不懂。」
西里爾聽從,逼問戴斯蒙道。
「你在說甚麼了!是身為憲兵頭頭的你說要親自確認,我才會放手旁觀的啊。而且在下棋時,已經一對一地對應了3次了。平常的你早就得出結論了不是嗎!」
「別亢奮了。時常和穩的第一騎士團長都糟塌掉了啊。」
「呼,你也知道那只是流言罷了。我可是騎士團最好戰、最具攻擊性的人啊。」
「這種事情別自己說出來。……菲亞嗎,對呢,至今都從未遇過她那類型的人呢。」
戴斯蒙一口氣吞下杯裡琥珀色的液體,向待在櫃檯的侍者再點一杯。
戴斯蒙第二騎士團長。
身為王城警備的最高責任者,同時兼任跨越複數騎士團所組成的憲兵司令部頂點的憲兵司令官。
憲兵司令部的工作,不止是騎士團內部,還負責捜査、舉發入侵王城的人以及民眾間的可疑人物,而戴斯蒙自己亦是審問・拷問的第一人。
人畜無害待人親切的外表,只是裝出來的,潛入王城的間諜和可疑人物的一切情報,都憑他一手全數曝光。
「你曉得嗎?拷問道具都是用女性名字來命名的。例如『愛思德公爵的女兒』或是『魔女之楔』這樣。為甚麼?那是因為帶來災厄的,永遠都是女人。所以,我單是女人就已經不會信任了。」
「等一下,戴斯蒙。那只是基於你被婚約者拋棄,嫁了給你弟弟的個人偏見而己吧!拋下成見,好好重新審視自己的魅力吧!」
「吵死了!我是不會虐待自己的。就算重新審視自己的魅力,也只會得出悲惨的結果吧。誰要這麼幹了!」
戴斯蒙拿起放到面前的新酒杯,咕嘟地呷了一口。
「言歸正傳。剛提到菲亞,那個是特殊的類型。就以下棋為例吧。遇到勁敵就會輸。那很正常。但是,在跟弱小的人下的時候,卻會以險勝來贏。」
「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自己的強弱是不會變的,所以如果對手很弱的話便會壓倒性地贏出,而勢均力敵的話就會僅僅險勝。但是,菲亞不管對手很弱也好,勢均力敵也好,都一定是僅僅險勝的。」
「真有趣呢。」
「我提到的時候她也很愕然,那個是下意識的行動來的。多半,那傢伙會按照對手強弱,下意識地調整到剛好稍勝。都幾乎成為習慣了。……至於為甚麼要這麼做、甚麼時候開始培養出來的就不知道了。」
「在分析人類行動方面,也有你不知道的事還是第一次聽說啊。」
西里爾毫不隱諱地感到驚訝。
「……她曾經看穿了總長的左腳舊患吧。那個正常是沒人能察覺的。而她卻在那麼短時間、從總長些微動作就看得穿。那並不尋常。可是,當我觀察過菲亞,她平時卻一點都不敏銳。就連法比安剪了頭髮都沒察覺到。不可能吧!毎天相處的人頭髪短了3公分啊。這居然察覺不到!所以,普通分類的話,是非常遲鈍的類型。」
「換言之,歸納下來,在戰鬥時可以測量到對手強弱,以僅僅之差贏出。只限受傷方面有著觀察眼。………………真是令人搞不懂的人物像呢。」
「啊啊。所以我才說搞不懂。」
戴斯蒙把酒杯清空,再點了2杯相同的酒。
「那麼呢?你那邊又如何了,伊諾克。」
獨自享受美酒的男人被喊到,抬起頭來。
是個長著藤色長髪,相貌工整的男人。
細長的眼睛充滿知性,其頭腦被譽為能理解到世上一切事象,但可惜的是,他被評價為腦袋裡就只灌滿了魔法術式。
那男人──第3魔道騎士團長伊諾克,輕輕點點頭道。
「那把劍,經確認的結果,查明是屬於只在300年前的『超黃金時代』才能製作的效果變動型的劍。換言之,持有者越強,攻擊力和速度就增加越大。」
「真的嗎!!那不就是真真正正的寶劍嗎!!」
「說到效果變動型,王國也僅有三把而已。而且,三把都是自300年前王家代代相繼的。除那之外,這300年來一把都未發現過。那樣的劍,為甚麼現在才發現的?」
「杜魯夫副團長說是在屋邸的武器庫找到的,但那一家成為騎士家還不滿100年吧。為甚麼會有把300年前的寶劍啊。太奇怪了吧!」
「可是,杜魯夫副團長跟菲亞的證言也一致吧?」
對於西里爾的質問,戴斯蒙瞇起眼答道。
「正是。二人我都直接確認過了。兩邊都沒在說謊。」
然後,戴斯蒙用他思考時的小習慣,用手指撓頭髮。
「……該說,心裡真不舒服。這些不可思議的點和點,應該有一條線相連才對。可是,卻看不見那條線。」
「搞不好,可能隱藏了你意想不到的要素也不一定呢。……話說回來,差不多該不再插手管菲亞的事也可以吧。既然隸屬我的團,她已經是我家孩子了。我容許你的只是向菲亞問話而已,到此為止了喔。」
「明白了。大概從菲亞口中也再問不出甚麼了。不過,菲亞可是少根筋的呢。你看,在跟總長模擬戰時,明明都瞄準弱點想取勝的了,卻騙說甚麼騎士道對吧。還期待著怎麼樣的腹黑,打開蓋子,卻令人吃驚的單純和率直。」
「那不是好事來的嗎。那麼,請你別再纏著菲亞了呢。」
「我是在幹活啊!別把我當成偏執系的變態啊。」
交談的兩位騎士團長,以及獨自享受美酒的騎士團長。
就那樣地,上級娛樂室已變夜深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4 17:54 编辑

這天,我從一大清早便興奮不已。
討伐魔物!
既若身處騎士團,討伐魔物便免不了。
所以,有著不管編配到哪一團,入團第1年必定會同行討伐魔物的規定。
今天,法比安跟我,以跟專門討伐魔物的第六騎士團同行的形式参加了。
就算說每天也有練劍訓練,但還是入團第一年,沒有實戰經驗的新人。
今天主要是學習前輩騎士的行動,若沒甚麼大事,都不會參與戰鬥。
以20人為1組合共5支小隊参加,法比安跟我和第3小隊同行。
地點是王都北部的「星降之森」,騎馬要花1小時左右的距離。
我在第3小隊最後面騎著,心裡遏抑不住懷念的心情。
過了300年,就算城鎮改頭換臉了,森林仍舊不變。
因為「星降之森」是王都最近的森林,所以在前世時也是不時到訪的地方。
到了森林入口,我們分成小隊,接受小隊長的說明。
那時候,每人給了一支裝了閃閃發光的液體的小瓶。是回復藥。
角色分擔方面,10人跟魔物戰鬥,5人負責聖女的護衛、2人負責索敵、3名負責警戒四周當哨戒,而法比安跟我則負責哨戒。
對,今天聖女她們也會同行。
說到聖女,某層意思上,也說得上是我的同僚。
因為今世還未見過聖女,所以非常期待跟聖女見面。
可以,收抬好行裝、聽完說明,甚至到了開始討伐的時間,還沒見著聖女的樣子。
豈止如此,騎士全員都好像在等待甚麼地列好隊一直站著。
……呃。這個,是在等候聖女嗎?
再等了差不多30分鐘,5台馬車抵達森林入口了。
然後從馬車上,現出總共15名穿著白袍的女性的身影。
在場的騎士當中席次最高的凱副團長,快步迎接那些女性。
剩下的騎士一看到那些女性,便用右手握拳敲打左肩,低下頭來。是騎士之禮。
我也慌忙跟上大家。
「歡迎大駕光臨,各位聖女大人。我是第六騎士團副團長的凱。是日請各位多多指教了。」
聖女她們落落大方地點點頭,信步走向凱那裡。
然後,各隊分別分配了3位聖女。
配到第3小隊的,分別是20多、30多、40多歲的3名聖女。
看來,基本上不會告知聖女的名字,只會平等地稱呼為「聖女大人」。
然而,聖女能力最高的首10名,會按照能力順序配上聖1位、聖2位、聖3位……等等的編號,名字也會公諸於世。
「那麼,聖女大人,能否一同前行呢。」
第3小隊長海克特,詢問聖女她們的意見。
3位聖女都穿上及膝的白長袍和長靴,各自手上都拿著一根鑲了魔石的長杖。
然後,默不作聲點點頭,把杖交給鄰近的騎士。
……呃,這個,是對騎士們信任到,足以把重要的杖交給他們?還是說因為很重,要他們代拿?
腦內閃過2個選項,但看到跟騎士不顧一眼、不發一言的聖女,我便確信了。
……嗯,是後者吧。因為很重,代我拿著,這樣的吧。

之後分開不同小隊進入森林,可是負責護衛聖女的騎士好像很嗆。
因為是在森林之中,樹木的枝葉都自由伸展。
而為了不讓它們刮到聖女的臉和手,聖女護衛就用鉈刀砍下枝葉。把聖女前進行方向的全部枝葉!
然後,聖女們一臉理所當然地,走上弄出來的通道。
啊――,嗯。都過了300年呢、我也知道價值觀變了啊。
請保持跟以往一樣──這種孩子氣的話,我可說不出來口。
可是……
「出現了!」
傳來走在前頭的騎士們的聲音。看來是遭遇到魔物了。
出現的是野豬型魔物的菫色野豬,體長近2公尺,非常具攻擊性。而現在鼻子也像打嗝一樣,露出了獠牙。
但是,現役騎士出現了。
在一瞬間組成包圍菫色野豬的陣形,自然而然地分成當誘餌的、負責攻擊的人,確實地攻擊魔物。
在騎士們慢慢逼緊菫色野豬時,這時候,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事。
聖女她們慢慢地,從戰場步離了。
然後,在稍遠的石頭上坐下來。
……誒?
我吃驚一看,聖女她們就那樣子坐著,3人一起聊天。
因為都互相對望有說有笑,意識看來早已不在戰鬥上了。
而5個一直負責護衛聖女的騎士,像是圍著她們3人一樣地矗立。
……呃,怎麼辦。我都搞不清楚了。
聖女不是應該一同參與戰鬥,即場治療受傷的騎士的嗎?
我,弄錯了甚麼嗎??
在我都搞不明白,呆怔怔望著聖女們的時候,戰鬥已結束了。
一個受了傷的騎士,來到聖女面前。
於是,3位聖女把手放到傷口上面,唸著像是甚麼呪文的東西,……把手放上大約30秒後,傷口部分便隱約地放出白光。
當聖女們把手挪開,被魔物的牙所傷的傷口便治好了。
被治好傷勢的騎士誇張地好幾次低下頭,最後還感激到跪下奉上感激的說話。。
相對地,聖女抹乾滿頭大汗,頗為滿意地接受騎士們的稱讚。仔細一看,不管哪一位聖女的額頭都滴著汗。
……呃。沒記錯,剛才的騎士是因為魔物的牙弄傷了手腕呢。
好像被咬到了,牙的咬痕貫穿了手腕。
……不過,以受傷的程度來說,只是極其輕度呢。那個,根本用不著甚麼呪文啊。倒不如說,一瞬間便能治好的程度來啊。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雖然有聽說過聖女弱化了,但弱到這樣樣樣樣樣樣?!

◇◇◇

我應該是發呆得要緊了吧。
直到法比安喊「午飯囉」我才回過神來。
我拿過用用來防腐的大葉子包裹的便當,坐到法比安身旁。
「法比安……」
「怎麼了,菲亞?」
「呃,聖女大人那個,怎厲害吧?手腕被魔物的牙貫穿了,騎士的手腕開了個洞喔。那樣的傷,只靠單單3人就治得好,非常厲害吧?只需大概30秒就能治好,非常非常厲害的吧?」
……我現在的腦子亂成一團。
真的?
……剛才看到的,真是的聖女的全力了嗎?
會不會那3人只是見習聖女之類,真正聖女的力量要來得更強力的不是嗎?
我這麼想著向法比安問道,無情地,他卻對我所說表示肯定。
「對呢。因為是奇跡的神力啊。只是把手放上去,僅僅數十秒就不留痕跡治好傷口甚麼的,簡直是聖女的福音啊。」
「………………………………是嗎。」
「誒、菲亞?!」
法比安慌了一樣望著我的臉。
「菲亞、………妳在哭嗎?」
「嗚嗚嗚嗚嗚唔」
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淚水卻從眼裡湧出來了………
法比安慌張從口袋拿出手帕,交了給我。
「菲亞,你沒事吧」
「嗚嗚嗚嗚哇」
我緊緊抱住法比安。眼裡一直撲簌簌地流下淚水。
………很不甘心。
前世的我,以身為聖女為榮。
一定。
一定會置身戰鬥的中心,就算戰場多麼慘烈也好,我既不會逃跑也不會退縮,專心致志注力為拿著劍、拿著斧頭的人治療。
就如騎士是我的盾一樣,我也是他們的盾。
可是不知何時開始,聖女便歪曲了吧。迷失正確的形態了吧。
明明我甚至被稱為「大聖女」,一直把聖女的能力使用到最大限,結果卻甚麼也沒留下………
法比安一直讓撲簌簌地流淚的我緊緊抱住他。
然後惦量我差不多冷靜下來,窺伺我的臉問道。
「不要緊嗎,菲亞?是因為待在跟魔物戰鬥過的地方而害怕嗎?還是因為聖女大人的神力而感動了?」
「………………………………兩樣都不是。我只是忘了關上眼睛的水龍頭,所以才從眼裡流出水而已……」
「……是嗎。那下次可以告訴我妳眼睛的水龍頭在哪嗎。那樣的話,如果妳忘了關上的時候,我可以幫妳關上。」
法比安真是溫柔呢。
嗯,下次他失落的時候,我也要安慰他。
我從便當的包裹裡,拿出了飯糰放進口裡。
「呼呼,因為眼裡流出的水弄得濕漉漉,還想著飯糰也會濕淋淋了,但恰巧加了鹹味,很好吃。」
法比安好像顧慮定了下來的我,在午飯時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待在我身旁。
……法比安,你真的是個帥哥呢。

◇◇◇

吃過午飯後,我們再在森林裡到處走。
然後重複著遭遇魔物、打倒牠們的過程。
最多的是菫色野豬,我想打倒了5頭。
今晚是肉祭呢,其中一個騎士開心地說道。
嗯,我懂的。騎士都很喜歡肉的呢。我也很喜歡。
聖女她們還是老樣子,重複著戰鬥開始後便坐到遠處,在戰鬥後又去治療的行為。
然後,當太陽從頭頂開始往西斜的時候,海克特小隊長第一次開口道。
「累了呢。回去了。」
「瞭解了!下官會盡可能地迅速歸還!」
就是這樣,我們討伐完魔物回去了。
歸程跟來程不一樣,不用主動尋找魔物,只需討伐偶爾遭遇的魔物就成。
周圍的騎士,看起來也舒一口氣,稍微放鬆了。
然後,災厄每每都是在鬆懈的時候到訪。
「有魔物接近了!」
負責索敵的騎士,慌忙地大聲喊道。
他是能使用攻擊魔法的人,可以用魔法探知一定程度地把握到魔物的位置。
「甚、甚麼?!在甚麼時鐘的方角?!提高警………」
這樣說著的海克特小隊長就被撞飛了。
我吞一口氣回過頭來,看到一頭藍眼睛炯發亮,差不多有3公尺的鹿型魔物站在那裡。
花角鹿。是一種越是成長,頭上的角就會越像花朵長大的鹿型魔物,只會棲息在這森林的固有種。
是被認為若要討伐的話,便需要30名騎士的B級魔物,所以跟今天討伐過的其他魔物,強度明顯不一樣。
魔物越是強大,便越住在森林深處,B級的應該住在更加深的地方才對。並不是即日來回的距離會遇得上的魔物。
說到底,今天也沒預定要討伐牠,所以才會以20人編成小隊,就是最好證明。
最不幸的,是身為指揮官的小隊長被打飛了,陷入昏迷不醒吧。
不過,我不覺得這是偶然。
B級的魔物智能很高。想必一定是一瞬間看穿誰是在場的指揮官,為了令場面混亂,而故意瞄準小隊長。
騎士們呈楕圓形四散站著,而魔物則闖進了其中一角。
楕圓形的邊緣位置上,小隊長代理呆若木雞動也不動。
「法比安,你可以指揮嗎?」
在我質問下,法比安好像回復清醒地眨眨眼。
「不……。那種魔物還是第一次見。在連特性甚麼都不知道下,沒辦法。」
是呢……
因為是這個森林的固有種,平時都住在森林深處的魔物呢。特性甚麼的,一般都不會知道吧。
在我們交談後,不知是否回過神來,周圍的騎士都拔出了劍。
但是,因為不清楚魔物的攻擊如何,沒法胡亂動手,雙方處於對瞪的狀態。
「呀――――――!!!」
這時候,3個聖女突然尖叫,分散不同方向逃跑。
「啊,不行!」
花角鹿有著會追趕走動的東西的習性。
我不加思索拔出劍,站到想往聖女那邊跑去的花角鹿面前。
「《身體強化》攻擊力3倍! 速度3倍!」
我低聲唸道,橫劍擋住直揮下來的角。
「嗚……!」
雖然是擋得住,但身體因為衝擊而往後退。
「我有討伐花角鹿的經驗!我來指揮!」
我這麼喊道,一邊注視著魔物的藍色眼睛,一邊全身用力不被壓倒。
這狀態持續了好幾秒吧。忽然,魔物的眼從藍色變成紅色。
刹那間,我往後跳開。
「退下!!」
跟我喊聲的同時,以魔物為中心的半徑3公尺左右,都被一道火焰包圍。
「甚麼!突、突然、出現火焰了啊!!」
「危險!退下!!」
騎士慌忙喊道,一邊退下來。
「在討伐花角鹿時要留意的就只有一點!看好眼睛的顏色,藍色時就攻擊,變成紅色時就立即離開!就是這樣而已!」
這魔物只會在眼睛變紅時才會操縱火焰。而在操縱火焰期間不會作出攻擊,所以只要遠離便沒問題。
「可是,這魔物的皮膚很硬,要解決會很花時間!法比安,你去吹救助笛,叫支援來!以B級魔物為對手的話,人數不足夠!」
登時,法比安跟其他手裡有空的騎士都吹起了救助笛。
希望附近有其他小隊就好了。
原本就只由20人所編成,而且小隊長還倒下了的現在,人數明顯不足夠。
花角鹿的火焰變小了。
沒多久,火焰便會熄滅,魔物的眼也會變成藍色吧。到時候,魔物便會開始攻擊。
「負責攻擊的其中3人,從正面用盾擋住角!剩下的包圍住魔物!這魔物的跳躍力非比尋常。要是包圍網有空隙的話,就會從那裡跳走。而一旦逃離包圍,便會逐一攻擊我們了!所以,絕對不要讓牠逃掉!」
訓練有素的騎士,馬上對我所說的作出反應,排出包圍花角鹿的陣形。
「攻擊的時候盡可能瞄準腹部的白色部分!因為後背很硬,劍一定砍不進去的!」
―――――在那之後大概過了幾分鐘的時間。
一把不合時宜的悠閒聲音,跟面對劍刺不進那魔物堅硬的皮膚而苦苦奮戰的我們說道。
「哎呀,聽到救助笛時還以為是甚麼,還真少見的魔物呢……」
不禁回頭的我,看到的是不該身處這裡,被稱為「王國之龍」的騎士。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4 09:15 编辑

我應該是發呆得要緊了吧。
直到法比安喊「午飯囉」我才回過神來。
我拿過用用來防腐的大葉子包裹的便當,坐到法比安身旁。
「法比安……」
「怎麼了,菲亞?」
「呃,聖女大人那個,怎厲害吧?手腕被魔物的牙貫穿了,騎士的手腕開了個洞喔。那樣的傷,只靠單單3人就治得好,非常厲害吧?只需大概30秒就能治好,非常非常厲害的吧?」
……我現在的腦子亂成一團。
真的?
……剛才看到的,真是的聖女的全力了嗎?
會不會那3人只是見習聖女之類,真正聖女的力量要來得更強力的不是嗎?
我這麼想著向法比安問道,無情地,他卻對我所說表示肯定。
「對呢。因為是奇跡的神力啊。只是把手放上去,僅僅數十秒就不留痕跡治好傷口甚麼的,簡直是聖女的福音啊。」
「………………………………是嗎。」
「誒、菲亞?!」
法比安慌了一樣望著我的臉。
「菲亞、………妳在哭嗎?」
「嗚嗚嗚嗚嗚唔」
我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淚水卻從眼裡湧出來了………
法比安慌張從口袋拿出手帕,交了給我。
「菲亞,你沒事吧」
「嗚嗚嗚嗚哇」
我緊緊抱住法比安。眼裡一直撲簌簌地流下淚水。
………很不甘心。
前世的我,以身為聖女為榮。
一定。
一定會置身戰鬥的中心,就算戰場多麼慘烈也好,我既不會逃跑也不會退縮,專心致志注力為拿著劍、拿著斧頭的人治療。
就如騎士是我的盾一樣,我也是他們的盾。
可是不知何時開始,聖女便歪曲了吧。迷失正確的形態了吧。
明明我甚至被稱為「大聖女」,一直把聖女的能力使用到最大限,結果卻甚麼也沒留下………
法比安一直讓撲簌簌地流淚的我緊緊抱住他。
然後惦量我差不多冷靜下來,窺伺我的臉問道。
「不要緊嗎,菲亞?是因為待在跟魔物戰鬥過的地方而害怕嗎?還是因為聖女大人的神力而感動了?」
「………………………………兩樣都不是。我只是忘了關上眼睛的水龍頭,所以才從眼裡流出水而已……」
「……是嗎。那下次可以告訴我妳眼睛的水龍頭在哪嗎。那樣的話,如果妳忘了關上的時候,我可以幫妳關上。」
法比安真是溫柔呢。
嗯,下次他失落的時候,我也要安慰他。
我從便當的包裹裡,拿出了飯糰放進口裡。
「呼呼,因為眼裡流出的水弄得濕漉漉,還想著飯糰也會濕淋淋了,但恰巧加了鹹味,很好吃。」
法比安好像顧慮定了下來的我,在午飯時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待在我身旁。
……法比安,你真的是個帥哥呢。

◇◇◇

吃過午飯後,我們再在森林裡到處走。
然後重複著遭遇魔物、打倒牠們的過程。
最多的是菫色野豬,我想打倒了5頭。
今晚是肉祭呢,其中一個騎士開心地說道。
嗯,我懂的。騎士都很喜歡肉的呢。我也很喜歡。
聖女她們還是老樣子,重複著戰鬥開始後便坐到遠處,在戰鬥後又去治療的行為。
然後,當太陽從頭頂開始往西斜的時候,海克特小隊長第一次開口道。
「累了呢。回去了。」
「瞭解了!下官會盡可能地迅速歸還!」
就是這樣,我們討伐完魔物回去了。
歸程跟來程不一樣,不用主動尋找魔物,只需討伐偶爾遭遇的魔物就成。
周圍的騎士,看起來也舒一口氣,稍微放鬆了。
然後,災厄每每都是在鬆懈的時候到訪。
「有魔物接近了!」
負責索敵的騎士,慌忙地大聲喊道。
他是能使用攻擊魔法的人,可以用魔法探知一定程度地把握到魔物的位置。
「甚、甚麼?!在甚麼時鐘的方角?!提高警………」
這樣說著的海克特小隊長就被撞飛了。
我吞一口氣回過頭來,看到一頭藍眼睛炯發亮,差不多有3公尺的鹿型魔物站在那裡。
花角鹿。是一種越是成長,頭上的角就會越像花朵長大的鹿型魔物,只會棲息室這森林的固有種。
是被認為若要討伐的話,便需要30名騎士的B級魔物,所以跟今天討伐過的其他魔物,強度明顯不一樣。
魔物越是強大,便越住在森林深處,B級的應該住在更加深的地方才對。並不是即日來回的距離會遇得上的魔物。
說到底,今天也沒預定要討伐牠,所以才會以20人編成小隊,就是最好證明。
最不幸的,是身為指揮官的小隊長被打飛了,陷入昏迷不醒吧。
不過,我不覺得這是偶然。
B級的魔物智能很高。想必一定是一瞬間看穿誰是在場的指揮官,為了令場面混亂,而故意瞄準小隊長。
騎士們呈楕圓形四散站著,而魔物則闖進了其中一角。
楕圓形的邊緣位置上,小隊長代理呆若木雞動也不動。
「法比安,你可以指揮嗎?」
在我質問下,法比安好像回復清醒地眨眨眼。
「不……。那種魔物還是第一次見。在連特性甚麼都不知道下,沒辦法。」
是呢……
因為是這個森林的固有種,平時都住在森林深處的魔物呢。特性甚麼的,一般都不會知道吧。
在我們交談後,不知是否回過神來,周圍的騎士都拔出了劍。
但是,因為不清楚魔物的攻擊如何,沒法胡亂動手,雙方處於對瞪的狀態。
「呀――――――!!!」
這時候,3個聖女突然尖叫,分散不同方向逃跑。
「啊,不行!」
花角鹿有著會追趕走動的東西的習性。
我不加思索拔出劍,站到想往聖女那邊跑去的花角鹿面前。
「《身體強化》攻擊力3倍! 速度3倍!」
我低聲唸道,橫劍擋住直揮下來的角。
「嗚……!」
雖然是擋得住,但身體因為衝擊而往後退。
「我有討伐花角鹿的經驗!我來指揮!」
我這麼喊道,一邊注視著魔物的藍色眼睛,一邊全身用力不被壓倒。
這狀態持續了好幾秒吧。忽然,魔物的眼從藍色變成紅色。
刹那間,我往後跳開。
「退下!!」
跟我喊聲的同時,以魔物為中心的半徑3公尺左右,都被一道火焰包圍。
「甚麼!突、突然、出現火焰了啊!!」
「危險!退下!!」
騎士慌忙喊道,一邊退下來。
「在討伐花角鹿時要留意的就只有一點!看好眼睛的顏色,藍色時就攻擊,變成紅色時就立即離開!就是這樣而已!」
這魔物只會在眼睛變紅時才會操縱火焰。而在操縱火焰期間不會作出攻擊,所以只要遠離便沒問題。
「可是,這魔物的皮膚很硬,要解決會很花時間!法比安,你去吹救助笛,叫支援來!以B級魔物為對手的話,人數不足夠!」
登時,法比安跟其他手裡有空的騎士都吹起了救助笛。
希望附近有其他小隊就好了。
原本就只由20人所編成,而且小隊長還倒下了的現在,人數明顯不足夠。
花角鹿的火焰變小了。
沒多久,火焰便會熄滅,魔物的眼也會變成藍色吧。到時候,魔物便會開始攻擊。
「負責攻擊的其中3人,從正面用盾擋住角!剩下的包圍住魔物!這魔物的跳躍力非比尋常。要是包圍網有空隙的話,就會從那裡跳走。而一旦逃離包圍,便會逐一攻擊我們了!所以,絕對不要讓牠逃掉!」
訓練有素的騎士,馬上對我所說的作出反應,排出包圍花角鹿的陣形。
「攻擊的時候盡可能瞄準腹部的白色部分!因為後背很硬,劍一定砍不進去的!」
―――――在那之後大概過了幾分鐘的時間。
一把不合時宜的悠閒聲音,跟面對劍刺不進那魔物堅硬的皮膚而苦苦奮戰的我們說道。
「哎呀,聽到救助笛時還以為是甚麼,還真少見的魔物呢……」
不禁回頭的我,看到的是不該身處這裡,被稱為「王國之龍」的騎士。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4 09:05 编辑

少少不一樣

WEB 分了三篇, 書籍法合併成一章,所以44是WEB的後2段 (本來是再多分一樓各一段的貼不過還是算了w),31是書籍版本的3段,目錄連結用的是31樓。
如果一口氣翻完三篇再發會很久 (入團式有4篇,第4魔物騎士團還8篇....),但逐篇發後補加,更新了再叫你們回幾頁前看又有點怪怪的....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8 16:57 编辑

我是西里爾・沙薩蘭。拝命當第一騎士團的團長。
加上在10年前17歳時從父親繼承了公爵爵位,同時亦是沙薩蘭公爵。
因為父親是先王的弟弟,我也擁有王位繼承權,是僅次於沙維斯總長的第2位。 
因此,我跟第2騎士團長戴斯蒙合稱「王國之龍虎」,而分開稱呼的時候,戴斯蒙就叫「王國之虎」,我則是「王國之龍」了。非常地令人不愉快。
說到底,龍是王家的紋章,龍是用來稱呼王的。
就算我擁有多高的王位繼承權也好,沒有比這更加大不敬了吧。
看到我這麼不忿,沙維斯總長顏色不改,說「比方說如果你當上王太子的話,被稱為龍也不會有違和感」。
這世上,有著無可奈何的事。
不管有怎麼樣的能力、如何地努力也好,還是無可奈何的事。
10年前,在總長失去右眼和感情的時候,我清楚地感受到這一點。
因為我明明待在總長身邊,卻甚麼都辦不到。
從那天起,我成了總長的右眼。
作為總長的右眼,看清楚一切該看的,並把不該看的一切東西排除。
在戰場上,我必然會站到總長右邊,作為他的右眼而幹活。
我的一切,全都奉獻了給王國。為了下任國王的他,沒有其他任何東西,會讓我更為愛惜。

◇◇◇

這天,我從中午就陪同總長,到附近的森林走一趟。
因為是有魔物出沒的森林,保險起見帶上50名護衛。
總長會定期揮劍。
除了毎日都在王城的訓練所裡揮劍,此外還定期的希望實戰。
這可以看成單純想活動身體散發抑鬱,也可以看作是希望通過重重實戰而變得更強。
又或者是,在煩惱和迷茫的時候,通過揮劍整理自己思緒嗎。那天,用了2小時打倒了大概10頭魔物。
全都是C級以下的魔物,總長幾乎都一人打倒了。老樣子了。
看著總長輕輕揮劍甩掉黏在劍上的魔物血,心想如果這樣可以令他心情舒暢一點就好了。
就在那時候。從近處傳來救助笛的聲音。
那是騎士團専用的笛音,而這森林應該是第六騎士團管轄的。
會使用上救助笛,是發生了甚麼意外嗎……
我勸阻想要一馬當先的總長,追尋笛音來源,一如所料地遇到第六騎士團的小隊。
……好了,這是怎麼了?
我把握了現場狀況後,一瞬間呆立不動了。在戰場上是決計不許的。
有頭花角鹿。是B級、平常的話住在森林盡頭的魔物。
雖然很罕見,但這本身還好。
可是,佔在戰場中央,掌管戰鬥的,卻是第一騎士團的新人……,到底是甚麼回事?
當我搭話後,那新人立即回過頭來。
「西里爾團長!是花角鹿。周圍已堵得滴水不漏,現在不用擔心會被逃掉了。是生命力450的個體,残存生命力為85%。現在起7秒後就會變回藍眼,火焰便會消失了!」
「誒……」
我從小就被嚴格教育,尤其是在發言上,更被重複地指導。
被教會為了讓聽者正確理解,而作出準確的發言,並將之實踐。
而我居然會發出這種甚麼都沒傳達的胡言亂語,我想還是我懂事以來第一次……
……說到底,花角鹿是這森林的固有種。其特性應該不是那麼廣為人知才對,為甚麼菲亞會那麼熟知的呢。
而且,為甚麼能夠把魔物的生命力數値化了。因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把魔物的生命力數値化,所以連這是對錯也不知道。残存生命力方面也是一樣。
更甚的是,這魔物難打的地方,是難以掌握到紅眼和藍眼交替的時機。嗯,這是我的知識不足吧。
「菲亞……。我,比起那魔物,滿腦子都是你的事了啊。」
我從心底說出無力的說話,但眼前的少女騎士卻高興地嘻嘻笑道。
「既然團長來了,那我也安心了呢。我也是滿腦子都是那麼棒的團長哦!」
不行,她不明白……
我一邊感到疲倦,一如以往地站到總長預定位置的右側。與此同時,總長站到魔物的正面。
「咦?總長?!」
終於認知到總長的菲亞發出了詫異的喊聲。
……這個真的,該怎麼解讀才好?
是如戴斯蒙所說,戰場的現場把握能力明明是最上級,但除此以外時就超級遲鈍嗎。
(……像存在感的結晶一般的總長這麼接近都沒察覺到,平常是不可能的)
還是說,看穿了誰也沒察覺得到的現狀,所以才認知不到總長(現場把握能力完美)呢。
(……不,這畢竟再怎也不會吧)
我切換意識,跟魔物對峙。
在魔物的火焰消退的瞬間,總長快速拔出劍,輕輕躲過衝過來的魔物,從上而下一劍砍掉牠的頭。
「好厲害……」
「不愧是總長!我們20個人一起上,也幾乎無法令牠衰弱的魔物,只用一刀就!」
騎士們發出了驚嘆的聲音,但對我來說只是見慣見熟的光景而已。總長他,很強。
好了,處理斷了氣的花角鹿就交給第六騎士團的傢伙來辦好了。我還有工作剩下。正確來說,是新產生的工作才對。
「菲亞,過來一下。」
「是,團長!」
知道會被審問些甚麼的法比安,從後面投來憐憫的目光,但關鍵的菲亞卻好像全然不知,微笑著走過來。
「團長,謝謝你!托你的福才得救了。」
她這麼地滿臉笑容地道謝說。
察覺到總長因為那太過的漫不經心而嘆氣的菲亞,慌忙望回總長去。
「啊、啊,不對喔!跟團長的是『謝謝你來』!『謝謝打倒牠』的是總長啊!!」
然後說出完全不對頭的說話。
總長用很想說些甚麼的樣子看著我,提起一邊眼眉。
……呀呀,我知道了。是我教育不足。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5 19:15 编辑

沙維斯總長果然好厲害。
居然能把B級的魔物一刀兩斷,到底是有多強啊!
雖然只要拖劍便能切斷,但看起來毫不費力,要怎麼樣才辦得到那麼利落的呢。
我心裡興奮著地被西里爾團長喊過去,去到兩人面前。
招手喚我的團長,驚訝地看著我的手。
「菲亞!你受了傷嗎?」
「咦?啊啊,說起來,剛被花角鹿的角帶到了。只是擦傷而已。」
「不,這道傷口差不多有10公分長,而且也有點深吧。才不是擦傷。去找聖女大人……」
團長捲起我衣袖確認傷勢,看到甚麼就止住不說了。
我循團長的視線望去,看到聖女她們在跟騎士吵嚷些甚麼。
……嗯,還好聽不見內容。
優先順序會視乎情況而改變。在花角鹿出現的瞬間,會以打倒魔物為最優先的關係,聖女的護衛也參加了討伐魔物。
要是打不倒魔物的時候,甚至可能會整支小隊全滅的關係,那也是沒法子的事。
可是,對聖女她們來說,那應該是無法饒恕的暴行來吧。從遠處張望,也看到她們非常生氣。
……嗯,這下子沒轍了。雖然剛才的戰鬥也出現了傷者,這下子可不會幫他們治療了。
我乾脆放棄了接受治療,望回團長說道。
「只是擦傷而已。因為配給了回復藥,我待會再喝。」
「不,現在就喝吧。那個要生效得花一點時間,所以得快點喝。」
姆――唔。不過,回復藥的,不是喝了之後會帶來劇痛的嗎。不要緊的。我就算不喝,也能夠自己治療。就算我這副樣子,好歹也是前・大聖女來的(叮)。
「菲亞……?難道你是怕一時之痛,而打算不喝藥嗎。這只是避小難趨大難啊。你都15歲已經是大人了,別像個小孩子一樣!」
然後,團長硬生生提起我後頸,要我打開嘴巴。
「團、團、團長,請放心吧!路特家代代都很壯健的!啊,倒不如說,父親說過依賴藥水甚麼的太軟弱。我作為路特家的女兒,得正確地遵守父親的教……嗗嗗嗗。」
明明話只說到一半,就被團長不由分說灌藥到嘴裡。
「噫――――,這個,甚麼,好苦!嗚哇,好苦!!」
我不禁按住嘴巴,想要避開那陣苦澀,但苦澀味還是在口裡盤踞不去。
為了想想有沒有甚麼好辦法,我張目四看尋找解決方案。
我跟總長對上視線,但他只是滿有趣地揮揮手而已。
嗚哇,完全不打算幫我。
我忍不住即場跳起來。
好苦、好苦、好苦啊!舌頭都在發癢了!啊呀,早知道平時就多吃點苦東西了。那樣的話,好歹都挨得住這苦澀吧。
我一邊想著這些肢離破碎的東西,一邊不斷跳起來。
不過,當活動身體時,好像不時會想到好主意。
甜味!對了,吃點甜的東西,中和味道不就好了!
我東張西望,找到目標的大樹,飛快跑了過去。
「等下,菲亞!你一個人要到哪了?」
從後聽見團長慌張的聲音,但現在可不是這種時候。
找到目標的樹,摘下結滿累累的拇指大小的紅色果實。
然後,張開嘴巴放進去。
「菲亞!快吐出來!」
團長慌忙跑過來,可是,嚼嚼,我已經吃掉了囉。
……這果實還是老樣子的甘甜呢。明明這麼美味,為甚麼森林的走獸都不吃的。
「菲亞!」
追上來的團長,把手指探進我嘴巴裡找,但很可惜。已經吃掉了囉。
「唔唔,團醬也想吃嗎?那麼噠話,那邊還有很多喔。別搶我嘴裡的,自己去採不就好了嗎。」
「……你不要緊的嗎?這個看起來好像很美味,但卻是連回復藥都不能比擬,苦得要命的果實來的……」
「吓?這甜得很哦?」
我輕輕歪著頭問道,手裡也不停下,採下第2、第3顆果實,放到嘴巴裡。
「嚼嚼,你看很甜的。」
「……會覺得回復藥苦的話,看來不是味覺白痴的樣子……」
團長惶恐地摘下一顆果實,輕輕咬下去。
「!……嗚嗚,相信了你的我,實在太蠢了!」
看著單膝跪地,露出苦悶表情的團長,我心裡羨慕「美男子的臉就算歪掉還是美男子呢」。
「啊,團長你有在喝酒的吧?所以才怕吃甜東西呢。」
「……你在說甚麼了。這果實不是一般的苦啊。」
「又來了。怕吃甜食也不是甚麼難為情的事啊。」
這麼說著,我又採了第4顆、5顆,大口大口地吃。
心想真好吃呢品嚐著甘甜味,才察覺到團長欣羨地盯著我。
「啊,果然還想再吃嗎?請。」
我再採一顆,遞到團長面前。
可是,團長卻著看到甚麼要避忌的東西一樣,只是眼裡盯著,好像不打算伸手出來。
怎麼回事?我心裡這麼疑問,跟緩緩前來的總長對上眼。
「總長,請。很美味的哦。」
總長無言地注視了我數秒,慢慢地伸出手,拿起我掌心裡的果實。然後整顆放進口中。
「總長!!」
團長驚愕地喊道,但總長看起來全不在意,口裡咀嚼著果實。
「……很甜呢。」
然後,意外地低聲道。
「怎、怎麼可能。」
發出驚訝聲音的團長,又摘下一顆果實,再度發出「嗚嗚」的悽慘喊聲,蹲到地上去。
……嗯,要是不合味道的話,直接吐出來不就好了。但還是好好吃下這一點,是團長人品高尚的地方呢。
我側目看著團長,繼續再採摘果實時,總長跟我說道。
「菲亞,分一顆給西里爾。」
「瞭解了。團長,請。」
團長誠惶誠恐地,從我伸出的手拿過一顆,然後直接整顆放進口裡。
然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咬下去,……閉起的眼睜大了。
「很甜……」
……嗯嗯,原來如此。明明我叫的時候就只咬了一口,但被總長喊到時就整顆吃下呢。……團長真的很喜歡總長呢。雖然我早知道。
可是,不要緊喔。作為直屬的部下,才不會在這些事上耍性子的。我會好好的支援團長喔。
「嗯嗯,很甜呢。不過,不打緊的!怕吃甜食的男性,反而會給人好感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整個無視我的安慰,團長跟總長說道。咳咳!
「……流傳說,這森林以前住著了精靈。而它們會向中意的人賜予恩恵。……是精靈的加護嗎。菲亞,你大概是『受精靈鍾愛之人』吧。精靈甚至會幫助你,把苦澀的果實變成甜的。如果精靈本身早已不在這森林的話,也許或者是森林在幫助你嗎。……真可惜呢。要是你能使用回復魔法的話,大概會是個優秀的聖女。」
王國出生的所有女童,在3歳和10歳時都要接受檢查看能不能使用回復魔法。既然沒被教會接管,也就是說兩次都被判斷為沒有回復魔力了。
「……已經足夠了。因為我所需要的,全都賜予給我了。」
我注視著總長,微笑地斷言道。
……我得到第二次機會,得以再次在這國家出生。
這便是最大的精靈加護了。
在沉默一陣子之後,團長像是想要消除沉默一樣開口道。
「……呃,菲亞。要是定了下來的話,有件事想要問你……」
想問的事?
「是,怎麼了?」
然後,在我微微歪頭的時候。我的全身受到劇痛侵襲!
「啊呀呀呀呀?!」
對了,我喝下了回復藥!

 ◇ ◇ ◇

「菲亞?!」
看到不禁倒在地上的我,團長趕了過來。
然後擔憂地問道,但實在不是能夠回應的狀態。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了―――!!
這個,錯了。回復藥的製作方法錯了。
發揮的方向錯了。
啊啊,黑龍薩比利亞在使用回復藥的時候,因為太痛而攻擊我,我懂了。話說回來,薩比利亞現在在幹甚麼呢?
啊,不行,意識都混亂了。到底是誰啊,弄出這種回復藥的!
這個,可是完全不能流傳世上的失敗作來的―――――!!
看到滿地打滾的我,團長擔心地低聲道。
「間中也有跟回復藥合不來的人呢。把手腕的傷說成是擦傷,也不認為菲亞受不了疼,那應該是跟回復藥不合的體質吧。」
……呃,是的沒錯。回復藥的結構是硬生生提高使用者的回復能力來治療傷勢的,可是這東西作用的方法搞錯了。這樣的話,回復魔力越是高,就感覺越痛的了。所以,我可是痛得要死啊啊啊啊啊啊!
「可是,頭大了。這疼痛在治好前都會定期發生。這樣要跟第六騎士團一同回城,看來有點困難呢。」
團長瞥向差不多處理完跟花角鹿戰鬥的善後工作的第六騎士團,一邊嘟囔道。
我忍受住劇痛,勉強喊出聲說道。
「不、不要。我跟第六騎士團一同回去。今天,是肉祭日來的……」
「是?」
「滅却心頭火自涼,的啊!只要覺得不痛,就不會痛了。可是,肉呢,就算想吃,沒有就吃不了!滅却心頭火還燒,啊!!」
「……菲亞。治好傷後,我再仔細跟你談談。」
團長用沒法更溫柔的微笑提議道。
「不、不要。我感到跟想要説教時的阿爾迪奧哥哥一樣的壓力。我今天很努力了。請讓我吃肉!」
我努力爬起來,跟團長保持距離。
啊、疼痛好像消退了一點……
「治好了!已經治好了!已經不痛了,所以我要跟第六騎士團一起回城。」
不啦,真的。就算這樣子,我好歹是前大聖女哦。這樣子的傷,根本是瞬殺。眨一眨眼就治好了喔。嗯嗯,雖然還多了一重需要恢復喝過回復藥這個狀態異常的手續,但那也是一眨眼之間的事喔。
「西里爾團長,在交談中不好意思插嘴了。」
望向插話進來的聲音,法比安正站在那裡。
「如果容許的話,可以由我來跟進菲亞的事。她比我小一碼,有必要也可以抱起她。我想團長需要負責總長的警護,要是可以的話能否交給我?」
對法比安的提議擺出了思考的姿勢,團長馬上同意了法比安的提議。
「……對呢。那麼就交給你了。我想還會有幾次劇痛的,到時就抱起她吧。記緊決計不能離開其他騎士。」
然後,團長逡巡了一瞬,再開口道。
「魔物有著牠們的勢力圖。收到報告說統治這塊大陸的三大魔獸好像缺了一角。因而魔物的分布不比平常。這兒距離所欠的那一角的地方相當遠,所以還想著不成問題,但連花角鹿都走出深淵,可能正逐漸受到影響也不一定。所以,可能會有遭遇到不常見的魔物的危險。決計不能離開其他騎士。」
「我知道了。」
法比安用認真的臉答覆團長後,就把我牽走了。
太、太好了。這下子也能參加肉祭,只要偷偷使用回復魔法,也可以逃過這種劇痛。
跟第三小隊會合後,大家都找我搭話。
「菲亞!你的手不是受了傷嗎。過來這裡,我給你綁包帶。」
我如他所說走過去,遞出手腕的時候,不知怎的頭髮就被亂揉了。
「你真厲害啊!那種古怪魔物的特性,居然也知道!」
「那傢伙真的不妙啊!包圍了後又放出火不得不退開,退開之後火消了時又會來攻擊又不得不包圍!要是你喊的時機誤了的話,今晚我便會當肉祭的肉來参加了!」
「不,你就算變成肉塊,也不讓你作為肉参加的!!因為作為肉的你,是沒参加權的!」
「呼呼呼,花角鹿可是超絕好吃的!」
在高漲的騎士前,我一臉得意地披露我知道的情報。
「真的會令人覺得之前吃過的肉到底算甚麼啊!的程度啊。會大嚇一跳的。舌頭會溶掉的。會互相爭奪的。會大打一場的哦。」
「真的嗎……」
已經有好幾個騎士,好像已開始想像花角鹿的味道一樣,著迷地盯住已變成屍體的魔物。
呵哦,真強韌呢。剛才還活著的魔物,現在已只看作成肉了,真不愧是騎士大人!
我讓一位騎士胡亂捲上包帶,跟他們一起踏上歸途。
然後,走了沒多久……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蹲了下來。
「咕嘰嘰嘰嘰嘰嘰!!」
糟了!忘了喝過回復藥了!
「喂,菲亞,怎麼了!」
「吃壞肚子了嗎?」
周圍的騎士擔心地問道。
代替痛到喊不出聲的我,法比安答道。
「我想是回復痛。因為剛才為了治療手腕的傷而服用了回復藥的關係,我猜是回復痛復發了。」
「啊―――」
「嗯,那個真的無計可施呢。」
大概已經好幾次體驗過回復藥的騎士,都同情地點點頭。
然後,法比安拿起了我的盾牌。
「因為穿了鎧甲,負在肩膀的話菲亞會很辛苦啊。横抱會比較好。」
還想不知道哪個騎士那麼樣說,忽然有誰伸出手臂,把趴到地面的我抱起來。
「……噫!」
法、法比安,横抱可不成的啊!!
你大概只當成是業務的一環而已吧,但要是我起了歪念的話怎麼辦!!
而且……
「這、這是、因為鎧甲的關係!我的鎧甲,被下了比普通鎧甲來得重的詛咒。所、所以,就算要是法比安覺得重,也完全毫無疑問是因為鎧甲的重量喔!!」
我拚命地越說越激昂。
雖然劇痛還在持續,但主張鎧甲重量更為重要。
「啊――,嗯,雖然沒聽說過這種詛咒,但菲亞說有的話也許真的有呢。」
「嘿――,你還真厲害呢。從配給品的鎧甲之中,居然也抽得中那種詛咒道具。」
跟剛才不一樣,騎士們的視線好像變得微暖起來,但我毫不在意。
重要的是有言在先。
大家都認同了詛咒鎧甲吧。有好好聽見了吧!
之後,我趁著不痛從法比安手中下來,在休息時躲在樹後,偷偷用上聖女的力量。
理所當然地,手上的傷、定期感到劇痛的狀態異常也瞬間治好了。
……受了傷治好便是了。明明是這麼單純的事,為甚麼會變成要喝回復藥這麼複雑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4 22:29 编辑

下一話提到,今世版本的藥,本身回復力越高的人/黑黑的龍龍的甚麼會越痛


13 回復藥 part 2 更新



女主:傷?這怎麼會叫傷!——你那裡配叫傷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7 00:01 编辑

那天晚上,蓄勢待發的肉祭舉行了。
在食堂前方的庭院,準備了燒肉用的鐵網,把眼前的肉塊燒烤。
不止是取得肉的功臣第六騎士團、第一、第二和第五騎士團也有不少人参加,始終是最愛吃肉的騎士當然之至的行動。
款待上大量的肉,還有在這之上的酒。
呼呼呼,我也出色地完成了『成人之儀』,已經是成人來的了,可以喝酒了喔。
我拿起放在我面前的黃色飲料,一口氣喝乾了。
「……嗯――唔,很多氣泡呢?與其說是冷冷的,不如說有點苦呢。好喝嗎,這個?」
在周圍的騎士面前,我裝作喝慣了的樣子,但是繼『成人之儀』那晚,還是第二次喝上酒精而已。
呼呼呼,不過,我,真厲害。
進入了騎士團,還連酒都喝上了,已經是一整個大人了咧!
因為太高興了,嗗嗗嗗的就把酒杯乾了。呼呼,我酒量果然很大呢。
我拿過新酒杯,喝了一半的時候,被法比安找到了。
「菲亞,不要緊吧?你雙頬都通紅了。」
「嗯,今天是想要滿臉通紅的心情哦。」
啊,這對白不是挺帥的嗎?是我目標的樣子,所以才需要酒精啊。像個大人的真棒!
雖我我很中意自己的對白,但法比安看到那樣的我卻呼呼的笑道。
「菲亞要是醉倒的話,肯定要我抱回去的吧。呼呼,現在沒穿鎧甲了,今次又會有甚麼藉口呢?」
「哼哼。你在說甚麼了啊。脫下鎧甲的我,可是像羽毛一樣的輕啊。」
我這麼說著,一邊拿了塊看起來很好吃的部位的肉給法比安。
「花角鹿好像是今天的重頭戲,所以一開始不會端出來喔。不過,菫色野豬也夠美味了,你吃吃看。」
「嗯,的確。很美味呢。」
咬了一口的法比安,像同意一樣點頭的樣子咀嚼。
好好。就這樣勸法比安大酒大肉,消除他午間時體重的記憶吧。
在我笑嘻嘻地向法比安勸酒時,入口那邊擾攘起來。
回頭一看,西里爾第一騎士團長跟沙維斯總長一同到來了。
哇,今天第2次遭遇!
雖然團長也是,但總長甚麼的可是高高在上的人,沒多機會見得著的才對,這遭遇率實在高得異常。嗯,感覺上就像遭遇到SS級魔物一樣呢。
雖然想跟他道謝中午時救了我,但總長跟團長沒走幾步,己被大批騎士圍得水洩不通了。
這下好一陣子都靠近不了呢。
嘛,反正今天也不用拘禮,總之大口吃肉再算,在跟法比安愉快地聊天的時候,就被團長喊過去了。
……嗯?
我歪歪頭,跟法比安一起走向團長那邊,來到在食堂間隔開了的獨立房間裡。在房間裡,已聚集了一同討伐魔物的第六騎士團第三小隊的騎士。
……咦?
不知怎的,後頸都縮起來了。這是被阿爾迪奧哥哥説教時的感覚哇。難、難道團長……
我若無其事地退後幾步,躲到法比安背後。
「菲亞,看到你了。站出來吧。」
「……是。」
沒法子,只要盡量消除氣息站上前了。
西里爾團長矗立在前頭,而一歩之後的(從肩帶顏色判斷)是第六騎士團長。而再2、3歩後,沙維斯總長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上。
……怎麼辦。只有被罵的預感而已。
在西里爾團長的指示下,是日第三小隊的成員排成3排,坐到團長面前。
在確認好全員坐下後,西里爾團長緩緩開口道。
「好了,召集各位到來別無他意,只為褒獎你們今天的雄姿喔。在絕對不利的情況下,即使遭遇上B級的魔物,仍能在一個死者都沒出現下,把魔物逼緊的手段實在是出色。令人佩服。」
雖然團長和顏悅色地稱讚,但不愧是久經歴戰的騎士。
誰都沒被團長的讚美騙倒。
大家都無言皺起眉頭,抵禦即將落下的雷霆。
「―――但。」
突然,團長的笑顔消失,換成認真的臉。
「可不可以告訴我,為甚麼執掌指揮的,會是第一騎士團的新人呢?」
轟隆、咔―――嚓!!
如果要加上效果音的話,就是這種感覺。
現在正落下了!確切地,西里爾團長下雷了!!
海克特小隊長大汗淋漓地發言道。
「誠然萬分遺憾,我在一開首就受到魔物的一擊,陷入了昏迷不醒的狀態。實在是深感羞愧。」
逃掉了!海克特小隊長以謝罪的形式,完全地逃掉了!
呵、這種感覺地輕輕抬起下巴,西里爾團長環視小隊長代理以下的第三小隊。
「然後呢?你們明明都湊齊了那麼多人了,到底是想著甚麼,才交給我家的新人來指揮呢?」
「………………」
「『星降之森』是歸第六騎士團管轄呢。也就是說,第六騎士團的所有人,都分配了那森林的『棲息魔物列表』呢。換言之,所有人都應該看過的,已經把握好住在那森林所有魔物的種類和特性了呢。」
「………………」
「那麼,話說回來,已經你們都擁有關於森林的魔物足夠的知識,又湊足了那麼多人,那麼,到底是抱著甚麼想法,而交由我家新人來指揮呢?」
「………………」
不愧是老練的騎士。不說出任何多餘的話保持沉默。
大家答對了!沉黙,是金啊!!
「哎呀唉呀,誰都不肯回答我問題嗎。只是團不一樣就不肯告訴我,騎士團倒是個比想像中更無情的組織呢。」
裝出刻意的悲傷表情,西里爾團長假裝道。
然後,微微跟我笑道。
「不過,若是我的團員的話,不會那麼冷淡對待吧。想必一定會照直回答我的問題才對。你說是吧,菲亞?」
「噫、噫噫噫噫噫……!!」
好可怕。笑容好可怕。雖然剛才認真的樣子也很可怕,但是笑容更加可怕!!
「法、法、法比安。救、救我……」
我氣息奄奄低聲說道,一邊仰望坐在右旁的法比安,卻看到他臉色發青、咬緊牙關。
不、不行了。這下肯定救不了我……
「小、小、小隊長代理。救我……」
最後的希望,我望向坐在左旁的小隊長代理,他的瞳孔張大,凝視坐在西里爾團長後面的第六騎士團長。
第六騎士團長是個剛過40歳,長了鐵鏽色頭髮的肉體派騎士。儘管充滿了成熟大人的魅力,但現在那魅力卻集結到威壓感那邊方向。他交差雙臂,傲然地睥睨著部下的那樣子,完全是魔族的一員。
不、不成了。現在的小隊長代理,是被蛇盯著的青蛙。不,是被魔族盯著的青蛙。這個也不能指望了……
咕,人類到頭來還是一個人呢,真的。
現在就非得一個人,面對吹著狂風暴雨狀狀態的西里爾團長不可了。
「呼、呼呼……。當、當然了啊,西里爾團長。要是我能回答得上的話,我甚麼都會答。」
我用抽搐的笑容回答團長道。
呼、呼呼呼。絕對不想再體驗第二次的快樂時光,要開始囉―――……

 ◇ ◇ ◇

「那麼,就從簡單的問題問起,菲亞。」
漂亮地微微一笑,西里爾團長跟我的視線對上了。
啊,不妙。感覺好像連靈魂深處都被看透一樣的。就像被全力地逼得走投無路一樣。
我擠出呼呼呼的笑容回望團長,後背卻揮汗如雨。
「為甚麼你會那麼熟知花角鹿的事?」
「誒?啊,呃,那是,在圖鑑上看的。」
太、太好!真的是很簡單的問題呢!
「魔物圖鑑記載了所有已發現的魔物吧。看到圖鑑,看到角像花朵一樣還真是漂亮的魔物呢,就記住了。」
「吓?你不是說你有討伐經驗的嗎?」
看到我得意洋洋地說,第三小隊的其中一人驚訝地低聲說道。
「那當然是虛張聲勢吧。如果我說只是看過圖鑑,肯定不會有人肯交給我吧?呼呼呼,話倒是要看怎麼說的例子呢。」
我因為徹底騙倒的滿足感,輕輕地笑了。
嘛,雖然我在前世打倒過幾百頭花角鹿,但也不會厚顏無恥到算到今世的經驗裡啊。
反正就算我主張曾經打倒過,但只要一查我入團前都未曾踏出過領地半步的話,就馬上拆穿我謊言了吧。
而前世的體驗、……嗯。……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夢裡的體驗一樣的吧?
「對呢,我在夢裡打倒過,沒想到這麼順利呢。」
「你、你……」
第三小隊的騎士的嘴巴開開合合。
「你、你倒說得簡單,怎可能只是看過圖鑑,知道了特徴啊特性啊,就在實戰上對應得來啊!」
「倒不如說,正常只是在圖鑑看過的特性甚麼早就忘記了吧!就連我們,雖然也看過列表學過,但眼會變色這個,都是你提起才想起來啊!」
「就算記得眼睛會變化這特性,但甚麼時機會變色之類,是不是一眼看得清的變色之類不明確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才動彈不能吧!」
「你是天才嗎!居然能指揮第一次看到的魔物討伐甚麼的,你是戰鬥的天才?!」
「咦咦,怎麼辦。居然被這麼誇獎……!!」
因為太高興,雙手按住發紅的雙頬時,在場所有人都一同吐槽道。
「「「才不對―――啊!!」」」
咦咦咦,這背叛是怎麼樣。還以為來讚我,結果都是來損我啊!
一直都沒插口保持沉默的團長,刻意地跟第三小隊的騎士對上眼。
「原來如此?那麼,第六騎士團的優秀騎士,依賴著15歲的新人騎士如同戲言一樣的經驗,就把指揮權雙手奉上了嗎?」
「………………」
一瞬間,第三小隊的騎士開始保持沉默。
西里爾團長睥睨第三小隊的騎士後,把視線轉到我身上,像是確認一樣問道。
「那麼,菲亞你就是儘管沒有討伐經驗,但還是宣言曾有經驗,主動擔當指揮花角鹿討伐嗎。而說到經驗,其實是圖鑑的知識和夢裡的經驗嗎。……哦、圖鑑和做夢。你認為把這說成經驗也不妨嗎。」
……咦、咦?形勢好像又不妙了啊。
默不作聲好了。
「………………」
我沒張口,低頭望向腳邊,在一陣沉默過後,誠惶誠恐地瞥向西里爾團長時,不知甚麼時候,戴斯蒙第二騎士團長站到了西里爾團長身旁。
戴斯蒙團長默默地搖搖頭,西里爾團長好像在思索些甚麼。
唔唔?到底在幹甚麼了?
「那麼,菲亞。下一條問題。為甚麼你會知道花角鹿的紅眼轉換為藍眼的時機呢?你說過『7秒後就會變回藍眼』,然後準確地7秒後就會變了藍眼呢。」
「誒,因為,在團長來之前,眼睛顏色已經轉換過好幾次了。要知道特徴已經很足夠了。」
我說完後,看著好像不能接受而又補充說道。
「呃,那種個體是火焰分3階階消失的類型來的。從第2階段移至第3階段的時間,是從第1階段移至第2階段的時間的3分之2,所以計算之下就知道是7秒後了。」
站在西里爾團長身旁的戴斯蒙團長,又再搖搖頭。
然後,西里爾團長的臉繃得越來越緊了……
「那最後一條問題。你把那個體的生命力和残存生命力數値化了吧。要怎麼辦才能正確地數値化呢?」
「呃,以花角鹿為例的話,可以從身體大小和角的枝數來量度生命力呢。而残存生命力,則可以看甚麼騎士作出了怎麼樣的攻擊、又或者是看魔物的站姿啊流汗啊的狀態,從其中一方面而測量得到。嘛,不過,大半都是憑直覺和感覺來測量的關係,所以會有誤差就是了。」
測量魔物的生命力和残存生命力,可是聖女的基本功。
而前世的我打倒過數之不盡的魔物,所以樣本從來不缺。只要打倒很多很多頭,只能一眼就量到魔物的生命力了囉。
「……換言之,菲亞。你只要一看魔物就能把生命力大概的數值化,也知道騎士1次攻擊會有多少的傷害,這麼一回事嗎?」
「嘛,就是這麼回事了呢……」
聽了我回答的戴斯蒙團長、又再一次搖頭。
到底在幹甚麼了啊,真的。
這邊明明都在狠狠地接受西里爾團長的説教啊審問,卻搖搖頭的來鬧,團長的也太高高在上了吧。
啊啊啊,真是的,説教夠了。
「菲亞。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可是很厲害喔。雖然需要跟第四魔物騎士團商量,不過從魔的…………菲亞,怎麼了?有事想說的話,儘管說出來吧。」
「就算你這麼說,我真的說了你肯定會生氣吧。」
「我不會生氣。我答應你。」
「可是,一介新人騎士跟騎士團長立場有別,要是讓我自由發言的話,便會被說太囂張啊、違抗上司啊,到時又要被說教了。」
「我不會再說教的。我答應你。」
「那樣的話!」
我分別緊握右手和左手,衝口說道。
「為甚麼今天明明是肉祭,幹嗎會變成説教大會了!我的屁股,才不是為了坐在這種又硬又不舒服的椅子啊!我的手,也不是為了聽著團長説教而流著討厭的汗水、一邊握緊團服的褲子而存在的。我這雙手!是為了拿著美味的肉和酒而存在的!!」
「………………那真、對不起、了。」
大概是沒料到我那發言吧。團長一臉不知所措地低聲說,望向了總長。
總長跟我對上眼,點一點頭。
「菲亞,之後到我那裡。我請你喝好酒。」
「屬下瞭解了!我是絕對不會違抗命令的!」
然後,總長環視第三小隊的騎士,開口說道。
「你們看來要再學習一下關於魔物的事呢。把有關花角鹿的特性和戰鬥方法的事寫成報告,向薩加利提交。」
「是,總長!!我明白了!!!」
薩加利第六騎士團長,用嚴峻的表情注視著部下,緩緩開口道。
「那份報告,每人30頁。」
「噫、噫噫噫噫噫。」
就像怒號一樣的慘叫,在會場響起。

 ◇ ◇ ◇

為了今次而舉行的「肉祭」。要是大家高興的話就好了。
會場裡充滿了聞起來好香的氣味。
廚師長的「花角鹿燒好了囉!」喊聲,終於傳到等了又等的我的耳裡。
我一箭步走過去,咦咦,誰也沒在排隊的?
我心感疑惑而放眼四周,卻被第三小隊的騎士包圍住了。
「菲亞,你是花角鹿的最大功臣。你第一個吃吧。」
誒誒誒。這肉真的很美味喔,真的可以嗎?
「那我不客氣了。廚師長!請給我背骨附近的里肌肉!」
然後,一口咬下給我的肉。
「啊呼,好好吃好好吃!好好吃!雖然很熱,不過好好吃!」
肉本來的美味都完全出來了。啊啊,還有比吃上美味的肉更幸福的事嗎?
不知甚麼時候,以第三小隊的騎士為首,大家都開始吃花角鹿肉了。
「這個! …………真的,很好吃呢!!」
「肉汁好多!滿滿流出來了。而且還很柔軟呢!」
「這麼少肥肉真棒呢。這個很清爽,再多也吃得下!」
對吧、對吧。不管多少都好像吃得下。
我心情變得非常好,跟第三小隊的騎士一起飲酒吃肉。
「菲亞,真的謝過你了。雖然出於虛張聲勢而指揮倒吃了一驚,可是你的指揮可讓我們十分好打啊。」
「啊啊,西里爾團長因為我們對魔物太無知而生氣吧。花角鹿是棲息在深淵,平常的話絕對不會遭遇到的魔物啊。的確被編配到第六騎士團的時候,也拿過魔物列表啦。可是那種多少年前瞥過一眼而已的魔物特性甚麼,怎可能記得住了!」
「真的,要是沒有你搞不好全滅也可能啊。幫大忙了!來,飲吧!然後吃吧!」
之後,一個騎士拍拍我肩頭。
「菲亞,雖然你是新人,但已經是出色的同伴了!不要再跟我們用敬語了,好不!」
「下官瞭解了!菲亞・路特,從今起不會再用敬語!」
「「「不對,這不就是敬語嘛!!」」」
大家一同吐槽大笑。
呼哇,騎士的果然很舒心呢。又有男子氣慨,喜歡!
之後到底喝了多少呢。第三小隊的騎士一個接一個倒酒,高興之下全喝了……唔?誰啊這個?
在我身旁,有個光著上半身的騎士正在熱情地說。
咦?誰人來著啊,這個?雖然我認識這騎士……但是誰來著了?
剛才看到他在西里爾團長後面的――。
「所以啊……你聽到了嗎,菲亞!」
那個光著上半身,一把鐵鏽色頭髮的騎士生氣說道。
「誒?不,下官沒聽見喔。甚麼來著?」
環視四周,第三小隊的騎士用無力的表情望著我。
嗯?……啊啊,是嗎。要我別用敬語嗎。
「呃,所以?幹嗎會光著上半身了?」
我用輕率的語氣說說看,不知為何,卻看到第三小隊的騎士慌忙想要制止我。
怎麼樣?又叫我別用敬語,不用的時候又慌張起來,那要怎麼樣啊。
「所以說,總長有六大塊啊!!」
「六大塊?」
6塊?是指女性為了美容而敷到臉上的面膜對吧?唔唔ー?總長的臉貼了6大塊嗎?
「誒誒,總長他的臉有那麼大的嗎?」
「為甚麼都扯到臉啊!你真的沒在聽人說呢!」
「誒誒誒,我有在聽吧!太遺憾了!遺憾到一汗都是!!噗呼,我到底在說甚麼了!!」
「夠了!所以說,總長他啊,有六大塊腹肌啊!!」
「誒誒誒誒―――!!那個、等一下,那不是個人色色情報來的嗎?可以的嗎?這麼說出來?」
「誒?這是個人色色情報嗎?我會被憲兵拘捕了嗎?喂、喂,你們!給我灌戴斯蒙喝酒、灌醉他!!」
鐵鏽色頭髮的騎士,慌忙命令周圍的騎士。
「不要管了,菲亞,你看看我!!看我的肚!!你知道有多少塊腹肌嗎?!」
「呃………,一、二、三、四。4塊!我知道是4塊了!!」
「沒錯,我就只得4塊腹肌而已啊。你曉得嗎?腹肌的形狀是天生注定的啊。就算怎麼鍛錬、怎麼拚死狩獵魔物也好,我的腹肌永遠也只得4塊啊啊啊啊啊!!!」
於是,鐵鏽色的騎士,流出男兒淚哭起來。
「又開始了。」
「薩加利團長又恆例的喝醉後絮絮叨叨地纏著人說話了。」
周遭的第三小隊騎士們,都死了心一樣嘆氣。
當中一位騎士,像是安慰我地跟我說。
「歹勢了,菲亞。薩加利團長一變成這樣子,就會一直纏著人說話。在酒席時每次都拿這相同話題、每次都纏著部下、毎次都哭出來。老實說大家都煩膩了,但卻制止不了。」
「雖然很對你不起,但如果你今天能應付他就幫大忙了。看在我們大家,都被纏過幾十次這事實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呼唔?大家還真嗆呢。
可是,有4塊腹肌有有甚麼不好了?
……呃,眼前、這個鐵鏽色的騎士叫甚麼來著?啊啊,對對,薩加利呢。
「薩加利!你看看我!」
我喊住還在流著男兒淚的薩加利。
然後,當我確認了他視線轉向我之後,我緩緩解下騎士服上衣的鈕子。
「喂、喂,菲亞,你、在幹甚麼了!!」
薩加利慌忙喊道。
我解掉鈕子後,雙手抓住上衣的前襬,用挑戰的望向薩加利。然後喊著「你看看!」,一口氣脫下上衣。
騎士服下面,就是一件貼服的連護胸襯衫,清楚露出肚子的線條。
「四大塊又怎麼了啊!我可是一大塊啊!!明明毎日都在做騎士訓練了,卻都長不出肌肉啊啊啊!!!」
然後,自信滿滿地露出凸出的小肚子。
在視野一端,看見在遠處守望我的西里爾團長,噗――的從嘴巴噴出了酒。
……哎呀,真不像是禮儀方正的西里爾團長呢,你到底在幹甚麼了。
「你、你、你、那是……」
眼前的薩加利慌張想說些甚麼,我便把視線轉回去。
「哈!居然抱怨有4塊肌肉甚麼的,真是受恩惠的人生呢!像我的就只有1塊喔!應該說,連肌肉都算不上啊!!」
「菲、菲亞,那個、再怎說……。如、如果是我妹妹那3歲的姪女的肚子,因為是小女孩還會覺得可愛,但你都是成人了再怎麼說也……」
薩加利用像是看到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樣望著我的肚子。
「那麼的話!你要我怎麼辦啊!!我啊,從小就一―――直想當騎士,每天、都在訓練啊。就算當上騎士的現在,也從來不缺日常訓練啊。偏生卻長不出肌肉啊。我還能怎麼辦啊!!」
嘛,雖然有點誇張啦。
平常的話再怎麼也不會凸到這地步。今天吃喝了數不盡的酒和肉,才會脹到極限。
呼呼呼,不過,要讓薩加利吃驚,若不這樣便沒效果了呢。
薩加利反覆望向我的臉和肚子,低聲「嗚―――」地唸道。
然後,用苦澀的表情開口道。
「菲亞,那個已經、無可救藥了。放棄吧。」
還一臉難言地繼續道。
「你還是別再把肚子給人看比較好啊。還有,別再談這話題吧。」
「你說甚麼――」
我用不愉快之至的心情瞪著薩加利。
「自己就!在酒席上,跟人炫耀那4塊腹肌!卻不許看到的我發怨言,到底是有多任性了啊!!」
「不、不,我是為了你好……」
「同情我的話!就把你那4塊腹肌跟我的肚子交換!!」
「不要!!……啊、不、但、再怎麼說,那肚子……」
我用食指指向對著嘴巴蠕蠕欲動、欲言又止的薩加利,嚴詞說道。
「那樣的話!請不要再炫耀你那4塊腹肌!對一無所有的我來說,除了炫耀以外就甚麼都不是,令人很不愉快!!」
「………………那個,是我不好。明、明白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提腹肌的事了。」
在薩加利重重跪下、這麼宣言的瞬間,四周第六騎士團的所有人,口中都響起了歡呼。
「好厲害好厲害啊啊,菲亞。你真的好厲害啊!!」
「得救了!可以從那地獄的永遠重覆話之中得救了啊!!」
……於是,薩加利實際上好像再也沒提過腹肌的事了。日後,第六騎士團的人給了我「小肚子救世主」的外號。
我才不要哇!!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6 03:31 编辑

肉祭 part 2

「那麼,就從簡單的問題問起,菲亞。」
漂亮地微微一笑,西里爾團長跟我的視線對上了。
啊,不妙。感覺好像連靈魂深處都被看透一樣的。就像被全力地逼得走投無路一樣。
我擠出呼呼呼的笑容回望團長,後背卻揮汗如雨。
「為甚麼你會那麼熟知花角鹿的事?」
「誒?啊,呃,那是,在圖鑑上看的。」
太、太好!真的是很簡單的問題呢!
「魔物圖鑑記載了所有已發現的魔物吧。看到圖鑑,看到角像花朵一樣還真是漂亮的魔物呢,就記住了。」
「吓?你不是說你有討伐經驗的嗎?」
看到我得意洋洋地說,第三小隊的其中一人驚訝地低聲說道。
「那當然是虛張聲勢吧。如果我說只是看過圖鑑,肯定不會有人肯交給我吧?呼呼呼,話倒是要看怎麼說的例子呢。」
我因為徹底騙倒的滿足感,輕輕地笑了。
嘛,雖然我在前世打倒過幾百頭花角鹿,但也不會厚顏無恥到算到今世的經驗裡啊。
反正就算我主張曾經打倒過,但只要一查我入團前都未曾踏出過領地半步的話,就馬上拆穿我謊言了吧。
而前世的體驗、……嗯。……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夢裡的體驗一樣的吧?
「對呢,我在夢裡打倒過,沒想到這麼順利呢。」
「你、你……」
第三小隊的騎士的嘴巴開開合合。
「你、你倒說得簡單,怎可能只是看過圖鑑,知道了特徴啊特性啊,就在實戰上對應得來啊!」
「倒不如說,正常只是在圖鑑看過的特性甚麼早就忘記了吧!就連我們,雖然也看過列表學過,但眼會變色這個,都是你提起才想起來啊!」
「就算記得眼睛會變化這特性,但甚麼時機會變色之類,是不是一眼看得清的變色之類不明確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才動彈不能吧!」
「你是天才嗎!居然能指揮第一次看到的魔物討伐甚麼的,你是戰鬥的天才?!」
「咦咦,怎麼辦。居然被這麼誇獎……!!」
因為太高興,雙手按住發紅的雙頬時,在場所有人都一同吐槽道。
「「「才不對―――啊!!」」」
咦咦咦,這背叛是怎麼樣。還以為來讚我,結果都是來損我啊!
一直都沒插口保持沉默的團長,刻意地跟第三小隊的騎士對上眼。
「原來如此?那麼,第六騎士團的優秀騎士,依賴著15歲的新人騎士如同戲言一樣的經驗,就把指揮權雙手奉上了嗎?」
「………………」
一瞬間,第三小隊的騎士開始保持沉默。
西里爾團長睥睨第三小隊的騎士後,把視線轉到我身上,像是確認一樣問道。
「那麼,菲亞你就是儘管沒有討伐經驗,但還是宣言曾有經驗,主動擔當指揮花角鹿討伐嗎。而說到經驗,其實是圖鑑的知識和夢裡的經驗嗎。……哦、圖鑑和做夢。你認為把這說成經驗也不妨嗎。」
……咦、咦?形勢好像又不妙了啊。
默不作聲好了。
「………………」
我沒張口,低頭望向腳邊,在一陣沉默過後,誠惶誠恐地瞥向西里爾團長時,不知甚麼時候,戴斯蒙第二騎士團長站到了西里爾團長身旁。
戴斯蒙團長默默地搖搖頭,西里爾團長好像在思索些甚麼。
唔唔?到底在幹甚麼了?
「那麼,菲亞。下一條問題。為甚麼你會知道花角鹿的紅眼轉換為藍眼的時機呢?你說過『7秒後就會變回藍眼』,然後準確地7秒後就會變了藍眼呢。」
「誒,因為,在團長來之前,眼睛顏色已經轉換過好幾次了。要知道特徴已經很足夠了。」
我說完後,看著好像不能接受而又補充說道。
「呃,那種個體是火焰分3階階消失的類型來的。從第2階段移至第3階段的時間,是從第1階段移至第2階段的時間的3分之2,所以計算之下就知道是7秒後了。」
站在西里爾團長身旁的戴斯蒙團長,又再搖搖頭。
然後,西里爾團長的臉繃得越來越緊了……
「那最後一條問題。你把那個體的生命力和残存生命力數値化了吧。要怎麼辦才能正確地數値化呢?」
「呃,以花角鹿為例的話,可以從身體大小和角的枝數來量度生命力呢。而残存生命力,則可以看甚麼騎士作出了怎麼樣的攻擊、又或者是看魔物的站姿啊流汗啊的狀態,從其中一方面而測量得到。嘛,不過,大半都是憑直覺和感覺來測量的關係,所以會有誤差就是了。」
測量魔物的生命力和残存生命力,可是聖女的基本功。
而前世的我打倒過數之不盡的魔物,所以樣本從來不缺。只要打倒很多很多頭,只能一眼就量到魔物的生命力了囉。
「……換言之,菲亞。你只要一看魔物就能把生命力大概的數值化,也知道騎士1次攻擊會有多少的傷害,這麼一回事嗎?」
「嘛,就是這麼回事了呢……」
聽了我回答的戴斯蒙團長、又再一次搖頭。
到底在幹甚麼了啊,真的。
這邊明明都在狠狠地接受西里爾團長的説教啊審問,卻搖搖頭的來鬧,團長的也太高高在上了吧。
啊啊啊,真是的,説教夠了。
「菲亞。如果你說的是真的話,那可是很厲害喔。雖然需要跟第四魔物騎士團商量,不過從魔的…………菲亞,怎麼了?有事想說的話,儘管說出來吧。」
「就算你這麼說,我真的說了你肯定會生氣吧。」
「我不會生氣。我答應你。」
「可是,一介新人騎士跟騎士團長立場有別,要是讓我自由發言的話,便會被說太囂張啊、違抗上司啊,到時又要被說教了。」
「我不會再說教的。我答應你。」
「那樣的話!」
我分別緊握右手和左手,衝口說道。
「為甚麼今天明明是肉祭,幹嗎會變成説教大會了!我的屁股,才不是為了坐在這種又硬又不舒服的椅子啊!我的手,也不是為了聽著團長説教而流著討厭的汗水、一邊握緊團服的褲子而存在的。我這雙手!是為了拿著美味的肉和酒而存在的!!」
「………………那真、對不起、了。」
大概是沒料到我那發言吧。團長一臉不知所措地低聲說,望向了總長。
總長跟我對上眼,點一點頭。
「菲亞,之後到我那裡。我請你喝好酒。」
「屬下瞭解了!我是絕對不會違抗命令的!」
然後,總長環視第三小隊的騎士,開口說道。
「你們看來要再學習一下關於魔物的事呢。把有關花角鹿的特性和戰鬥方法的事寫成報告,向薩加利提交。」
「是,總長!!我明白了!!!」
薩加利第六騎士團長,用嚴峻的表情注視著部下,緩緩開口道。
「那份報告,每人30頁。」
「噫、噫噫噫噫噫。」
就像怒號一樣的慘叫,在會場響起。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7 00:01 编辑

part 3


為了今次而舉行的「肉祭」。要是大家高興的話就好了。
會場裡充滿了聞起來好香的氣味。
廚師長的「花角鹿燒好了囉!」喊聲,終於傳到等了又等的我的耳裡。
我一箭步走過去,咦咦,誰也沒在排隊的?
我心感疑惑而放眼四周,卻被第三小隊的騎士包圍住了。
「菲亞,你是花角鹿的最大功臣。你第一個吃吧。」
誒誒誒。這肉真的很美味喔,真的可以嗎?
「那我不客氣了。廚師長!請給我背骨附近的里肌肉!」
然後,一口咬下給我的肉。
「啊呼,好好吃好好吃!好好吃!雖然很熱,不過好好吃!」
肉本來的美味都完全出來了。啊啊,還有比吃上美味的肉更幸福的事嗎?
不知甚麼時候,以第三小隊的騎士為首,大家都開始吃花角鹿肉了。
「這個! …………真的,很好吃呢!!」
「肉汁好多!滿滿流出來了。而且還很柔軟呢!」
「這麼少肥肉真棒呢。這個很清爽,再多也吃得下!」
對吧、對吧。不管多少都好像吃得下。
我心情變得非常好,跟第三小隊的騎士一起飲酒吃肉。
「菲亞,真的謝過你了。雖然出於虛張聲勢而指揮倒吃了一驚,可是你的指揮可讓我們十分好打啊。」
「啊啊,西里爾團長因為我們對魔物太無知而生氣吧。花角鹿是棲息在深淵,平常的話絕對不會遭遇到的魔物啊。的確被編配到第六騎士團的時候,也拿過魔物列表啦。可是那種多少年前瞥過一眼而已的魔物特性甚麼,怎可能記得住了!」
「真的,要是沒有你搞不好全滅也可能啊。幫大忙了!來,飲吧!然後吃吧!」
之後,一個騎士拍拍我肩頭。
「菲亞,雖然你是新人,但已經是出色的同伴了!不要再跟我們用敬語了,好不!」
「下官瞭解了!菲亞・路特,從今起不會再用敬語!」
「「「不對,這不就是敬語嘛!!」」」
大家一同吐槽大笑。
呼哇,騎士的果然很舒心呢。又有男子氣慨,喜歡!
之後到底喝了多少呢。第三小隊的騎士一個接一個倒酒,高興之下全喝了……唔?誰啊這個?
在我身旁,有個光著上半身的騎士正在熱情地說。
咦?誰人來著啊,這個?雖然我認識這騎士……但是誰來著了?
剛才看到他在西里爾團長後面的――。
「所以啊……你聽到了嗎,菲亞!」
那個光著上半身,一把鐵鏽色頭髮的騎士生氣說道。
「誒?不,下官沒聽見喔。甚麼來著?」
環視四周,第三小隊的騎士用無力的表情望著我。
嗯?……啊啊,是嗎。要我別用敬語嗎。
「呃,所以?幹嗎會光著上半身了?」
我用輕率的語氣說說看,不知為何,卻看到第三小隊的騎士慌忙想要制止我。
怎麼樣?又叫我別用敬語,不用的時候又慌張起來,那要怎麼樣啊。
「所以說,總長有六大塊啊!!」
「六大塊?」
6塊?是指女性為了美容而敷到臉上的面膜對吧?唔唔ー?總長的臉貼了6大塊嗎?
「誒誒,總長他的臉有那麼大的嗎?」
「為甚麼都扯到臉啊!你真的沒在聽人說呢!」
「誒誒誒,我有在聽吧!太遺憾了!遺憾到一汗都是!!噗呼,我到底在說甚麼了!!」
「夠了!所以說,總長他啊,有六大塊腹肌啊!!」
「誒誒誒誒―――!!那個、等一下,那不是個人色色情報來的嗎?可以的嗎?這麼說出來?」
「誒?這是個人色色情報嗎?我會被憲兵拘捕了嗎?喂、喂,你們!給我灌戴斯蒙喝酒、灌醉他!!」
鐵鏽色頭髮的騎士,慌忙命令周圍的騎士。
「不要管了,菲亞,你看看我!!看我的肚!!你知道有多少塊腹肌嗎?!」
「呃………,一、二、三、四。4塊!我知道是4塊了!!」
「沒錯,我就只得4塊腹肌而已啊。你曉得嗎?腹肌的形狀是天生注定的啊。就算怎麼鍛錬、怎麼拚死狩獵魔物也好,我的腹肌永遠也只得4塊啊啊啊啊啊!!!」
於是,鐵鏽色的騎士,流出男兒淚哭起來。
「又開始了。」
「薩加利團長又恆例的喝醉後絮絮叨叨地纏著人說話了。」
周遭的第三小隊騎士們,都死了心一樣嘆氣。
當中一位騎士,像是安慰我地跟我說。
「歹勢了,菲亞。薩加利團長一變成這樣子,就會一直纏著人說話。在酒席時每次都拿這相同話題、每次都纏著部下、毎次都哭出來。老實說大家都煩膩了,但卻制止不了。」
「雖然很對你不起,但如果你今天能應付他就幫大忙了。看在我們大家,都被纏過幾十次這事實的份上,放過我們吧。」
……呼唔?大家還真嗆呢。
可是,有4塊腹肌有有甚麼不好了?
……呃,眼前、這個鐵鏽色的騎士叫甚麼來著?啊啊,對對,薩加利呢。
「薩加利!你看看我!」
我喊住還在流著男兒淚的薩加利。
然後,當我確認了他視線轉向我之後,我緩緩解下騎士服上衣的鈕子。
「喂、喂,菲亞,你、在幹甚麼了!!」
薩加利慌忙喊道。
我解掉鈕子後,雙手抓住上衣的前襬,用挑戰的望向薩加利。然後喊著「你看看!」,一口氣脫下上衣。
騎士服下面,就是一件貼服的連護胸襯衫,清楚露出肚子的線條。
「四大塊又怎麼了啊!我可是一大塊啊!!明明毎日都在做騎士訓練了,卻都長不出肌肉啊啊啊!!!」
然後,自信滿滿地露出凸出的小肚子。
在視野一端,看見在遠處守望我的西里爾團長,噗――的從嘴巴噴出了酒。
……哎呀,真不像是禮儀方正的西里爾團長呢,你到底在幹甚麼了。
「你、你、你、那是……」
眼前的薩加利慌張想說些甚麼,我便把視線轉回去。
「哈!居然抱怨有4塊肌肉甚麼的,真是受恩惠的人生呢!像我的就只有1塊喔!應該說,連肌肉都算不上啊!!」
「菲、菲亞,那個、再怎說……。如、如果是我妹妹那3歲的姪女的肚子,因為是小女孩還會覺得可愛,但你都是成人了再怎麼說也……」
薩加利用像是看到不堪入目的東西一樣望著我的肚子。
「那麼的話!你要我怎麼辦啊!!我啊,從小就一―――直想當騎士,每天、都在訓練啊。就算當上騎士的現在,也從來不缺日常訓練啊。偏生卻長不出肌肉啊。我還能怎麼辦啊!!」
嘛,雖然有點誇張啦。
平常的話再怎麼也不會凸到這地步。今天吃喝了數不盡的酒和肉,才會脹到極限。
呼呼呼,不過,要讓薩加利吃驚,若不這樣便沒效果了呢。
薩加利反覆望向我的臉和肚子,低聲「嗚―――」地唸道。
然後,用苦澀的表情開口道。
「菲亞,那個已經、無可救藥了。放棄吧。」
還一臉難言地繼續道。
「你還是別再把肚子給人看比較好啊。還有,別再談這話題吧。」
「你說甚麼――」
我用不愉快之至的心情瞪著薩加利。
「自己就!在酒席上,跟人炫耀那4塊腹肌!卻不許看到的我發怨言,到底是有多任性了啊!!」
「不、不,我是為了你好……」
「同情我的話!就把你那4塊腹肌跟我的肚子交換!!」
「不要!!……啊、不、但、再怎麼說,那肚子……」
我用食指指向對著嘴巴蠕蠕欲動、欲言又止的薩加利,嚴詞說道。
「那樣的話!請不要再炫耀你那4塊腹肌!對一無所有的我來說,除了炫耀以外就甚麼都不是,令人很不愉快!!」
「………………那個,是我不好。明、明白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提腹肌的事了。」
在薩加利重重跪下、這麼宣言的瞬間,四周第六騎士團的所有人,口中都響起了歡呼。
「好厲害好厲害啊啊,菲亞。你真的好厲害啊!!」
「得救了!可以從那地獄的永遠重覆話之中得救了啊!!」
……於是,薩加利實際上好像再也沒提過腹肌的事了。日後,第六騎士團的人給了我「小肚子救世主」的外號。
我才不要哇!!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8 00:33 编辑

在薩加利宣言不再談腹筋的事後,我被西里爾第一騎士團長回收了。
不知怎的,西里爾團長非常不高興。
嘴裡「嫁人前的女兒」啊「成人後的女兒」啊的嘟嚷道。
然後,穿過好幾道長長的走廊,被帶到一間一看就知道構造不同的豪華房間裡。
這是哪裡?
在本來就夠廣闊的房間裡,鋪上了蓬鬆的絨毯,以不礙事的感覺,放置了重厚感的書櫃和執務桌等東西。
我心想天花皮還真高呢地眺望,看到連天花板也畫了騎士團和聖女的畫。
「菲亞,這邊。」
被喊到後轉頭望去,看到房間的一角擺放了矮桌和沙發,總長跟戴斯蒙第二騎士團長坐在沙發上。
「晚安,沙維斯總長、戴斯蒙第二騎士團長。」
好好打過招呼後,我再加了一道微笑說。
「呼呼呼,戴斯蒙團長,我拿到了極秘情報哦。」
「呵?告訴我,我來確認那是不是真的是極秘情報。」
戴斯蒙團長的臉頬抽搐,用認真的眼神望著我。
……也是呢,畢竟是憲兵司令官嘛。情報收集可是重要的工作吧。
不肖菲亞・路特,容我助上一臂之力!
「內容呢,登登!是總長的個人色色情報來的。」
「………………吓?」
「總長他,居然有6塊腹肌啊!!」
「……吓?就這樣?不,這種事,騎士團的人都知道了……」
「誒誒誒誒!騎士團是那麼淫亂的嗎?這不是洩漏個人色色情報嗎!!」
我驚訝得失色大喊。
從後跟著的西里爾團長嘆一口氣。
「很對不起,她完全是酩酊大醉的狀態了。」
「呼呼呼,不對喔。這只是微醺而已。只是喝了酒心情變佳了一點而已,完全沒問題的。而且,跟總長約好的美酒,再多也喝得下的。」
「那還真可靠呢。你先坐下。」
在總長批准我們著席後,我輕輕把視線瞥向門口那邊。待命的侍者走過來,把金色的液體注進新酒杯裡。
「是貴腐酒。口味比較甜,應該對你口味吧。」
「………貴腐酒!居然把這麼昂貴的美酒!!」
我用雙手捧起酒杯。
總長看著我開口道。
「菲亞,今日的討伐很出色。在坐的大家都來祝賀你的雄姿吧。……天地萬物,俱與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同在。」
「天地萬物,俱與納維王國黑龍騎士團同在!」
西里爾團長、戴斯蒙團長跟我復唱後,便把酒杯送到嘴邊。
啊啊,好喝。有著芳醇的甘甜味。不愧是總長。跟一般的紅酒,味道完全不一樣。……好像。
「總長,今天救了我,真的很多謝你。」
我微微笑著向總長道謝。
結果,花角鹿被總長一劍斃命了。說到最大的功臣是誰,肯定是總長沒錯。
「……啊!說、說起來,總長吃了花角鹿的肉沒?!好好想一想,總長明明是今日最大的功臣,我卻都只顧著吃自己的肉,沒去確保總長的那份。怎、怎麼辦。還有剩下嗎……」
想要拿肉而站起來的我,被總長伸出單手制止,要我再坐下來。
「小孩子不用操心。坐好。」
看看桌上,有著各式水果、起司和火腿等排在一起。
啊,夠了呢。失禮了。
總長望著再坐回沙發的我,開口道。
「你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傢伙呢。可以單看資料而跟第一次看見的魔物戰鬥,又可以一眼把魔物的生命力數値化,還可以在極短時間就看穿魔物個體的特徴。」
然後呷了一口杯中紅酒,又再開口說道。
「肯定是因為你的眼很特別吧。」
「眼?是眼嗎?的確我視力很不錯就是了。」
「菲亞,請你別作聲。你一開口的話便會變得麻煩了。」
西里爾團長提醒我,我慌忙閉上嘴巴。
對、對不起。我以為是我可以回答的場面。
當總長像是沉思一樣停了口時,今次就好像輪到戴斯蒙團長一樣,他用五根手指拿起酒杯杯身,輕輕地晃動酒杯。
「雖然我完全搞不懂你厲害之處,但事實上你也達成好幾樣事情,卻又不像是有甚麼特別的能力又或者在說謊。……為甚麼,會有好幾件只有你才辦得到的事呢。只看結果的話,你所達成、所做的,都盡是很厲害的事啊。……啊、真是的,我都、不知怎的、完全搞不懂你了。我至今的經驗,全都派不上用場。都因為你,害我的尊嚴都粉碎破爛掉了。」
「………………」
雖然叫了我別作聲,但這個是在稱讚我嗎?我該道謝嗎?還是說他好像很失落,我應該去安慰他看看?
我偷看西里爾團長,他搖了搖頭。好的,我不作聲就是。
之後,沒怎說話的4人靜靜地喝酒。
是甚麼呢。高高在上的人,都不怎麼喧鬧的嗎。
在一片沉靜的時候,我不禁想閉上眼瞼,又或該說是想瞑想一下……呼嚕。
當我轉身感覺到布團而打開眼,原來靠了在西里爾團長身上。倒不如說,我都幾乎躺了下去了,這個,已經是膝枕了呢。呼哈哈,我把西里爾團長當膝枕了喔。……噫、要被殺了!!
我慌忙坐了起來。
「對不起,團長。我瞑想得久了點!」
然後,不知誰的上衣從我身上掉了下來。一看之下,西里爾團長就只穿了一件襯衫而已。
「噫――,連上衣也!對不起!!」
「是我自己披上去的。如果這就生你氣的話,我的人格便有問題了啊。」
西里爾團長呼呼的漂亮地笑道。
「你還睡得真香呢。還是第一次有人睡在沙維斯總長,不,王弟殿下的私室啊」
「噫噫噫。總長的私室!不如說,王族用的私室!難怪會覺得這麼輝煌了啊!」
看見慌張的我,坐在桌子另一邊的沙維斯總長輕輕聳肩說。
「小孩子就是睡得香呢。」
在總長身旁,戴斯蒙團長繼續喝著紅酒。
太好了。看來,瞑想時間並不是那麼長呢。
我擠出笑容跟總長說道。
「呼呼呼,是瞑想喔。身旁有個這房間裡最強的騎士在,所以才安心的瞑想了。」
瞬間,房間像是凍住了一樣,但那時候我沒察覺到,心裡只是漫不經心地想「能不能再要一杯貴腐酒呢ー」。
「………菲亞?你說這房間最強的騎士,是指誰人?」
西里爾團長溫柔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怎麼了?西里爾團長原來是要人稱讚的類型嗎?
「那當然是西里爾團長哦。我分別看過大家揮劍的樣子,速度跟攻擊力也數西里爾團長第一。雖然不知道甚麼,西里爾團長好像有在關鍵時刻放輕手腳的壞習慣,但純粹只比強弱的話就是西里爾團長第一喔!吶,是最強的騎士對吧?」
我微笑仰望西里爾團長,但察覺到他的臉變得認真起來。
咦、咦?
「菲亞,你的眼到底是有多厲害了。……雖然中午跟花角鹿對峙之時,你很晚才認知到總長這個讓我感到不協調……」
「那、那真是太失禮了!因為在西里爾團長來了的時點,就已經湊足了打倒那魔物的戰力了,所以意識就轉到打倒魔物身上了。……順便說,那魔物也知道團長是最強的,所以警戒著待在身邊的團長,正面衝向總長哦。當然團長肯定是早已知道,才會站到那位置對吧。」
「……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在戰鬥中的現場把握能力是完美無瑕的。菲亞,之前看輕了你,很對不起。」
「吓?吓?吓?甚、甚、甚麼、不,我才是,隨便亂來很對不起!」
誒誒?為甚麼團長會跟我道歉了?明明一直都是我麻煩到團長啊??
「我想跟菲亞請求一件事。希望你能把我比總長強這件事秘而不宣。因為讓大家覺得位處頂端的總長是最強,對喜歡強悍的騎士來說也比較好懂,而在這一層意義上,我也不喜歡顯眼。」
對於微笑的西里爾團長,我二話不說便點頭了。
當、當然了。我可不會為團長惹麻煩啊。
在我誠心誠意猛個兒點頭後,一直不發一言的總長跟我說道。
「……菲亞,你可以暫時去一去第四魔物騎士團嗎?」
「是?」
因為太突如其來的提案,害我一瞬間呆了一下。
魔、魔物騎士團嗎?
……啊,不知怎的,好像觸到了記憶裡重要的部分。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誰人……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6 20:01 编辑

提示:黑字開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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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角鹿:「左邊是呂布(武力99),右邊是關羽(武力98),好像跟關羽打會有點勝算...」
(被一刀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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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現在我已經知道了。你在戰鬥中的現場把握能力是完美無瑕的。菲亞,之前看輕了你,很對不起。」

參見【SIDE】第一騎士團長西里爾

還是說,看穿了誰也沒察覺得到的現狀,所以才認知不到總長(現場把握能力完美)呢。
(……不,這畢竟再怎也不會吧)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7 20:56 编辑

其後,西里爾團長仔細地跟我說明,為甚麼總長想我去第四魔物騎士團的理由。
「換句話說,因為你可以將魔物的生命力數値化呢。魔物騎士團的傢伙,所有人都讓至少一頭魔物從屬了,但在生命力方面也只能粗略把握而已。如果能以數值形式掌握到魔物的生命力的話,他們應該可以做到更多的事。」
「原、原來如此。但是,我的數値化,一半以上都是靠直覺和感覺的。」
所以,最後的個位數會有誤差喔。
西里爾團長對我的話點點頭,露出淡淡的微笑。
「要是正式轉屬的話,在要回來的時候可能會出現困難,所以我打算讓你照舊隸屬於第一騎士團,外借到魔物騎士團工作。」
要回來時有困難?咦、咦?是覺得我會鬧出大到回不了來的麻煩嗎?
「你已經是我家疼愛的孩子了。我已不打算放手了。但就算只認識你一時,搞不好第四魔物騎士團長也會有同樣想法也不一定。越是笨的孩子越疼愛對吧?所以為防這點而不讓你正式轉屬過去。可能有人因為這樣而把你當作外人、又或者讓你受到不當待遇,到時候請立即跟我說。」
「跟團長說了之後,會怎麼樣?」
途中好像被若無其事地被損了,不過我已經是大人了,所以就裝作沒聽到了。
「呼呼呼,隔天不當對待你的人就會不在,你也會被正當地看待了。」
西里爾團長明明只是和穏地微笑,咦咦,為甚麼我後頸會寒顫的了。
我是重視直覺的類型,所以我決定若不是甚麼大事,都不要跟西里爾團長說。
「已經夜深了。差不多該走吧。」
西里爾團長這麼說道,包括戴斯蒙團長在內我們3人正要退室,剛好總長也有事找騎士團,結果4人一同走向騎士宿舍。
是個月色美麗的晚上。微風吹拂,送來晚上的清香。
加上酒醉,在寂靜之中朦朧恍惚之時,總長跟我問道。
「菲亞,你今天第一次跟聖女一同戰鬥吧。你怎麼想?」
「垃圾。」
我說完後,啊啊,察覺說話太粗野了,加了個句「………………的說」。
聽了我的發言,西里爾團長好像僵住了,戴斯蒙團長的臉都歪了,而沙維斯總長則面不改容。
「是聖女嗎?」聽到總長問道,我則回答「不是」。
「是讓聖女歪曲掉的誰人。那個不是聖女應有的模樣。……300年前的聖女看見的話,應該是很傷心吧。」
……不,該說,我,大哭了呢。
「不對,與其說是傷心,應該是會號哭吧。」
「那個也是書上所得的知識嗎?」
總長這麼靜靜問道。
我變得有點奇怪,呼呼的笑道。
「不。那只是我個人的意見。吶,總長。你們到底想把聖女如何了?想祭祀她們,把她們當作女神看待嗎?呼呼,錯了喔。聖女並不是那麼遙遠、只憑心血來潮去施予救濟的存在。聖女呢,是騎士的盾啊。」



我舉頭望明月,自覺身體有點搖搖晃晃。
嗯,我醉倒了呢。
「嘛,這終究是我個人意見。你這麼問到,我就這麼回答而已。」
我突然想要赤腳走路,把靴子脫下拿在手裡,蹣蹣跚跚地走出去,但誰也沒責怪我,甚至該說誰也沒作聲下,就回到騎士宿舍了

 ◇ ◇ ◇

隔天早上,我受到沉重的頭痛和作噁感侵襲。
這、這、這是甚麼了。頭都嗡嗡作響。倒不如說,好像有人在我頭上跳舞一樣。好痛、好痛,雖然不知道是誰,請從我的頭上下來。啊啊,明明都要吐了,喉嚨卻很乾渇。這是怎麼了―――……
「是宿醉呢。」
頭上傳來室友奧爾加的搭話聲。
「宿醉……。看來我來終於踏上大人的階梯了呢。」
「你的大人階梯也太爛了吧。」
口中說著辛辣的話,奧爾加還是遞了一杯水給我。
「嗗、嗗、咕、啊―――,好喝。」
我喝光整杯水後,登時舒服得多了。
「吓?為甚麼忽然變精神了?你那回復力太異常了啊。」
「呼呼呼。這就是年輕哦,奧爾加。」
「不,你那個已經不是年輕甚麼的水平了!」
雖然奧爾加這麼激動地說著,我卻在意一件事,哼哼地嗅自己的氣味。
嗯――,嗅到從自己身體發出的酒味。一大清早便這樣,完全是個廢人啊。
我拿起毛巾去向浴室。
「我去沖一下沾到身體上的大人氣味去。」
然後淋過浴渾身舒暢後,我便往訓練場去。
呃,先是練劍……
「咦,菲亞。」
到了訓練場,法比安驚訝地說道。
「菲亞,我聽說妳今天起要去第四魔物騎士團幫忙的。」
「第四魔物騎士團?」
……嗯?有這麼一回事嗎?
「咦?妳沒聽說過嗎?是西里爾團長早上直接跟我說的。」
……嗯,謎底已經解開了。一定是有跟我說吧。而我不記得而已。
我擠出微笑,「我跟團長談一下」便離開了。

我敲敲團長室的門,門內傳來內進的許可。
我緩緩打開了門,看到支著一邊手肘在執務桌上,感覺倦怠的團長。
「咦?很少見這麼累呢。」
「……怎麼了,菲亞?有甚麼確認事項嗎?」
他用比平常低的聲線問道。
嗯,不知怎的,看來真的很累呢。一定是工作過頭了啊。
「呃。關於從今天起配屬到第四魔物騎士團的事,我想確認一下……」
「配屬?我昨天不就說了不會轉屬了嗎?」
……呵,是這樣的嗎。
這下子可得慎重開口才成了。
「失禮了,我說錯了。應該是到第四魔物騎士團幫忙才對呢。那麼,我想如果有甚麼東西要傳話給第四魔物騎士團,所以想來請示一下。」
「……菲亞。難不成,你不會是忘記了我昨天給的指示吧?」
團長的表情,變成徹骨冰冷的笑容。
好敏銳。還是老樣子的敏銳啊!不愧是騎士團首席團長。
我保持笑容不置可否,但團長好像想到甚麼,不爽地盯著我。
「菲亞,昨晚發生的事,你記得多少說多少。」
「是。在肉祭途中,被團長喊了去説教。花角鹿肉很美味。……以上。」
「幾乎不都是開頭的記憶嗎!你爛醉如泥,沒有昨晚的記憶了嗎!!」
「團長,對不起!!」
是的。我擁有喝了酒後就沒有記憶這種最強技能啊!這樣就算在酒席上被幹了甚麼也不記得的關係,可以零傷害的!
不過,會麻煩到身邊的人呢。對不起。
當我從心底感到抱歉而低下頭時,團長嘆了一口氣,像是放棄一樣淺笑道。
「不,是在宴席談公事的我太不解風情了。我才要抱歉。你會預定從今天起暫時到第四魔物騎士團工作。工作內容是把握魔物騎士團所使役的魔物的生命力。我擔心一點,是魔物騎士團認為能使役魔物才算獨當一面,因此會不會對你有甚麼不當待遇。如果受到任何不當的態度時,請你跟我報告吧。」
然後好像想到甚麼,跟我招手。
「保險起見,你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手腕?」
唔唔?想確認昨天被花角鹿弄到的傷嗎?
呼呼呼,我已不留痕跡治好了囉。
我少許得意地伸出雙手到團長面前。
雙手握著我兩隻手細望的團長,輕輕睜大眼。
「從魔之證。……菲亞,你有能使役的魔物嗎?」
看到環繞我左手手腕闊一毫米的黑圈,團長跟我問道。
……啊,原來如此,是想確認從魔之證呢。
是的,有的啊。我跟名為黑龍的傳說級魔物訂下了從魔契約。
這麼樣說也可以嗎?




套話是套不了,她酒醉也有理智的 (雖然智力跟平時一樣)

是,紅髮頭頂有角的是現任女魔王,別號金玉之瞳 (誤



姊姊是。因為她說魔物不是她範疇,可知不是6~10的魔物討伐,而是負責邊境守護

大哥和三哥也有參加入團式,即是1~6駐守王都附近
1和2要10年資歷,2人也沒養魔獸而不是第4魔物團,有機會是3,5,6
(又或者是之前當考官,於是順手讓他們看完入團式才回去)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19-12-27 17:33 编辑

謝謝幾位意見

○是讓聖女歪曲掉的誰人。…… → 是讓聖女歪曲掉的那些人。……
誰人會比較好,而且原文那沒說明是眾數

○16话的圣女之形是不是翻译成圣女的形式,而不是形态?騎士団トップ3による面談,能不能翻译成骑士团前三位主导面谈?

形式好像不對,反而好像應該是型態才對
骑士团前三位主导面谈>
 [/quote]
可是,要是拿不到新素材,造不出特效藥的話,那菲大人就算不惜使用想隱匿的方法(不惜直接使用回復魔法),也會想要治療好病人的吧

一條、一根都可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0 22:21 编辑

……柯蒂斯團長會態度怪怪的,是只限現在的吧?
坐到易住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面,我心不在焉地想。
就像我幾乎被薩比利亞殺死之際拿回前世的記憶一樣,柯蒂斯團長看來也是快要被埃里爾他們殺掉,然後取回了記憶。
也有可能是在再之前一刻。
突然會跟居民拔劍相對,跟平時相異的好戰態度讓我感覺很不協調,但如果是在那時候取回前世記憶的話,便便可以理解了。
想到我前世時的死期,心想『這次一定要』,無論如何都想要保護住我吧。
不管怎樣,肯定是剛剛才取回記憶這想法應該是沒錯的了吧。
參考我的情況,因為一口氣流入太多記憶,最初的時候情報處理不及而溢出來吧。而且也有之後才想起的記憶。
因此,要腦袋一定程度地整理好情報,也得數天之後才成吧。
換句話說,在那之前的柯蒂斯團長,都是記憶混亂的狀態,就算團長的言行有甚麼古怪,當作看不見才叫得上溫柔。
我嗯嗯地點點頭,給出柯蒂斯團長之所以會異常地想要伺候我,只是因為前世的記憶復甦帶來的短時間影響,只要幾天便能鎮靜下來的結論。
不然的話可困擾了。因為今世的我只是一介騎士而已。
被騎士團長去伺候,肯定顯眼到不行啊!
想到再忍耐幾天便能從這奇怪的關係中得以解放,我輕輕地安心嘆一口氣,向跟我保持一定距離圍在我四周的埃里爾等人說話。
「埃里爾是族長的孫兒對吧?所以才會這樣子管理病人嗎?」
聽了我說埃里爾登時彈起來,伸出雙手要求我改變口吻。
「大、大、大、大聖女大人。可、可以的話,可不可以別再用這種口吻呢?對著放縱狼藉的我們都用這種口吻的話,可是會太過意不去而卒倒的。」
「誒,不,只因為我的口吻就倒下,也太麻煩其他人了……」
「啊啊,已經不行了。聽到大聖女大人這麼有禮的口吻,我都想要暈倒了。」
這麼說著,埃里爾隨同嘭一聲巨響,真的暈倒地上了。
「等下,埃里爾,你在做甚麼了啊!?」
聽到我這麼說,埃里爾「咕」的一聲,進而把臉在地上磨來擦去,我慌忙改口道。
「誒,埃里爾,你真的在幹三小了!?」
「……啊啊,舒服了點了。」
埃里爾躺在地上,滿臉泥巴地望著我,衰弱地一笑。
可是,那片笑臉的額頭、雙頰、鼻子都沾了泥,實在毫無辦法。
「等下,埃里爾,真的,你忽然怎麼了?」
看著舉止完全可疑的埃里爾,我投下理所當然的疑問。
「直到剛才明明都沒在意我的口吻甚麼的不是嗎!為甚麼忽然會在意起來了喔?」
埃里爾確認到我的口吻不再有禮後,馬上爬起來認真回道。
「在相遇之時,因為小人不德所致,未能察覺出您便是大聖女大人。而且,在認出是大聖女大人後,也只顧想著為自己的放肆所為而謝罪。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後,才終於想到您的口吻不自然的地方。」
「那個呢,埃里爾,我只是個『可能是』大聖女的人來哦?」
想到不能被確定做大聖女,特別強調那一部份。
聽了我跟蒂斯團長對答的埃里爾,一臉慎重的表情瞥看我開口道。
「……既然是您所期望,那便當成是『可能的人』就是了。」
咦,這種微妙的說法呢。
我鼓起腮幫子,手肘置在膝上托著腮。
「……為甚麼,這土地的每一個人都那麼敬仰大聖女的了。明明只是很久以前來過一次而已。而且,已經經過了300年還是那樣。」
不禁把一直感到不可思議而問出口,埃里爾吃驚地望著我。
「您忘記了嗎?為我們所做的事。治好了黃紋病,救下了快要滅亡的一族喔!?」
「……不是我,是大聖女哦。再說,就像廚師會做菜一樣,因為大聖女是聖女所以便為大家治療疾病而已吧?所以只是各盡職分而已,我覺得不是甚麼特別的事喔?」
「……會真心那麼說的人,全世界也只您一人而已。」
埃里爾說著,痛苦地按住胸口。
「誒?慢著,埃里爾?怎麼了?胸口在痛嗎?」
我慌忙站起走過坎,可是不單是埃里爾,連周圍站著的人都同樣地按住胸口。
「呀呀,很痛啊。目睹大聖女大人的慈愛,崇拜和尊敬的心情都讓心臓抽搐作痛了。」
周圍的居民,都無言點頭,同意埃里爾的話。
……咦ー這好像太過火了啊。
甚至還有人含著眼淚,我才對現狀感到一點兒危機感。
的確,我跟(取回記憶前的)柯蒂斯團長和西里爾團長,承諾過要飾演甦醒過來的大聖女啊。
然後,因為我那滿溢出來的高貴氣質,看來埃里爾他們比想像中更認定了我是大聖女轉生,可是嗯唔,有點兒太誇張了啊。
「……300年,可是個漫長的歲月喔。就算再怎麼感謝黃紋病那件事,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吧?」
因為埃里爾他們的感謝方式,猶如自己親身被直接治癒一樣,所以我直接說出了我的疑問。
於是,埃里爾單手握住胸口點頭道。
「呀呀,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然後,若是沒有很久很久以前那位大聖女大人的慈悲,我們這一族也不會在這裡。……我們的一族,在一出生後,最先教導的便是大聖女大人有多慈愛了。母親、父親、鄰里,都重複又重複地,教導因為大聖女大人賜予性命才得以今時今日還活著的這件事實,以及要為此而報恩。每一個離島之民,都是從小聽著大聖女大人的故事長大的。」
「嗚咕………」
聽到意料之外的說話,我不禁發出了怪聲。
可是,埃里爾完全沒理會那樣的我,理所當然地繼續道。
「我們有著被迫害的歴史。所以知道個人的力量很弱小,才以集體而行動。個人所受的迫害會集體面對,個人所受的恩惠會集體回報。可是……當集體,……一族所有人都受恩的場合,那該如何是好呢?而且,要是連一絲一毫的大恩也回報不了的話呢?」
埃里爾頓了一頓,像是詢問的向我望來。
「呃,當作沒回事,忘記掉?」
我拍一拍手,說出靈光一閃的答案,可是以埃里爾為首的在場每一個人,都露出厭惡的表情了。用非常厭惡的表情。
「……等下,我只是被問到才回答而已,就算不擺出這種厭惡的表情也成吧!答案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千人千樣的,稍微尊重一下我的答案也沒差吧?」
對這麼起勁地說的我,埃里爾否定地搖搖頭。
「在這種場合,答案只得一個。『恩澤不斷累積,只滾得越來越大』。所以,我們一直如同禱告一樣,等待大聖女大人的歸來。……我們為了大聖女,多半,沒甚麼是辦不來的。」
被很多對認真的眼望著的我,咕嘟的咽一下口水。
……怎、怎麼辦。狀況比想像中還惡劣啊。
因為治癒而被感謝也不是甚麼少有的事,但是這種程度就有點兒不是怎樣了。
不知道是因為離島之民本來就是重情義的民族,又或者是在代代相傳對大聖女的感謝之中,思念變得越來越重,感謝之心膨脹到非常不得了的層次了。
「呃呃,埃里爾。嗯呃,那麼,『謝謝你』這樣如何了?用『謝謝你』去傳達感謝的心情喔。那樣的話,傳達的人心裡也暢快了,被感謝的那位也會很高興。這麼樣不就完事了嗎?」
明明我都立即提出了實用的方案,埃里爾他們卻露出曖昧的神情不接話。
……哎呀,口中說著非常感謝大聖女,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所有人都對可能是大聖女的我說的視若無睹了啊。
嗯嗯,這個,應該沒嘴上說的那麼感謝吧。
這麼想著,心裡某處鬆一口氣的我,把視線瞥向莎莉艾拉。
……我明白了。被所有人無視,大聖女都餒怯囉。
然後,我醒覺過來了。最後能依賴的,畢竟還是聖女同伴呢。
我決定要跟聖女莎莉艾拉打好關係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2 20:42 编辑

一將視線移向莎莉艾拉,便對上了她那端肅的眼。
看來,莎莉艾拉一直在緊緊盯著我。
瞧,視線會對上,就是代表著好意喔。
莎莉艾拉跟我一定能好好相處得來的啊。
心裡高興的我,快快走近莎莉艾拉那裡。
「莎莉艾拉,請問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事了?」
「哎呀,大聖女大人!因為埃里爾的父親已經過世了,所以他是下任族長了。既然已對埃里爾使用普通口吻的話,但也請對這土地的所有人用普通口吻。不然的話,族長的權威會下跌的。」
莎莉艾拉很畏縮地往下瞧,低下頭。
「誒?是、是這麼樣的架構嗎?都、都不知道呢。那樣的話,埃里爾。那個,我跟你改變口吻是弄錯了,這樣子可成嗎?」
現在才在意起來,我回頭望向埃里爾,提出希望取消變更口吻。
可是,埃里爾一聽到我說,但以嚇人的速度搖頭。
「不、不、不、不行!辦不到!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無法取消的。而這個正是了!!真、真的,要是被用這種口吻說話,我會太畏懼,再也沒法出現在大聖女大人面前了。」
「………呃呃,要是很煩人的話先抱歉,但我只是『可能是』的而已喔。因為我既不是聖女,也沒有大聖女的記憶。」
因為跟柯蒂斯團長的對話都被聽到,感覺已經懷疑了,但這裡要是堅持不退讓,搞不好可以硬說是『可能的人』。
但是,對於我的口吻卻好像沒人願意退讓,這就由最成熟的我來讓步好了。
嗯嗯,這下子就平分秋色了吧。
「呃呃,那樣的話就讓我用這口吻說話吧。莎莉艾拉,對年長的人這樣子很不好意思呢。」
「哪裡話呢。大聖女大人!」
……所以就說是『可能的』啊,雖然這麼想,但每一下都要訂正也太麻煩了。
我無言地微笑,走近莎莉艾拉。
「這裡有好幾道入口,通風也良好呢。而且風也不會太強。對病人來說可謂最合適的地方呢。」
既然一發病就馬上送到這地方隔離,時間長的應該已在這裡幾星期了。
可是,睡衣看來很清潔,流通的空氣也很舒適。
應該是莎莉艾拉細心所致的吧,我再次為她的優秀接遇而感到佩服。
……雖然聽說過今世的聖女都很傲慢,不過也有著莎莉艾拉那樣的聖女呢。
我高興得微微一笑,莎莉艾拉卻畏縮地輕輕搖頭。
「真是令人感激不盡的話啊。……我們是大聖女大人所拯救的一族。把那些生命連繫到下一世代,是作為聖女的職責。」
「……謝謝你,莎莉艾拉」
莎莉艾拉的一句,使我心底暖烘烘的。
―――好高興。居然有這麼棒的聖女……
可是,聽到我道謝的莎莉艾拉,卻露出悲傷的神色。
「……不,大聖女大人。我根本說不上盡到那職責。黃紋病在這300年間,會定期在這片土地流行。而不管有多少人發病,都可以用大聖女大人的特效藥治癒所有人。可是,這一次,自從半年前有第一個人出現黃紋病,到現在還沒一個人能治好。」
「莎莉艾拉……」
從莎莉艾拉那辛酸的表情,可以窺探到她的內心,讓我不禁細訴她的名字。
「在這半年裡,我已把數百名同胞回歸大海了。……誰都沒責怪我。只說『已經病重到藥石無靈了吧』,即使明知理由並非如此,卻只是那麼說,誰都沒責怪我。……族長說會接受一族的命運。說我們一族本應在300年前就已滅亡了,因為全憑大聖女大人的慈愛才得以苟全。」
「………………」
我儘管想提出各種反論,但不知從何說起,便變得沉默起來。
對著那樣的我,莎莉艾拉繼續說下去。
「所以,我們每個人也平常過活。一如平常地工作、吃飯、做時節的行事、舉辦祭典。跟其他疾病一樣,要是染上了黃紋病,也會接受將會一死。……不過,當實際一旦出現黃紋病症狀時,便會立即送到這裡,不能再回家。」
莎莉艾拉把胸前的雙手緊緊握實,用顫抖的聲音繼續說道。
「……族長雖然甚麼也沒說,但想必認為是接受天罰。一族明明在300年前被大聖女大人所救,卻連一絲一毫的的恩澤也回報不了。明明承諾不會跟任何人爭執,互相幫助而活,卻跟領主和騎士相爭。作為那懲罰……」
「……病就是病喔。之所以會患上了,我覺得並不是罪啊罰啊的理由喔。」
患上重病的時候,會有人從中思索當中的意義。會有人考量理由。
可是,考量成天罰的這土地的人民,到底是怎麼樣了。
應做的全都做了,明明不覺得有做錯,卻想成天罰的思考方向……
「……我覺得大家已經充分盡好責任了喔。」
我這麼低聲呢喃,走向其中一個病人。
重病的人剛才已經施加停止進行的魔法,無需緊急處置。
而此外的人,莎莉艾拉已經加以萬二分的精心護理,也是為了向她的對應表示敬意,我也不應該出手。
所以,這裡已不存在非得我來幹不可的事了……
這麼想著,我的腳像是被吸引住一樣,走近一個孩子身邊。
在躺臥的病人之中,唯獨一個幼小的孩子混入其中固然也是吸引住的眼珠的理由之一,但我在意的是放在那孩子頭上的飄飄草。
我不禁蹲下來,把飄飄草拿到手中,察覺到的莎莉艾拉跟我說明道。
「這個,是小孩子他們送來的。話雖如此,因為沒患病的人不准進入這洞窟,是看守洞窟入口的人收下的。」
「原來如此。」
飄飄草是解熱劑的材料,但並不會用於黃紋病的特效藥素材。
不知道這一點的小孩子,打算拿來給朋友吧。
甚至不惜走進那巴西利斯克出現的森林……
我回想起在森林中看到時孩子們充滿恐怖的表情,以及還剛才一起逛街時捧腹大笑的表情。
既朝氣又可愛的孩子。他們冒著危險也想要救的朋友,是這個少女吧。
這樣,無論如何也得治好病人才成了。
我這麼想著,把手放到閉著眼臥著的小女孩的額上。
女孩的額頭像火般熱,可知發燒得有多高了。
我不由得繃起臉,眼前的女孩顫動眼瞼,睜開了眼。
「……大聖女大人?」
緊緊望著我的頭髮,女孩用模糊的口吻問道。
這條問題可不能否定了呢,於是我肯定答道。
「嗯嗯,是哦。感覺如何了?」
「……大聖女大人的手,好舒服。……好高興。大聖女大人肯來的話,我,會治好吧?」
被小孩子認真的眼神盯著的我,用力地點點頭。
「對喔。你朋友為了你而採摘了藥草喔。只要服上藥,馬上便會病好了喔。」
少女聽了我說,高興地閉上了眼。
因為燒得很高,所以可能覺得我涼冰冰的手很舒服。
這麼一樣,再繼續不作聲輕撫少女的頭一會後,少女便好像睡著了,發出規則的的鼾聲。
放心下來的我,打算再坐到石上時,入口方向傳來話聲。
「……菲大人,抱歉要您久等了。我現在回來了。」
回頭一看,柯蒂斯團長抱著1個大袋子和1個小袋子。
「……不行呢,身體都生疏了。得從零開始鍛鍊才成。」
這麼說著,柯蒂斯團長把2個袋子遞出來。
「誒?已、已經回來了?還想著預定的一半也沒有,真的採摘了『黃風花的花瓣』嗎?柯蒂斯真是的,該不會採了別的花吧?」
我歪著頭,打開先遞過來的大袋子,裡頭放滿了貨真價實的『黃風花的花瓣』。
「誒?真、是真的!而且還這麼多!誒誒誒,要採集這麼多數量,不是得爬樹了嗎?」
我這麼說道,心想啊啊,難怪說身體都生疏掉了。
可是,想到若是要採摘這麼多的花,必得爬到相當高的地方才成,也不能說身體生疏吧。
「柯蒂斯,你雖然說身體都生疏了,但這已很……」
但是,打開了小的袋子的我,話到中途便止住了。
「柯、柯、柯、柯蒂斯,這、這、這是……」
然後,將注視力移到小袋裡頭。
「是的,因為在途中遇到魔物,所以只從體內取出魔石。」
柯蒂斯團長若無其事地說道,我用望見可怖東西的眼神眺望他。
「………………」
說到為何,小袋中裝滿到大大小小數十粒魔石。
大的看起來跟之前薩比利亞拿給我的A級魔物同樣大小。
在這麼短時間裡,不但可以找出不知長在哪裡的『黃風花的花瓣』的地點,爬到樹上採下那麼多素材,還打倒A級及之下的數十頭魔物??
「你、你到底是甚麼人?」
我不禁喃喃自語,柯蒂斯團長用至其認真的臉回答道。
「當然,是您忠實的騎士。」
不對。這已經超出了騎士的範疇了。
……我已下定決心,不再計較態度甚麼的這些常識問題了。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3 14:23 编辑


我沮喪地垂下肩頭,沒再說一句話,默默地提起大袋子。
……算了。
我專心去製作特效藥了。
「莎莉艾拉,可否幫忙製作特效藥呢?」
我這麼一問,莎莉艾拉便用真摯的聲音回答「當然的了」,緊緊地隨著我。
……因為打算第1次由我來指導,第2次起便讓莎莉艾拉自由一個人來製作,非得好好教會做法不可呢。
這麼想著,走到裡頭跟大海相連的出口。
「通常是用泉水的,但這片土地跟大海最為親近的吧,所以就用海水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用交到手中的容器汲海水。
莎莉艾拉很驚訝地望著我的臉。
「大、大聖女大人。可、可以這麼樣自由地更改素材的嗎?那個,不是該按照病徵來規定使用的素材嗎?」
「嗯,嘛,雖然也是有基本形的,但根據使用的人而改變素材,也不是甚麼奇怪的事喔。按各人不同,會有容易見效的素材,也會有不易見效的素材。如果用這地方最親近的素材,那對身體會最好的啊。」
「………………第一次,聽說。第一次。………配合病人的身體,更易親和……都從來沒想過這一點。」
看到呆然地呢喃的莎莉艾拉,啊,還是不要了的,我提高了警戒心。
說起來,這種做法,前世也只有我會這麼做呢。
明明大家都明白到理念,卻都說『沒辦法實踐』呢。
我啪噠啪噠地眨眨眼,用純真的表情望向莎莉艾拉。
「嗯嗯,倒不如說,我好像在某本書上,看過說『黃風花的花瓣』跟海水很合得來的。嗯嗯,就是這麼一回事呢。」
我切換方向,改口談素材的相合性。
……啊,不過,還好早早就察覺到呢。
這麼下去,要是流利地造出了特效藥的話,為甚麼我會知道造法的話,便鬧出問題了呢。
答案是在停止3個重症患者的疾病時,把回復魔法流到他們體內,於是便解析了疾病的結構,就是這樣了,可是唔唔……
我這麼想著,回到原來的空間去,偷瞥看柯蒂斯團長。
……雖然真的很對不起,但就讓我犧牲掉柯蒂斯團長好了。
嗯嗯,我想這便是最好、最和平的了。
「呃呃,柯蒂斯。謝謝你採集了素材。那麼,這素材該怎麼用的了?」
我裝出純樸的表情,不斷眨著眼,一邊望著柯蒂斯團長。
可是,比我想像中理解能力更差的前護衛騎士,卻一副不明白我說的意思側頭道。
「是?就算您這麼問我……因為你吩咐我採摘花瓣,為了不要浪費,所以我從花萼那邊摘下來……」
「嘛,原來如此!是要使用花瓣和花萼呢!真好險呢,要不是你告訴我,差點兒就丟掉花萼部分了啊!!真不愧是柯蒂斯!!」
我誇張地大聲褒讚柯蒂斯團長的回答,終於理解到我意圖的柯蒂斯團長瞇起半眼望著我,不斷點頭小聲說道。
「……啊啊,原來如此。擅長的迷途劇場,今世依然健在的呢。菲大人那蹩腳……,失禮了,是小孩子也懂的顯淺演技,希望大家都能假裝相信了就好了。」
「等下,柯蒂斯!」
就算再小聲,我也聽得見啊!我耳朵很好的喔!
而且,即使柯蒂斯團長不相信,但在演技方面我可是有實績的啊!
比方說在前世,除了卡諾珀斯以外的騎士,都相信我之所以來到這地方,只是出於我突然任性想要看海,在去到的時候碰巧地治癒了剛好流行的疫病。
想起在前世時,說出『沒想到居然會流行了這麼凶惡的疫病,想都沒想到呢』後誇張地詫異的騎士的表情,我格格的笑了。
對喔,連一直都保持冷靜的騎士都能那麼吃驚,我想我的演技也很了不起呢。
雖然卡諾珀斯一直待在我身邊而看穿了我的演技,但是其他人卻沒可能看得穿我那高度的演技啊!
我嘟嚷著拿著裝了海水的容器,跟莎莉艾拉一起走進稱作調合室的地方。
那兒跟病人躺臥的廣大空間相比之下便小得多了,但高處掛著很多種類的藥草,籃子裡也放滿了乾燥後的東西,構成了一間出色的調合室。
「呼呼,嗅到這藥草獨特的氣味,令人都沉著下來了呢。」
我這麼說著,轉身望向周圍。
「總之這裡有52人,用不著這麼多量呢。呃呃,我覺得調劑的基本,是盡可能越簡單越好。首先是在大量的海水,加入飄飄草……平常是不用飄飄草的,但既然孩子們難得採來了便用吧。然後把蛇兔種子………」
為了讓莎莉艾拉記住,我一一說之出口,拿取所需的素材。
「……然後,最後便是『黃風花的花瓣』……好了。」
那麼說著,我取出滿手的『黃風花的花瓣』,放進裝了海水的容器中。
都記住材料了嗎,我為了確認而望向莎莉艾拉,卻見她一臉發愕地望回來。
「莎、莎莉艾拉?」
本打算慢慢地一步一步執著手說明的,我不禁擔心這麼快便記不住了嗎。
但是,莎莉艾拉在意的看來是別的事情,呆然地呢喃道。
「……為甚麼,不用量度素材的分量了?調合時只要搞錯一點點,就令藥物失效,也是常見的事。所以不該是以毫升為單位去量度份量嗎?」
「啊啊,喜歡仔細量度的人要這麼做也成吧?不過就算不仔細量也總有辦法的喔。分量甚麼的,即使有些許差異,但只要改變一下各種素材抽取出來的效能程度不就好了吧。」
「………………」
因為莎莉艾拉無言地凝視著我,咦,我說得不好懂嗎而補充說道。
「最重要的是比率問題。打比方說,假如需要海水10,飄飄草1的吧?但卻用海水10,飄飄草3的比例混合了的話,那只需把飄飄草的抽出效能遏抑到平常的3分1就是了。那樣的話,以比例而言,也還是海水10對飄飄草1。」
「……很對不起,大聖女大人。我聽不懂您所說的意思。說到底,不知道用了多少比例混合而成的東西,到底要怎麼樣還原成正確的比例呢?」
「啊啊,那時候只要倒過來想哦。換句話說,要從正確的型式中去想出比例。……呃呃,例如說,在造藥的途中流出回復魔法,便可以把握得到現時的藥的效能狀態了吧。那麼一來,便知道『咦,這樣的話解熱效果不夠呢』吧?那麼的話,只要流動魔法從飄飄草抽出更多效能不就好了喔。」
「……大聖女大人,這個多半是誰都辦不來的。要實行您所說的,需要到非常難解的術式。而且,那個術式還不是固定的,而是按照實際比率、按照混入的素材數量……等種種要素,變成不一樣的術式。要將那麼多重難解的術式實踐並構築……恐怕人技是不可能的。」
「誒誒―――??」
我微微地歪頭,開口表示不同意。
「若說是蘇生之術甚麼的,倒是人技所不能,可這只是一種病喔?只要加以訓練,我覺得並不是辦不來的哦?」
實際上,我也做得到。
……咦,不過,這麼一說,得經驚人的訓練後才辦得來呢。
要強加跟我前世相同的訓練量於莎莉艾拉身上,的確是太過份了呢。
嗯―――唔?難道莎莉艾拉說的才是對的嗎?
可是,反正若是不去訓練的話,便永遠實踐不了吧。
總而言之,先做看看再想吧。
這麼想著,我帶著一起加油吧的心意注視莎莉艾拉,但卻被軟弱的表情望回來。
「呃呃,如果試了還是做不出來的話,再重新審視製法吧?」
我這麼說著,把放了所有素材的容器放到莎莉艾拉面前。
「那麼好了吧?現在就開始製作了囉。」
因為我不是聖女,所以便弄成終究是莎莉艾拉製作出來的樣子。
「好了,先把雙手浸到海水裡。然後想著你照料的這土地的各位看看。發了高燒,很痛苦吧。一旦開始咳嗽,就止不住了吧。發燒一直持續,身體都軟弱無力很慘了,意識也越來越模糊吧。啊啊,身體雖然很壞,但要是這些症狀都不見了的話,到底會多舒服呢。」
這麼說著,我也把雙手浸進海水,握住莎莉艾拉的手。
「之後,再想想這些加進來的素材。首先是海水。因為這是沙薩蘭的海水,你們在出生時便一直保護住你們的水呢。啊啊,若是這些水的話,一定是親近到成為了身體的一部份吧。……然後,飄飄草。慢慢地慢慢地滲進身體裡,幫助解熱喔。這是,……」
我每當說明了逐樣的素材,便意識著素材的份量,想著它的特性,囑咐改變流動回復魔法的方式……嗯可是,咦,怎麼辦。莎莉艾拉,都做不來啊。
「………………」
我默不作聲,調整自己的回復魔法流進去。
……啊啊,嗯,冷靜一點判斷,這次的特效藥比之前的特效藥需要好幾倍的技術呢。……即使告訴了正確份量也好。
咦,這樣,除了我以外的聖女都難以製作了嗎?
不、不過,平衡到採集素材的工夫和藥化的技術雙方面,已經選擇了最容易的方法了啊。
換言之,要是處方技術低一點的聖女也能夠的方法的話,素材便會變得難以入手了啊。
咦、咦咦ー?怎麼辦??





(其實一個就夠了w)
菲亞有提過訓練量莎莉艾拉會吃不消,所以大聖女也有嚴格特訓的....所以不單是天才。
不知道單純是因為她的感受力異於常人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3 18:38 编辑


「……真、真不愧是莎莉艾拉!新特效藥完成了呢!」
在彌漫著陰鬱氛圍的莎莉艾拉面前,為讓氣氛變得明朗,我努力地擠出開心的聲線。
實際上,擺在我們眼前的,是剛造好的特效藥。
即使是在用火把照明的陰暗洞窟中,也看得見裝了藥的容器底部,浮起了閃閃發亮的光輝。
「對呢。完成了特效藥,真叫人高興。」莎莉艾拉平靜地回答道,慎重地把特效藥,倒進桌子上的小杯裡。
把所有藥倒進玻璃杯後,把手放在胸口,滿懷感慨地眺望著剛倒好的特效藥。
「已將特效藥分為52等分了。小孩子的藥是大人的一半。已經把大聖女大人貴重的特效藥,1滴不剩分配好了。……做到這個地步,我也辦得來就是了。」
這麼說著,莎莉艾拉沮喪地垂下頭來。
正遲疑該向明明才剛造好了特效藥,卻露出失落表情的莎莉艾拉說甚麼好時,莎莉艾拉馬上抬起頭來。
看到短短時間好像已重新振作起來,莎莉艾拉的臉上回復些許朝氣,使我鬆了一口氣。
「真是非常失禮了,大聖女大人。明明造好了這麼貴重的藥,我卻竟然自個兒失落了,非常抱歉。」
「那當然沒問題喔。失落的時候,就該擺出失落的表情啊。只是,那個……這個藥,該說是誰造好呢?……莎莉艾拉,說是你可以嗎?那個,我又沒有聖女的力量……」
就算大半都是我來調合,莎莉艾拉也有一起流入回復魔法製作這點卻也沒錯。
所以,當成莎莉艾拉的功勞對我而言最好不過,我這麼想著而提議道。
可是,想到也許對認為自己在製作特效藥毫無貢獻的莎莉艾拉來說是個痛苦的提議,我慌忙繼續道。
「當、當然了,要是莎莉艾拉不願意的話,那就不會算成是莎莉艾拉造的啊。畢竟在不知不覺間,因為不可思議的力量,做出新特效藥也是常有的事。」
莎莉艾拉少許呆住了地看著我,靜靜說道。
「在大聖女大人身邊也許是常有的事,但沒有聖女力量而做出新特效藥甚麼的,我的身邊一次也沒發生過。……要是,我有這樣的力量的話,我一定會跪下感謝神,決不能做出隱瞞能力甚麼的事。」
「………………」
……咦,咦咦,她是怪責我隱瞞聖女的力量嗎?
因為不想被莎莉艾拉這麼努力的聖女誤解了,正打算在可能範圍內說明時,莎莉艾拉繼續說下去而慌忙閉嘴。
「……來到病人面前的大聖女大人,對製作新特效藥就無猶豫。換言之,大聖女大人的精神,毫無疑問是個聖女來的。」
「………………?」
……聲音也很溫柔,感覺不是要怪責我吧?
咦,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這麼想著,繼續不作聲聽莎莉艾拉說下去。
「但縱然如此,大聖女大人仍然一貫主張『沒有聖女力量』。區區小人到底無法推量箇中原因,但是大聖女大人想必有著要把身為聖女一事秘而不宣的理由。……同時擁有聖女的心,以及強大的聖女力量,但卻要隱瞞一切,不得不限制聖女的力量……這種不自由和痛苦,實在是超出我的想像。」
看見猶如是自己一樣,痛苦得話不成聲的莎莉艾拉,我慌忙對她說道。
「呃、呃那個呢,莎莉艾拉……」
不,嗯,大概,沒莎莉艾拉所想的那麼不自由的。
說到為何,是因為在必要時,常常忘記了隱瞞,就用了聖女力量了呢。
莎莉艾拉都塑造出那麼出色的聖女形象,我也不能破壞掉,所以只是在心裡說明,當然地沒傳達給莎莉艾拉了。
因此,莎莉艾拉用非常認真的臉,拍拍自己胸口。
「小人莎莉艾拉,要是能幫得上大聖女大人的一二,負責偽裝也好、飾演能幹的聖女角色也好,我都願意。」
「哎,哎呀,謝謝你!幫大忙了!」
因為莎莉艾拉親自提出協助,我高興得握住莎莉艾拉雙手,緊緊地握實。
莎莉艾拉的臉頰變得有點紅,高興地微笑。
然後,莎莉艾拉跟我把注了特效藥的玻璃杯放到盤子上,回到病人躺息的地方。
柯蒂斯團長馬上走過來,拿過我的盤子。
而莎莉艾拉的盤子,則由埃里爾取過。
……真棒呢。每一位不都是紳士嘛。
我滿足地點點頭,把特效藥一個一個的讓病人服下。
因為3名重症患者意識不清,所以躺著餵他們喝藥,但其他的病人都自行彎起身,自己拿過玻璃杯。
那時候,負責警護的居民,都幫忙扶病人起來,支撐著他們不讓他們倒下。
病人拿過玻璃杯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緊緊盯著玻璃杯。
在那時,從玻璃杯底亮起閃閃的光芒,留意到那光中混入了紅色在內,大家都彷彿見到耀眼東西般。
「是大聖女紅呢……。明明在這300年間,甚麼都沒能回報,卻又獲施與慈愛。啊啊,實在是只能感謝。」
這麼說著,舉起杯子再跟我深深低頭後,一口氣喝下了藥。
然後在服完藥後,病人們又再向我深深低頭。
猶如是向我感謝性命得救一樣。
「呃呃,這藥是莎莉艾拉聖女造出來的。我……族長說過,我也許是大聖女的靈魂轉生也不一定,但其實,我沒有聖女的力量的啊。」
我決定再作一次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說明。
於是,病人都「是的,我知道了,大聖女大人」率直地點點頭。
……可是,真的是明白了嗎?
稍稍懷疑著居民,一邊讓最後一人喝藥後,莎莉艾拉也剛好派完藥了。
我四處巡視,確認有沒有人發生劇變時,走到剛才交談過的幼小少女那兒,坐到她的枕邊。
少女雖然閉上了眼,但當我一接近,她登時張大了眼,笑咪咪地說。
「大聖女大人,我呼吸舒服得多了!」
「誒,我想應該沒這麼快見效的……」
雖然比起即效性的藥術式會來得更艱深難解,但是遲效性的藥對病人身體比較溫和。
因此,像今次這樣,病人人數較少、又沒有性命之虞的場合,我都會選擇遲效性的藥,所以應該還沒生效才對的。
可是,少女卻猛然彎起身,甚至想要站起來。
「真的哦,大聖女大人!現在的話,我覺得自己可以跑很快喔。」
「呃,呃呃,那只是錯覺來的,還是不要比較好喔。……換句話說,那是,基於『病由心生』這諺語,因為自己認定也變得精神,是沒有甚麼根據的效果來的。」
我這麼說明勸阻那少女時,埃里爾底下負責警護的居民都走過來。
埃里爾看到坐起上半身的少女,好像受到衝撃一樣繃緊了身子。
「妙、妙!你、你起得來了嗎!?」
「啊,爸爸。嗯,全靠大聖女大人的藥,我精神得多了。」
「不,所以說,那種藥是遲效性的……」
在這麼樣的我面前,以埃里爾為首的所有警護人員,都幾乎俯伏地上,大聲說道。
「「「大聖女大人,謝謝你救了這裡的人!!」」」
「呃,啊,不,所以說,效果還沒……」
我明明告訴了正確的情報,卻沒人聽進去。
何止這樣,埃里爾更擋著我的話說道。
「負責警護的人,全都是家人染上病的人來的!比起自己染病,不知不覺中失去家人還來得更可怕,所以全都是自願擔當警護的人來的!我已經做好總有一天要送別家人的覺悟了,沒想到,居然有能看到痊癒了的家人的一天來到……」
看到感激流涕的埃里爾他們,我禁不住說道。
「不,所以就說,藥的效果還沒出現啦!你們看看,還沒有任何人黃紋消失吧!最起碼,要完全治好,至少還得2小時喔。」
「啊啊,多麼溫柔的大聖女大人!我明白了。為保險計,我會讓所有人再躺個2小時。」
看起來一致了,但對話完全沒咬合。
我一邊發愣,同時唯獨這點不能退讓地囑咐埃里爾。
「埃里爾,你是下任族長,立場上有著責任,所以希望你理解到。首先,製作這特效藥的,是莎莉艾拉。還有,我沒有聖女的力量的。聽好了?請你正確地跟大家傳達這兩件事!」
「我、我明白了!既然是大聖女大人的命令,小人埃里爾,當然不可能不從了!!」
「………………」
……真、真的明白了嗎。
儘管十分擔心,但也不知道要再說甚麼好,只好相信埃里爾了。

然後,2小時後。
跟52名完全康復了的病人、負責警護的埃里爾及其下10人、莎莉艾拉、柯蒂斯團長一起,我們離開了洞窟。
牽著埃里爾女兒妙的手,一邊聽著她說當她好了時想做甚麼事,一邊走著。
來到鬧市時,我察覺到跟祭典的熱鬧不一樣的騷動。
居民不知何故可怕地叫嚷著甚麼,四處奔走。
心感不可思議而停步,微微歪頭時,察覺到我的居民好像受到衝撃般停下動作了。
然後,在一拍子的寂靜後,全員眾口一聲道。
「「「大聖女大人!!!」」」
「是、是的……」
因為太有迫力,我不禁回應了。
在沒能掌握狀況站定不動的我前面,一個身穿白色騎士服的騎士,分開人群出現了。
……嘛,居然是白騎士服,不知是何方的騎士團長大人或是副騎士團長大人親自出馬了喔。
雖然我沒確切知道出現的人物是誰,但預計好之後會被說教,特意不望他樣子,跳過確認眼前人是誰的步驟。
可是,身穿白色騎士服的人卻不理會我的內心,明確喊出我的名字。
「菲亞!」
……啊啊,被喊到了呢。
這麼想著,一副死了心的臉抬起頭來,跟白騎士服相連的臉孔對上了視線。
「哎,哎呀,西里爾團長。怎麼了呢?」
四目相投的我,露出了盡量看來自然的微笑,但是西里爾團長卻只是眼都不眨地回望過來。






不會吧,當年幾千人都不用精靈一口氣治好了,現在才52人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3 22:27 编辑


「菲亞,你那麼久時間,都去了哪了?早上鬧出那麼大的騒動,才帶你回領主館邸沒多久,不知甚麼時候又竟然不見了!」
西里爾團長用從心底擔憂我的樣子,走近了我。
「你以為打從那起過了幾個小時了?已經快到黃昏時間了囉。」
講得好像很大問題一樣,但我可是成年了哦?
而且,今日是祭典的關係,每一個騎士應該都可以自由度過才對的。
為甚麼我要像小孩子一樣被團長擔心了呢?
我帶著不滿抬頭偷瞥,西里爾團長像是確認一樣繼續道。
「我記得我說過,不知道這片土地會怎麼對待紅髮的你,所以為安全計要跟我或柯蒂斯同行才對的。」
「嗚咕!」
……的、的確,好像被這麼說過呢。
雖然直到方才一刻都忘掉了就是了。
嘛,嘛,可是那個都是居民都認定了我是大聖女轉生之前的事了,狀況也有別了……這麼說能管用嗎?
是,當然不管用了吧。我應該事前這麼跟西里爾團長說明,取得一個人外出的許可才對呢。
看到擔心得皺起眉頭的西里爾團長,我也心惑這完全是我自己的錯。
不成呢。對本來就能言善道的西里爾團長,在自己有錯的狀態與之一戰,簡直是愚不可及吧!
領悟到仗完全輸了的我,不再犯下更蠢的愚行,垂下頭老老實實地謝罪。
「讓你擔心了很對不起。至於問到我去了哪裡,我離開領主館邸後,跟小孩子一起逛祭典的攤販。吃過燒果實、琥珀糖、軟糖、雞蛋麵包……之類後,小孩子都回去了,就剩下我一個人。」
不給予西里爾團長攻擊的空檔,我快口不停地說明下去。
「然後,埃里爾他……呃,就是這一位,好像是族長的孫兒,我幾乎被埃里爾綁架了,……不過,結果因為埃里爾太笨拙而沒綁架成功,我自己用走的跟著他去。然後柯蒂斯團長也偷偷跟來,結果被埃里爾他們砍掉……」
「請等一下,菲亞!有好幾個奇怪的辭彙。為甚麼會跟要綁架你的人一起走了?還有,柯蒂斯被砍是怎麼回事?柯蒂斯比我更加臉色大變,去了尋你才對的……」
雖然西里爾團長像是截住我說話一樣,用自己的話蓋掉了我,但看到從我身後出現的柯蒂斯團長時,登時下言接不了上語。
……那也當然的吧,我想。
再看一次,柯蒂斯團長那本是全白的騎士服,因為出血的關係都變成烏黑色了。
當然血已止住了,但騎士服已幾乎不餘一分白色,看起來就如受了瀕死的重傷一樣。
「沒問題。只是輕傷。」
對於西里爾團長擔心看著,卻只是輕輕帶過的柯蒂斯團長,西里爾團長好像無言以對了。
那到底是因為平時都會對西里爾團長使用恭謹有禮的遣辭的柯蒂斯團長,突然改用平常口吻,還是是把明顯的重傷說成只是輕傷,抑或是感受到柯蒂斯團長所帶的氛圍判若兩人就不曉得了。
可是,當事者的柯蒂斯團長卻不理會西里爾團長驚訝的眼神,等待著我的對應而將視線投到我身上。
我吃了一驚,看到聚集周圍的一大群居民。
然後,從居民之中,拉傑克族長慌張地鑽出來。
「大聖女大人,你沒事就好了!」
這麼說著,族長誇張地低下頭來,便察覺到跟我牽著手的妙,驚愕地睜大眼張望。
「妙,是妙啊。你、你不是患了病,應該跟父親一起住在洞窟裡的嗎?你不可以回到這裡……」
話到途中便斷掉了。
族長大步靠前,跪到妙的面前,捲起她的衣袖,確認她的手板和手腕。
「黃、黃紋消失了……」
族長尖聲呢喃後,呆然抬頭望向站在妙身後、曾是病者的人。
站在那裡的,是染上了不治之症,還以為再也不能相見的一族同胞。
他們流出喜悅的眼淚,身體到底也看不見黃紋。
何止如此,他們沒一個看來不舒服,全都精神地靠自己雙腳站著。
「……大、大聖女大人……」
族長斷斷續續地回望我,顫抖地說出那一句話。
「「「……大聖女大人!!」」」
回過神來,在場的每一位居民都當場下跪,以同樣顫抖的聲音說出那古老的尊稱。
那裡站著的,就只有西里爾團長跟柯蒂斯團長和我而已,想到已經徹底地不妙的我,像是求救一樣望向埃里爾。
「埃、埃里爾!!」
聽到我說,埃里爾急忙站起來,跟族長大聲說道。
「不、不對喔,爺爺,不,族長!菲亞大人並不是大聖女大人,這個……,呃……,那個……」
焦急的埃里爾說不出下一句話一樣,困擾地注視柯蒂斯團長。
柯蒂斯團長接過埃里爾的視線,環視大家開口道。
「埃里爾說得沒錯。菲大人既不是聖女也不是大聖女大人。只是個騎士。……明白了沒?」
那時候的柯蒂斯團長,有著誰也不能說不的奇怪魄力。
因此,包括埃里爾和族長在內的所有人都咽下口水,想說甚麼但又默不作聲。
可是,好像是難以忍耐,彌漫出想反駁柯蒂斯團長所言一樣的氣氛,向我求救一樣地望著我。
我即使察覺到大家的視線,但因為不能幫助,跟誰也不對上眼地在心內道歉。
……對、對不起。我辦不到。
雖然大家也想否定柯蒂斯團長說的那句『我不是聖女,而是騎士』,……我、我也要承認自己是個騎士。
「柯、柯蒂斯團長說得沒錯。我不是聖女而是騎士來的。在新特效藥上,也只是柯蒂斯團長突然靈光一閃,採集了所需的素材。然後,莎莉艾拉基於那素材,製作出新特效藥。」
「「「………………」」」
以族長為首的一眾居民,又一副想說些甚麼的樣子盯著我,但看我甚麼也沒回答,便放棄了地低下頭來。
「………我明白了。」
……好、好了好了,居民都接受了我不是聖女,而是個騎士了喔。
我嗯嗯的點點頭,佩服地望著柯蒂斯團長。
剛才柯蒂斯團長的話雖然聽起來挺像是威脅的,但團長不愧是在這土地備受仰慕,那句話好像很有說服力呢。
只是要脅的話,不可能所有居民都會接受的。
背後肯定是因為有著柯蒂斯團長跟居民之間培養至今的信頼關係啊。
只消一句,就可以讓大家接受我不是大聖女,而是一介騎士,不是很出色的手段嗎。
我正要鬆一口氣,放下心頭大石之時,拉傑克族長像是確認一樣地呢喃道。
「……是嗎。菲亞大人並非大聖女大人嗎。」
「啊,啊啊。對啊,爺爺。」
埃里爾肯定了後,族長挪高視線,用顫動的聲線說道。
「明明如此,但製作出醫治不治之症的藥,救了我們,何等令人感激……」
映照在拉傑克族長眼裡的,是對自己力所不逮的巨大事物作出的感謝和尊敬之意。
我感覺到居民間靜靜地擴展四周、遏抑不住的感謝之意,驚訝地望向族長。
……竟、竟然如此!看起來不一致,但對話完全咬合了啊。
柯蒂斯團長從後喃喃地說。
「……原來如此。對話這件事,並不是依靠語言來成立的呢。是由語言以外的各種東西所構成、所為理解的嗎。」
拉傑克族長用懇求的表情,望向孫兒埃里爾。
「埃里爾,我明明受到如此大恩,卻不能跟大聖女大人道謝嗎。」
「……因為,那是大聖女大人的期望。」
「是嗎………」
這麼喃喃自語後,族長用非常痛苦的表情望著我。
我不禁別過視線,卻發現其他的居民也用同様的表情注視著我。
因為坐立不安,不禁轉過身去的我,視野中看到族長緊緊地抱著曾孫女妙。
「啊啊,妙。妙。我們一分的大恩都沒能回報,卻又受到新的慈愛了。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族長那從心底痛苦的說話,靜悄悄地在這無言的空間迴響。
『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可是,在這班不管說甚麼也死心相信我是大聖女的居民面前,想問這條問題的人,倒是我啊。
………真、真的,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請期待明天最沙雕的一話

還有5話就最上進度了呢。到時又變回周刊了,到時再看要不要繼續翻貧乏聖女 (因為最近幾話都很無聊又老套,再多5話還不成就棄了),抑或找其他新坑



對呢,後期既不日常又不冒險,中途半端了,雖然還能一看。
(寫日常要是寫得好便是高手來的)

轉生地雷....。我只看到前面,因為....同學中完地雷死光後,那故事還能繼續下去...


本帖最后由 KOTORIREN 于 2020-2-25 05:52 编辑


結果,那局面由西里爾團長的一句而打開。
「族長,從你們剛才對話所聽,是不是有剛病好的人呢?要是的話,我想盡快回家休養會比較好。」
聽到西里爾團長的話後,族長急忙抬起臉,又畏首畏尾地低下頭來。
「正是,沙薩蘭公爵。那麼,恭敬不如從命,以我為首的一部份人,就此別過了。下次再會時,便是5日後的慰問式了呢。」
然後,族長微微結巴,欲言又止地跟我說。
「菲亞大人,要是可以的話,慰問式那天能否穿這身水色的連身裙呢?……因為,真在很合襯。」
「誒?呃,如果我辦得來的話我也想要成全,可是我是作為騎士來到這地的,那個……」
我吞吞吐吐回答後,西里爾團長便幫我解圍了。
「菲亞,族長會向我提出請求,這還是第一遭。要是你不討厭的話,可不可以成全他呢?」
「誒?嗯嗯,那當然了,只要得到西里爾團長的許可,我很樂意穿上。」
我這麼答道,以族長為首的一眾居民都高興地笑了。
嘛,只是一件連身裙便綻開笑容,真是開朗的一族呢。
我也變得高興起來,不禁莞爾一笑。

―――好了,回到館邸後,我跟柯蒂斯團長,理所當然地被叫到西里爾團長的執務室去。
西里爾團長本來是希望優先治療柯蒂斯團長,但是因為柯蒂斯團長說明已治療好了,因此便2人一同被喊到執務室去。
被居民認定了是大聖女的我、渾身是血的柯蒂斯團長、新特效藥的對話。
一切對西里爾團長來說都是晴天霹靂、滿是疑問的事吧。
會被各種訊問,已是板上釘釘了。
我裝出神妙的表情,腦裡重複著『沉默是金,沉默是金』,坐到西里爾團長對面的沙發上。而我身旁則坐了柯蒂斯團長。
……自從加入第一騎士團以來,我也學會了關於西里爾團長的很多事情。
而從學習結果得出的最佳解,便是『沉默是金』了。
讓我斷言吧。之後就算我說了甚麼也好,都一定會被西里爾團長說教的。10成。
我已只剩保持沉默的方法而已。
當然就算不作聲也會被說教吧,但那是最低限的痛楚。
「………………」
我稍稍別過視線,盯著西里爾團長嘴角附近,不跟他對上視線。
看著我這麼不發言,西里爾團長用手指敲敲桌面。
我反射性地提高視線,就跟一副落寞表情的西里爾團長對上眼了。
「吶,菲亞。我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就連一句話也不願跟我說嗎?」
「沒、沒這樣的事!!」
西里爾團長的聲音不比平常的悲傷,我火急地否定道。
「不、不是那樣的,呃呃,該怎麼說呢,那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事呢……」
―――對,我是聖女這秘匿情報最棘手的地方,是一旦被揭穿時,犠牲的應該不止我一個人。
要是知悉我是大聖女的轉世的話,毫無疑問魔王的左右手便會來殺掉我,那時候,以西里爾團長為首的騎士應該會去守護我吧。
但是,因為實力差距實在太明確了,結果都可想而知。
所以,唯獨這點不避開不成。
「呃呃,團長,換言之,……我有一個秘密。可是會讓聽到的人帶來麻煩的,所以我決定現在還不會跟人說。」
……呀呀,雖然已經被柯蒂斯團長揭穿了,但那可不是我說出來的。
這土地的居民總好像察覺到甚麼似的,但同樣,我一句也沒說過。
就算是薩比利亞,也不是由我說出口的,只是那聰明的孩子自己發現的。
「也就是說,雖然我有個秘密,但要是說了出來便會為西里爾團長惹來麻煩的了……」
西里爾團長真的是個很出色的騎士。
要讓那出色的騎士為我而受傷,那是絕對不成的。
要是能直接講明這點就易懂得多了,但要隱匿的事實在太多,使我的發言聽起來含糊不清吧。
「哎呀呀,你想要保護我嗎……」
看到吞吞吐吐的我,西里爾團長驚訝地張大眼睛。
然後莞爾地輕笑道。
「呼呼,被你守護甚麼的,感覺也不壞呢……」
―――西里爾團長,真的很溫柔呢。
看到莞爾地微笑的西里爾團長,我從心那麼想。
我守不守護西里爾團長甚麼的,根本無關重要。
比起那個,身為負責人的西里爾團長最重要的,是正確掌握發生在這地的事件。
所以,應該立即讓我吐出我秘而不宣的那些瑣事才對。
偏偏,卻顧慮到我不想說的心情,所以自己轉移論點,讓我不必說出來。
對於這麼溫柔的西里爾團長,我能為他做甚麼呢?
我這麼想著緊緊盯住看,西里爾團長便伸手越過桌子,輕輕拍打我的頭。
「你想要保護我的心情,已經傳達到了喔。謝謝你,菲亞。作為團長,沒有比這更高興的事了。」
然後,團長輕輕架起腿,微微笑道。
「那麼,只消說你可以說的部份就成,能不能告訴我發生甚麼事了?」
不能麻煩到這麼溫柔的團長。我把除了聖女的部分都全部說出來。
「是的,團長!呃呃,早上溜出領主館邸後馬上便回到祭典那裡去,可是我也許是大聖女大人轉生的事,已經傳播到很多居民耳中了。小孩子也過來了,我們一起去了逛店子。最初吃的是燒果實,那個真的非常好吃。現在想起來,我應該帶回來給團長當伴手禮的。非常抱歉,我真是個不機靈的團員。不過,店子的店主都不肯收錢啊!不管我主張了多少次說要付錢都是一樣!所以就算買伴手禮給團長,我想他還是不會收錢的,所以我想結果而言也就還好。下一家是琥珀糖的店……」
「菲亞。你的話十分詳細,非常易明,但你再取捨一下也無妨的喔。」
至少為了顯示出誠意,我盡可能說得詳盡,但西里爾團長卻面帶微笑地制止。
「誒,啊,是嗎?呃呃,那樣的話……」
要說得多詳細才能傳遞到誠意,要說得多精簡才算能提交給騎士團長的精確報告,當我在尋找中間的著墨點時,坐在身旁的柯蒂斯團長開口道。
「菲大人,要是可以的話可否由我來說明呢?作為第三者,由我來說我想會說得比較清楚。」
「……對、對呢。那拜託你了囉。」
的確,要是柯蒂斯團長的話,因為有著要隱瞞我身為聖女的共識,可以把爤事都說明得好好的。
倒不如說,柯蒂斯團長的說明非常厲害呢。我應該從一開始便拜託他啊。
我放下心來,伸手拿過放在桌上的玻璃杯。
一放入口,甘甜的味道穿過喉頭。
哎呀,真好喝。不愧是西里爾團長呢。連準備的飲品也滴水不漏啊。
我這麼想著,把身體往後靠到沙發背,把杯子放到唇邊,注視著柯蒂斯團長。
柯蒂斯團長確認到定下來後,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引以自豪地開口道。
「直接點說,菲大人現在已將數十萬的離島之民置於支配之下了!不消數天,菲大人的事便會流傳到一族之間,每一個人都會變成菲大人順從的忠僕了!沙薩蘭已經是屬於菲大人的囊中物了!!」
「噗噗―――……!」
因為柯蒂斯團長出人意料的說明,我不禁把口中的果汁噴出來。
「慢、你、你、你在說明些甚麼了啊,柯蒂斯團長!啊啊啊啊啊,倒不如說,啊啊啊啊啊?西、西里爾團長。對、對、對不起!我、我明明在想能為溫柔的西里爾團長做點甚麼好事,結果把果汁噴向了你……!!!」
儘管不願相信,但西里爾團長漂亮的灰髮都染成橘色了。
啊啊,這麼說,是我口中噴出來的橘子汁沾到西里爾團長的頭髪上了吧?
我驚慌失措,想要抹乾西里爾團長沾濕的頭髮,但手上的毛巾,卻被柯蒂斯團長奪過。
「服務男性的身體甚麼的,並不是菲大人該做的事。讓我來。」
「等等等等、等下,柯、柯蒂斯團長!你、你的話聽起來非常的猥瑣就是了!剛、剛你的遣詞用語沒問題嗎!?不會因為你的說話,害我被人誤會了吧??」
「會誤會如此純樸無垢的您,那種人的根性就是卑劣得很。請放心。那種宵小之輩,我會全力為你擊潰掉的。」
「不不不,在那之前是你的遣詞問題對吧?好好察覺一下吧??」
或者是嫌勸說的我麻煩,柯蒂斯團長無言地望向西里爾團長,粗暴地用毛巾使勁拭抹他的頭。
對之西里爾團長則任他擺佈,驚愕地呢喃道。
「……這是怎麼回事了。昆汀的病居然會繁殖了。怎麼會……,明明都沒直接接觸才對,卻還是感染了……,這是何等頑強的感染力啊。」
西里爾團長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柯蒂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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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可爱大蓝风qwq 王爵
请问现在大佬还在翻译吗?

2 年前 0 回復

48119282a 平民
感謝翻譯,雖然順序有點不太明白

2 年前 0 回復

滴墨成伤 平民
还会翻译么?

3 年前 0 回復

fanjiapeng2050 騎士
epub的链接进去是空的,能再发一下吗?

3 年前 0 回復

  • vo012 騎士 回復 @小鳥恋 : 您好,我想在輕國做個轉生大聖女的完整合集,是否能使用您這邊的譯文(文庫/web)?

    2 年前 回復

  • fanjiapeng2050 騎士 回復 @小鳥恋 : [email protected],可以的话能麻烦你把现在有汉化的全卷发这个邮箱分享我一份吗?

    3 年前 回復

  • 小鳥恋 皇帝 樓主

    : 被某些人檢舉了。
    之後留了其他網站也被管理員刪了

    3 年前 回復

rhosen 平民
想问下看完第四卷从哪看起? 谢谢

3 年前 0 回復

甲型路人 子爵
看到團長發現女主有役魔手要之後的故事就跳躍了...
應該在哪找回原本的篇章呢?

3 年前 0 回復

12abc3 子爵
请问黑骑士那段好像断开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就到女主到埃等人那里去了😥

3 年前 0 回復

RamielLilith 王爵
大佬大佬 黄纹病的位置lkapp看不到

4 年前 0 回復

Fools 騎士
想问下第三卷看完从web哪里看呀...剧情走向接的上吗...

4 年前 0 回復

  • Fools 騎士 回復 @小鳥恋 : 谢谢大佬!

    4 年前 回復

  • 小鳥恋 皇帝 樓主

    : 接黃紋病
    等我放假時重第1話開始再貼一次....

    4 年前 回復

老卢同学 平民
问一下,超链接怎么用啊,后面的好多超链接直接点到首页了

4 年前 0 回復

  • 小鳥恋 皇帝 樓主

    : 舊論壇恐怕不對應.....可是1百多篇我也不想再弄一次啊.....

    4 年前 回復

betty1234567 平民
女主的CP難道是黑騎士?轉生的黑騎士不曉得是誰

4 年前 0 回復

MR.K 平民
为什么我看到柯蒂斯给西里尔擦了被女主喷湿的头就没了?

4 年前 2 回復

  • 小鳥恋 皇帝 樓主

    : 這論壇問題了,我也實在不把重新上載100話啊....
    https://www.esjzone.cc/detail/1584643620.html

    4 年前 回復

sunnylokchan 皇帝
感謝小鳥戀樓主重新編輯合集,似乎大多數翻譯君跟讀者(包括我)都還無法適應新的輕國呢.......

4 年前 1 回復

mzh5012789 勳爵
感谢翻译,话说APP版怎么都翻不到这帖子

4 年前 0 回復

panpanguin 勳爵
最不會說謊大師www
沙薩蘭這段收尾前那段有點冗長,
太多個團長一起跑出來讓我有點搞不清楚誰是誰,
團長的稀有度(?)在大幅跌落中,有點微妙。
但是最後收尾還行。
感謝翻譯。

4 年前 0 回復

horry0531 王爵
大聖女大人呀~~真的是乖乖閉嘴不要多說話比較好WWW
就算不想說謊但光是妳的態度就知道有異啦WW

4 年前 0 回復

hexane14 子爵
感謝翻譯~

姊姊終於又要出場了,
要是她知道妹妹已經攏絡了好幾個騎士團長,
會有何感想呢?

說起來依照文庫版地圖,
路特騎士領也在靈峰黑獄不遠處...
搞不好菲亞就跟姊姊順便回老家一趟,
然後姊姊拿起用菲亞的肖像畫換來的黑騎士配劍...
(姊姊: 我想起來了, 前世的我在臨終時許願, 下一次要成為能跟進澡堂保護妳的身分)

4 年前 1 回復

reimi 公爵
黑黑的龙龙的要上线了

4 年前 0 回復

pob999 王爵
姊姊和龍龍都要一起探訪啦~
好久沒有看到小薩, 不知道頭上的角長回來了沒!
話說...柯蒂斯和昆汀還真合得來XDD

-----------------------
西里爾團長不是不管對誰都使用有禮的措辭嗎。
(多了個"用"字)

4 年前 0 回復

MAIHO 伯爵
感謝翻譯

菲亞專責團長wwwwwww
從外人的角度來看,聚集在菲亞周圍的大家都被菲亞迷得神魂顛倒啊
堪稱菲亞的後宮

想看龍龍,好久沒戲份了...........

4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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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恋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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